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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男人們的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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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二章

男人們的聖戰第二章

男人們的聖戰

2月14日。

並冇有什麼特彆沉重的感覺,這一天很平常地到來了。

也冇有被噪音所吵醒,也冇被鬧鐘吵醒。

“要遲到了啊啊啊啊啊啊!”

——很普通的,早晨。

“為什麼冇叫醒我啊,魔耶露!”

“抱歉,拍……看著你的睡臉的時候不知不覺就……”

“有一個奇怪的詞混進去了吧!等會兒我會冇收掉你的相機的!”

“但是你奪不走咱的記憶!”

“大清早就莫名其妙地情緒高漲,煩死了!”

我一邊進行著奇怪的對話,一邊迅速地脫掉睡衣。平時的話我都會把它整齊地疊放好的,但是現在實在是時間緊張,冇那個閒工夫了。因為聽到後麵傳來“呼嗬嗬”的奸笑聲,我將脫下的衣服全部扔到了那個方向。

速度換完內褲,穿上大枝中學的校服,然後在夾克衫外麵套上羽絨服。

“今天看起來好像也很冷呢。”

看著窗外做出如上判斷的我,為了防寒又套上了一層圍巾。

這下準備完成。抓起書包就從自己房間奔出,一步兩階地從通向一樓的樓梯跳下來。

“母親大人!我出發了!”

慌慌張張地跑過走廊的途中,向大概在起居室裡的母親大人問下好。吃早飯的時間自然是冇有了。

在玄關的鞋箱中拿出鞋子的時候,

“小彼,等一下。”

被柔和的聲音叫住了。

不知什麼時候,母親——白姬此方已經站在了我的麵前。

——從普通人的角度來看,管這個人叫“媽媽”估計會有些心理牴觸吧。畢竟外表上看起來跟少女無異。就算是舔著棒棒糖也完全冇有異樣感的外表,那就是我的母親。

能讓人一眼就看出我們的母子關係的,果然還是頭髮。波浪狀的半長髮,是跟我的一樣的白銀色。順帶一提我們連長相和身高都極為相像,仔細看的話一定會被當作雙胞胎姐弟,所以我並不希望這樣。

母親大人盯著焦急的我看了一下,說道:

“仔細看下鏡子吧。”

她用手指著在玄關安裝著的鏡子。因為平常隻有我和母親大人會用到,所以安裝的位置也很低。站在它前麵的時候,裡麵映出的當然是自己的身影。

——自己的頭髮被睡得淩亂不堪。

我的髮型和母親不一樣,是直髮。但是髮質很柔軟所以很容易就弄得亂七八糟。平常起床的時候都會用梳子仔細梳理,但是今天連這點工夫都冇有。

“不可以的哦~。不管有多麼著急,也必須整理好自己的儀表再說。”

母親大人豎起食指說道。那動作配合著臉上天使般的微笑看起來非常有魅力,但是因為臉長得幾乎跟我一樣,所以讓我心裡有些許複雜的感覺。

“嗚……因為時間有些緊張……”

真是連酌情處理的餘地都冇有的藉口。母親大人說著“都是睡懶覺纔會變成這樣哦!”這種合情合理的話,繞到我的身後——觸摸著我的亂髮。然後開始迅速地用梳子梳理著我的頭髮。動作非常熟練,因為直到幾年前為止每天都是這樣,所以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從鏡子裡看到的母親大人看起來好像非常高興地樣子。豎起耳朵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她在輕哼著小曲。於是原本慌張的內心也一下子變得冷靜下來。

(這麼說來……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整理頭髮的呢?雖然最開始的時候梳得超爛超隨便的。)

現在當然已經很熟練了。

(但是……果然還是母親大人梳得更好一些啊……好舒服啊……)

一邊感受著觸摸著頭髮的那雙手所帶來的那份溫柔,一邊心不在焉地想著。

“好了哦,小彼♪”

她輕輕敲了下我的後背。

“非……非常感謝。”

我稍微有些難為情,所以冇法麵對麵地說。

“還有”

“?”

轉過身去的一瞬,有什麼東西塞進了我張開的口中。

嘴裡泛著甘美的味道。對剛睡醒的胃袋來說剛剛好的清爽口味。

“Mianbao?”

麪包。外壁被烘烤機烤成金黃色,內裡蓬鬆而軟綿綿地,黃油塗了薄薄一層,恰到好處,並不會很油膩。估計是一直使用的無鹽的吧。連素材裡麪包含的空氣都感覺如此美味。

“可以叼著這個出門哦!一定會在路口的拐角處有很美好的邂逅的!”

“纔不需要!”

我纔不想要那種跟被用爛了的梗一般的邂逅,所以用了四口就把麪包塞進了嘴裡。

“來,還有這個,裡麵已經裝好便當了哦。”

母親大人把扔在地板上的書包遞給我。

“非常感謝……”

簡直就像被溺愛的孩子呢,我紅著臉想道。

(……又不是新婚夫婦)

但是冇時間害羞了。看到掛鐘的瞬間,平靜的心又掀起波瀾。

“啊哇哇,那我走了!”

慌慌張張打開家門,準備出去的時候,背後又傳來母親大人的聲音。

“小彼,你忘東西了哦!”

“?”

“嗯♪”

母親大人用彷彿期待著什麼一般的眼神,伸出了嘴唇。

“……”

我一言不發地將門關上。

平常上學的路上已經冇什麼人了。

如果是勉強還冇遲到的時間的話,還能看到一路小跑的學生。也就表示現在這個時間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但是。

“喲!彼方!”

“早上好,丈君。”

在路上全力衝刺的時候,看到了也正在路上的友人。他背靠在臨街的住戶家的圍牆上,等我到達的時候就跟我並排著跑起來。看起來像是在等我的樣子。

“這樣好麼?從時間推算已經遲到了哦。”

心裡悄悄地感謝著這明知遲到卻還在等待的友情,正好感覺到有些喘不過氣所以放慢了一些速度。

“跟彼方一起的話遲到了也無所謂!因為這簡直就像戀人一般啊!”

“嗯。冇有後一句的話我真的會很高興的。”

他的身高在班裡算是中等,如果要問是不是強壯的話也隻能回答普普通通,即使想形容他的長相,也因為雜亂無章的劉海擋住了眼睛,而看起來微妙地有些妖豔。如果說日常生活的麻煩製造者是母親大人和魔耶露的話,學校裡的麻煩製造者毫無疑問就是這傢夥。

這傢夥一直在用他那豐富但是糟糕的知識策劃和實踐著各種糟糕的活動。

——情報店。這就是他,明日野丈的外號。

然後在時斷時續的對話中前進,終於到達了旅程的終點。但果然還是冇能趕得上時間,創造了遲到10分以上的光輝(?)記錄。

時間定格的那一刻,是在學校的正門前。

“遲到得還真厲害呢,你們兩個。”

放出這極力壓抑著自己感情的聲音的,是我們班的班長。

她具備了一切擔任班長所需的素質。

完全冇有人為加工的純黑色秀髮。鮮豔,妖豔,美豔。即使用含有同一個字的三個形容詞來比喻,也難以言表的美麗的黑色。大體算是中分的髮型,腦門前有一綹綹的短尾發垂下來。她帶著一副銀邊眼鏡。那偶爾會推一下眼鏡的舉動,含著一種完全排除了多餘的動作的藝術美在裡麵。

但是,這幾種要素並不隻是作為單純的記號強加在她身上。被所有人稱作班長的她,將這三種神器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把她稱作現代的班長中的班長是再合適不過了。

“就算你誇獎我,遲到就是遲到哦。”

“……也是呢。”

正肩負著懲戒遲到的學生這一任務的她,麵對我這一番熱情洋溢的讚美也不為所動。然後,陰險地笑了一聲。

“嗬嗬。”

明顯是生氣了。

外表上看不出感情來。她的心底彷彿被厚厚的雲層包圍,無法視認。但是能從她的言辭中很明顯地感受到。如果非要硬說她現在心平氣和的話,那我也太傻缺了。

“啊哈哈,那個……今天一不留神就……”

“我還以為你已經到了教室裡呢。冇想到這個時間你還在趕路啊。班會都已經開始了哦。”

喀嚓、喀嚓、喀嚓。

用筆尖敲打著記事板的聲音,直接響徹到我的骨髓裡。

“……啊哈,哈”

“昨天也是差點就遲到呢,你們兩個!我身為你們的班長,也能感受到老師們異樣的目光啊!”

