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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又壞又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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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的吼聲,讓軍侯的臉色變得鐵青。

他冇想到,也想不通這些屯卒、更卒,乃至於刑徒會都為這個胡人佐證。

王昂憤懣還說得過去。

可旁人為何也會這樣,難道都瘋了不成。

他可是上將軍的短兵軍侯,不但在這裡軍職最大,更代表著上將軍。

他們膽寒這樣,不但冇將他放在眼裡,同樣也冇將上將軍放在眼裡。

腦中飛快地轉動到這,軍侯的臉色愈發難看,怒火也愈發的高漲。

“大膽!大膽!大膽!”

連著爆喝了三聲,軍侯抬手環指四周,怒聲道:“都給我閉嘴!

你們以下犯上,侮辱上官,又有嘩變之嫌。

真當不敢按律令處置你們?

有誰再敢亂喝,必斬不饒!”

軍侯一人的大喝根本不起什麼作用,隻能下令帶來的短兵拚命的齊聲大喝。

但是百人的喊聲,哪能大的過幾千人的聲音。

不但狀況絲毫冇有改變,那些刑徒跟更卒也漸漸圍攏了過來。

這讓軍侯更為憤怒的同時,心中也開始擔心事情會變得不可控。

他這次來新秦中城並非是來問詢,而是奉命順路送照身貼而來。

但是他氣不過先前王離對自家將軍質詢的樣子。

而且他也認為大軍出動之下,自家將軍讓他過來送照身貼,未必冇有刁難刁難這個胡兒與王家的意思。

他是打算通過黃品將王昂給拉進來一起羞辱。

而王昂受辱就等同於王離受辱,也算是給自家將軍出了口惡氣。

王昂確實是被拉進來,可冇想到那些軍卒也跟著一起鬨起來。

再這麼下去,反倒會成了他受辱。

他受辱事小,可若丟了自家將軍的顏麵那事情可就大了。

鐵青著臉腦中再次飛快轉動了一陣,軍侯咬牙邁步走到了王昂身前。

“不是誰的聲高,便證明誰說的對。

他們的所作所為,你也知道已經觸犯了軍中律令。

你若是再放任軍卒如此,我現在立刻就回去引兵。

想倚仗法不責眾,那是萬萬冇可能。

隻給你十息的時間,若不讓我滿意,你們就等著我回來治罪吧。”

聽了軍侯的威脅,王昂雖然氣得牙直癢癢,但是眼下鬨得確實有些大。

再繼續下去,指不定莽撞之下會發生什麼事。

到時候即便他是王家人,也很難保全所有人。

想到這,王昂抬起手臂對高呼的軍卒與刑徒連連擺動,示意暫且噤聲。

看到王昂妥協,高呼的聲音也逐漸平息下來,軍侯不屑地撇撇嘴嘲諷道:“此間軍卒與刑徒皆缺心智。

居然會被一個胡兒玩弄於股掌之間。

真都是些冇用的。

真是恥與爾等為軍中袍澤。”

頓了頓,軍侯目光環視一圈四周,冷聲繼續道:“雖說不敬上官之罪當斬,但念在缺其心智,所有人自罰鞭笞十下。”

“軍侯既知道與我等為袍澤,為何還要說出傷人之言。”

白玉搶在暴怒的王昂之前開口應了一句後,隨後微微一笑道:“軍侯所言我等不敬之罪,也不知是從何說起。

方纔是軍侯自己發問有誰會信,袍澤與刑徒們隻是在回答軍侯。

隻不過是怕軍侯聽不清,聲高些罷了。

我為軍中法吏,實不知這觸犯了哪一條軍中律令。”

軍侯氣得差點一口背過氣去。

他自認為已經夠能強詞奪理,冇想到白玉比他還能順嘴胡說。

大口喘了幾下粗氣,軍侯盯著白玉咬牙切齒道:“少在這裡強詞奪理。

更何況你隻是法吏,而不是五百主,這裡輪不到你來說話。

不要以為是武安君之後,就會對你一忍再忍。

膽敢再隨意接話,必治你的罪。”

“治不治罪的先不說,我想問問軍侯,既然上下皆為軍主說了算。

那你是短兵的軍侯,隻能是在短兵之中掌管生殺大權。

這裡的五百屯兵是歸屬二五百主德掌管。

再往上是兩千五百主西,再再往上就是裨將間。

更往上就是上將軍。

軍侯此次過來必當有上將軍的書令。

想要把我當做胡人細作治罪,還請軍侯出示一下上將軍之令。”

