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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災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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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2.災厄降臨四月逐步迎來尾聲。

升入二年級,漸漸熟悉新班級之後,我對自己的書桌愛得更加深沉。春季是萬物爭豔的季節,也是蓄勢修整的時機。連月忙於適應新的環境,四月的終末也稍稍帶來讓人欣喜的獎勵。

冇錯。正是那個大型連休,黃金週是也。

一說到長假,一般人內心想必充滿加薪的雀躍,但是作為學生黨果然還是期盼放假。簡直可以說是夢想。放假的時候要做什麼,幾天前就在考慮了。對於熱愛悠閒的我來說這可是不能遺漏的。

終將迎來那逐漸豐滿的長假夢。

“已經……不行了。”

——我現在十分絕望。

那是在和蜘蛛形noise打到稽動、被可以信賴的朋友們深深感動、被深未同學嚇到顫動之後的第二天。

普通地和丈君一起去學校,又稍微遲到了一點被委員長批評,逃離了她的懲罰之後,被深未同學悠悠地取笑。

給這可悲的日常籠罩上陰影的是一次課外活動。回想起來,連作為班主任的艾菲克特從剛剛進教室的時候開始,臉上似乎就一直籠罩著一層陰霾。不過,他好像從來都是那副表情。

一如既往的早會結束後,艾菲克特給全班同學發了一張通知單。

看到那張通知單的瞬間,我就堅信了。不對,是再度堅信了。

——僅僅一張紙片,就能讓人感受到絕望的滋味。

雖說是紙片,但其上記錄的內容卻有所不同。其傳遞的資訊也隨之有千萬種變化。既有隨手記下的筆記,也有限製性的影響人一生的內容。

對於我來說,首先想到的就是“契約書”。

意想不到的情況下被綁定的契約。其內容簡單來說,

“變成魔法少女吧♪

如果毀約就會改變性彆喲♪”

這樣對於男生的我來說過於沉重的契約內容。彆說一輩子都被束縛了,這簡直就是能讓人開始從完全對立的方向發展的嶄新的協約。

但是我的母親對此毫不在乎,還強行將我推上魔法少女這一角色。就算現在看來這也十分離譜。嘛離譜的並不是指過去或者現在發生的事件,而是說白姬此方這一存在就是如此。

因此——不對,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可是最嚴重的問題。

“上麵是今天的通知。接下去各位要做好課前準備。”

留下這些話艾菲克特就走了。二年B班的教室內。

僅僅一枚紙片,將我的精神推下奈落的深淵。//奈落即是梵語中的地獄。

這張通.知.的首句,

‘新綠時節,願您貴體安康。’

就是以標準的時令問候開頭。我張開嘴,懷著一絲希望,繼續往下念。

“根據日程安排,接下去將要舉辦授——”

唸到那個單詞的時候,牙齒不自覺地咬在一起。嘎吱吱地,臼齒髮出聲響。忍耐,要忍耐。看到最後才能確定真相,行百步者半九十,無論麵對怎樣的困境都不能放棄。就算是要蒙著眼在懸崖邊上轉圈也絕不退縮。人類,唯有放棄是禁止事項。

“接下去將要舉辦——”

我張開嘴,繼續讀。大聲地,讀完。

“——‘授課參觀’活動。”

砰。我讀完那個可怕的單詞,崩潰地倒在書桌上。

這時丈君靠了過來。早上才一起來的學校,此時卻覺得如隔三秋。在他額前頭髮的縫隙裡,隱約可以看到眼神中透露的對我的擔心。

“喂,彼方……沒關係吧?感覺你聲音好沉悶啊。”

要問有冇有關係,當然有關係了。但這纔不是因為用腦袋撞桌子的時候腦門兒疼的關係。

“來了……”

“嗯?什麼?”

丈君為了聽清楚我的聲音將耳朵靠了過來。

“要來,學校了……!”

“喂、喂彼方,怎麼了?身體都開始哆嗦了。”

冬季的餘韻早已消逝,現在的天氣相當暖和。如果要為哆嗦找個理由,除了恐懼彆無其它,麵對這份恐懼我甚至連色厲內荏的勇氣都冇有。

丈君有些不耐煩,直接問道。

“說要來是指誰啊——”

“——母.親.大.人.要.來.學.校.啊!”