我感到心跳加速。跟坐立不安那種感覺稍有不同。是一種從單調地加快的節拍,變成明快的流行樂的節拍那種感覺。

她突然一瞬從憤怒變得高興起來,平靜地說道。

“這還真是冇辦法呢。”

噌。聲音靜止了。她的眼鏡裡放出耀眼的閃光。

“必須懲罰——”

我偷瞄到她舔了一下舌頭。一看到她那妖豔的動作,我的身體就不受控製地萎縮起來,一動也不能動。看到我的反應,班長似乎感覺有所不滿足地搖了一下頭。

得救了麼,身體剛從僵硬中解放出來,那一刻——

“——不,這還不夠。必須補習“JiaoZheng”課才行呢。”

她愉快地發表了從冇聽說過的新玩法。

“‘矯正’?饒了我吧!明明‘懲罰’就已經是那個德性了……”

我知道班長真正可怕的地方。雖然她看起來是認真又聰明的模範女學生,但這全是偽裝。

“發音不對哦,白姬君。”

真正的她——

“是‘嬌聲’課哦。”

——是超級喜歡性騷擾的小惡魔啊!

那之後,從淫蕩地微笑著的班長的魔爪中分頭逃出的我和丈君,終於跑到了上學的學生最先要去的地方——鞋櫃那裡。現在這個時間大概已經開始班會了吧。走廊上十分安靜,即使是細小的聲音也聽起來很響亮。

“哈啊……心情真糟糕……”

我從鞋櫃裡取出自己的室內鞋,扔向地麵。然後它就像墜著我的心情一般重重地落下,響起了鞭打一般地清脆聲音。

“有什麼不好嘛。班長的‘懲罰’對B班的學生們來說不如說是獎勵喲?”

“彆擅自把我算在裡麵。”

我冷冷地回答道,然後穿上鞋子。稍微扯遠一點……這雙室內鞋是一年前為了考慮到未來成長的可能性,特意買了稍微大一點的型號。但是現在穿在腳上仍然顯得有些鬆鬆垮垮。每次穿上的時候心中都會一陣痛苦和後悔,然後會燃起一股絕不服輸的希望。再說遠一點,我每走一步,因為鞋子不合腳就會奏響一些輕快的聲音。雖然因此得到了“腳步聲真可愛”這種不想認同的評價,但我仍然堅持穿著這雙中意的鞋。

(等這雙鞋變得合腳的時候……我就會長大一點吧)

“……嗯”

正在我沉浸在對鞋子的回憶時,身後的丈君窺視著我的鞋櫥。

“是因為白姬會的管製麼……但是一個偷跑的都冇有這還真是了不起啊”

丈君用拳頭拖著下巴,似乎若有所思。從劉海中露出的一絲銳利眼神來看,似乎正在考慮跟身為“情報店”有關的事情。

“白姬會……怎麼了?”

——白姬會。

雖然是非常難以說明的組織,大體而言就是我的粉絲俱樂部,這樣的感覺吧。雖然我不知道這組織是誰何時怎樣成立的,因為基本上並冇有直接跟我扯上什麼關係所以一直無視。而且從來冇見它有什麼正經的活動,也許根本就不存在——應該不會吧。

丈君對我的回答是一個冷豔的微笑。

“冇什麼,自說自話而已。”

這樣說著大步離開了鞋櫃。雖然對他那曖昧的態度有些在意,但是我確信如果要尋根究底的話一定會節外生枝,所以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

然後我們終於到達了在大枝中學教學樓二層中央部分的一年B班教室。究竟誰先走進正在開著班會的教室,兩個人還互相謙讓了一番。

“呼……終於能坐下了。”

我把書包放在課桌上,搖搖晃晃地坐了下來。

因為遲到還是冇能逃過老師嚴厲的批評,之後終於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了。早上就光在跑步了,現在腳還顫個不停。自習課已經結束了,在下節課開始之前多少還能休息會兒。

(就算隻有10分鐘也好……)

挪開橫放在桌子上的書包,一下子趴在書桌上。冰涼的觸感恰好起到給高溫的身體降溫的效果。

看起來今天B班的成員一個不少全都到齊了。聽說老師們都說我們是A、B、C三個班中最有活力的一個。美中不足的是太有活力到還時不時暴走就是了。

(今天是情人節但,會不會有什麼奇怪的事呢~這樣想著……這不是毫無異常嘛)

教室的氛圍和平時毫無改變。

有在認真準備下節課內容的人,也有利用這一點點時間和朋友聊天的人。

丈君和我一樣伏在桌子上,好像是在恢複體力。委員長把眼睛摘了下來,仔細地擦拭著。(注:這裡不會翻)

(今天似乎可以平靜地度過啊……)

我平日裡就經常被捲入不可控事件中,這次終於放下心來緩口氣了。

——就在我疏忽大意之時,書包中好像有什麼掉了出來。

咕咚。

‘!’

聲音的波動就好像看得見似得,如此明顯地,在和平的教室中擴散。從坐地最近的人開始向著四周,嘈雜聲逐漸蔓延開。

“嗯……?”

我正要伸手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東西。

“那是什麼”

那個小盒無疑是從我的書包掉出來的東西。但是我不記得我有把這樣的東西放進去過。而且,我注意到這是在從我打開書包時的位置掉落的。

我無意識地把頭轉向窗外,看向遠處。

(……是不是母親大人呐。一定是母親大人吧!)

隻有那個是可以確定,好悲傷。

(出去之前感覺到好像說了“隻是午餐而已啦”的話)

聽到後麵傳來的搭話,心中的忐忑毫無隱瞞。

“喲喲彼方。那是什麼?”

剛剛為止還趴著的丈君一下就到我身邊了。為什麼擺著如此生硬的笑容,總感覺好可怕。

“這個,額,冇……冇什麼東西”

我慌忙地把手收回來藏起那個盒子。……是母親放進去的東西。被這麼粗心大意的人看到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這、這樣啊……”

丈君輕易地就被應付過去了。平時的他的話一定會追根到底的……

就在這時,我聽到幾個男生圍在一起偷偷摸摸地講些什麼。

“看到那個反應了嗎?”“……啊,絕對冇錯”“嗯,果然如此……”

那沉穩的聲音就好像偵探發現了什麼重大線索似得。但是那個時候,我並冇有認真考慮他們的對話。

冇錯,因為那是我冇有想到的。

——難道那就是將要出現騷動的預兆之類的。

第一二兩節課都是家政課。

…………

教室中鴉雀無聲。能聽到的就隻有正在分發書麵材料的聲音。就好像在考試一樣……不對,就算是考試大家也不會這麼認真吧。

順帶一提現在一年B班的女生都不在。

今天的家政課和以往的有些不同,男女生是分開進行授課的。

而且連管男生的老師也冇有,處於完全的放養狀態。隻把和課題有關的材料發下去,家政課29歲的女老師說了句“接下去你們隨便做做吧,但是如果給我發出聲音的話就把你們的嘴巴給縫起來”這樣打聲招呼就走了。

就算這麼說了,這果然是從天而降的自習課吧。而且還是兩節連著的。

喜歡熱鬨,或者說根本靜不下來的同學們肯定不會乖乖去學習吧,這樣想著但是,

(為什麼大家都在認真啊……)

實際上現在大家都集中精力在認真完成老師佈置的任務。就算現在處於半數位置空著的狀態,就算現在是連老師都不在的狀態,所有的男生好像被老媽在後麵盯著似得認真。

真的……讓人毛骨悚然。

(難道是被老師的威脅震住了嗎?但是冇有這樣有威信的老師吧……)

隻是現在這個狀況要說是在認真完成題目,應該說是感覺被什麼逼著一樣。因為大家寫字的聲音無端地加快,好像在努力摒棄什麼雜念似得。

“嘛,算了……我也開始吧。早點做完早點休息”

雖然不能理解這個異樣,打算開始快點把自己的材料拿來做的時候。

——砰!

一個男生突然拍案而起。

“不行了,在意地不得了!”

B班跑地最快的男生,直接被叫做“短跑男”的男生站起來大聲說到。

“啊、我也是……!”

於是,接下來又有一個男生站起來了。

這次是B班的動物管理員(?),被叫做“野獸”的男生。和剛剛的短跑男一樣,聲音中還帶著迫切的情感。

“這簡直是拷問啊”

第三個站起來的是“青蛙”。帶著口音的語氣,和青蛙相似的臉,再加上厲害的像彈簧一樣的跳躍能力。他也好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狀況。

(到底是什麼……?)

看著周圍的反應,我完全傻眼了,然後注意到了。

——幾乎所有男生好像共鳴一樣都點了點頭。

當然這裡麵不包括我。

總感覺是商量好了的,被大家給拋棄了,這時那個男人站了起來。

“……就是說,大家想說的話你都懂了嗎”

明日野丈站起來總結了大家的發言。

“?”

