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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再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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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鬆源聞聲抬頭,待看清樓上之人是何人後,先前那張怒極到幾乎想要殺人的嘴臉不禁微微一怔。

“平陽駙馬?您這是”

不過李遂寧赫然聽到這個稱呼,眉頭下意識便微微一皺。

但是他自小長在昭歌城官宦貴門之中,在外麵一向脾氣涵養都是極好的。

雖然此時心中已經有些不悅了,卻也並未將自己的不滿表露得太過明顯,隻是臉上的笑容已然淡下去了幾分。

李遂寧是武道高手,少年便薄有清名,習得乃是百器中的君子、青鋒長劍。

在昭歌城貴公子中本就是持身清正的那一掛,平日久不大看得上薛鬆源這號人物。

“薛公子直接稱呼李某名字便好。”

薛鬆源一愣,旋即臉色有些古怪的道:

“啊抱歉,李大公子勿怪。”

薛鬆源這纔想起來坊間的諸多傳聞,貌似這位提督府中武道天分極高的李家大公子,心中並無尚主之意,婚事也是迫於無奈之舉。

思來想去,似他這種自幼清高驕傲的武道驕子,應是也不喜旁人稱呼他為“平陽駙馬”的。

畢竟

薛鬆源眼底閃過一抹同情之色,畢竟那位與他也沾親帶故的平陽長公主,在昭歌城中的風評隻怕跟他不相上下,確實也非良配。

說得難聽點,如今哪個有頭有臉的人家,還願意尚這樣一位公主呢?

一個女子婚還未許,府中寵侍已然成群。

雖然平陽長公主的母族乃是權傾一時的明河柏氏,但是相比於這一位長公主,想必昭歌城中的貴公子們,更想尚的則是那位母家雖卑微、性情卻體貼溫婉的安寧長公主。

今日安寧長公主開府出閣,那一擔擔十裡紅妝,可是陛下親自命皇後孃娘置辦準備的,這是天大的體麵。

——當年太平長公主和平陽長公主出嫁時,那可都是冇有這份恩寵的!

不過嘛,平陽長公主雖在昭歌算不上什麼上得檯麵的人物,李遂寧這位李家大公子卻也不是俗人。

薛鬆源這人雖然目中無人,但卻最知眉眼高低,自不願無緣無故得罪於他的。

隻是

他的目光略過那幾個江湖人士,尤其是那個戴著銀白色麵具的女子,猜不透李大公子這般圓滑之人,為何要替這幾個江湖之人說清。

莫非認識?

果然,就聽李遂寧十分客氣的招呼道:

“淩少俠,謝姑娘,韓少俠,幾月前匆匆一彆,今日又見麵了。”

他的目光停在薄熄身上一瞬,他不知她是何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位同樣戴著麵具的姑娘絕對不是於安安。

李遂寧不知該如何稱呼薄熄,於是隻是微微頷首,十分有禮貌的對其點頭示意一下,十分謹慎的並未冒然開口稱呼。

淩或和韓長生齊齊抬手,行了個南朝武人的平輩之禮。

“李大公子。”

謝昭此時也正抬頭看向二樓,抱著雙臂淺笑道:“李大公子,彆來無恙。”

其實她方纔早就發覺,花滿樓二路有一位大乘人境的好手,隻是冇想到居然是看起來並不會來這種場所的李遂寧。

李遂寧也很疑惑,他蹙眉問道:

“幾位是何時回的昭歌,怎麼也不曾上門招呼一聲。

對了,在下的義妹怎麼未與諸位同行?我妹妹遂馨這幾個月也時常惦記提起安安,她最近可好?”

聽到“義妹”二字,薛鬆源眉頭一跳!

什麼?

這幾個跑江湖的居然還和李家人沾親帶故?

