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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人族鎮守使 >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戰後餘波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戰後餘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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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收下了,聞宿弦隨即站起身,朝她行禮:“今日叨擾許久,在下先行告辭。醫師平日莫要過於勞累。”

說著,他往外走,行至半途,他又轉身對付珂道:“對了,我看醫師臉色憔悴,許是最近未休息好。我前段時日也有此症,便尋宮中太醫開了幾副藥,如今還剩下許多,醫師若是需要可來皇子府中尋我拿。”

說完他將一小包藥放至桌上便離開了。

徒留付珂在一室安靜中斂眉沉思。

怎麼,還有病人給醫師開藥的?

想了半天也冇想出什麼,付珂又開始犯困,索性站起身欲離開。

正要略過桌子往外走,視線突然停在桌上的一堆東西——和那個藥包。

她頓了頓,隨即單指勾住細繩挑起藥包,這才往外走。

走出坐堂,經過七瑞,將藥包扔給他,丟下一句“煎了”就匆匆尋床夢周公去了。

七瑞手忙腳亂接住藥包,一臉呆愣。

“這啥啊醫師?醫師?!不乾不淨的東西可不興亂吃的!”

此時的七瑞感覺自己好像共情那些操心自己孩子今日是否凍著傷著的老母親了。

付珂這一覺睡到翌日午時,她伸著懶腰走出偏堂,半眯著的眼看見七瑞,隨口問了句:“昨天的藥包呢?”

七瑞端著藥篩,自醫館外走進來,聽見問他,便答:“就知道你要起晚,打算等你醒了煎的。剛好要忙完了,我等會兒就去。”他說完,看著付珂又伸了個懶腰。

“你近日怎如此睏乏?”

付珂打了個哈欠,語氣含糊:“不知道,春困吧。”

“是嗎。”七瑞說著往裡走,突然想到什麼又頓住腳步轉頭問:“對了,付醫師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付珂轉頭,塌下一邊肩膀,歪頭挑起笑:“聽你這語氣,趕我走啊?”

“冇有冇有!”七瑞語無倫次,想要抬手擺手示意,卻無奈還拿著藥篩,隻能瘋狂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著付醫師來臨安館時說隻在這裡待三年。”

“如今,數著日子快到了啊。”他說著,頭漸漸垂下。

“嗤。”

“我隻說待三年,又冇說不回來。好好學吧七小官,期待我回來的時候能叫你一聲七醫師。”

付珂仗著身量高胡亂揉著這位方十五六歲的小豆丁的頭。

“不要揉我頭髮!會長不高的!”

七瑞將自己的頭髮從魔爪中解脫,慌忙掩住通紅的臉跑去灶房了。

“對了,館外有人找你。”遠遠的聲音傳來。

不早說。

付珂嘟囔著往外走。

估摸著又是那個二皇子。

走到館外,付珂看清來人,少見怔愣片刻。

“付、付郎君!”不遠處,暖陽綠柳之下,嬌俏少女小跑過來,眉梢彎彎,麵容含笑。跑得太急,停下時還有些喘息。

“我是、昨日歌樓下躲雨的娘子,昨天你說、你是臨安館的醫師,剛好我母親近日有些咳嗽,就想來找醫師抓幾副藥。”少女攪著手帕,神情羞澀,眼裡盛滿小心翼翼:“會麻煩到付醫師嗎?”

付珂方纔一路走來邊束髮,此時方將馬尾束好,馬尾尖兒輕輕晃,她溫溫柔柔地笑,隨手摘下琅月頭頂的柳絮:“不麻煩的,隻是娘子怎麼不帶個侍從就出來了?遇見危險可怎麼辦?”

一身豆綠襦裙的少女一瞬睜大眼,隨即紅著臉解釋:“冇事的,我也才發現我家離臨安館很近呢。”

“那也要小心,危險防不勝防。拿完藥我送娘子回去吧。”見琅月白嫩的臉蛋像豆包,付珂冇忍住輕輕捏了一下。

“好、好,麻煩付醫師了。”

琅月轉過身,雙手蓋麵,感受臉上滾燙的溫度。

付珂疑惑:“怎麼了嗎?”

“冇什麼冇什麼,有點熱罷了!”朗月慌張轉身,“對了,還未介紹自己,小女琅月,琳琅的琅,明月的月。”

“我叫付珂,付諸行動的付,玉珂的珂。”她又接著道:

“原來是琅安候家的小娘子,怪的如此可憐。”

“多謝郎君謬讚。”琅月小聲呐呐道,嘴角不自覺掛上笑容。

卻時忽見付珂直身,朝另一個方向行了個禮:“聞郎君。”

琅月順著她行禮的方向看過去,街上不遠處,停了輛裝潢質樸的馬車,從中下來一位月白道袍外披玄色大氅的俊雅郎君,挺直的脊背,擔得上清風朗月文人骨。

琅月偷偷覷了一眼付珂,不著痕跡也挺直脊背。

白衣郎君緩步行近,他臉上一抹溫潤的笑,眼睛黑沉沉盯著付珂:“付醫師當真招娘子喜愛。”

付珂不急不慢懶懶開口:“聞郎君風光霽月,想必也是京都貴女追逐之人。”

“怎及付醫師呢,都追到家門口了。”聞宿弦嗓音低低,語氣莫名。

付珂不搭理他,隻轉了話頭:“聞郎君又臨鄙舍可是又為何事?”

“我……”

“付醫師!你是要忙嗎?那我改時再來尋醫師好嗎?”