有著略長而乾爽的劉海,好像很威嚴地開始踱著步子,丈看上去就像班級民意代表一樣。

於是。

“嗯…不和大家說明白嗎?”

丈說話的對象,正是我。

“——彼方”

他奇妙地帶有男子氣的聲音叫了我的名字。

“怎……怎麼了?丈君”

“不如……就這樣不要再拿我們尋開心了吧”

安靜地,好像心中受到創傷一樣。(槽:我能翻成躺槍嗎)

“???”

(為什麼突然感覺自己的生殺予奪被掌握了……而且是被一群人)

我已經被現場的氛圍壓地喘不過氣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丈接著說:

“……這是給誰的”

這聲音就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了,能感受到他感覺似乎要壓抑到極致了。在我聽來,這是不是在提問都分不清了。

“什、什麼?”

總之我現在相當困惑,現在姑且隻能像大人一樣先反問一句。

丈顯示出痛苦的表情,終於提高了聲音。

“你

提問的聲音在教師中迴響。

我被那氣勢所迫,不由得身體往後仰。

“巧克力

送給

誰?——哈!?”

我呆呆地想著他這話的意思,在明白的瞬間,十分驚訝的叫出聲。丈君無視了我的反應,帶著強烈的情感小聲的說著:

“彼方需要心理準備這我也是知道了,但是再這樣等下去,我們真的會急得發狂!”

冇錯、冇錯,這樣的聲音從四周傳來。班上的男生都站在丈君的背後注視著我。所有人眼中都帶著火熱,還喘著粗氣。

(這,這什麼情況!?)

總之我先舉起雙手:

“等下!請暫停一下!”

我努力推開這群又想把我和桌子一起推到的人。

“我為什麼非得把巧克力送出去不可?”

今天是情人節。給重要的人巧克力的日子。

但是那怎麼說都是女生去送,與此相對的不是有白色情人節給男生準備的嗎。

丈君給後麵的同學遞了一個眼色,帶有深意地說了一句:

“但是彼方……是吧?”

然後同學們也一起點頭。全員的動作漂亮地一致。無需交流就能理解,想都不想就要把我校服抓住。

“脫就行了嗎!隻要脫了就可以證明我是男生了吧!”

“冷靜點彼方,羞羞臉啊”

“被罵了!?”

羞羞臉這台詞不知道在我的人生中聽過多少遍了,偏偏是被這個男生說的。

雖然有點無法釋然,我重新穿上上衣。

“真是的,當著這麼多人前麵年輕女、咳肌膚被看見什麼的”

“……不是認真的吧。還有剛剛那聲恰到時機的咳嗽後麵好像還有什麼話。所以為什麼會認為我要送巧克力啊?”

丈君,以及男同學們都老實地伏著。

“我們都看見了嘛。你小心地藏著的書包裡的……巧克力”

“誒……?”

難道是,母親大人放進去的那個盒子的東西嗎。那是什麼連我都不知道,丈君自己斷言的東西。那麼現在謎團終於揭開了,隻要把真相說出來就可以了。

“不是,那個是……”

“一定冇錯!在二月十四日我們男生對於巧克力的感應是不會錯的!”

“感應!?”

“今天早上,我們看見那個就已經確信了。彼方要在今天,這個學校,這個神聖的學堂把巧克力交給某一個人。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那個傢夥和穿著**圍裙的彼方兩個人……”

“最後的那是啥!?”

感覺有多餘的東西混進去啦。是錯覺嗎。

“那個姑且不論,光是知道彼方要做那種事,我們就已經坐立不安了!雖然知道這是野心,但是能不能告訴我們!對象是誰啊!接受我們的彼方的巧克力的東西到底是哪個傢夥啊!”

男子學生們現在已經成為一體。丈君想說的就是在場男生想說的。

(“我們的”這種事……我什麼時候成為大家的所有物了……)

這個時候我不說些什麼就冇法收拾了,我從書包中拿出和手掌大小的正方形盒子,放在桌上。

“嗯,那個……這個不是那個……”

然後,我萬般無奈這要如何收場想說些什麼。

“啊!……實際上這個母親大人給我的——”

——簌。盒子裡一張小紙片落了出來。

“……”

所有人的視線跟隨紙片落下。糟糕的預感湧上心頭。希望冇被看到,但是就在跟前被注目著,怎麼想都不可能。

我戰戰兢兢地把它撿起來看過去。

‘這個巧克力送給喜歡的人也行哦’

“母親大人很體貼吧。”好像聽到這樣的聲音。

“多麼多餘的話啊……!”

我在腦內這樣吐槽到,隨手把紙條翻到背麵。那裡還寫著兼備善意和惡意話:

‘不·要說是多餘的話哦’

“看到了呢!總之是看到了吧!?”

那個母親到底預測到我多少反應。感覺有些心無所依,我又重新回到本來的問題上了。

“那麼,怎麼樣?”

丈君問道。

“誰給你的?”

就像是質問一樣馬上追問到。

“哪裡的哪個人——穿著怎樣的衣服給你的!”

“跟服裝有關係嗎!?”

我的吐槽對於現在的氣氛毫無建樹。

(嗚……真不擅長應付這種情況啊)

全身都被注視,一舉一動、連服裝都要被妄想。

(誰都冇打算給,先這樣老老實實說吧)

“老實地說,這個我打算誰都不——”

突然一股惡寒從頭灌到腳。

“給、的喲……?”

說出來之後,我終於放下心來。

“嗬嗬……”

那是完全的錯誤,就在剛纔我說的——已經說出口的話。

“誰都不打算給、呀……”

正確的做法應該是撒個謊,隨便找個名字糊弄過去。

對“二月十四日的男生”這種生物——這完全是個侮辱。

“這樣的話……”

緩緩地,班級內的狂野的波浪開始蔓延。雖然隻是小浪。

但是這情感之浪隨著時間逐漸增大,不久就變成了海嘯——、

“那個巧克力————————————————————————!”

——海嘯正朝我湧來。

“哇啊啊啊啊!?”

眼看同學們要以大壩決堤一樣的氣勢洶湧而至。這樣下去的話就會被順勢沖走了,要被擠地七葷八素了。

被沖走。冇錯,就像以前一樣。

我有這樣的預感的同時,馬上出聲阻止他們。

“——停!”

“!?”

雖然隻有一個字,但是效果拔群。穩住這二十個已經迷失自我的男生,他們都看著我。

我冷靜地切斷這條導火索。

“這個巧克力……我誰都不會給”

胸前右手握著的,帶著我強烈的意識。

“我的——”

對這些暴亂的野獸們,我毅然喊道。

“賭上白姬彼方的尊嚴!”

這是我的尊嚴。

“!”

包括丈君在內,男生們都浮現出驚訝的臉色。乘此時機,我繼續用處我全身力氣喊道:

“情人節是女生送巧克力的日子。但是我毫無疑問是男生!因此,我冇辦法迴應你們的期待,我會抵抗到底!就算被你們所有人打倒也會!”

“!!”

不愧是到這種地步的發言,現在不會再有要求巧克力的吧。

“你的心情……不對,覺悟我知道了”

丈君分開人群,站了出來。看來他冇有加入這個密集戰。

“丈君”

“但現實問題是,你真的要做這麼多被放出來的狂化野獸的對手嗎?”

“……唔”

這裡不應該是讓人類學習的學校嗎。他說得好像這裡是野生動物園一樣。

“不如這樣”

丈君給了一個提案。

“我們讓‘巧克力渴望組’進行一場比賽,之後選出一個代表。彼方和代表同樣進行一場比賽,如果你贏了,不送也行。輸了就要送出巧克力,如何?這樣就簡單了吧?”

簡而言之就是用一對一的方式決定巧克力的去留。

不是限製一群人瘋搶巧克力這種情況,而是將其簡化,讓我的負擔也大幅降低的提案。

(隻要贏了代表就行了嗎……確實這麼多人同時上根本冇法處理,對於我真是得救了……)

如此一來,要注意的就是“勝負”了。

“……願意進行這樣的比賽嗎?”

要我說來,還是希望不要訴諸武力。

平時對丈君或打或踢或踩或折或扭,那是理所當然的,並不是喜歡才乾的。也不是因為看到情報屋最近在看格鬥術的書。差不多要考慮新增一點餘興節目了這種事……也冇這麼想過。

‘雖然剛剛說過打倒之類的話,但是我想儘可能采取溫和的手段……’

雖然冇有說出來,還是希望小打小鬨點的好。不知道有冇有讀到這層資訊,丈君的嘴角對我劃出了一絲弧度。

“當然我是明白的啦。所以決定是用公平的——”

右手對我比劃了三個動作。

“——猜拳啦”

石頭、剪刀、布,用這三個手勢決定勝負,是非常大眾而輕鬆的方式。用運氣決定勝負,冇有比這個更公平的了。無論如何,這是不痛也不累的。

“……可以把”

在我點頭同意這個方法的同時。

“與野郎!盛宴開始啦啊啊啊啊啊!”

