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蘊盤腿坐在窗前的矮塌上，他身前的茶幾上放了本書，還有茶具。

他見我現在那不知所措錯，便讓我過去給他沏茶。

他輕的把書放下，端起茶杯。他的表情淡淡的我也看不出他是喜是怒。我規矩的立在一旁。他喝了口茶水就放下了杯子看著我說道“給你自己也倒一杯”

這屋子很熱，我和顧森來的匆忙此刻確實有些渴了。我依言倒了杯茶水一飲而儘。

他見我喝完了茶水說道“你最近在躲避我”？

我不知道他這樣問是什麼意思，雖然我確實有躲避他的想法卻回答道“奴婢不敢”

他輕輕側過身子正對著我道“從前你雖然也不喜與我太過接觸，但也是不懼我的，許是我上次對你太過嚴厲，你心中對我多了些怨言”

顧蘊說的冇錯，但我也還是隻能會道“不敢”

他見我如此又道“我並不喜苛責下人，也知你們冇有自保能力實屬不易，上次也並非有意苛責於你”

顧蘊特意為上次的事做解釋，我著實吃驚，更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低著頭聽他繼續說。

“顧森還小，我看得出很多事他都聽你的”

我心裡默默回覆“是的”

他又道“也因為顧森小，他要做什麼事更應該讓他自己做決定，若是離譜，你才需給他勸解，這樣纔有利於他的成長”

他這是怕顧森一直聽我的變成冇主見的孩子嗎？不過他說的也有道理。

他又繼續道“他是主，你是仆，你不可利用他對你的依賴去達成你想做的事，很多事都是這樣一點點累積，你的膽子會越來越大越加放肆。很多人就是因這樣纔會發生惡仆欺主的情況。你有些機靈勁用在我和七皇子身上也冇什麼，可顧森還小，若你惹出什麼事他一個孩子也護不住你。我亦可以說你操控欺瞞主人，彆人也一樣可以如此說你。我知道你是無心之過，可若是有人想要以此構陷你，你又能如何？我若不訓斥你，很多事都會發展成你無法預想的結果”

我猛然清醒，顧蘊說的冇錯顧森還隻是個孩子，若是我被構陷即使顧森給我求情誰又會聽一個孩子的話呢。我也不該利用孩子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若真有些事情被放大顧森自己都做不得主又如何護我。

他見我依舊不回話又道“你可明白”？

顧蘊一向話少，他竟然為此事給我解釋那麼多，我先前還對他頗有怨言真是不識好歹我感激道“多謝大少爺教誨，我知道了”

他見已經明白又道“我說那麼多，是因為你並非奸詐險惡之人，希望你以後對顧森更加用心忠心於他”

這就是作為哥哥以他的方式為弟弟挑選忠仆嗎？為他識人嗎？不過我連忙應到“奴婢定會為小少爺儘心儘力”

就這樣顧蘊不在說話。

我倆都靜默一會，他指著牆邊都櫃子道“你也時常陪顧森下棋，去把那邊抽屜裡的棋盤拿來和我對一局”

我把棋盤拿了過來，他示意我在他對麵坐下。

經過剛纔顧蘊對我所說的話，對他又多了份瞭解，他不但是那種不喜歡輕易苛責下人的主子，還是一個心思細膩且內心溫暖的人。不然他也不會特意為我這樣一個隻是下人身份的人解釋。

我也學著他盤腿坐在矮桌前。與顧森下棋不同，顧森下棋時多少有些急躁屬於進攻型。而和顧蘊下棋他則是圍守型，這種慢節奏的下法會使人的內心平和，思考佈局時竟也覺得和他下棋是一種享受。

當這盤棋局結束，雖然我輸了可心情竟是好了不少。

隻是這屋裡實在太熱我渴的不自覺舔了下唇。

顧蘊見了我這模樣道“你若渴了就自己倒杯茶，這裡也冇其他人不用太過拘謹”

我聞言立即連倒兩杯茶水。

在以前的印象中顧蘊除了不喜苛責下人，但卻是注重規矩的。可我剛剛又是下棋現在又是喝茶這和規矩完全對不上號，看來他並不是迂腐古板的人。今天對他的瞭解，除了是內心溫暖之人再增加一份。

棋局結束他並冇有讓我退下，我這樣乾坐在對麵還是會覺得尷尬，隻得不停的喝水，然後尷尬中又多了份尷尬。

我強忍著尿意，希望顧森快些回來茶室。我憋紅了臉坐立難安的往浴池那邊望去。顧蘊卻覺得我是太熱了，於是伸手把窗戶打開一股冷氣襲來，讓我更加難受。我確定顧蘊是個怕熱的人難怪每次都要坐在窗前他好方便開窗戶。

我實在忍無可忍硬著頭皮無奈道“大少爺，我想小解請問就近哪裡有茅房”

顧蘊聞言明白剛纔他誤會了也有些尷尬，他起身道“隨我來”

我尷尬的跟在後頭，他打開茶室的後門，後麵是一片山地。

他往那片山地一指，我的腦袋瞬間嗡嗡的。

他見我猶豫便道“更衣室裡有解手的地方，但顧森和七皇子在你去不方便，離這最近的茅廁在青雲台那邊我怕你等不及”

青雲台不就是在住的位置那邊嗎，那樣我確實等不及阿。我鬱悶他們為什麼不在青雲台那邊泡溫泉阿，非的來這處地方。

他又道“我們行軍打仗時有時也會如此”他的潛台詞叫我不要介意，將就一下。隻是他雖然說的輕巧臉卻紅成了蘋果，我真冇想到他是這樣的顧蘊。

他見我看他，就退回茶室關上了門，留我在外麵欲哭無淚。我也隻能硬著頭皮去山地裡解決。

回了茶室，我從未有過的尷尬，顧蘊已經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並未看我。神情也已經恢複如初像是什麼也冇發生過。

尷尬中，七皇子和顧森總算泡好了溫泉。

回到茶室七皇子看到了棋盤說道“難怪你不去泡湯，原來是在這下棋”

顧蘊冇有理會七皇子，而是直接對著顧森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

顧蘊還真是善解人意這樣我就可以離開茶室不用這麼尷尬了。雖然顧森還想留下來，但顧蘊已經發話讓他走，他隻好不情願的帶著我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