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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小豬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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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大山裡冇有燈怕天黑了不方便,所以這頓晚飯吃的早。一頓豐盛的竹筒晚宴結束之後,天還亮著呢。

吃完飯後的收拾也簡單的很,一大堆小黑猩猩們都在虎視眈眈著,隻聽我們的山大王黃小燈一聲令下,所有殘羹剩飯都被一掃而空了。

所有東西都有了它們的最佳歸處,連用完的竹筒竹碗筷都被丟到了篝火中作為燃料了。竹子這種好東西,能完全被大自然所消化,環保好用,利用率非常高。

我們的小能手黃小燈把一個裝滿水的銅水壺,用小竹竿掛起吊到篝火上方燒著,然後從水簾洞裡拿出一套功夫茶具,又找來一塊大石板架起來當茶桌,頗有儀式感地給遠方來客泡起了功夫茶,藉以解膩提神。

當咕咚咕咚的聲音從燒得漆黑的水壺中傳出來,連小黑猩猩都知道,水開了,可以泡茶了。

泡茶大師黃小燈有模有樣地學著老父親黃昏的泡茶把式,把水壺拿過來,姿勢優美地將壺裡的沸水衝入放了茶葉的紫砂茶壺中,第一遍水用來洗茶,洗茶杯;第二遍水纔是泡茶,然後把泡好的茶水過濾入公道杯中,再用公道杯給客人斟茶。

隻見這個頗有大人姿態的憨厚少年,拿起公道杯,小心地往同樣是紫砂材質的小杯子裡斟入七分滿的茶水,意味著倒茶七分滿,留下三分是人情,然後有禮有節地遞給來自遠方的貴客,請他品茗。

這裝模作樣的搞笑樣子,逗得姐姐小饅頭笑得彎起了腰,直喊救命啊……

但這講究的儀式感還是把我們在大都市裡長大的簫同學給鎮住了。他雖然是去過很多地方,但因為年紀小,很少有碰到這種禮遇的。都是一個大玻璃杯裡放點茶葉泡一會就喝了,哪裡見過這麼隆重的!

其實是因為這裡離潮城近,潮城流行泡功夫茶,老父親黃昏的泡茶技藝也是從潮城那邊學回來的。從小就耳濡目染的黃小燈,學著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初來乍到的簫葉生同學感覺受到了尊敬,還是很開心的,而且茶也很香醇很好喝,加上在如此秀色可餐的環境中喝茶,讓人心曠神怡的很加分,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這三個半大不小的小夥伴,感覺互相之間的距離因為一杯茶又被拉近了一些,他們一邊喝著茶,一邊輕鬆地聊起了天。

我們的簫小少爺,對剛剛那一頓新奇美味的竹筒盛宴滿意非常。他一邊幸福感滿滿地摸著飽飽的小肚皮,一邊喝著清香撲鼻的熱茶,舒服得都不想動了。但茶能醒腦,讓他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就馬上問起了小主人黃小燈:

“朋友,你叫什麼名字?還在讀書不?”

“剛剛那頓飯,是我長這麼大吃過最好吃的!現在都還回味無窮!”

“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廚藝竟然如此出眾!是不是布魯弗萊學校出來的?”

說完,還給大廚黃小燈豎了個大拇指!

黃小燈心直口快,趕緊回答:

“小哥,我叫黃小燈,還在唸書,剛讀完初二,下學期初三。”

“在縣一中讀,哦,就是我們源東縣的第一中學初中部。”

“布魯弗萊學校是哪裡的?我怎麼冇聽過?”

然後他聽到姐姐小饅頭掩著嘴偷笑起來,不由有點懵了,是剛剛有什麼隱藏笑點他冇有領會到嗎?

簫葉生同學冇想到小饅頭居然聽懂了布魯弗萊的真正含義,不由地對她要另眼相看了。想不到這個好看的姑娘,腦筋還轉得挺快的,這樣都能聽懂。牛!

小饅頭見不得弟弟被人欺負,趕忙替他還擊:

“那小簫哥哥,你是哪個學校的呢?”

“看你談吐不俗,必定是紐伊斯特學校出來的吧?”

“難怪英文這麼溜!還能去非洲做研究,屬實優秀!”

她也學著剛剛簫葉生,豎了個大拇指!

我們簫小少爺秒懂紐伊斯特學校的梗,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藉機和小饅頭攀起話來:

“恩人美女,你也是在縣一中唸書的麼?幾年級了?”

這邊黃小燈雖然還是冇有弄懂布魯弗萊學校是什麼梗,但他難得有心情跟人聊天,話都冇來得及說幾句呢,就被姐姐給截胡了,趕緊搶答:

“我姐姐跟我是一個學校的,她剛考完中考,已經考上縣一中的高中了。”

“我爸在村裡給她辦了六天的流水席,牛著呢!”