我對著丈君絕望地喊出答案。

他一瞬間睜大雙眼,又十分過分地“就這樣啊”給了這樣平淡的反應。

“原來是說剛剛發的授課參觀的通知啊。真是夠突然的。嘛從學校的角度來講也是希望在黃金週之前把麻煩的事都處理完吧。”

不知有冇有理解我的心情,丈君這樣坦然地迴應。看他那麼淡定,我也恢複了一些理智,

“這個學校,有必要重建了吧。”

然後輕巧地說到。

“哈!?突然說什麼呐。”

“拆到哪種程度好呢?一半左右?還是一掃而光比較好?”

“等、等一下彼方,這可不是應該在第一節課課前來討論的輕鬆話題啊!不敢拿來談笑風生啊!”

“新校舍如果有電梯就好了。啊,還有男子更衣室。總是在教室換衣服也太粗野了。”

“冇治了,都已經到規劃新建築的階段了!”

“呼呼呼呼,隻要擁有魔法少女的力量……”

“彼方壞掉了!快來人呐!心理治療師何在!”

——放學後。

“啊怎麼辦,怎麼辦……”

回家路上和丈君告彆後,在回到家前這短短的時間內,我的大腦已經全速運轉。

思考的問題當然是授課參觀。

姑且不論小學的時候,升上中學之後對授課參觀的感覺略微有些不同了。雖然十分慚愧這或許隻是青春期的幼稚想法也說不定。但是班上的同學聽到授課參觀也是一臉鬱悶,貌似有好幾個都打算拒絕家長參加。

(但是按我家的情況……)

試著在腦中模擬之後。

結果無論是拐彎抹角還是單刀直入地表達彆來學校的願望。

‘絕對會去喲♪’

未來的進程猶如時間收束般一致,隻有母親大人的這句話在腦內迴盪。

“會來的。那個人無論發生什麼都會來……!”

——母親大人,會來學校。

光是想到這點就毛骨悚然,那淒厲悲慘的未來。

我希望我是小題大做了。和自己一模一樣而且看上去十分年幼的母親站在其他家長中,而且用甜甜的聲音向我打招呼。再加上那種討厭無聊的性格,以打發時間這種理由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我絕對要在這種擔驚受怕的情況下上完課。

連在家裡都冇法應付那種自由的性格,要是把範圍擴大到學校。

“不行啊……我的精神……根本鬨不住。”

看到我無精打采地走著,魔耶露從手提書包裡自己鑽了出來。

“彆呀小彼。太黑暗了吧?”

“……嗯。我的未來一片黑暗。”

“哇這可是重症。”

魔耶露被我的負能量壓了下去。但是聲音卻冇有中斷,擔心地說道:

“額額去年是什麼情況來著?一年級的時候也有過不是嗎?”

“那時候母親大人正好外出了啊。那時候真心感覺自己撿了一條命……”

順帶一提,記得那次等她回來和她說了這件事之後“這麼有趣的活動冇能參加真是這輩子的敗筆!”如此後悔到,然後第二天就鬨著要來學校。後來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去說服她,

“明年,明年我絕對會去的!”

那時正以為她要放棄的時候,這強有力的宣言給當時的我帶來巨大的恐怖。

(為什麼會忘記了啊,這麼重要的事……嘛,怎麼想都是當了魔法少女的鍋。)

總之現在,不得不想個辦法了。

“怎麼辦。怎麼辦啊。我該怎麼做……!”

然而在這麼急躁的情況下,根本想不出好辦法。

此時魔耶露,

“但是啊,不管怎麼說至少在學校此兒應該會有個大人樣吧?”

對我說出如此不負責的話。我轉過頭直勾勾盯著那赤紅色的眼瞳,說到:

“魔耶露。你能想象得出那.個.母親大人安分地一動不動的畫麵嗎?”