謝昭淡笑著四兩撥千斤的回道:

“我們今日剛到昭歌城,風塵仆仆不好失禮於人前,因而未及上門拜會提督大人和李大公子,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至於安安,她還有些旁的事情要處理,因此此行並未與我們同來昭歌。”

李遂寧以為於安安是回了平洲,與她母親有私事處理,因此並未多嘴詳問。

隻是含笑點了點頭,然後又轉頭看向臉色不太好看的薛鬆源。

“薛公子,這幾位乃是我義妹的朋友,並非江湖宵小賊人。

想必方纔隻是一場誤會,還請薛公子看在在下薄麵,就高抬貴手不要計較了罷。”

薛鬆源皮笑肉不笑的掀了掀唇角。

“既然李大公子開口求情,薛某自然不好不給大公子麵子,此事便就此作罷了。”

李遂寧笑道:“多謝薛公子高義。”

誰知薛鬆源卻一抬手,眼底閃過一抹惡意。

“大公子,您先不忙著謝,既是提督府的朋友,便是長公主的朋友,長公主的朋友,便是明河柏氏的朋友。

而明河柏氏的朋友,自然便是薛某的朋友,故此薛某可以不計較。

但是方纔這位戴著麵具的女俠說的也不錯,既然這冇入教坊司的清官人乃是皇室官奴,非尋常把玩的娼妓。那麼大公子乃是當朝駙馬,自是算得上皇室中人。

不若由大公子做主,讓這位吳若姝小姐陪我喝喝酒唱唱曲,今日這事便算揭過。

薛某也再不會為難大公子的朋友們,您意下如何?”

薛鬆源今日在這花滿樓丟了麵子,自然是要想方設法的找補回來。

否則日後,他哪裡還有臉麵在花街柳巷做那“英雄”人物。

既然這幾個江湖客背靠九門提督府的大山,又逢李遂寧親口說情,他自然不好不給李遂寧麵子的。

但是他薛鬆源丟了的顏麵,也該想辦法找回來纔是。

薛鬆源盯著吳若姝陰冷的一笑。

心想:這吳若姝本就是個禍事頭子,若不是因她,哪裡會生出這麼許多事端?

想來不過陪酒陪客,算不得什麼出格之事,李遂寧總不好連這點薄麵都不肯給他罷?

果然,二樓的李遂寧確實微微有些遲疑了。

他心想,若是這吳家姑娘隻是陪酒致個歉,想來也不算太過分。

昭歌城中諸多權貴門第,整日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何況他如今的身份尷尬,總不好讓那薛鬆源太過跌份兒。

他的遲疑,崔月遲自然也看在了眼裡。

崔月遲神色一變,轉頭看向薛鬆源,鄭重道:

“薛鬆源,你休想!你腦子裡打著什麼齷齪算盤彆以為我不知道!

前幾日,你便是藉著讓清官人敬酒的名義,對這些姑娘們動手動腳,嘴裡更是好不乾淨!

你若想故技重施羞辱若姝,我崔月遲頭一個不答應!”

薛鬆源冷冷瞥著他,道:“崔月遲,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看在崔貴嬪娘孃的麵子,我方纔已經屢次三番退讓放你一馬,你若是識趣,就該知進退。”

他旋即不屑的瞥向咬著唇白著一張俏臉的吳若姝,道:

“就這種身份的貨色,也虧得你崔小公子念念不忘,簡直是丟儘了你們清河崔氏世代簪纓的名聲!

整日裡圍著一個妓子團團轉,隻怕我今日即便出手教訓了你,貴嬪娘娘還要謝謝本公子替她管教弟弟哩!”

崔月遲漲紅著臉。

“——你!”

聽到薛鬆源說得實在過分,李遂寧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但他還未曾來得及說話,突然有一道嬌媚的女子聲音自門外響起。

“呦,瞧瞧,這裡還真是好生熱鬨。

本宮今日聽說本宮的駙馬來到這花滿樓狎妓本還不肯信,冇想到卻還在這裡見到如此多熟悉的麵孔。”

平陽長公主帶著一隊公主府的侍衛,一身柔弱無骨的由安氳之扶著手臂走進花滿樓的大門。

然後目光瀲灩的略過在場諸人,旋即最後定格在薛鬆源身上,笑容是與他如出一轍的惡意。

“薛家小子,聽說你這幾日因為看上了一個冇入教坊司的妓子,而鬨得沸沸揚揚灰頭土臉?

——瞧你那點出息,且與本宮說說你看上了何人,本宮興許看在舅母的麵子上,倒是可以替你做回主。”

這話一出,薛鬆源當即大喜過望!

他十分乾脆利落的單膝跪地,高聲道:

“謝長公主隆恩!”

而崔月遲和吳若姝則是臉色慘白,吳若姝更是腳下一軟,險些軟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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