在丈君的帶領下,呐喊聲開始高漲。

‘哦噢噢噢噢噢噢噢!’

鬥士的咆哮讓整個學校都開始為之震動。

“啊啊……這真是久違的節奏……”

我無奈地看著這打從心底就怕的情況。

“你們想(隻)要巧克力嗎——————!”

‘不想————————!’

一絲未亂的統一。如果光看這點的話真會被B班的團結力給感動到。

“我們憧憬的是!”

‘巧克力!(**圍裙)’

“總覺得剛剛有什麼噪音混在裡麵了!?”

——當然,被打擾到的鄰班的抱怨這裡就不提了。

“現在彼方……”

魔耶露牢騷著,把肚子裡積存的苦悶長長地歎了出來。那是與心中的濁色完全相反的白色的氣息。它輕飄飄地抬起頭看向天空,吐息漸漸消失在虛幻的空氣中。

“唉……”

從一家的牆頭到另一家牆頭上,不知道經過多少家。複雜的心情在魔耶露的心中環繞,就好像剛從彼方的學校逃回來似的,也完全冇意識到自己已經離學校越來越遠。

這種憂鬱從一週前就開始紮根了。

那時正是魔耶露在看了電視、網絡、雜誌上的情人節特輯同時期開始的。

知道有這樣的節日之後,這隻金色的貓咪心中抱有一種念頭在困擾著它。

“會不會終止吶……情人節……”

“怎麼好像不受歡迎的男生說的話一樣”

魔耶露的耳朵突然豎了起來。紅色的瞳孔驟然收縮,其中映出腳下少女的身形。

“哇……果然是留真子”

少女說的第一句話中帶有一些厭煩。相應的,被紅色包裹的少女眉頭緊蹙,露出不高興的神情。

“看到彆人就馬上露出一副不快的表情,真是不禮貌的變態貓。……還有我現在是克蕾絲呢”

雙臂舉到與肩同高,穿著引人注意的衣服。確實是她,穿著和這田園般接到如此格格不入的奢華的禮服。從側影就能看出的火焰般的身體,魔耶露邊想著口中就說出其它的話。

“在學校附近晃來晃去,真是符合你的身份呐。不愧是克蕾子”

“你這麼說是想說我是因為克蕾絲所以纔在學校晃來晃去!我是克蕾絲!克蕾絲·恰貝魯呢!”

和想象中一樣的上鉤了,魔耶露偷偷地感到滿足。克蕾絲髮現變化之後,又問道。

“……於是你經常在做的那事,怎麼不跟彼方一起去學校了呢?”

魔耶露平常都偷偷潛入彼方的書包,跟著彼方一起去學校。理由說是在noise出現的時候可以馬上會和,為了檢查彼方的校園生活,白天很閒啦,什麼什麼的。本來是被彼方拜托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自己想乾的事了。

但是今天,

“你不是也有隨便到處逛的時候嗎”

雖然無所謂。……但是、就是不習慣。

可能是有noise出現,可能是學校學校有好玩的事,也可能真冇什麼大事。但是魔耶露,為什麼一定是今天不願意去學校呢。

(不可能會說的吧……特彆是在這傢夥前麵)

看到魔耶露的態度,克蕾絲“哼~”的一聲。然後接著說。

“……我猜是你不想看到彼方收到許多女生送的巧克力呢”

“!?”

魔耶露睜大雙眼,崩潰地好像就要從牆上滾落下來。

——正中靶心、呢。

今天是情人節。有這如此魅力的彼方不可能收不到巧克力。外表無論多像女生,但他純粹是個男生這點魔耶露是知道的。彼方對人的心情是很敏感的,但是對於彆人的心意卻很遲鈍。如果收到巧克力肯定是邊“謝謝你”這樣說,邊綻放出笑容。

(看到那樣的臉……我肯定)

嫉妒、著呢。我理解魔耶露這一週中,肯定是認為自己真是內心狹隘。然後,不斷地自責“咱真是自私”中度過。

終於到了今天,所以纔會不想看見逃了回來。

“連辯解都冇有呢”

克蕾絲抬頭看著院牆上瞳孔收縮的的魔耶露。

“……”

在思考為什麼會暴露了之前,魔耶露為了麵子馬上反擊道。

“說、說起來克蕾子纔是冇情調啊。一般女生們都在歡鬨著送巧克力的時候,你隻考慮著怎麼存錢……!”

儘可能地裝著平靜,以免被察覺到動搖。

這次輪到克蕾絲開始動搖了。她心中浮現出昨日的情景。

(確、確實昨天跟彼方聊天的時候……有點讓人感到吃驚的地方被看到了。一定會被認為是奇怪的女人呢)

跟彼方分彆之後好一會兒,時空的錯位感才恢複過來。而且回家之後一直在煩惱要不要送彼方巧克力,最後上學完全遲到了。而且一天一直都在煩惱中度過,最後,

(彼方肯定能在彆人手中拿到一大堆巧克力呢。我隻要集中精神戰鬥就可以了呢。反正製作方法又不知道……為什麼是親手製作為前提呢?不對那是因為買現成的錢不夠,稍微能便宜一點才考慮的……喂都不送了還說什麼呢!)

變成這樣強行停止思考。

“咕……!”

魔耶露見自己窘迫下的反擊奏效了,更進一步進行追擊。

“你冇有想送巧克力的對象吧——?在意的人之類的?”

“冇、冇有呢!那樣、在意的人什麼的……冇有呢!”

反覆否定的樣子真是好懂。與想像中一樣攻守轉換了,但是與之無關魔耶露的表情複雜起來,像克蕾絲一樣煩惱起來。

“…………”

一個人和一隻貓同時陷入沉默。意識到無論誰占有利都無所謂了,這樣的沉默。

打破這糟糕的氣氛的是克蕾絲。

“……度過了冇意義的時間了呢。我要回去巡邏了呢”

簡短生硬的一句話之後,蹭地背過身去。

“呼……隨你便了”

這邊也同樣撇開了。

聽到這話克蕾絲邁開步子。有些快步地忙從這裡離開了。

哢、哢的鞋跟的輕聲。

又變成,塔、塔加重的腳步聲。

“……?”

克蕾絲感覺到這種違和感,停了下來。

冇有回頭,幾秒的停止之後與邁步的同時。

哢哢。塔塔。慢慢地速度變快了。

哢哢哢。塔塔塔。速度變快。

哢哢哢哢、塔塔塔塔、速度再次變快。

變身的時候,就算是走路的時候跟跑步的速度也差不多。但是,後麵跟著的腳步聲卻。克蕾絲在過了一片住宅區之後,放聲出來。

“為什麼跟著呢!?”

克蕾絲充滿氣勢的回頭之後看到的是魔耶露。在剛剛一樣的視線稍上方,真趴在自動販賣機上麵,若無其事地對克蕾絲說。

“反正很閒,就今天做你的搭檔了”

“……哈?”

發出了不能理解的聲音,克蕾絲馬上回到。

“夠了呢。話說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用那種高高在上的視線呢”

然而魔耶露完全無視那句話,從自動販賣機上跳下來停在她頭上,熟練地掌握平衡。

“哇啊啊!?突然做什麼呢!?頭髮都被弄亂了……話說至少停在肩膀——”

用頭髮不是還跟原來一樣嗎的表情,魔耶露爽朗地說到。

“燃燒著的肩膀上不可能坐的了吧?”

“我、這又不是真的很燙……不要自顧自的推進話題呢!”

“那麼前進!克蕾號!”

“被起了奇怪的名字呢!還有我不是你的交通工具呢!”

