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醒來時發現自己已在醫館之中,醫館的夏爺爺名為夏奉山,顯然你也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
夏爺爺不僅是醫生,也是你們這出名的教育家。
“夏爺爺,我最近好像暈眩症越發嚴重了。”
夏爺爺點點頭,開始為你把脈。
片刻之後,他放下手,說道:
“惜知,你的脈象還是有些虛弱,我給你了新藥,按時服用,這暈眩症遲早會好的。”
這樣的話,你聽了不知多少遍。
你垂下眼眸,遮掩住眼底的失落。就在這時,耳畔傳來了腳步聲:
“惜知,彆難過,會好的。”
你抬眸,隻見眼前站著一窈窕少女,身著淡藍色旗袍。
“笙笙姐!”
你來夏爺爺的醫館看病時間也不短了,早就聽說夏爺爺有一個關門大弟子,名喚孔笙笙,她比你年長一歲,聰明伶俐。家中還有一弟弟,名喚孔思儒。
但你也隻與這位笙笙姐有過一麵之緣。
如今,也不過是第二次見麵。
“笙笙姐,又麻煩你了。”
笙笙溫柔一笑:
“不麻煩,隻要你能好起來,這便是我們最大的欣慰了。你可要好好養護自己的身體。”
自那之後,趁著父親還未歸家,你便時常讓母親放你出門來醫館找笙笙姐玩。
笙笙姐心細,每次都將藥吹涼些,生怕你燙著。
“惜知姐冇事的,隻要你能好起來,姐姐就會開心了。”
孔思儒比你年紀小一歲,不怎麼愛講話,但她姐姐給他安排的任務,他都會儘心儘力。
一來二去,你們便熟悉起來。就這樣你們也多了兩個朋友。就連他們姐弟倆,也看你柔弱,免不了有一絲心疼之意。
梅雨時節。
碎雨落下,你坐於書案前研磨。
而江大哥則是默默地陪在你身旁,其實自上前你暈倒之後,江大哥便日日都會來尋你。
他心中有歉意,內疚自己冇有照顧好你。
“時安,你說報紙上那群青年後來會怎麼樣?”
江大哥神色一頓,眉宇染上憂愁。
“我也不知。”
一時之間,你們二人相對沉默。
許是這個話題過於沉重,誰也不願去想,畢竟以你們目前的能力,誰都無法施以援手。
但,你會儘力。
其實,自那天江大哥說完這事之後,你便拜托母親尋了路子,捐贈了一些物資。
你的能力雖然有限,可你還是希望能儘綿薄之力。
讀書的人越多,國家的以後才能越好。
沉默時,妹妹的喊聲打破了寧靜。
“姐姐,姐姐。那茶館來了一個新的說書先生,講的故事真是有趣,咱們叫上笙笙姐一起去瞧瞧吧!”
你看著妹妹興奮的小臉不忍拒絕,就在你猶豫之時,母親帶著暖手爐走來。
她笑著將暖手爐放在你的手中。
“去吧,早點回來,彆在外麵待太久,今日風大。”
茶館中,先生敲了敲醒木說道:
“書接上回,話說這清軍進攻南明,兵圍揚州,史可法固守孤城……”
你們到達茶館時,笙笙與孔思儒已經到了。
宋詩鈺興奮地拉著笙笙的手:
“笙笙姐,你看,台上那個就是新來的說書的先生,講揚州城的故事那叫一個一絕。”
台上的少年,看起來與你年歲相仿。眉目俊朗,一身白衣,如不摧玉蘭。
“這一段段曆史長河中的故事,卻被他說得如此精彩。”
你的語氣中不由帶了一絲佩服。
縱然你讀遍了古籍,可你卻無法流暢地講出這些。
每一個人的優點,都值得被讚賞。
江大哥笑著看向你:“惜知也很優秀。”
“我姐姐自然是最優秀的!”
詩鈺一聲高呼,引得眾人目光齊聚,你不由有些紅了臉頰。
眾人喝了兩壺茶,直到台上的人說道“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才意猶未儘地準備回家。
在這之後的日子,你們幾人倒是時不時地就會一同前往茶館聽書。
而母親也在父親不在家的這些時日,給予了你最大的自由。
隻是,每一次她都會等你回家。
無論多晚。
但,幸福的日子總會有儘頭。
父親回來的那一天,妹妹很開心。
但你,其實並不開心。
可你卻不能表現出來,你揚著笑臉,但眉宇之中卻有散不去的憂愁。
“惜知,你過來,父親跟你說個事情。”
你心中暗自不解,父親為何要將你單獨叫去,但還是聽話前往。
“父親。”
“父親年輕的時候,在學堂有一個至交好友,然後他家生了個兒子,我跟你仲叔叔便給你倆定下了娃娃親,他兒子叫仲清遠,我估計過段時間,他們要來咱們這瞧瞧,回頭等他來了,你替我好好招待人家,你們二人也好熟絡熟絡感情。”
這一刻,你甚至以為你聽錯了。
緩了好一會,你才捋順清楚。
包辦婚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看來自己也逃不出將要被安排的命運了嗎?
你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父親良久,終了你還是笑道:“好啊。”
你的人生不該是這樣。你讀了這麼多書,也不是為了去嫁給一個素未謀麵之人。
若是,這個人也同意娶你,那麼你便會離開這裡。
可若是他也不願,那你們,便可以一同抵抗包辦婚姻。
自父親回來之後,你便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
日複一日。
可以前你還能看進去那些書籍。
但如今,你時常會因為包辦的婚姻影響思緒。眼前的書,都看不下去。
“惜知,我外婆做了好吃的,讓我給你送些過來。”
門外的江大哥話音剛落,妹妹就忽然拉著他走開,也不知有什麼事。
片刻之後,妹妹和江大哥一同回來,兩人神色正常。
不知他二人在商討些什麼。
隨後他便告彆你們姐妹倆,回家去了。
傍晚的集市上有些蕭條,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行人,也不知妹妹的葫蘆裡賣著什麼藥。
“詩鈺,你要帶我去哪裡?再晚些回去,父親又該責罵了。”
也不知妹妹和江大哥在研究什麼。
就在剛剛,妹妹讓江大哥給你們二人打掩護,她趁父母冇注意,將你帶了回來。
“姐姐,我要帶你去看世界上最好看的東西!”說罷,妹妹拉著你一路來到河邊,絢麗的煙花在河畔綻放出絢麗的色彩。
“姐姐你看,我們人生如同這煙花一般,絢麗多彩卻十分短暫,所以我們要在有限的時間裡,要綻放出屬於我們的色彩!”
“我宋詩鈺的姐姐,永遠勝過任何人,至少在我這裡是。”
你看著眼前的煙花,嘴角終於多了一絲笑容。
“對了,我今天聽說茶館的先生三日後要講新故事了,咱們叫上笙笙姐和孔思儒一起去吧,好久冇去了。”
“好!”
玩得似乎忘卻了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隻記得月上樹梢。你纔想起時間不早了,父母估計又該著急了。
你和妹妹一路小跑著回家,老遠就看見父親陰沉著臉焦急地尋找著你和妹妹。
看見你們後,你冇有正視父親的眼睛,用餘光偷偷看著父親。他陰沉著臉,半晌隻說了句:“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