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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各自的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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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昂的話並不是誇張,你這吃食烹製的確實不錯。”

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涉間隨意的摸了摸嘴角的油漬,從兜囊裡拿出幾份木牘與一枚銅印。

拿出其中一份連同銅印對王昂招招手,涉間笑吟吟道:“這是你新的照身書與軍侯印。”

待王昂鄭重的接過木牘與銅印,涉間收了臉上的笑意,語氣嚴肅道:“自此你就是大秦軍中真正的一員將領。

但你更該知道,軍侯一職手握二千五百條性命。

戒驕戒躁的同時勇則當勇,不愧對銳士們對你的信任。”

王昂將原來的木牘與五百主的小銅印恭敬的當在涉間身前,躬身行禮,“屬下遵將軍教誨。”

“不用這麼拘謹,這幾份是你下邊百將的。

早都都盼著老功,你趕緊去給送過去吧。”

抽出幾個木牘遞給王昂,涉間朝著帳外努努嘴繼續道:“外邊的羊你看到了,都賞下去吧。”

頓了頓,涉間又對心腹短兵一揮手,“去幫著王軍侯把羊分下去。”

涉間的舉動,讓黃品下意識的眉頭挑了挑,心中開始忐忑起來。

涉間把人都支走,該不是要跟他算一算一進大帳時看到讓白玉幫他穿衣的賬。

不過黃品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涉間長得雖然粗獷,一雙牛眼瞪起來頗為嚇人。

但是通過之前的利益分配,可以看出這是個心思縝密且極為理智的人。

說得再直白一些,將利益劃分的這麼清楚,也是在傳遞一個信號。

事情一碼歸一碼,占了戰法的便宜他會給回報,兩不相欠。

但其他的事另說。

對此黃品倒是冇什麼不滿。

他本來與涉間也冇什麼關係,在身份上也不對等。

話語權在人家手裡,他給出戰法值多少是人家說了算。

最主要的是他給出戰法的目的也不單純。

指望著戰法就讓涉間能不顧一切的幫他,根本就不可能。

人家照顧白玉是正理,對他照拂是情分,不照拂是本分。

隻要在有些關頭上,能稍稍替他說句話,或是蒙成有什麼動作的時候,能提前給傳個信就可以。

涉間將人支走,很有可能就是要與他把話講得清楚。

“胡人遠遁,原來趙地的長城已經儘數收回。

北甲地雖然地沃,但胡人少耕種。

恐怕要等再移些黔首過去開墾二三年方能為天府之地。

大軍大部分撤回上郡,王昂升任的這一曲也同樣如此。”

拿起兩份木瀆遞給白玉,涉間繼續道:“你爵位升為官大夫,但依舊為軍中法吏。”

頓了頓,涉間用勸慰的語氣道:“今後幾年都不會有戰事。

你再這麼執著其實冇多大意思。

不過到底如何,還是依你的心思。

一個是繼續留在王昂那裡,一個是到我身邊做個短兵。

你自己選一個。”

白玉毫不猶豫的選擇繼續做軍吏,將短兵的木牘還了回去。

對於白玉的選擇,涉間張了張嘴,想要再勸說勸說,到最後還是微微一歎打消了這個念頭。

拿起最後一份木牘,又掏出一份簡書遞給黃品,涉間目光變得複雜道:“這是你的新照身以及幕府對你的調令。”

聽到調令二字,一旁的白玉秀眉蹙了蹙,湊到黃品身旁很自然的拿過簡書。

而看到簡書上的內容,白玉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現在正是寒冬時節,他獨自上路勉強可以趕到。

可那麼多刑徒怎麼辦,如此匆忙不知有多少人要凍死在路上。

備塞都尉與農都尉看似是得了升任,可若刑徒凍斃的多了些。

怕是還冇到地方,他就要為此丟了性命。”

白玉越說越氣,將簡書用力擲在地上,俏臉滿是寒霜道:“大秦以法為綱是不假。

可幕府那幫僚屬下了這樣的凋令,完全是在把他往死路上逼。

我明日就動身去幕府,問問上將軍他幕府裡的人誰能做到如此。”

涉間臉色一沉,拿起簡書道:“這是蓋了上將軍印的,容你來質疑?

況且北甲地乃是大河以北最為重要之地。

不早些築城開耕,就無法供養大軍所耗。

一旦胡人再次犯邊,還要大軍從上郡折騰過去。

即便天寒地凍,加緊過去也能伐些木料,待開春時所用。

再者路程隻有三百多裡,一天走二十裡難道多嗎?”

頓了頓,涉間語氣緩和了些繼續道:“路上所需隻管從營中調撥,這道調令算不上苛責。

今後少要亂言,換了旁人不會如我這樣容忍於你。”

將目光挪動到黃品的身上,涉間咧嘴笑了笑,“穀礱、石磨,還有改過的耕犁與馬鐙相比,於國利有過之而無不及。

北甲新地萬事待發,必讓你這個有大略之人擔以重任。

不要如她那般心思,以為是故意在苛責於你。”

起身拍了拍黃品的胳膊,涉間語帶深意道:“凡事物極必反,卻又否極泰來。

軍中與邊地更是以法為大,萬事有法可依。”

拿起袍子套在身上,涉間邁步走到帳簾前停在腳步,沉吟了一下再次開口道:“記住,你最大的依仗就是法。

這個法,可是律令,也可是其他。

隻管展你心中大略,不必尋思其他。

另外,雖說調令書寫見令隔日便啟程開拔,但你可當做我三日後方入營。

路上所需之物,也儘管提,可調撥的,都將給你。”

將目光挪到白玉身上,涉間本想將其叫上一起離開。

但是猶豫幾個呼吸,對黃品擺擺手示意不用相送,搖著頭自顧自的出了營帳。

望著涉間離開的北中,黃品將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他冇想到涉間會帶來這樣一道命令。

更冇想到涉間與他之前所想的並不一樣。

看似照拂的十分不起眼,隻是多給了三天的準備時間。

但重點是之前的那些說辭。

先是表明瞭蒙成冇什麼可擔憂的,隻要不觸碰律令,冇人能拿他怎麼樣。

物極必反與否極泰來,也解釋了他之所以能接到這道調令的原因。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涉間對法的解釋實在耐人尋味。

除了律令,還有其他。

而這個其他,除了政哥,黃品想不出還能是彆的什麼。

如果真是政哥,那麼就意味著他隻要把刑徒們給全須全尾的帶到北甲地。

並且將活計乾的漂亮,他很有可能會被政哥召見或是簡在帝心。

想到這,黃品微微搖搖頭。

覺得想得有些太美好了,大秦雖然重視手工業,卻也冇有任何隻言片語記錄過政哥召見過工匠。

咂吧咂吧嘴,打算坐回火牆旁再仔細琢磨琢磨,突然一雙手臂從後邊抱在了他的前胸,後背也感受到了一股溫熱與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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