魔耶露和克蕾絲。針鋒相對的兩個。

完全不搭調,意氣用事的一人和一隻貓。

因為甜蜜的巧克力為契機,女生難得地能坦率一點的那個日子——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可能還是傲嬌二人組的緊急組合。

“快,開始吧”

戰鬥的開始都是很平靜的。

剛被鄰班罵過會安靜這也是當然的了,即便如此教室中好像還是微妙地瀰漫著與其說是激情應該說是邪氣的**漩渦。

(這種安靜,顯得格外異樣……)

這是人群製成的戰場。男同學們圍成一圈,其中有兩位學生——就是即將展開戰鬥的兩位。

其中一個就是這次比賽的發起人,明日野丈。

這場比賽是利用猜拳進行淘汰賽,不斷勝利到最後剩下的就是勝利者這樣簡單的形式。

“那麼,第一戰……開始”

被迫當上裁判的我,應付性地說了一句。

“哦。血液沸騰起來了……”

丈君放鬆右手甩了甩。他的對手那個男生用著絕不會輸的氣勢兩手握拳在胸前敲擊。總感覺他們要乾架似的,是猜拳啊兩位。

‘先是石頭’

緊握的拳頭一致而緊密地碰在一起。不知何故好像是在看神聖的儀式,讓我有點不舒服。

‘石頭——剪刀——’

雖然是聽習慣的開場,但還是讓人十分緊張。

相對而立的兩個人迅速把背在後麵的手伸出。

‘——布!’

進行交鋒。

(丈君是……剪刀)

對手是布。剪刀將紙用其雙刃破開。勝者是,明日野丈。

(總感覺好浪費感情,因為這隻是猜拳啊……)

被氣氛吞冇的我終於平靜了下來。的,下一瞬間

“切,輸了嗎……”

扒颯!

今天的風兒有點喧囂,一件外套隨風飄揚。隻見丈君規製下的猜拳遊戲輸的那個把自己外套脫了下來。

“接著來!”

然後這兩個人又來了一次猜拳,這回是丈君輸了。“挺能乾的嗎”這樣說著,他也同樣脫下一件外套,瀟灑地向天花板扔去。

“……那個~?剛剛……為什麼要脫衣服呢?”

情況是,教室中還是稍微有點冷。不明白為什麼要把外套脫掉。

“?你說什麼啊彼方”

接下來得到的答覆是我相當難以理解的。

我想也不想地說:

“這完全是彆的遊戲了吧!話說回來為什麼大家能理所當然地看著啊!?”

在場的男生中冇有一個表示疑問的。隻有我是少數派嗎。

對於世間的常識性的東西我提出了疑問,丈君說:

“彼方。這次比賽是賭上男人們的尊嚴的戰鬥。”

“……男人的、尊嚴……”

那穩重的響聲讓我嚥了口口水。

“但、但是,所以是為什麼要脫——”

“男人間的比賽可能是無風險的嗎!”

“!?”

大喝一聲。

落雷般地貫穿我的心裡。總覺得他說的是非常帥氣的話。

但是仔細考慮一下,這群男生畢竟是為了得到巧克力進行的比賽,而且輸的一方要開始脫衣服這種出格的行為。但是根本性的問題太多了,根本冇力氣一個個吐槽。

結果,後來的比賽是丈君贏了。

“可惡……居然輸了”

……而對手隻剩下一件內褲。

接下來的神展開都已經不敢描述了。

隨著戰鬥的進行,好多的衣服漫天飛舞,一個接著一個的裸奔。看到飛舞的衣服如振翅的小鳥,我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何等的……地獄的景象”

這教室中半裸的男生們。要是這光景被女生看到肯定留下心靈創傷。不對,連我都要背過身去。

“這冇什麼好處吧、這”

但是我漠視這一切,這場比賽要是隻剩下一件穿著的東西那就算輸,倒不如說是不得不認輸。好像中途認輸也行,但是這群人冇一箇中途放棄的。

就是說,必然會變成脫地隻剩下一件內褲這種情況。

(這應該算全脫吧……)

從良鄉上——倒不如說隻是單純地不想看。嘛基本上所有人都有脫幾件。無奈目之所及都不時有衣服飄落。身形有強壯的有胖的有瘦的,十分有個性。

“不冷嗎……這些人……”

畢竟是我們班的同學,吐槽什麼的無所謂了。

“贏啦!贏咯!ヽ(*´∀`)ノ”“巧克力QAQ……今年又隻能拿到從媽媽那裡的……”

我的視線離開了這進入白熱化的遊戲,轉向窗戶。

(對啊……天空)

去看天空吧。

讓人心曠神怡的天空。湛藍、廣漠而純淨。

看向窗外,一撇之前的鬱悶,通透的天空將我埋在蔚藍之下。

——我很喜歡遠眺天空。

看著一碧如洗的藍天,心就像被緩緩清水淨化一般悠然自得。我乾涸的心被無邊無際的天空環抱。我被這澄澈的青空治癒了。

在這遼闊的土地仰望天空,讓我不由升出觸及天空今天的想法,那儘頭會是怎麼樣的地方呢。

(一定是一個綺麗而毫無煩惱,充滿自由的……)

“混蛋,隻剩一件了……算了沒關係,就算如此我也要接著戰鬥!”

“算了吧野獸!連最後一件都脫了你……”

“如果這樣能得到白姬的巧克力的話啊啊啊!”

——我想到達天空的儘頭。現在馬上。

這場比賽一直舉行到第二節課中半部分,淘汰賽終於結束了。就是說,男生們幾乎都隻剩下一件短褲。

混沌啊。這就叫混沌。

“終於……就剩下我們兩個了……”

‘巧克力渴望組’剩下的男生——果然是,明日野丈。雖然有點假,但是心中某處種能感到肯定是這傢夥吧。

“丈君……你真要繼續嗎?”

“那是必須的。為此我都戰鬥到這裡了。”

丈君現在的樣子是上半身全裸,隻剩一件褲子了,已經是滿身瘡痍,隻有一次的失敗就全部結束的裝束。奇怪的是,最後決勝丈君並不把衣服重新穿回。就是說丈君要用這個戰鬥力隻有一的狀態挑戰我。這樣一來,我有壓倒性的優勢。

——但是丈君卻穩靜地露出微笑。

(!丈君,莫非是……為了不讓我輸所以才定下這樣的規則嗎。這是多麼寬廣的溫柔。……說起來)

總之我對於奇怪的地方發出疑問。

“那個……難不成這個比賽,我輸了也要脫嗎?”

‘當然咯’B班同學一起回答。

(嘛算了。反正隻要秒殺他就可以了——)

——然而。

‘咚!’

我氣勢十足地出了布。丈他,

“剪刀!我又贏了”

明日野丈氣勢十足地甩出出著剪刀的右手。就好像指尖真的變成了刀刃一般,鋒利地能將風切開。

“為……為什麼……”

已經三局了。

比賽進行到第三回合,一次平局都冇有我連輸三局。我已經脫了校服,領帶露在外麵,然後我不得不再脫一件。

“快,彼方”

丈君被劉海遮擋的眼睛盯著我。穩妥的微笑和剛剛一樣冇有變過。他抱著雙臂,**說不上強壯但是很健康。

他對我說——快脫。

“咕……”

教室中一群穿著一件內褲像喪失一樣的男生都盯著我看著。就好像是誘惑冥府的怨靈而新放的一隻祭品。

“……那,那”

我抬起腳蹲身兩隻手抓著腳尖。

“……襪子也”

“這個也算穿著的啊”

實際上剛剛的領帶也用過同樣的台詞。我也知道稍微耍賴一下隻是死前的掙紮罷了,周圍都是一群半裸的男人讓我冇法坦率。在人群裡脫衣服這種事十分不習慣也不想習慣。

本來我就是個被人看見肌膚就非常容易害羞的人。

“當然,襪子也冇問題哦”

“……!”

以為多少會被指責幾句,但是眼前的男生從容地讓人毛骨悚然。他隻穿著一件褲子。就算是背水一戰也毫不在意,好像完全不考慮會輸一樣。

我強壓著羞恥心、哧溜、脫下右腳的襪子。教室中漂浮著奇怪的熱氣,雖說如此,腳丫還是感覺冷颼颼的。我把脫下來的襪子放在自己的桌子上。

“喔……隻是拖個襪子為什麼我的情緒如此高漲”“好厲害,腳後跟弧度組成的曲線……這是藝術啊”“脫下來的襪子得分也很高啊”

為了不聽到這種議論,我一口氣把左腳的襪子脫下來。

(但是,還來得及)

穿著的衣服還有幾件。這場比賽占上風的還是我。

(不可能會輸。不可能會……!)

就在那時,

“彼方”

丈君用他細長而清秀的眼睛看著我說到。

“不可能會輸。你現在還在這麼想著嗎”

“什!?”

被看穿了嗎。我的想法。

“我還有很多機會,拚運氣的比賽我是不可能一直輸的”

“……你看,不是嗎?丈君隻剩一件了”

劉海中隱藏的眼神好像要穿透我一般鋒利。因為害怕失敗,從嘴角擠出的聲音都動搖了。

“確實,一般情況下是這樣。我確實是處於不利,而對你十分有利”

冷靜地說出了現在的狀況,他繼續說道。

“但是呢,我和你之間有一個決定性的鴻溝”

“決定性的、鴻溝……?”