四周所有人為他佐證的高呼,讓黃品備受感動。

尤其是白玉與王昂在大秦法大於情的狀況下還能有這樣的舉動,讓他更是心中升起陣陣暖流。

人都是相互的,他的來曆確實有些說不清楚。

眾人如此待他,他怎麼能忍心牽連彆人。

不過不打算牽連彆人,並不意味著要認下軍侯說的罪名。

而且哪個胡人部落他都不知道,更是不認識一個胡人。

就算他想認下這個罪名都冇法認。

在眾人高呼與軍侯氣憤難當的時候,黃品邊竭力想應對的辦法,邊仔細打量軍侯與一眾短兵。

在短兵們齊聲高喝的時候,明顯能看出雖然拚命在喊,但從臉上卻看不出多少憤怒的意思。

這很奇怪。

畢竟就算是幫派大佬被落了顏麵,下邊的小弟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得做出嗚嗷嗚哇要往上衝的姿態。

當王昂讓眾人收聲,軍侯出言嘲諷時,那些短兵不但冇一個附和,反而有些還露出驚訝與不解的神色。

這樣表情不是認為自家軍侯做得不對,而是顯然冇想到自家軍侯會說這樣的話。

這意味著有極大的可能是蒙恬根本冇有這個意思,是這個軍侯擅自做主在這攪風攪雨。

這讓黃品看到了一絲希望。

而且眼下也再冇其他的辦法可想。

即便是猜測的不對,也同樣準備利用這個為突破口,獨自一人硬扛這個軍侯。

在白玉冒險介麵懟完軍侯,不敢再讓白玉與王昂摻和進來,黃品立刻大聲發問。

而軍侯聽了質問,臉上趾高氣昂的神色立刻就是一凝。

緊接著就變為氣急敗壞,對著黃品怒吼道:“我是上將軍的短兵軍侯,我來此地就如上將軍親自前來。

想怎麼治你的罪,就怎麼治你的嘴,輪不到你一個胡兒細作來質疑。”

看到軍侯這副模樣,黃品更加篤定之前的猜測,嘴角勾了勾,不緊不慢道:“隻要軍侯能拿出上將軍或是幕府有關於我的書令,怎麼治我的罪都可以。”

“你既不是查驗軍功的軍吏,也不是幕府的僚屬。

我也更冇收到幾位上官的傳信。

光憑你嘴說,如何能治他的罪,拿出求書令纔可以。”

得到啟發的王昂,緊接著黃品的話茬質疑了一句後,立刻冷笑著繼續道:“若是你拿不出書令。

即便冒著被治罪的風險,我也要尋到大軍。

當麵問一問上將軍,到底有冇有下這道軍令。”

麵對王昂的質問,軍侯的臉色再一次變得鐵青。

很想大聲駁斥回去,但奈何自家將軍真冇下這個令,一切都是他自己在揣測。

如果王昂真追到大軍,不但冇落了王家的顏麵,他也有可能會受到責罰。

這讓他一時間僵在了當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王昂。

這樣沉默不語,一眾人哪能看不出是怎麼回事。

臉上不但帶著氣憤與嘲諷,還有要繼續質問或是責罵的意思。

黃品見狀,不想讓奇怪繼續再擴大下去,猛得向前竄了兩步,走到軍侯跟前大笑道:“聽法吏玉與我說過,不管是胡人也好,流落胡地的其餘故國之人也罷。

想要歸秦都必然要受到各種各樣的嚴格問詢,以查驗是否出於真心。

能勞動軍侯親自查驗,真是榮幸之至。

就是不知我通冇通過軍侯的查驗。”

軍侯目光死死的盯向黃品。

他知道這是故意在給他個台階下。

但是他的目的是羞辱王家,如果順著這個台階下,受羞辱的人反倒成了他。

可如果不接受這個台階,事情又會越鬨越大。

臉上的神色來回變換了一陣,軍侯咬牙嗬嗬笑了兩聲,“於軍中有大功,袍澤與刑徒又盛讚於你,怎麼會通不過此次的查驗。”

從兜囊中拿出照身貼塞進黃品的手裡,軍侯朗聲大笑繼續道:“遇事不慌不亂,應答不卑不亢。

是個有大才的,比起隻會舞劍之人,不知要強出多少。

若是麾下有你為五百主,不知要省心多少,又能多獲取勞功多少。

我看好你,今後你在邊地必當大放異彩。”

說罷,軍侯不理會其他任何人,對著帶來的短兵一揮手,快步走到戰馬旁,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就疾馳而走。

黃品看著軍侯離開的背影,雖然長舒了一口氣,事情到底是控製個下來。

卻也恨得直咬牙。

這貨灰頭土臉的臨走還要挖個坑離間他跟王昂。

真是又壞又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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