“要是高考的成績好,估計要辦九天了!”

黃小燈非常鬱悶老爸的偏心,見有陌生聽眾,抓緊機會吐槽!

我們簫葉生同學聞言大喜,踏破鐵鞋無覓處,答案原來就藏在身邊,於是他趕緊問起小饅頭:

“恩人姐姐,你也是縣一中初三的?”

“那你認識不認識初三(3)班一位叫黃珊珊的女同學?”

“你們學校人還挺多的,不過你和她都姓黃,有聽說過麼這個同學嗎?”

搶答成癮的黃小燈想也不想地正要接話,他嘴裡剛要脫口而出“我姐姐就是黃珊珊”,結果才說出“我姐姐”三個字,立馬就被旁邊坐著的小饅頭快速地伸出一隻纖纖玉手給捂住了嘴巴——然後百變女神黃珊珊把他的話接了下去:

“姐姐我確實認識這個黃珊珊同學!”

“她就是我們班的同學啊,黃珊珊嘛,我們都叫她小豬珊珊!”

“我們這個年級很多女生叫珊珊的,但是隻有我們班的珊珊姓黃。你打聽她想瞭解什麼呢?”

黃小燈被姐姐捂住了嘴,有點不開心,他正想掙脫,卻發現姐姐瞪過來的眼神裡有殺氣,頓時不敢動了。

簫葉生被她這麼直接地一問,頓時感覺有點害羞了,原本就白皙的臉,微微泛起一層紅暈,他支支吾吾地回答:

“哦,哦,也冇啥,就新近認識的一個筆友,通過幾封信來著。”

“也冇見過麵,聽到你們是同一個學校的,所以順嘴問問,冇彆的意思。”

“要是不介意,能請你說說她的情況麼?”

我們的大作家黃珊珊心裡一樂,嘿嘿,你還不好意思起來了,臉還會紅,真有趣。她一開心,張嘴就來:

“黃珊珊我當然瞭解啦!我們同班三年了呀!這個姑娘很不錯的,就是有一點,我直說了你彆介意啊!”

“就是她的性格特彆好!因為心寬體胖嘛,兩百斤的體重,肯定穩重的,人也很溫柔哦,特彆特彆是,她家裡特彆有錢!有個超級大農場,吃喝肯定是不愁的!”

“哈哈哈,你就是她的筆友啊,知道知道,她老在班裡說的。去年天氣冷的時候,她不知道哪裡來的一件厚外套,硬說是大城市裡的筆友送的,結果你知道怎樣不?哈哈哈哈——那外套她穿不上,不合身,肚子太大了,拉鍊拉不上,但大冷天的,她硬是敞開露著肚皮穿了一個冬天,你說她是不是很憨?”

弟弟黃小燈聽完都要驚呆了!有這樣埋汰自己的嘛?姐姐啊,就算不想彆人認識你,也不用這樣抹黑自個的吧!你做個人吧!但是他不敢出聲,因為他預判自己如果在這種情景下揭破真相,會立馬被姐姐給就地滅口的吧!

小豬珊珊?心寬體胖?兩百斤的體重?外套拉鍊拉不上?心思單純的理科男簫葉生,聽完頓時感覺全身冰涼涼的,他冇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腦子頓時有點短路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雖然他潛意識是不相信小饅頭所說的話,但聯想到去年冬天他確實是寄了件外套過來!想不到自己的一腔熱血,卻遇到一盆冷水迎麵潑來!

事已至此,這細節,還有小饅頭認真的語氣,都由不得他不信了。

他隻好無奈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同時心裡麵暗暗的也慶幸這次過來冇有見到麵,不然,那就不是一般的故事了,而是會發生事故的!

整蠱大師黃珊珊表麵淡漠,但眼角兒無時不刻都在密切留意著這個帥氣筆友的神情變化!她也怕玩出事了,不能打得太狠,趕緊往回找補兩句:

“我們班的小豬珊珊學習還挺優秀的,人也上進,而且她家有錢啊!等再大一點,花點錢到整容國做個抽脂手術啥的,應該能變美的。”

“畢竟,每個胖子都是潛力股哦。”

“不像我弟弟,瘦不拉幾的,冇幾兩肉,還摳門!”

說完,用力地擰了一把黃小燈胳膊上的肉,用表情惡狠狠地警告他彆亂說話,同時轉移一下話題:

“說,銀行卡藏哪去了?麻利地給你姐拿點錢,也去變漂亮一些!”

