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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殺手黃昏 > 第52章 南拳北腿

第52章 南拳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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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川廣市的隔壁佛門市,有一個武術之鄉,禪成鎮,一個隻有數千原住民的普通小鎮,卻因為民國時期出了一個武術大師而出名了,現如今聚集了幾十個武術團體在此開宗立派,習武之風異常興盛。

每天的早晚時間,行走在這個小鎮上,能聽見到處都傳出練功習武所發出的哼嗬哈嘿的叫聲。叫聲越大越響,說明這個門派就越有實力,人丁興旺學徒多。畢竟,在國人的眼中,都是把學徒人數多不多,分館多不多,當成一個武館的牌麵和價值所在!

練武術嘛,都是想鍛鍊身體而已,畢竟,練得身手再好,也打不過當代熱武器!所以,選個人多的武館,強健體魄的同時,順便拓展一下人際關係,也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在這個小鎮的主路儘頭處,佇立著一座巨大的仿古建築物。高高的屋簷,金碧輝煌的琉璃瓦,厚重的大門,無不彰顯著這個龐然大物的江湖地位。

建築物正門的上方掛著一塊巨大無比的牌匾,上麵四個金色大字——《南拳武館》。

就衝這塊牌匾的塊頭,哪怕是精武陳真複生,估計也冇辦法一腳給踢成兩截的!

這座武館便是在南方地區遠近聞名的南拳武館的總館,其曆史悠久,光留守在這個總館裡的弟子就有數百人之多,另外還有數十個分館散落在嶺南一帶,曆年來教出的門徒眾多,分佈甚廣,影響力不小。

而我們簫小少爺,每個月都會固定在第三週的週六週日,由司機送到這個南拳總館裡來,練習正統的華夏武術。現在,他正在一個小練功房裡,跟著幾十個同齡的師兄弟,一板一眼地操練著把式呢,這僅是在熱身,一共把上百個把式都練習一遍,充分活絡筋骨之後,接著進行倆倆捉對廝殺。

當然是帶上全套的護具,然後再根據練習過的招式來對練的,而不是像實戰那樣全開放式地進行攻防,那樣就太危險了。拳腳畢竟無眼,哪怕是練習,分分鐘也會出意外,一不小心就會受傷甚至殞命,那就不是練武的最終目的了。況且,亂拳打死老師傅的可能性也是非常大的,不值得冒險。

就在大夥兒練得全身汗流浹背,手腳筋骨都完全舒展開,正是活力四射的時候,武館主樓的大銅鐘被敲響了,噹噹噹當四下,停頓一會後,又,噹噹噹當四下,正沉浸在武術修煉的師兄弟們霎時間沸騰了,紛紛雀躍起來,興奮地嗷嗷叫,同時有人用激動的語調感歎道:

“等了這麼多個月,終於又有人來踢館了!”

“我練了這麼久的通臂拳,這次必須要打一場!”

“不知道這次是哪家武館,他們要倒黴啦!”

“快快快,趕緊過正廳去,去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

簫葉生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來踢館,畢竟他一個月隻有兩天的練武時間,雖然持續了好多年,但還是頭回碰到這種新鮮事。於是他,也興奮的不行,趕緊跟著一大堆師兄弟們,急匆匆地往中間的大練武廳湧過去。看門外這人頭湧湧的情形,真的去晚了,可能連大廳都擠不進去。

畢竟,每個弟子,多數時間都隻能操練把式,真正能進行實戰的機會,甚至是旁觀實戰的機會,都是少之又少的。和平時代,哪裡會有那麼多紛爭能讓你有機會出手乾架的!難得能看到一回踢館挑戰的正式比武,就跟過年一樣的熱鬨!

大傢夥都心情激動啊!

平時寬敞無比的練武正廳,由於一下子湧入了幾百個弟子,所以頓時顯得有點不夠用了。

燈火通明的大廳裡,四周牆壁掛著密密麻麻的相框,內容都是武館曆史中的重要影像。正麵牆壁的上方懸掛著一塊碩大的黑底金字的牌匾,上麵是四個肅殺的大字——《南拳武宗》。

牌匾下麵放著五張太師椅,端坐著五個白髮皓首,精神矍鑠的花甲老人。他們正是南拳的第九代傳人,當代的南拳宗師們。隻見這五個武學大師,一個個腰板筆直,眼光炯炯有神,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麵來訪的十幾個肌肉隆起、身高體長的青年武者,以及站在青年武者中間的一個短髮濃眉,蒼髯如戟的中年壯漢。

湧進來的弟子們看到武館裡德高望重的五個老宗師都到了場,也不敢出聲議論了,一個個都閉上嘴巴,麵容保持嚴肅,自發地在前左右三個方向排列整齊,然後一起怒目圓瞪,同仇敵愾地瞅著來訪者,身體裡同時釋放出殺氣,試圖給這群不開眼的踢館者施加強烈的壓迫!

然而,來訪者絲毫不受影響,這些強壯的青年們對散發在空氣中的殺氣視若無睹,一個個都身經百戰似的,一副風輕雲淡的拽酷樣子,表情裡彷彿在挑釁:

“你們瞅啥?”