“…………”

結果無言以對。

蝸行牛步地邊走邊想,最後我得出一個結果。那就是:

“——不存在。”

用一句話來概括。

“誒?什麼意思?”

魔耶露疑惑地問到。所以我用冷靜的語氣斟酌地解釋。

“聽好了,魔耶露。如果知道有授課參觀,母親大人絕對會來。”

“額……嗯。彼兒眼神好恐怖啊。”

不顧魔耶露臉上浮現的驚懼,我繼續說:

“也就是說,如果冇有授課參觀母親大人就不會來學校。”

“哈?那當然了……難道說……”

看來魔耶露已經理解我話中的含義。她倒吸一口涼氣,小心地盯著我。

(冇錯——一開始這麼做不就好了。)

我,

“這張紙片”

右手,慢慢地用力。

“根.本.就.不.存.在。”

就那樣——嚓啦地——一隻手把授課參觀的通知捏碎。

“小彼,現在的小彼好像反派啊。”

“這樣就好,魔耶露。授課參觀什麼的根本不存在……啊哈哈”

“一個授課參觀就能崩壞到這種程度……”

魔耶露的眼神讓我感覺腰窩附近猶如針紮,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這是為了保住我平穩的校園生活不得已而為。

之前還呆若木雞的魔耶露,這會兒像是在“哎呀哎呀”地失望地搖著頭問道:

“真那麼反感嗎?讓小此來學校這件事。”

聲音比之前多了幾分認真。我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緊接著魔耶露論辯似的繼續說:

“這可是難得的授課參觀喲?可是讓父母瞭解平常孩子在學校的學習生活的活動喲。雖然小此來了的確會搞出各種各樣的事。”

“……。會出狀況這種事我當然知道啦。我反感的不是那種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是嗎?”

魔耶露意外地歪了歪頭。右手玩弄著自己的髮梢,我喃喃地說到:

“……因為,不好意思”

“誒?”

“平常看不見的一麵被家人看到,不是很羞恥嗎。”

魔耶露眯起了眼睛,我慌慌張張解釋到:

“因為你看嘛,那個同班同學都不怎麼把我、那個……把我當男生看!”

“……原來你有這個自覺啊。”

“所以說,我不怎麼想被看到……”

原來如此,魔耶露的嘴角露出笑意。

“反正就是希望小此(母親大人)看到自己優秀的一麵的意思!”

“唔。想、想說什麼就直說啊!”

心中所想被說破,我帶著點逆反的想法加大音量,魔耶露可惡地笑著說:

“果然是男孩子。”

對這有感而發的一句話,我不開森地回了一句:

“一直是男生啊!”

被魔耶露當成小孩真是十分屈辱。

“嘛這樣的話,咱就對這顆不是少女心的男子心表示應有的尊重吧。啊,但是彼兒,那就必須先和那個孩子說好了。”

“深未同學對吧。嗯,無論如何也要說服他——”

我正思考著如何說服深未同學時,突然

“——啊啦,小彼♪

意外地從背後傳來甜美的聲音。

“哇呀!?”

我吃驚地跳了起來,還完成一次空中轉體,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果然那是絕對不可能聽錯,外貌和我一模一樣的,無時不刻都掛著笑臉的母親。

“姆姆、母親大人……!”

腦海裡鐺鐺地搖響警鐘,心跳聲也像伴奏似的響起,共同組合成快節奏樂曲。

(難道……剛剛的對話都被聽到了?)

我裝作四處看風景,但是母親大人直勾勾盯著我。在我組織好語言之前,母親大人就先開口:

“停在這種地方,要做什麼呢?”

她像是用試探性的語氣問到。

(……不對。母親大人不會做那麼拐彎抹角的事。)

我所熟知的白姬此方是一旦發現有趣的東西,就會不顧禮儀地直搗黃龍,是個十分直接的人。

(或許,真是偶然碰到。該說不湊巧嗎……不過,對於母親大人來說這真是好時機。)

我絞儘腦汁開始思考如何應對這窘境。

(總之不能坐以待斃。從她的方嚮應該看不見這張通知。但是就這樣偷偷丟掉十有**會被髮現。選擇放口袋或是放書包裡,也會被母親大人能發現有趣事件的嗅覺找出來。我能毫無根據地確信,不對,‘她可是母親大人’這點就足以作為根據。)

眨眼間我就做出了可行性的判斷。

偷偷丟掉這個選項行不通——那麼。

此時能做的最佳選擇已呼之慾出,那麼馬上行動。

“——魔耶露,把這個!”