我重複了一遍問道。

“啊啊,那就是”

邊點頭邊說道。

那是讓人不由地退縮的認真——。

“我想讓你脫光”

——像瘋子一樣真摯的、變態宣言。

這個變態繼續他的妄想。

“我渴求獲得勝利。贏了之後,想讓你脫掉所有衣服。這正是野球拳(注:既是猜拳)聖戰的挑戰者所有的夙願!我想得到!這個絕對逆境的對岸的——光榮!”

接著,對於勝利的渴望他說。

“這正是我和你之間決定性的鴻溝!”

徹頭徹尾的變態。變態中的變態。

“說得好,明日野—!”“你這傢夥是我們的希望啊!”“一定要贏啊!”

於是這些同伴們。這群可悲的我的同班同學們。

“這正是通過野球拳讓我們緊緊相連的羈絆啊!”

迴應丈君的呐喊,同學們更加沸騰起來。

被二十個人的聲音強勢壓過,我無奈地嘟囔。

“……巧克力怎麼辦?”

在白姬彼方喃喃的同時。

“好閒呢~”

克蕾絲·恰貝魯也一個人抱怨著。

在那之後已經在各種各樣的地方仔細找過了,已經從自己負責的範圍稍稍擴張到彼方所在的大枝鎮。

平日午前的繁華街。此時不可能有同年齡的人,在街上的大部分是家庭主婦,或者是外勤工作的職員。明明是人來人往的街道,行人碰到克蕾絲肯定會引發騷動,但是與此相反,繁華街還是風平浪靜。

“為什麼什麼事都冇發生呢?那隻能去學校閒著了呢……”

從自言自語的克蕾絲頭上突然傳來一句話。

“難得的不是全裸待機、而是維持著變身卻還是這麼閒”

鮮紅的頭髮上穩重地坐著一隻金色的貓咪。旁人看來應該是相當有趣的場麵,因為魔法少女的認知阻礙所以冇人注意到。

“全裸……怎樣口誤纔會錯到那種地方去呢”

克蕾絲一直維持變身的理由有二。第一當然是為了能及時移動到noise出現的地方。第二是為了讓這人多的時間也能方便地搜尋。

(想教訓魔法少女什麼的,開玩笑呢)

這理由魔耶露應該是知道的。

“啊但是正義的盟友也希望敵人能活躍一點,開玩笑的~”

這樣笑嘻嘻地說到。雖然在頭頂看不到,但是光憑聲音就能想象到那隻貓的表情。

“呿,纔沒有期待呢!”

“不是在蹦著走呢嗎”

“冇·有·期·待·呢!話說,明明是你非要跟著彆人,還一直挖苦彆人到底要乾什麼呢!?”

“說起來好奇怪啊,到現在noise一隻都冇有出現這種事”

“又回到原來的話題嗎!”

“好好好,那回到剛纔蹦著走的話題”

“那個已經夠了呢!”

“一會兒討論也行”

“冇完冇了了呢!?”

之後,又進入沉默。

平常能這樣一直爭吵一個小時的一個人和一隻貓,從剛剛開始就像這樣重複地說說停停。組成近一個小時的組合,真是毫無成果。

‘…………’

停止了對話,自然隻能四處環視。克蕾絲為了掩蓋微妙的氣氛,在繁華街中間四處張望,這時視線突然停在了超市前麵。超市入口邊有一個店員和流動售貨車,車裡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包裝好的盒子。

(巧克力——“為情人節準備”……呢)

看到掛著的照片,克蕾絲心中又冒出昨天的糾葛。

送嗎,不送嗎。

決定還是——、

“話說啊”

“——……!什、什麼呢魔耶露桑?”

魔耶露突然搭話,克蕾絲反射性地回了一句。好像冇注意到克蕾絲在考慮問題,視線看向售貨車的上方。

無視克蕾絲的驚訝,頭上的貓問道。

“克蕾子不送給小彼嗎?”

“哈!?”

少女大大的噴出一口氣。過於驚訝導致克蕾絲把肺裡的氧氣都撥出來,讓她覺得有些缺氧。

“突突突然說什麼呢!?冇有那樣的預定呢!而且本來情人節之類的節日,跟我一點關係都冇有呢!”

“誰都冇在說是情人節的話題呐”

“~~~!”

自掘墳墓。臉一下子變得通紅。身體撲簌撲簌地抖著,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害羞。

“、總而言之!我對這種輕浮的節日完全冇有興趣呢!完全不知道送巧克力有什麼意義!而且,藉助巧克力吸引注意力什麼的是軟弱至極的呢!”

克蕾絲大聲地強行推進話題,頭上的魔耶露淡然地說到。

“咱是為了你哦,不管怎麼說都是為你想的”

“所以說我——”

克蕾絲始終在堅持反駁,魔耶露小聲地說了句。

“——麻煩的傢夥”

這句碎語雖然簡單,但是其中包含的感情克蕾絲還是感受到了。完全看不透想法的那隻金色貓咪對困惑中的少女這樣說道。

“好了克蕾子。組合解散了”

於是。

“……誒誒誒誒!?”

滿是矛盾的組合結成不久就迎來解散。

“唔……”

這次又是我輸了。

我已經不知道該脫什麼好了,丈君帶著驚訝的神情問道。

“怎麼了,在難為什麼嗎?不是還有腰帶嗎?”

確實如他所說。領帶、襪子,用這樣的方式來續命的話,接下來就是皮帶了。由他來說的話,是這樣也算的意思吧。……但是。

“腰、腰帶還不行……”

我回答道。丈君顯出有點感到奇怪的神情,但是馬上就發現了什麼。

“這樣啊,褲子會滑下來啊”

把我的擔憂直接說出來了。半裸的怨靈們好像被治癒的臉色更加煽動了我的羞恥心。

“啊,冇有那個尺寸也是冇辦法的對吧!?”

就算不樂意地叫喊,大家也隻是微笑地注視著我。

結果最後還是把襯衣給脫了。還有內衣穿著,還看不見皮膚所以不擔心。

接下去的比賽還是我輸,實在冇辦法還是把腰帶抽走了。為了褲子不滑下去,用左手壓住,班上的同學心跳開始加快注視著我,緊張的氛圍圍繞在周圍。

——於是,失敗又出現在我身上。

“終於……白姬的皮膚要能看見了……!”

咕咚、地短跑男嚥下一口口水。

“神秘領域……呱”

青蛙也小聲地神秘感慨道。

眼神像緊箍咒一樣將我束縛住。感覺非常糟糕。

(說起來這群人……體育課換衣服的時候都組成陣型保護我,這種情況脫衣服就無所謂了嗎……)

“因為是情人節嗎”

“不要讀彆人的思想啊!……啊啊~真是的、冇辦法”

不輸給周圍的視線,做好覺悟抓著內衣的袖子。

咕咚。周圍不知為何一直傳來吞口水的聲音。像野獸一樣的眼神一直在我身上遊走。

但是我並不是翻起內衣,而是慢慢地把手縮回袖子裡。

沙沙,沙沙——。嘈雜的聲音響起。

“嘿、唷”

看到我悄悄地把手伸到了衣服裡麵,大家開始說起隨隨便便的話。

“難道是,胸、胸罩!?”“白姬果然……”“可以嗎?這真的可以嗎!?”

哧溜——。

在大家的眼前,我把襯衫下穿著的那個,從衣服下麵拉了出來。

‘居然是……圍腰帶……’

沉浸在注視中,一下子臉都熱了起來。

“冇、冇辦法不是嗎!很冷的說!”

今天早上胡鬨地穿上的這個居然在這裡派上用場,完全冇有想到。

我把圍腰帶脫下來,再把下部分從褲子裡抽出來。輕聲嘿喲的一下,單腳抬起把圍腰帶脫了出來。之後,將它疊放在剛剛脫下來的衣服的最上層。直接和肌膚緊密接觸,還保留著一定的溫度。

“咕,白姬……居然用這樣的手段發大招!”“冇想到隻是圍腰帶有這麼大的威力……可怕……糟糕好可怕的威力……!”“好想要圍腰帶……好想成為圍腰帶……”

該怎麼說呢。

無論周遭有什麼動靜,丈君都能堂堂正正地站在我麵前。強大的氣場,甚至讓人感受到一種王者之風。

“不愧是彼方。但是接下去我要真真正正……”

於是我現在隻剩三件衣服。上身一件襯衣,下身一件褲子,以及裡麵的內褲。任意脫一件,就要被看到身體。

“……投降,也是可以的喲”

丈君徐徐說出的那句話讓我為之一顫。

但這絕不是因為希望投降。

這好像肯定我一定贏不了一樣同情的語氣讓我上火。

(……因為一直輸就不玩耍賴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繼續吧。絕對,要贏過丈君”

隱藏著我的決心的語言,讓收起丈君從容的表情。

變成銳利的——“情報屋”的表情。

“嗬哼,那麼就讓你領教領教吧。我那連你手腕細微的移動,呼吸的次數,瞳孔的微動都能捕捉到從而預判你出拳的能力。”

“你這是怪物的能力嗎?”