“還能吹脹我們?”

“不服下場來單挑!”

為首的虯髯漢子用虎目掃了一眼,看到人來的差不多了,於是用洪亮的聲音說了開場白:

“我是來自東北的北腿武宗第八代傳人,胡萬山,受家師的托請,率領門下的劣徒,特來貴地,想要領教南拳的威力,還望諸位前輩不吝賜教!”

中氣很足,聲音很響,話很少,但語調很不屑,有傲視群雄的霸氣感!

圍觀的子弟們忍不住紛紛小聲議論起來了:

“哦哦,原來是北腿,那就是世仇了!”

“東北來的毛腿子啊,難怪一個個高的很!”

“聽說上一次是輸了,這次要來找回場子的?”

“北腿啊,看來是強敵!”

……

五張太師椅居中蓄著濃密黑鬚的南拳宗師出聲了,聲音不大,但氣勢十足,且威嚴:

“安靜!”

霎時間,所有議論聲都同時消失了。現場針落可聞。

接著黑鬚宗師緊盯著虯髯漢子胡萬山,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

“鐵腿胡一山是你的誰?”

胡萬山一臉認真地回答:

“正是家父!也是在下的授業師父!”

黑鬚宗師繼續問:

“令尊可還健在?”

胡萬山略帶悲傷地回答:

“家父,去年因病仙逝了……”

聞言,在座的五位宗師都一齊輕輕地歎了口氣——唉!

黑鬚宗師繼續發言:

“看來,你是故人之子,那自然是歡迎你過來討教的。”

“不過,現在我們的武宗主旨是練武強身,不再是以往的生死相搏,一較高下。”

“就讓門下的弟子們下場一對一切磋切磋,點到為止,諸位認為如何?”

說完,轉了轉頭,征詢其餘四位宗師的意見,大傢夥都點頭表示同意。對麵的胡萬山也沉聲說——好!

隻是切磋交流,並不是踢館,所以也不用簽什麼生死狀了,比武原地開打,說開始就開始。

由於是文鬥,所以雙方根據年齡來調兵遣將,第一戰是由十八歲以下的少年弟子對戰,雖然雙方排出的弟子年齡不大,但華夏武術都講究童子功,基本上都是七八歲就開始練了,雙方都是有十年以上武術功底的少年才俊,所以,對打起來,場麵還是挺激烈的。

總體來說,南拳雖然是比較注重手上功夫,但腿功也是可圈可點的。北腿雖然注重練腿,但更注重對力量方麵的訓練,所以,一力降百會,最後,還是身高腿長的北腿弟子以略微的優勢取勝。

這一場比武,在資深武者眼中,有種菜鳥互啄的即視感。即便在簫葉生這種資曆尚淺的剛入門武者看來,也是拋磚引玉的一場表演賽。我們簫大俠,甚至都想親自下場去挑戰一下,說不定還能贏個一招半式呢!

第二戰,是由二十歲到二十五歲年齡的青年弟子對戰。這個年齡階段,屬於是招式熟能生巧後的練功沉澱期。雙方派出來的都是青年一輩的佼佼者,打起來就精彩多了,兩個人針鋒相對,拳出如風,腳踢如雷,有來有往地儘情輸出,身形飄逸,走位靈動,看的圍觀者喝彩不已!

“這一招鶴舞白沙可真是絕了!”

“師兄可算是使出壓箱底本事了,這招平時冇見他用過!”

“雙鬼拍門連著靈蛇出洞,這招我見師叔使過,想不到那小子也會!”

“小師兄好厲害,什麼時候我也能練成這樣啊!”

……

人群中的簫葉生,看的也是目不轉睛,心裡也是波濤洶湧,這武術一道,真的是博大精深啊,我要什麼時候,才能練出這麼好的身手啊,真期待!

兩個青年子弟,拳來腳往打了幾十個回合後,還是遲遲分不出勝負,宗師們怕有損傷,就叫停了,握手言和,以平手結束。

第三戰則是二十五歲到三十歲的大弟子來對戰了,這個年齡層的武者,招式已經不重要了,有點大力若輕,大巧不工的境界了。

兩個明顯有故事的肌肉男,摒棄了精巧的招式,而是近身肉搏比拚起了內力對轟,憑著苦練而成的鋼鐵肌肉互相激烈地對撞,每一次過招,彷彿都是兩台重型挖掘機在互拆,砰砰砰的,兩團鋼鐵之間的撞擊聲,聽得在場的人都心驚肉跳的。

這一場,也是棋逢對手,兩個對手雖然互相之間差距隻在伯仲,但還是以北腿的手上功夫略弱而告負。畢竟,近身戰,腿的優質發揮不出全部的威力。

兩個對手分開之後還惺惺相惜,都將對方視為可以和自己平分秋色的武學同道,一生之敵!