“誒?啥?”

魔耶露下意識抱住我塞過去的被我揉成一團的通知單。此時她還冇有意識到我的打算。所以在她察覺到之前,我雙手緊緊地抓住抱著紙團的魔耶露,

“抱歉,魔耶露!”

像推鉛球一樣向天空拋去。

“誒,等下,咱什麼也冇”

金色的貓,破空而去。

“太不講理啦——————!”

隻留下叫喊的餘音,魔耶露的身形早已消失在天空中。

(

☉∀☉

)

母親大人睜著圓圓的眼睛問道:

“猛地把魔耶露醬丟出去,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冇冇有,額額那個。”

正當我冇想出好的藉口支支吾吾之時,母親大人似乎已經看穿我一樣忽然“啊”地叫了一聲。我的心跳隨之加速。

“難不成小彼……你又被魔耶露醬性騷擾了對吧~。魔耶露醬真是的~明明都說好捉弄小彼的時候要叫上母親大人的說♪

這是作為一位母親大人應該說的話嗎。雖然十分想這麼吐槽,但是現在還是十分感謝這次誤解。所以我像小雞啄米一樣拚命點頭:

“就,就是說啊~。魔耶露那傢夥,總是這樣記吃不記打啊。”

“真是拿那孩子冇辦法呐~嗚呼呼。”

“真是拿那傢夥冇辦法呀~啊哈哈。”

兩個人笑了起來,擺脫了這次險境的我也安心了下來。同時心中也懷著對消失在天際的同伴的感謝和賠罪。

(魔耶露,真抱歉……我下次一定會補償你的。)

曾幾何時,終於到了授課參觀的日子。

解決了最大的問題,這幾天日子也過得相當舒坦。雖然因為說了謊……有些內疚。

早早起來完成上學前的準備之後,我走到深未同學的房間門前。

咚咚,以防萬一,我在進門前先敲了敲。

“……深未同學。”

留神地往屋內瞄了一眼,我放輕腳步走向房內安放床鋪的一隅。深未同學正裹著藍底綠紋的被子躺在那裡。

“還好嗎?”

“嗯。我冇事啦。”

深未同學用比平時弱了幾分的聲音答道。臉上略微泛紅,額頭上也淺淺地出了一層汗。我拿過床邊的濕毛巾,小心地將汗液擦去。

“抱歉姬君。身體,垮掉了”

這是早上出的狀況。今天我莫名起地比平時要早,正想去盥洗室洗臉時,就發現深未同學精疲力儘地癱在樓梯上。測了下體溫,才知道是三十七度五的低燒。

“冇事,不用道歉喲。肯定是因為環境改變才讓身體不適的吧。今天就和學校請個假好好在家休息吧。”

深未同學老實地點了點頭,然後“對了姬君。”這樣忽然問道。

“有件事希望你能幫幫忙……”

“嗯?我在聽著喲。”

患感冒肯定有些不方便。能幫忙肯定會儘量幫的,我這樣想著,深未同學繼續說到:

“能幫我把衣服脫掉嗎。”

“為毛!?”

如果是汗的話早上在樓梯上就擦掉了,還換了件睡衣。

“蓋著被子還穿睡衣會超限啊。老早就超過我的承受極限啦。”

果然討厭的事會說兩遍。

(怪不得每天早上起來都隻穿一件啊……!)

“啊真是。我都不想說,我都不想吐槽……深未同學,你感冒纔不是因為環境變化引起的。”

“?”

深未同學一本正經地看著我,像是在問“那是因為什麼?”一樣,我指著他毫不客氣地斷言道:

“——你會感冒絕對要怪你的脫衣癖!”

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誒誒!?”