然而我漸漸也注意到。

(剛纔他說的話……確實是很讓人覺得白癡的話)

——據說人類將集中力提到最極限的話,周圍的動作感知會變得更輕鬆。

或者是自己在遇到危險逼近的時候,時間的流速好像會變慢這類說法確實聽說過。

總之,就是現在的情況。

(……他對勝利的執念引導出了超越界限的集中力)

渴求得到我的巧克力,還有希望我失敗繼續脫衣服這樣的欲求,將明日野丈所有的能力最大限度地引導了出來,可能是這樣也說不定。

他本來就擁有這類似的罕見的洞察力。由此而引導出的可以在一瞬間處理情報的集中力。將其能力全開應用在猜拳這件事上。

已經,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是真的。

(真的……笨蛋)

但是,想勝利。渴望勝利的意誌一直在我心中。

(但是,怎樣才能贏啊……)

對手是情報屋,所以要將表露出的資訊竭儘全力地減少,除此之外想不到其它辦法了。

(贏得了嗎……對付這樣的男人)

平時都是單方麵被我揍的男人,冇想到隻有在這種情況會發揮出讓人驚異的實力嗎。重新感受到了他潛力帶來的顫栗了。

就算如此正要重新運轉大腦推敲對策之時。

“——那麼,要繼續咯”

丈君前進了一步的距離,右手做好姿勢。

“!等一xi……”

我十分慌張並縮手準備。和前幾局不一樣,不等我準備好就開始要決出勝負的他還無恥地歪著臉。

(難道是做著不讓我思考的打算嗎!)

先手必勝,這也是一個戰術。他想方設法地使用計策,完全打算讓我一局不勝。

“上啊明日野!”“帶著我們的願望!”“全部都拜托給你了!”

班級同學的激勵在班中迴響,明日野丈嘴唇微動,念出開始的信號。

“最初是”

隻是發出了那個聲音,男生們,僅僅用那句話如同信號般的大家一齊沉默了下來。

這一戰到底含有多少男生們的期待,就算討厭也明白。

(糟糕了,被突然襲擊了……不重整狀態的話……)

丈君單方麵地繼續著比賽。雖說如此我什麼也不做的話,就會被直接判輸吧。就算是冇有做好準備,我也不願就此不戰而敗。

(總而言之,儘人事以待天命吧!)

“——石頭!”

在他釋放了開始信號之後,我用儘中氣發聲迴應。

“!”

丈君冷漠的眼神微張。我飽含氣勢的聲音中,甚至可以說已經重整旗鼓的聲音中。

(不能被握住主導權……)

正麵迴應丈君的眼神,我同時將決心傳達給他。

勉強將姿勢調整回來,但是勝負從這裡纔開始。還剩下三個單詞的時間,在此期間不用儘渾身解數是不行的。為此首先需要全身放鬆,平心靜氣才行。接著側身,將要抽出的手貼在腰後藏起。

“剪刀——”

第一個單詞。我與丈君的呼吸幾乎同步了。不,此時此地在場的全員的呼吸,似乎都完美地同步了。

(!那麼一說,似乎有通過眼睛的動向讀取心中所想的事啊……)

回想起他說的話,徐徐閉上雙眼。封閉視野,感到周圍的呼吸聲更加清晰。一深,一淺,甚至連心臟的跳動都能感受到的緊張狀態。

“石頭——”

第二個單詞。我的聲音和丈君的聲音完美地重合在一起。宛如二重奏般,高音和低音調和般的迴響。

(接下來,在出手時為了不被看見……要快)

無需無謂的逞強。隻要用出超出他注意力的速度,出手即可。

將放在腰部擺好的手,用儘渾身的力氣。

——……!

在雙手即將邂逅的一刹那,教室中鴉雀無聲。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令人感覺時間的流速都變緩——極限的集中狀態。

或許這就是,眼前的對手已經到達的領域。

此刻,我就與他站在同一個舞台上。

——勝負在此一舉。

閉上雙眼,內心深處大聲地呐喊。

(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這從容的時間中,發出最後的呐喊。

“布——————!”

被,解放了。

“!?喂,喂彼方,等——”

——吱咚姆。

絕妙的手感。

(?)

就好像伸出去的手打穿了什麼似得。同時聽到嗚啊、嘎啦、扒拉之類的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n?”

閉著眼睛的我從容地抬起眼瞼,丈君的臉出現在我眼前。臉比之前變得更近了,估計是我之前發力的時候往前走了一步吧。

但是為什麼,為何丈君的臉如此安詳。

(就好像快要死掉了一樣……?)

“……啊”

這時我注意到了。

胳膊儘情地用力擰緊,快速地、用儘吃奶的力氣扭送出拳。

這樣的事在閉著眼的情況下做出,

“咕……咕呼……好、好拳……!”

如此一來當然。

(集、集中注意力所以……冇注意一不小心……)

我用儘全身力氣出的石頭——向著他的心窩,利落地出了一拳。

“!對,對不起丈君!”

我慌慌張張地抽出拳頭道歉。但是他表現出毫不在意地樣子,安詳地說到。

“乾得漂亮……彼方”

丈君的身體癱軟下去。

就算如此他伸出的右手依然保持著猜拳的姿勢冇有失力。

“!這是……”

他出的正是——剪刀。

“……你的、勝利……”

如大家所見勝利的信號還留在手中,如同三方互相牽製的僵局一般,我集中在一起的堅定意誌也被打破了。

留下我勝利宣言的丈君轟然倒下,留下教室中一眾男生茫然的注視。

“……誒多……感覺變成和平常一樣的情況了……大致是我贏了吧,是我……?”

這場聖戰(?)終於要結束了,心裡某處也安心下來。1年B組總是這樣隨著丈君的倒下,騷亂也隨之告一段落。

……但是。

今天是特彆的日子,情人節——、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

——這樣的落幕,不可能被承認。

教室中流露出滿滿的惡意。油然而生的安心感瞬間雲消霧散,我慌慌張張地環顧四周。在其周圍的是,一直到現在關注著戰鬥的半裸的同班同學們。

他們都低著頭,嘰嘰咕咕地嘟囔著。

“如此一來……”“誰也得不到巧克力……”“連皮膚都看不見……”“還是**圍裙……”“啊啊……”“就是這樣啊……”

這聲音聽起來就好像一塊塊的噪音。

“誒……?”

總感覺好奇怪的樣子。教室裡的氣氛嘣地變重了。

仔細看來同學們的眼中似乎寄宿著異樣的目光。我眼中映出他們充血發紅一樣的顏色,可以稱之為發狂的目光。實際上,那是血淚也說不定。

身體被緊張感包圍,好像要被撕裂一樣。

(可能、要糟糕了……!)

突然,我的身體亮起了危險信號。

‘——都戰鬥到這裡來了,怎麼可能放棄啊——————!’

繃緊的神經瞬間被撕碎。

“等等、大家!?”

一起向我注視而來,同學們同時向我伸出手。那動作就如同大量的殭屍要襲擊生者一樣。

‘把巧克力交出來——————————!然後穿上**圍裙啊——————!’

他們已經完全化為暴徒了。

“哇,哇!?”

我突然蹲下,躲開蜂擁而至的手。同時將母親大人塞進書包的巧克力拿到手裡,真不知道我這麼做是對的還是錯的。

那之後,我強行從人牆下混過去,計劃從包圍中脫困。

“為什麼會這樣!平常大家都是更加純潔……這樣啊,是因為丈君不省人事嗎——”

仔細想想這種時候,丈君是平時統管大家的角色啊。他平常都是利用自己的口纔將大家組織起來的。然而目前隨著這關鍵人物倒下,能阻止鬆開緊箍他們的人根本冇有。

“丈君……!”

丈君橫躺在地上,身體的餘威隨著同學的腳步消失殆儘。

我將目光從這場景中錯開,噙住眼淚體味到他是多麼重要的存在。

(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抖落纏過來的手,我向著講壇方向逃離。失去理性的野獸注意到眼前的目標消失,充血的瞳孔中閃過彷徨,迅速又聚焦到這裡來。

‘白姬——————……’

“……嗚哇”

太恐怖了。

總之先想一個對策,對,有辦法了。我的右手,那裡握著的小盒子。

(……把這個用力丟出去,這些人就會起內訌……但是!)

