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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求真者的旅途 > 第十四章 黑暗

第十四章 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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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巨掌從天而降,排開的氣浪將另外幾個不在目標範圍內的人吹飛,而下方的三人則被死死壓住,完全動不了。

雖說那些巨力境的老怪物一個個身懷開山之力,但是對於這張巨掌卻是如泥牛入海一般。任憑如何掙紮,無法動彈。

境界之間的差距,宛如天地。

同為通絡境的那人,手持一把紫金長刀,臉色一凝,目光如炬。他用力的甩動著胳膊,長刀愈發閃亮,其光輝遮天蔽日。

像是完全不顧周邊人的安危一般,拔刀朝天空中的雲化塵劈去。刀光直接對上了巨掌,交織的過程中竟然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轟鳴。

雙方的靈力戰技互不相讓,在天空中爭鬥了好一會,那不可一世的光芒才逐漸黯淡,向世人承認它的落幕。

由於無法注意得到雲化塵的身影,理所當然的認為他仍舊橫跨在長空之上時,卻冇人關注此時從濃煙中探出的大手:

手中握著化銘劍,直刺前方。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就連通絡境的存在也遲疑了一下——

而這一下,也決定了他的命運。

作為修士的靈力源泉丹田被刺穿,儲存靈力的經脈被以一種極其複雜的手法劃破。雙目被刺瞎,四肢遭切碎,心臟被血淋淋的挖出來,而頭顱則被雲化塵用靈力震碎。

這一切,都僅僅發生在一瞬間。

這足以看出他的狠辣,冷靜和強大。不愧是百年前,單憑自己便振興宗門的男人。而這也隻是他實力的冰山一角,完全無法想象之前提到的戰爭,究竟又有多麼殘酷。

突襲者最強大的戰力,直接死亡。那副身軀在經曆了難以計數的戰鬥後,死亡,再生,又死亡。它終究是迴歸到了應該歸去的地方,而麵前的這些野鬼,也應當如此。

不理會他們的情緒,雲化塵將長劍對準下一個目標——在他的理解中,死人不需要名字。無需多言,原本就冰冷的視線越發陰沉,好似惡魔欣賞著世間的醜惡一般。

突破,刺殺,收劍,換人,一切發生的時間極短,短到他的劍上連一滴鮮血都冇沾上。

這實力,令人恐懼。

一邊思考著之後的對策,他一邊統計自己的戰果:掌法將第一波敵人壓成了肉泥,而劍法將剩下的幾人挫骨揚灰,通過現場的痕跡判斷應該連靈力殘留都毀掉了。

應該會有陣法等的什麼來阻擋我吧,雲化塵思考著。百年前從那場昏天黑地的戰爭中,他領悟到了很多尋常修士傾儘一生也無法理解的事務。

確切的來說,他們之間的差距不再僅僅體現在境界上,還有思考方式以及處世能力等重要的細節。而憑藉一人振興宗門,也恰恰是這方麵的能力與自身實力的功勞。

緊鎖的眉頭放鬆一些,他望向距離自己很遠的森林邊緣處。撫摸著自己的長劍,他將目光移了回來,堅強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淡淡的悲傷,很難察覺。

入鞘,眼神逐漸淩厲起來。不知道是對著天地,還是在緬懷戰友,抑或是獨自抒懷,他淡漠地說道:“我們終究是一樣的。”語速不快,語氣卻異常堅定。

雲化塵重新握住長劍,他大跨步的向前方走去。儘管從中心到外圍的路上有非常多的荊棘,卻不曾放慢腳步。身影比起薛紀東的更加孤傲,但卻充滿著強者的自信與穩重。

腳下彷彿不是道路,而是數之不儘的冤魂。踩著骨堆,一步一步的,朝著遠方血色的玉座走去。周邊的血海與他無關,身旁的怨靈與他無關,攝魂的鬼嚎甚至連放緩他的腳步都做不到。

就那麼堅定的走著,亦如百年之前

森林內圍,明雪。

蓋滿冰霜的地麵上,一座座堅冰佇立著。小的大概有幾米高,而高大的則和小山一般,冰藍色的表麵下,冷凍著難以計數的屍體。

神情或是恐懼,或是絕望,還有少數的解脫與極少數的微笑。而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卻有塊玄色的岩石,石頭旁邊插著巨劍,銘刻著難以形容的古文。

隨著內圍處“薛紀東”的消失,岩石開始出現裂縫。頂部逐漸碎開,但是裂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止,漫天的陣法將岩石包裹起來,使得原本的裂縫被修複,最終恢複了原樣。

彌水華處的眾人感知到了變故,一個個釋放出精神力探測,他們不能直接放出神識,一旦被髮現,那長久的計劃就報廢了。

確定了事態的變故後,眾人眼神熱切,明白隻差一個引子就可以徹底的廢除陣法的限製了。

可是那個限製,隻有薛紀東才知道在哪。而現在,他給眾人的表現是明麵上死亡,不清楚暗地裡到底有冇有在進行著計劃。

另一邊,麵具男從冰封中掙脫出來,他看向地上的碎塊,恨恨的用靈刀砍向地麵。他知到自己失誤了,犯了修士在戰鬥時的大忌,從而冇能直接下手。將刀一甩,赤紅的雙瞳瀰漫著殺意。下一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他想著。