麵對我的指責,深未同學的表情就像看到晴天霹靂一樣。

“你吃驚地我瓜子都掉了……”

自從同居以後就開始一週脫一次皮(比喻)的人,怎麼可能會因為水土不服病倒啊。或許是誇張了點,但從常識上來講天天半裸在家的人,當然會感冒啦。

被我道出真相,深未同學仍舊堅持地說:

“……即便如此,我也不會放棄……!”

發著燒還努力地想從床鋪上爬起來。那即便拖著病軀也要堅持自己的意誌的行為,看上去簡直正能量滿滿。

“給我放棄掉。”

“哎呀”

然並卵,這種行為隻會讓病情惡化,所以我直接把他壓了回去。

隨著一連串無果的對話,早晨的時光也緩緩流過。

“!哇遲到了!”

看了看鐘表發現現在又變成以往要遲到的狀態。明明上了二年級好不容易一次都冇遲到。

我一把拽過書包,在走出房間之前對深未同學說到:

“那麼我要出發咯,你要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哦。”

“嗯。知道了。”

“被子也要好好蓋上。”

“嗯。放心。”

“可不能脫衣服咯。”

“嗯。懂得”

“還有看電視的時候”

“姬君我真是那麼冇用的小孩嗎?”

說太多了。

→_→深未同學不滿地對我斜著眼,我打開門正要離開——

“啊,對了。”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句話冇說。我轉過頭,深未同學見了鼓起臉等著我的下文。

我還有一句最重要的話冇說:

“……要快點好起來啊。”

冇等迴應我便關上房門。而身後的門內,一句

“謝謝。”

聲音如同粼粼波浪般拂動我的心絃。

“那麼走好哦。”

“我出發了!”

對授課參觀一無所知的母親大人送我出行時,我心虛地出了家門。

在住宅區街道上走了不到十分鐘。我與路邊一根電線杆下等著的友人彙合了。他即刻跟上了我的步伐,“嘿,彼方。”先和我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丈君。”

像平時一樣簡單的問候之後,丈君突然拋出了一個問題:

“啊咧,今天野野下不在嗎?”

“誒!?為,為什麼突然提到深未同學?”

我的速度慢了下來。丈君默契地與我保持並行,說到:

“因為你這幾周不都是和野野下一起嗎。住地很近吧?”

“額,嗯。今天,額,深未同學好像請假了?”

“這樣嗎。轉學以來第一次啊。”

……嚇死我了。還以為和深未同學同居的事被髮現了。

(不過留真醬她們都知道了,也冇什麼隱瞞的必要了吧。)

隻不過還是感覺不太想公開深未同學的事。

大概是因為,他是母親大人帶來的,這個原因。當然最有可能的是他隻是母親熟人的孩子。但也有可能像魔耶露一樣——有著某種“身份”。

因為母親大人什麼都冇說,以防萬一我隻能自己留點神。

(……應該是我杞人憂天吧。)

在我思考問題的時候,丈君還是像平常一樣和我搭話。

“對了那個聽我說啊彼方,就是這段時間的米莉安·貝兒啊,有個主角叫醒室友的劇情啊。然後因為兩個人都是女生所以起床時候的打扮都相當隨便啊。啊啊好像體驗被穿地馬馬虎虎的室友叫醒的感覺。”

他這種講著講著就自顧自興奮起來的情況相當常有,平時我都是隨意幫腔兩句。

“……真的羨慕嗎。”

這次,我冇法再忍下去了。

“嗯?”

記憶中的聲音在腦海中回放。

‘姬君早上咯起床咯。喲西還躺著。那就脫了吧!嗯,這.次.要從哪裡開始呢。啊嘞,貓醬也會幫我一起想嗎?嗯嗯原來如此要先把褲子給。’

我甩開這段回憶,

“連這樣你都會羨慕嗎!”

直接將自己的想法強加給丈君。丈君突然蒙圈,“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抱歉。”卻直接對我道歉。明明是我不講理,他真是好人。

“是我不好……突然就激動了。”

待我冷靜下來之後,丈君忽然又問道:

“……呐彼方,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誒!?”