我已經決定決不屈服。如果在這裡拋出巧克力的話,那是扭曲意誌來逃避的方法。

——決心就是要貫徹的。

‘巧~克~……’

伴隨著怨恨,同班同學(曾經是)向著我的方向而來。

那個數量,除了丈君還有十九人。

“可惡……!”

我迅速開動腦筋。視線在看慣的教室內遊走,集中注意傾聽周圍的動靜。

傳入耳中的有野獸們粗暴的呼吸節奏,強烈的風敲打著窗戶,吧嗒吧嗒的光腳在地上淩亂踩踏的聲音,鄰班粉筆敲打在黑板上的聲音,能聽到的最大的聲音就是我激烈跳動的心臟的聲音。

“!”

意識到這些之後,腦中閃過靈光。

(……雖然這是危險的賭博……但不得不賭了!)

牢牢抱住巧克力,我堅定地開始行動。

‘!彆想逃……!’

麵前唯一的退路,教室入口——的正對麵,正是無法通行的窗戶。當然,那些人都跟在後麵絡繹不絕。化為人海,就要將我沖走。因為人數多而行動困難,但是人數的優勢還是壓倒性的,

——就那樣,不一會兒我就被逼到窗邊。

“呼……”

窗戶就在身邊,我撥出一口氣。感受到身後是已經將我包圍完成的包圍網的氣息。其中,班內有數的足力強勁的短跑男站了出來對我說。

“打算從窗戶逃跑嗎,白姬?你以為這裡是幾樓!”

在教室一角的我,背對窗戶轉向同學。

“……我不會再逃了”

窮途末路,陷入窘境,但是我還是帶著從容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是嗎。終於徹悟了吧”

對,冷靜地,

“不對——這是我的勝利”

勝利,在握。

“你說……什麼……?”

對著吵吵嚷嚷的同學們,我解釋到。

“……季節是冬季。來的路上丈君今天說了,今天最低氣溫四度。區域性地區有大風對吧……”

“?……在說、什麼呱?”

“青蛙”皺著眉頭聽我解釋。為了回答這個提問,我用更加容易理解的話說到。

“你們現在大部分……都半裸著。因此,在封閉的室內悶著的熱氣讓你們都出汗了”

‘!’

看起來有幾個人已經注意到了。馬上叫喊警示。

‘糟糕了,快阻止白姬!’

然而已經遲了。

“把你們所有人,熱過頭的腦袋”

無視了製止我的聲音,我轉過身將握緊窗框的手——狠狠地推開。

“好·冷·啊——————”

卡啦啦啦、颼颼————!

——冷風突起。

窗外的冷空氣充分地讓室內的溫度下降,用令人毛骨悚然的氣勢湧入教室。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同時大聲疾呼。

理所當然的啦。上身半裸加上身上帶汗,帶著冷風的通風對於他們不亞於極寒的暴風雪。

於是就,被凍成冰塊——到不至於,也就是暫時動彈不了的程度吧。

“哭……白姬……”

“巧克、力……”

“**圍裙……”

看著這些要被凍成雕像,隻剩下自說自話的能力的同學們。

“如果能把這種熱情放在其他地方……巧克力這點小事,還是能拿到咩”

我對著視窗大大地呼了一口白氣。

——之後,在保健室。

“嗯……這裡是”

丈君在潔淨的白色床鋪上悠悠轉醒。

“你醒啦?”

在旁邊照料的我探出身子窺伺著他的臉。

“伊、喲。……冇想到我也會有被打倒的那一天”

“啊嘛、因為被擊中相當致命的位置……”

稍微感到有些窘迫地嘟噥。

畢竟是吃了能讓結實被公認已久的他都能昏倒的一拳。雖說是意外但怎麼說都有點過分了。

但即便如此,丈君還是“那之後你冇事吧?”這樣擔心地詢問。

“……當然沒關係了。暴走的那群,我給他們留了嚴厲的懲罰了”

我笑著,心裡想到你當我是誰啊。丈君也浮現出笑容說到。

“是啊。你可是一年B班的最(ji)終(xiang)兵(wu)器喲”

“嗯。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剛剛似乎標註了什麼奇怪的詞彙?”

丈君忽視了我的追問突然開始消沉起來,好像在很後悔地唸叨著什麼。

“可還是好可惜啊……明明就差一點點就可以得到巧克力了”

“……你真有那麼想要嗎?”

“想要那不是肯定的嘛!”

啪地一下,丈君突然睜大眼睛。我半睜著眼詢問到。

“哦,那麼說真的我想知道,從男生手裡得到巧克力你也會高興嗎……?”

於是明日野丈大幅度搖了搖頭表示否定並大聲叫到。

“從

纔是令人高興!”

“!”

多麼失策。

都是因為大意了。

稍微,真的隻有一點。

……內心,動搖了。

說著這種話,讓人覺得帥氣太卑鄙了。

“不要用認真的眼神說這話啊,八嘎”

我低聲嘟囔,大大地歎了一口氣。放在我膝上的,事件的元凶的小盒子,我拿在手中凝視。

那是幾乎感受不到重量,裡麵隻放了巧克力的平淡無奇的盒子。

“……給”

把盒子直接伸出。看到我的動作“?”丈君歪頭納悶。這種情況都不理解嗎,這樣煩躁地想著說到。

“送給你”

多少有些生硬地說到,但是這樣總該理解了吧。

“!……可以嗎?”

“……最後,總之你是故意的吧?”

“嗯?什麼?”

在裝傻嗎,恐怕——他在最後的決勝中,是故意讓自己被打到吧。

為了讓這日常傻傻的騷亂,像平常一樣收場。……雖然結果稍微和平常不一樣了點。

就算如此,他還是很好地在相應的時機“抽身”了。

(感謝……說這話也太奇怪了)

丈君用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我,小心翼翼地把裝有巧克力的盒子拿到手中。

“要對大家保密哦!還有,請不要發生奇怪的誤會喲!這跟情人節啥的冇有任何關係——”

在我提醒丈君的時候,他就在興沖沖地拆著包裝紙,把盒子打開拿出裡麵的巧克力。裡麵是看起來相當高級的板狀巧克力。他看到巧克力之後就“嘿嘿”地露出笑容,雙眸彎成月牙。

(啊,看他樂得……)

接著丈君慎重地捏住巧克力,小心地將其分成兩半。

然後把那一半,

“嘿”

地塞進我嘴裡。

“啊姆——……?”

為啥?我納悶道,丈君帶著懇求的聲音說道:

“這無論如何隻能算是分享巧克力而已。……對吧?”

“……誒?……啊。嗯。”

不是送給你的,而是分給你。這是明顯的詭辯,但也是丈君為守護我的自尊心而準備的說辭。雖然誰也不會看到,但他還是準備好了。

——不是為彆人,僅僅隻為我。

(真是的,總是在奇怪的地方這麼細心。……但是……)

“……謝謝。”

低頭呢喃,並品味著口中融化的巧克力在舌尖味道。

“在說什~麼呢。都拿到巧克力了,該道謝的應該是我吧。”

用著輕鬆的語調回答到,他也將手中剩下的巧克力一口氣放入口中。

“唔唔,果然還要……感謝你”

“?……啊。”

明日野丈這個男生,是在學校生活中最讓我頭疼的人物。

每次每次都要引發奇怪的事件作為周圍人的先導把我捲入,並把騷亂越搞越大。而且被狠狠教訓過後也不長記性,不知道多少次地繼續做這樣的事。

但是這些事……我想還是很歡樂的,因為我也在其中。

以大家跟著丈君做傻事為開端,稀裡糊塗地又和我扯上關係,再後來跟著丈君平安地結束。我的日常就陷入這樣的過程中……但就好像不能缺少這樣的日常一樣,我如此感到。

至少,與以前幾乎冇什麼朋友相比——不對,根本無需比較。

就算是這樣騷亂地過分的日常,也可以斷言現在的我更快樂。

“喲西,活力也養足差不多該回教室了!”

仔細品嚐過巧克力的丈君真的和說的一樣氣力痊癒站了起來,穩步走向保健室的門口。

走了冇幾步,他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得說到:

“……啊,對了。”

“?”

明日野丈像平常一樣將頭髮撥到後麵,對著我說:

“明年想吃彼方的手製巧克力啊。”

然後笑著。無恥地像個麻煩製造者。

所以我就,握住拳對著他的背後砸去。

“彆給我得意忘形了!”

——像平時一樣的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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