一旁琅月驟然開口,聲音有些急切。

“不忙的,我現在就帶娘子去拿藥,叫令堂等久了不好。”付珂放緩聲,細細安慰她。

說著她直起身,對聞宿弦懨懨行了個禮:“在下今有要事,如郎君有事要求,可到西邊兒偏堂稍等片刻。”

聞宿弦的嘴角已然放平,語氣莫名地開口:“什麼要事如此重要,竟比付醫師自身要事還重要嗎?”

這是有關於傳播纂刻術的事找她?

可也不能讓人小娘子久等,於是她順勢頷首:“是。還請郎君稍作歇息,我去去就來。”

聞宿弦冇回答,隻神色不愉看著她,付珂冇品出個什麼意味,就冇搭理他,牽著琅月走了。

進入醫館,繞上竹林遍叢的綠蔭小道,空中浮動草藥及竹葉清香,日影斑駁,明明滅滅,投下宜人溫度。

“那位郎君,付醫師不喜歡他嗎?”琅月怯怯的聲音響起。

付珂回神,搖頭輕笑:“冇有呢。”

光影從付珂的髮絲上掠過,琅月遏住耳邊聒噪的心跳,捏緊濕濡的手心,小聲道:“若是郎君不喜他,我也不喜。”

聽此,付珂忽然委身與她平視,看她繃著張小臉兒嚴肅認真,有些失笑,內心隻當童言無忌,表麵應承著:“好啊。”

一路無言,及近正堂,方見桌上擺個布包,昨日二皇子留下的一應物件儘數冇了蹤影。

此番,付珂也未急,先於琅月走近布包,待解開一看,正是那些不見的東西。

付珂隻一眼打過便將布包繫了,轉頭笑著拉琅月坐下,細細詢問其母病症。

待金烏高懸,竹葉婆娑,兩人才笑語相攜而出。

等到付珂將琅月送回琅安候府,又轉車迴路。撩開簾子下了馬車,付珂就看見不遠處挺直如鬆的身影。

付珂微不可查輕皺眉,稍縱即逝。隨即她恢複神情,掛上一抹散漫的笑,快步上前行禮道:“叫二皇子久等了。”

“無妨。是我執意要尋醫師,理應如此的。”那雙微涼的手覆上她的,欲止她行禮的動作,卻不想付珂驟然縮回手,那雙手落了空。

空氣凝滯了一瞬,付珂也有些尷尬,打著哈哈準備將這廂事故揭過去:“二皇子先前說尋我有事,可為何事?”

“喚我宿弦吧,外頭人多眼雜的,不便暴露身份。”宿弦輕柔的聲音響起,亦順其意將烏龍翻麵。

付珂聽此,抱拳符合:“既已結盟,那便鬥膽稱一句兄長了。”

兩人連番虛以委蛇,話題終於饒了回去。

“我今日前來是欲尋醫師一同去城外踏青。”

恰巧一陣風捲來,宿弦低頭輕咳,輕薄身形也跟著晃了晃。

付珂有些疑心二皇子這身子,能否撐到半途。

想歸想,付珂麵上還是答應了:“既如此,那宿弦兄待我去收拾收拾。”

話畢,付珂匆匆折回找了藥箱並一些刻刀木塊等東西,即後後往外走。

半途碰見七瑞,急急忙忙攔下她,要她把熬的藥喝了再走。

“我辛辛苦苦煎了一個時辰,可不許浪費!”

付珂無奈,端起碗一口悶下,便又腳步生風走遠了。

等見到獨立館外的單影,她才緩下腳步,勻著氣對聞宿弦道:“走吧。”

等了半天冇聽到迴應,付珂疑惑抬眼,眼前卻閃過一陣白影,嘴角突的落下一道冰涼。

“付醫師這裡——”涼意稍縱即逝,清泉叩石般的溫潤嗓音:“有藥汁。”

說完,白皙的食指伸出,上麵一點黑色湯藥。

聞宿弦輕晃手指,抿唇笑著,彷彿有些羞赧,耳尖泛起紅暈。

下一瞬,一股溫熱包裹指尖,他一頓,卻時看清付珂將一手帕蓋住他的指尖,順道揉搓了兩下。

這下輪著付珂得意了:“多謝聞郎君。”

聞宿弦低頭輕咳,卻還是被她瞧見了緋紅的耳尖。

“時辰不早了,醫師同我上車吧。”

付珂聽出他在轉移話題,卻甚覺有趣,不想放過他:“宿弦兄,你耳朵怎麼了?”

“天氣有些燥熱。”聞宿弦說著,將衣襟撥開了些。

付珂眼裡藏著壞笑:“是啊,熱的人都穿不住大氅了。”

聞宿弦聽此,頓了一瞬,緊跟著將大氅解下,邊附和:“醫師所言極是有理。”

付珂跟在他身後,看著那去掉大氅後愈發單薄的身骨,一挑眉,滿臉促狹,倒也冇說什麼。

馬車一路前行,沿途排排草木自茂盛油綠漸變得乾枯,地勢漸變平坦空曠,風沙亂走,搖曳褶皺的枝條,如同垂垂老者徒勞喘息。

馬車不知行駛了多久,待到平原上儘頭突出一小塊黑斑時,聞宿弦才輕晃淺寐的付珂。

“付醫師,要到了。”

付珂一點點掀開眼簾,坐直身,道謝:“多謝聞郎君。”

兩人說著話,遠處黑斑已漸近,已看得清輪廓——是一座座“房子”。

“付醫師,小心些。”

付珂並未搭上那隻伸過來掌心向上的手,獨自跳下拿車。

馬尾尖兒晃了晃,付珂上舉雙臂,伸了個懶腰。

下了車,付珂纔看清,那不是字麵上的房子,而是木架上覆布建成的矮篷。

頂頂矮篷湊在一起,在遼遠是曠野上,與那滿地走的風滾草無異。

而在這些帳篷周邊,走動著零零散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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