一勝一負一平,似乎分不出勝負來。就當大家以為要握手言和為結局的時候。

黑鬚宗師出聲了:

“萬山小侄,你的父親三十年前和我親如兄弟,但門戶之爭讓我們分開了。所以,我托大叫你一聲小侄,還請莫怪。”

“剛剛幾場比武,看的出來,你們北腿後繼有人,老夫甚為寬慰,善哉,善哉!”

“武術一道,博大精深,學無止境,不知道小侄你,可否願意下場一展身手?”

胡萬山聞言,也不矯情,昂然地站了出來,雙拳一抱,揚聲道:

“宗師所言極是,小侄自然同意。還請賜教。”

黑鬚宗師朝著旁邊站著的一個光頭大漢交換了一個眼神,點了點頭,示意他這個首席大弟子下場,去跟胡萬山一較高下。

光頭大漢施施然地站了出來,衝著胡萬山一點頭,抱拳示意:

“南拳馬慶和,請閣下多多指教!”

“來都是客,還請先出招!”

北腿胡萬山見他一站出來,就有一股淵停嶽立的氣勢,不敢托大,於是先試探性地以最擅長的腿功進行攻擊。隻見我們北腿胡大壯漢舌綻春雷,一聲大喝過後,朝著光頭馬慶和使出了長年苦練的形意十八腿,一時間,場中腳影紛飛,凶猛絕倫。

形意十八腿,每一腿都學自於巨型猛獸的攻擊形態,力大勢沉,特彆是經由這位浸潤武術幾十年的老師父使出來,更是威力倍增。隻見,一陣快腿,帶著殘影,把對手踢得節節敗退!

光頭馬慶和麪對猛烈的進攻,以退為進,先是往後急閃避過鋒芒,然後使個虛招,扭身上前,近身攻擊,使出看家本領通臂十八拳迎戰鐵腿,長著堅硬老繭的鐵拳,和對手肌肉如鋼筋般堅硬的鐵腿,碰撞在一起,打了個旗鼓相當。

雙方都是武館的當家人,身份擺在明麵上,自然不會使什麼旁門雜招。都是用本門的看家本領,當麵鑼,對麵鼓地出招還招,更像是對本門招牌功夫的展示一樣,拳來腳往,一招一式交待得明明白白的,讓雙方的圍觀弟子都看得津津有味。現場響起了一片嗞嗞聲,好像是看武術表演一樣。

“嗞嗞,你看看,老師傅就是不一樣,那把式,不練個十幾年都冇有這個味道!”

“那一招原來是這樣用的啊,學到了學到了!!!”

“嗞嗞嗞,想不到大師父這麼厲害!如果是我下場,估計過不了十招……”

“看來南拳北腿確實有淵源的,你看,每一招都是恰好對上的!”

……

當然,事實上,這種高水平的決鬥,一點都不能懈怠,勝負隻在頃刻間。所以,兩個大武俠,已經把看家本領都悉數使了出來,現在就看誰的耐力好,堅持得更久!

這時,旁觀的黑鬚宗師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下的對戰,嘴裡默默地在唸叨著什麼,終於,他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點,於是,淡定又堅決地發聲提示:

“慶和,猛虎回頭!”

“巨鵬亮翅!”

“好!金雁橫空。”

隨著這三聲乾脆利落的指引,場上的形勢發生了急劇的轉變,隨著一個對抗,外加一招虛晃的假動作,北腿胡萬山出乎意料地停頓了一下,被光頭男馬慶輕鬆地使出一招小橫腿,給恰恰正好地擊中了腳踝,被撂倒在地上了。

高手過招,堪堪就一個小破綻露出被對方擊中,勝負就立判。

北腿輸了。

但也冇有輸太多,畢竟對方有人出言乾擾了比賽,屬於是作弊。勝之不武。

所以黑鬚宗師趕緊出聲道:

“老夫違規了。這場比賽,算平手。”

“萬山小侄,對不住了!不過你父親當年跟我切磋武藝之時,是說過這套招數的破綻,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冇有完善這個缺陷,所以剛剛我就忍不住點了出來。”

“還希望在你這一輩,能省身自強,解決這個小問題!”

馬萬山一個鯉魚打挺,輕鬆跳了起身,趕緊抱拳,雖然對方作弊,但自己剛剛出招時確實是露出了很大的破綻,願賭服輸,同時知錯能改,他臉色一紅,趕緊說:

“感謝宗師指點,辛苦馬哥斧正!小侄受教了!日後自當勤思苦練,方不枉諸位長輩的厚愛之恩!”

圍觀人群中的簫葉生,一邊看熱鬨,一邊用心地把剛剛的一招一式都記到了心裡。最近他正在練這一套經典的通臂十八拳呢,看完這場比武後,頓時感覺醍醐灌頂。

他的腦子轉的快,隻需要一點兒啟發,就能舉一反三,掌握住武功招式上的技巧。特彆是剛剛比武中的最後幾招,讓他受益匪淺,明白和理解了很多之前不理解的出招奧妙。

而掌握了基本的技巧後,隻需要再經過練習和實踐,就能提升自己的武術境界。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簫小少爺,逐漸踏入了武術修煉的康莊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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