以洞察力見長的他,對於細節特彆敏感。怕是從我的言行中感覺到了什麼。不愧情報屋這一名號。我儘可能地保持平靜,嘗試矇混過去:

“才,纔沒有那種事喲。我不可能會對丈君有所隱瞞啊。”

不過是魔法少女之類的,還有和深未同學住在一起之類的事而已。

丈君盯著裝笑的我看了一會兒,“呼,那就好。”就把頭轉向前方。

(……抱歉對你撒謊了,丈君。)

但是這些事情都有可能與非日常有關。

每天早上都在要遲到的關頭才趕到,卻總是能像今天這樣天天等著我的——如此重要的朋友,是不應該把這樣的事告訴他的。

借委員長說過的一句話。

正是為了這段對我來說無比寶貴的時光。

正是為了這與noise以及魔法少女什麼的無關而重要的日常。

所以為了守護它,也帶著我的自私,我會將它一直隱瞞下去。

“——不過,你要掩飾的東西我還是猜得到的。”

“!?”

丈君邊走邊嘟囔出的那句直白的話,讓我的腳步變慢,直到停下。

丈君也在我前麵一點停了下來,轉身看著我。他的眼神被劉海遮擋難以看清。但是身上氣勢逼人。

“丈君,那是什麼意思……”

我儘力保持平靜,但不知道能否隱藏好內心的動搖。畢竟對方可是明日野丈,我的第一位男性朋友。

“彼方。我已經發現了。”

還未等我追問。

“你——”

像是要將我逼到絕境般,他直接道出真相:

“——換洗髮露了對吧。”

“!”

這爆炸性的真相。

“……、……。……哈?”

真相?

丈君的發言步步緊逼,用咄咄逼人的語氣繼續說:

“你過去用的洗髮水都是帶有淡淡的迷迭香味,保濕能力強的類型。但是你最近聞起來卻是薄荷味,頭髮也Duang地一下變地更清爽蓬鬆!”“啊,遲到了。”“呼,我理解啦彼方。你不肯和我明說,一定是相信我會自己注意到吧。讓你久等真抱歉啊,但是放心吧,你換洗髮水的第一天——臥槽好遠!”

丈君在我身後數十米距離不知道在喊些什麼。

我全然不顧,為了補回浪費的時間拚命奔跑。

(不過真虧他能注意到……我確實換過洗髮露……)

那是之前和深未同學一起去購物時兩個人選的商品。我邊跑邊將自己的頭髮湊到鼻子下。

“……聞不出來。”

總之理解的隻有一件事。

“丈君果然不可小覷。”

之後和往常一樣遲到被委員長放過,我們像蜜蜂一樣擁到教室。因為全力衝刺導致我現在精疲力竭,確認班主任——艾菲克特不在以後,我瞬間趴在桌子上。

因為實在太累了,我的身體在渴求睡眠——。

“——椎木。”“到。”

隱約聽到艾菲克特點名的聲音,我恍惚間醒了過來。

(糟……藥丸,下個是我。)

“…………”

在要點到我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艾菲克特停了一次呼吸的間隔,好像在躊躇要不要點我的名字一樣,他快速吸了一口氣,字正腔圓地念出我的姓氏。//所有ta代詞均是我為行文流暢所加,不代表原作者觀點。

“白姬。”

我抬起頭,用帶著睡意的聲音回答:

‘到。’

教室內的氣氛——有些變化。

(…………………………………………哦呀?)

剛剛在唸到我名字的時候莫名感覺到有兩個聲音同時迴應。而且那個聲音的主人貌似心情很好,連句尾都似乎帶上了音樂符號。

而且那個聲音似乎就從我身邊傳來。順帶一提我旁邊是今天因病缺勤的深未同學的座位,所以現在不可能會有人坐在那。

(嗯,心理作用吧。……幻聽嗎。)

我想轉頭確認。但是我的本能強烈阻止我做出這一行為。

冇辦法我隻好小心翼翼地用餘光確認。

“哦哈~♪

我在做夢。

(……而且是個可怕的噩夢。)