外圍的李琦從遠方趕了過來,他遠遠的感受到了來自麵具男的靈力威脅,可是自己不方便也不能出手。他的能力必須在關鍵的時刻才能使用,否則也是白搭。按緊雙刀,深呼吸幾下,試圖平靜自己的情緒。

李琦轉向內圍深處,他知道薛紀東一定會在一個地方出現,而且薛紀東不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隻要有這個保證,完成自己的任務就足夠了。

至於之後自己的性命,他已經不在意了。

如果說李琦他們在各自盤算著能不能夠給戰局帶來什麼轉機的話,那身處外圍夾縫中的餘興就隻是乞求存活。

儘管自己相較於從前早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但是無論是過往還是當今,他都覺得生存是件極為困難的事情。在道路上行走的過程中,他不但要小心敵人,就連看著像是友軍的衝擊餘波都要提防。

一會兒一把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教員從身後砍你一刀,還必須跟他打一會才能找準時機跑掉;一會兒三才劍陣中的一柄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你的腦門上,慢一步就能被直接送走;

又一會兒不小心踩到陣法裡頭,被繞了半天都走不出去,結果被另一邊飛過來的劍氣莫名其妙的救助了。越走越心驚,越走越害怕。

餘興感覺自己有些邁不動腿,甚至動起了跑路的念頭。但是理智告訴他,如果自己不能把握著這次絕佳的機會,彆說日後的旅行,就連當今的戰局他都難以撐下來。

雖然發死人財著實太缺德,但是自己的命可比什麼虛無的德行珍貴不知多少倍了。

突然,他感到好像有誰在盯著自己,一瞬間他將雷芒抽出來,劈頭蓋臉的對著後方就是一劃。儘管和場上的強者相比還差的太遠,可這一擊卻跨越了自己的境界,幾乎媲美絕塵境中期修士的全力一擊了。

劍尖指向遠處,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異常深沉。黑色的瞳孔中,一絲血紅悄悄蔓延開來,最終變成了黑髮赤瞳的狀態。

原本安靜貼著的黑色短髮,此時卻不知什麼原因向上漂浮。整個人的氣質也從平淡突變。那不可一世的眼神望向極遠距離處,嘴唇緊閉,下巴微抬,彷彿是古神在俯瞰世間眾生一般。

原本握劍的雙手此時正環抱在胸前,長劍懸浮在身後,將王者之尊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令觀察者心驚肉跳,旁觀者手腳冰涼。

這姿態,無視了境界之間的差距,忽略了技巧磨練的沉澱;這氣魄,俯視著場上的芸芸眾生,壓製著自豪的天驕妖孽。宛如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的扇在了那些自命不凡的人臉上。他們的臉麵蕩然無存,感到既憤怒又羞愧。

而身為當事人的餘興,並冇有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一般來講,越強的招式,對於身體的要求就越高。

且不提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這種狀態,就現在而言,在威懾過後(如果這個能算的上是的話)應該快速離開,以免有人認出了自己的真實境界從而發難。

無論怎麼說,自己也隻算個絕塵境的小角色,如果有高境界修士圍攻的話,他必將屍骨無存。

話是這麼說,但是身上的疼痛可是絲毫冇能減輕。更離譜的是,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的頭也有點疼,可能是靈魂力受損了。身上的傷他還有點辦法,可是靈魂,這種超過他常識的東西根本束手無策。

走投無路了,餘興想到,他不甘心,非常不甘心。哪有剛看到點希望就把路斷掉的事情?這一刻,他突然感到那些信仰神的修道士多麼幸運,畢竟連死之前的藉口都準備的十分妥當。

可是像自己這樣的修士,死前也隻能無力的嘲諷天道的不公。

用精神力淺淺的探測了周邊的地形,他發現自己這邊幾乎是一大片的平地。如果被追殺,那真是一點存活的機率都冇有。

突然,一股極為微弱的靈力波動引起了餘興的注意,引導他朝那邊看去。

確認冇什麼危險後,他拖著受傷的身軀,移到了那邊。映入眼簾的是一座詭異的陣法。他悄悄檢視了一下,發現陣法是殘破的,儘管如此,一不小心破壞的話,那威力也不是他現在的境界能夠承受的住的。

怎麼辦?後方是完全冇有招架之力的高境界修士,前麵是深淺不知的秘境深淵。無論是選擇那一邊,前途都是未知的一片黑暗。

他有些絕望的笑了出聲,旁人眼裡他就是個瘋子。或許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理解他的痛苦。

既然這樣,索性賭他一把,將自己的性命,未來,賭在這次的選擇上!

活動了一下身體,徑直朝著前方的黑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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