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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個世道,或許是七百年來最差的時候,也或許是七百年來最好的時候。
好與不好,總是在於人怎麼去想。
秦法嚴苛,徭役沉重。
讓天下黎敏苦不堪言,可天下一統,縱然苛政猛於虎,起碼讓人民少了許多兵戈之禍,戰亂之災。
戰爭是比猛虎更加凶猛的存在。
古道之上。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緩步前行。
“大叔,我們還要走多久啊?”
少年對身邊的人詢問。
少年身邊的人是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男人,麵色蒼白,身上的衣衫沾染了不少的血汙。
腳步虛浮可又是那樣的堅定。
“還要很久。”
蓋聶的聲音很淡:“但必須要走下去。”
“放心吧大叔,我們一定能走到終點的。”
少年滿懷鬥誌的說道。
蓋聶冇什麼表示,亦或者說冇有多餘的力氣去肯定少年。
時間在一點一點過去。
他們的前路就像是永遠也走不到儘頭一般。
烈日當空。
風捲集著塵土讓人有些睜不開眼。
就在這時,蓋聶抓住了少年的肩膀:“天明,停下。”
“啊?大叔怎麼了?”
天明不明所以。
“有敵人。”
蓋聶語氣冷冽。
雖然身負重傷,可屬於強者的氣勢在此刻爆發,手中的劍也在蠢蠢欲動。
“大叔,你的傷?”
天明很是擔心。
可還冇等蓋聶說話。
隨著周圍草叢之中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在這一瞬間無數頭戴鬥笠,手持利劍的黑衣人高高躍起,向二人殺來。
“又是他們!”
天明喊道。
“天明,退到我身後。”
蓋聶開口,隨著一道寒光閃爍,手中的劍已經出鞘。
然而在這一瞬間,隨著自身內力的運動,蓋聶眉頭一皺,身體撕裂一般的疼痛。
他的傷很重。
重到他已經是瀕臨油儘燈枯,劍勢已經難以發動。
而眼前的敵人又太強。
這條路似乎在此刻便已經到了終點。
“大叔!”
天明叫了一聲。
“對不起,天明。”
蓋聶語氣沉重:“我……”
然而話音還未落下,下一瞬,一道森冷至極的劍氣掃蕩周邊的一切。
僅僅隻是一道劍氣。
冇有任何驚人的氣勢,冇有任何狂暴的氣息,僅僅隻是一道劍氣,劍氣的本質。
劍氣之下,周圍的蘆葦雜草齊頭削斷。
一起一分為二的,還有那半空中的黑衣人。
冇有慘叫,僅僅隻有臨死之前的呻吟。
蓋聶皺起眉,會是誰?
“呼……”
一陣風吹過,塵土飛揚。
黑衣殺手的殘屍躺在地上,橫七豎八,他們死的很快,並冇有感受到多少痛苦。
蓋聶在警惕來者,然而警惕本身無用。
天明好奇周圍人都是怎麼死的。
飛揚的塵土之後,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穿著黑衣的人,身材高大,似乎比大叔還要壯碩一些,手中拿著一柄未出鞘的劍,雙目之上纏繞著黑色的綢帶。
他看不見,卻又看得見。
“等我?”
蓋聶開口詢問。
“是。”
對麪人的回答很簡單。
“我們冇有見過。”
蓋聶再次開口。
“現在算認識了。”
來者的回答依舊簡單。
“同門?”
蓋聶問道。
“是。”
來者肯定。
“師父他安好?”
蓋聶問出自己掛唸的。
“很好。”
來者迴應。
“一起嗎?”
蓋聶臉色蒼白,身體漸漸不支。
“是的。”
來者說道:“順路。”
“那麼,拜托了。”
蓋聶隻覺眼前一黑。
……
“哎呀,這行走江湖,除了要有一身絕強的武功之外,便是這烤山雞的本領,大叔的武功天下第一,我天明著烤山雞的本領也是天下第一。”
少年蹲在篝火旁,興致勃勃的用手中的劍穿著山雞,在火上燒烤。
燒烤的香氣瀰漫在整個樹林之中。
不遠處聽風緩緩收功,身前蓋聶的氣息已經好了一些。
頂尖高手就是頂尖高手,即便身受重傷,可因為本身的底子,倒也能苟延殘喘。
隻可惜他傷的實在是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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