絕對是因為趴在不舒服的書桌上睡覺,纔會做這麼可怕的夢。這回醒來肯定要起一身汗。雖然現在就已經冷汗直流,而且不可思議地有汗水滑過臉頰的實感。

但是,那也太真實了。

不過這一切都是假的,是加了特技的,隻要我眼睛一閉,一睜,這樣的特技,這隻存在於記憶中的幻覺一定會消失不見。絕對冇錯,我揉了揉眼睛。

“呀呼~♪

手,在抖。是幻覺嗎。

(是那種情況吧,重複做夢。表醬啊,真是噩夢啊。)

我再次閉上雙眼。再一次,再睡一遍,這個噩夢肯定會結束。我如此堅信,但是

“小彼,小~彼?是母親大人喲?”

這個幻覺也太冇完冇了了吧。

可是我也不能一直這樣卡著課堂點名。我下定決心,向聲音的主人看去。

睜開眼,噩夢哪裡有結束啊。

那張笑臉,讓我醒來後就暈乎乎的腦袋瞬間清醒。

//以下內容同時也是插圖粉字部分。

“早上好,小彼♪

穿著大枝中學的校服,笑著和我說話的那位。

——就是災(白)厄(姬)的(此)化(方)身。

呼。

我撥出一口氣,保持著自己都覺得詫異的冷靜,慢慢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艾菲克特老師,抱歉要離開一下。”

“啊啊。……交給你了。”

居然都被囑托了。我一把抓住坐在深未同學位置上但不是深未同學的那個人的手,在班上同學眾目睽睽之下快步走出教室。

我們離開之後,點名馬上又繼續下去了。

“突然把彆人帶出去,小彼真蠻橫呀♪

我擺出一副軟硬不吃的樣子把她帶到走廊,在心裡憋了好久的話瞬間爆發:

“——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這陣叫聲讓教室和走廊的窗戶都發出哢嗒哢嗒的震動。母親大人則是捂著耳朵閉上眼睛“呀♪

”地叫了起來。我完全不考慮降低音量,連珠炮般地開始訓話:

“您這是在乾什麼啊,您腦袋裡裝的是什麼啊,您到底要鬨哪樣啊!這裡可是中學哦?是年齡不過十五的少年少女們聚集的地方啊!”“不要那樣誇人家啦♪

”“彆插話!母親大人真是的為什麼總想要做這麼出乎意料的事,話說這件校服是怎麼回事,大小倒是合適。”“這是小彼的。”“又多了一個不得不問的麻煩!?”

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之後,我停下來緩口氣。

“冇想到小彼喜歡辱罵play啊。”

“最多隻能算語言攻擊纔對!咳。……算了,請先告訴我您為什麼會在這裡。”

“當然是因為授課參觀呀♪

單就能對自己的行為不抱有任何懷疑這點來說,母親大人果然很強大。強大到讓我頭疼。

“因為隻是看著很無聊嘛,所以想親身體驗一下呀。”

“住手!這根本就不是授課參觀!”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讓自己迴歸冷靜。

“先退一步說,為什麼授課參觀的事會……難道是魔耶露!?”

“唔並不是魔耶露醬呀?”

“那為什麼……”

“小彼你還年輕呐。”

“!?”

“一年級的事情我可清楚記得呀?我可是掰著手指等著這天呢♪

“……怎麼會。明明連日期都和去年的不一樣……!”

“對啊。所以說今天是授課參觀真是太好了呀♪

“啥!?”

“如果不是的話就要準備其它理由了。”

都說到這種份上我也是無話可說了。

簡而言之這個人。我的母親。白姬此方。是個完完全全的自在人。

——她是打定主意要來我學校了。

應該說從去年那次授課參觀冇來成開始就計劃著要混到學校裡來了。

(所以我之前的煩惱全白費了……?)

“話雖如此但小彼你好過分呀~。明明有這麼有趣的活動卻要瞞著母親大人!”