疼得我們可憐的小啞巴黃小燈跳了起來!又不敢亂插話,怕壞了他親姐姐的好事!

而我們更可憐的簫小少爺,此刻很後悔他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要把旅遊路線選粵東這邊!為什麼中午吃完飯不老老實實待在房車裡睡大覺!為什麼剛剛吃完飯不趕緊滾!非要問這些能自取其辱的問題!現在的他全身如墜冰窟,同時卻感覺臉上在發燒,有種發燙的羞恥感。

冰火兩重天啊!

此時此刻,可惡的始作俑者,大壞人黃珊珊正偷著樂呢。她也不怕玩脫了,畢竟,底牌撰在她手裡呢!她也想看看,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純潔的友誼?以及柏拉圖似的真感情!

善良的黃小燈,不忍心看到這個身手不凡的城裡小哥哥太難堪,在姐姐淩厲眼神殺的威脅之中,小心翼翼地打著圓場,說:

“小哥小哥,你們不是筆友麼?筆友就是這樣的啦,就是要保持距離才覺得美的!”

“畢竟你們是兩個地方的人,隔得這麼遠,相互寫寫信聊聊天就好了呀,非要見麵作甚?”

“冇有聽過《圍城》裡錢鐘書老先生說過一句話麼——假如你吃了一個雞蛋,覺得不錯,又何必一定要認識那下蛋的母雞呢?”

正沉浸於尷尬中無法自拔的簫葉生同學,被黃小燈這幾句富有哲理的話給驚呆了。他瞅了瞅這個被太陽曬得黝黑的小山民,感覺他纔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不僅身手好,連思想也是這麼高境界的呀,走眼了!走眼了!

於是,從尷尬裡順利走出來的簫葉生,趕緊借驢下坡,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略顯羞澀地說:

“小燈同學,你說的對。我也是豬油蒙了心——一時糊塗了。”

“但是這個筆友對我來說還挺重要的,有好幾次,都是她的信把我從消沉的情緒裡解救了出來!”

“我還以為,如此善解人意,能寫出那麼優美文字的姑娘,也一定會像仙女一般漂亮纔對。可惜呀可惜,不過世界上的事情都是這樣的,連月亮都有陰晴圓缺,人,更是很難有完美的!”

我們的搗蛋鬼黃珊珊聽他說的真摯,加上那麼多句讚美她的話,內心不由暗暗竊喜,也擔心以後兩人不能正常通訊了,趕緊補點鼓勵:

“簫同學,你也彆灰心。我們小豬珊珊還是頗有才華的!”

“你們以後還可以通訊的呀,隻有不受家世、環境、階層、樣貌等一些外在因素影響的交流,纔是人人都渴望得到的平等交流,也就是交心!”

“《簡愛》這本書裡也有一句很不錯的話呀——我貧窮,卑微,不美麗,但當我們的靈魂穿過墳墓來到上帝麵前時,我們都是平等的。所以,你彆因為筆友的任何因素而失去了跟她交流的初心。不然,就太讓人傷心了!”

聽完小饅頭的話,簫葉生陷入了深思之中,他嘴裡喃喃地念著“平等”“初心”等字眼,過了好一會才恍然頓悟,眼睛一亮,拿起杯子把裡麵的茶一口喝光,然後站起身來說:

“好的,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感謝兩位的款待,我要回去了。”

“有緣我們下次再聚!”

黃小燈對簫同學的離開有一點不捨,他還想找機會借山地摩托車出去玩耍一番呢。但看了看天色,好像也快日落西山了,猛然想起了一件事,頓時叫了起來:

“我摩托車後麵還有凍豆腐要送呢!”

“哎呀!完球了!小爺我這次要被老爸罵死!”

“這老頭,最近老是想找藉口扣我工資來著!小哥,我們趕緊走,不然來不及了!”

這兩個無論外在形象,還是衣著打扮,還是思想維度,都非常迥異的少年,做起事來卻頗有共通之處,都是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經過一番快速收拾後,倆人乾脆利落地踏上了出山的路途。

一路上,清涼的風兒吹著,兩個十七八歲的英俊少年,自由自在地驅動著摩托車,迎著夕陽,穿行在鄉野小道上,也穿越著人生中最寶貴的少年時光。很快,跨入高中,他們就是青年了!

而在山坳的另一邊,英姿颯爽的小騎手黃珊珊,騎上了自己那個好筆友心心念唸的矮腳馬,輕輕揚起馬鞭在空中打了個響,“駕”“駕”兩聲,就策馬奔騰往農莊方向去了。

美麗的黃昏暮色之中,馬蹄聲聲,響徹在浪漫而色彩繽紛的青蔥歲月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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