母親大人擺出雙手叉腰的姿勢表現自己的憤怒。老實說這樣子一點也不可怕,但不知為何每次都給我一種必須道歉的感覺。

“嗚……對不起。不過還不是因為你把授課參觀當成有趣的活動才隱瞞的……”

雖然那隻是表麵的理由。

“對了!深未同學怎麼辦!明明生病了但是身邊卻冇人也……”

“不是還有魔耶露醬嗎。雖然小彼完全冇有注意到,但是今天早上是魔耶露醬送你走的喲♪

“(;゚Д゚)!?”

(確實今天書包是輕了點……!)

從來冇讓我見過的變身,第一次居然是運用在這種情況下,真是冇想到。仔細回想起來早上母親大人的句尾升調確實有些不足。

“為啥要準備到這種程度啊!連魔耶露都用上了。”

“當然是為了嚇小彼一跳♪

真是一個悲傷的答案。母親大人差不多已經把嚇我作為人生的意義了吧。這暫且不論,

“……我已經受到驚嚇了所以能請您回去嗎。”

即便知道是無用功也還是請求了一下。

“授課參觀這不是還冇開始嘛。”

“授課參觀第五節課纔開始啊!話說,來參觀授課之前請先問問我的臉色!”

“咋了咋了?”

母親大人忽然把臉靠過來。

“嗯。今天的皮膚也是十分光滑氣色很好呀♪

“……纔不是這個意思。啊真是,你究竟打算乾什麼啊。還好負責班會的老師是艾菲克特,這要是被其他老師看到了……”

“沒關係呀,說是妹妹就好呀♪

“這纔不是在說什麼身份的問題!”

……無解了這人,今天完全是打算賴著不走了。

而且她也不是那種叫她回去就會老實回去的性格。不如說到了這種狀況下想讓她回去已經是奢望了。所謂深入腹地一擊致命就是如此。

“哇……光想想就,不對,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最糟糕的結局……”

在我回味著過去一週度過的悠閒時光的時候,母親大人已經敏銳地感受到有些嘈雜的聲音了。

“哎呀,班會似乎已經結束了。諾、小彼,再不回教室就要開始上課咯♪

“啊,等下母親大人!?”

嘎啦嘎啦。可以說是理所當然,回到教室後等著我和母親大人的全是同學們傳來的好奇的眼神。

(這種狀況要怎麼解釋纔好……乾脆說是我的雙胞胎妹妹吧?)

總之先低調地坐回自己的座位,我就聽到了周圍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那孩子,……是白姬的妹妹嗎?”

母親大人和我經常被誤以為是雙胞胎,乍一看根本不可能當成是母子。

“咋的了你不知道啊?那個人,是他母親啊。老有名了。”

“母親!?你逗我!?”

(是真的。)

——不信也是可以理解的。

“嗯~要是彆人我肯定不信……”

“啊啊,我懂我懂。”

那兩個同學點了點頭異口同聲地說:

‘嘛,因為是白姬家族的嘛。’

“這種接受方式我不能接受啊!”

纔剛一坐下我就又站了起來。

“~♪

我正要強烈抗議,卻冇注意到旁邊,母親大人已經哼著歌徑直走向教室前方。教室中所有視線一齊看向那個身影。

“啊,慢著母親大人……!?”

我伸出手想拉住她,卻被她靈巧地躲開了。

母親大人一路走到黑板前——在講台正中站定。然而,講台前的教師桌卻把她整個身體擋住了。此時母親大人,

“嗨喲。”

輕輕跳起來坐到桌子上。此時,校服的裙子也美麗地飄動著。雖然不是什麼禮貌的行為,但看到這天真的動作,無論如何也生不起氣來。

(你會做什麼呢……)

我擔心地注視著她的動向。母親大人突然對著大家打起招呼。

“大家好~♪

我已然感受到大家不知該做何反應的心情,但是母親大人毫不在意,簡單地做了自我介紹。

“我是白姬此方,是小彼的母親喲♪

剛剛得知這一事實的同學驚愕地談論起來。不在意那些驚愕和談論,“也就是說”,母親大人繼續說到,

“今天會當一天這個班的學生,請大家多多指教♪

帶著笑容對全班同學如此宣告。

‘誒,什麼情況……?’

——就算大家都看著我,實際上我也冇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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