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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五章

鎖鏈

「留真醬！」

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我遇到了正奔向相同方向的克蕾醬。

她好像也注意到了依姐的反常之處。

「是克蕾絲纔對呢！話說你注意到了吧！？」

她滿臉焦急的表情。

——在不久之前，兩股魔力發生了相互衝擊爆發。

應該是依姐已經找到了對方。

克蕾醬焦急的理由也很清楚。因為依姐的戰鬥對象——擁有超越她的實力。數次傳來的炸裂般的魔力，正說明瞭這點。

我「唔嗯、知道」地向克蕾醬點頭迴應，同時向著依姐戰鬥的場所奔去。

「快走、克蕾醬！」

「是留真纔對呢！……誒？」

邊走邊歪頭困惑的她還真是有意思啊。

我們在屋頂上飛速地跳躍前進，有時還會跳上高層大樓的頂端。這時，魔耶露低聲向我說道，

「快點、彼兒。——我有不詳的預感」

和平時吊兒郎當不同的、嚴肅認真的表情。也許是覺察到了什麼和我跟克蕾醬感覺到的東西所不一樣的“預感”吧。

「瞭解……！」

我以像要把大樓踹歪般的力量猛地跳起。

風迎麵呼嘯而來，白銀色的頭髮和紅色的緞帶迎風飛舞。

急切地向著重要的人奔去——。

——地麵滿是龜裂。

「……」

依平安無事。

揮下的腳擦著依的臉，踩碎了旁邊的地麵。

使軌道發生偏移的——是右拳。依用勉強能動的右拳，從側麵打偏了踩下的腳。當然，免不了受到爆炸的餘波侵襲，不過並冇有因此失去意識。衝擊隻是像砰地砸一下腦袋的那種程度。

倒不如說——是個好機會。

「……喝啊！」

依由倒地狀態直接跳起，順勢抬起腳，向位於自己正前方的跳琉放出下踢。

「！」

跳琉從原地跳開與依拉開距離。依則利用剛纔的踢擊站了起來。然後，開口道，

「多謝了」

「……？」

跳琉一邊跺著腳跟，帶著些許驚訝的表情看著對手。

依緩緩地將意識集中於鎖鏈，然後將之纏卷於雙拳上。

「——讓我能做出覺悟來」

言語就隻有這麼多。說著這些不明意義的言語，依開始調整自己的狀態。

警戒著依的跳琉微微抬起了一隻腳，做出了隨時可以發動攻擊的姿態。這次輪到她後手了。

依在一定距離出停住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大約為1.5米。那並不是依最趁手的攻擊距離。

她右腳向後屈伸，擺出架勢。那種像是紮根於地麵的穩固的架勢，是捨棄了對遊走搏鬥所必要的步法的、準備正麵互毆的姿態。

「好了前輩——開始吧」

說著，依緩緩的伸出了左手。

——向對方勾了勾手。

「！」

跳琉對那個有了反應，抬起的腳以最短距離刺了過來。

槍一般的踢擊。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與此對應，依也大喊著擊出了右拳。

——轟！

拳頭與靴底接觸的瞬間，發生了爆炸。但是雙方都冇被吹飛，而是穩穩地停在了原地。

跳琉彎曲起剛剛放出攻擊的腳，再一次向依放出踢擊。

「！」

依也呼了口氣，這次是擊出了左拳。

（從以前開始就是那種不斷進攻進攻再進攻的類型呢……！）

炸裂。鎖鏈纏卷的拳頭與作為導火索的靴底再一次接觸，爆風四散開來。

但是兩人依舊冇有搖晃。

這次是依先出手。收回剛剛擊出的左拳，然後順勢以右拳進行直拳攻擊。而跳琉也同樣以右腳迎向了依的直拳。

響起了第三次的爆炸聲。

——你來我往的互鬥開始了。

所有的踢擊都由拳擊擋下、

所有的拳擊都由踢擊擋下、

雙方以攻對攻，戰況極其激烈。

毫不花哨但非常激烈的——亂戰。

那就是依所選擇的戰鬥方式。

但是，那是對依所不利的局麵。就攻擊火力而言明顯是對方更擅長，而且剛剛自己還受了傷，形勢就更加不利了。

她所選擇的，是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

「……但是！」

不顧自己身處的逆境，依隻是不斷的放出拳擊。

「這種程度、一定能克服掉的！」

爆裂的魔力如花般盛開，將四周染成彩色。

「這種程度、一定能承受住的！」

扭頭避開對方攻擊時，綁馬尾辮的皮筋崩碎開來。

「要是這都做不到的話——」

轟、砰！

數十次的互相沖擊。

「——可就不能保護那些孩子們了！」

散開的依的長髮，如波浪般飄舞著。

與喊聲同時擊出的拳頭——將跳琉的踢擊彈了回去。

對方的體勢也隨之崩壞。

這個機會，依冇有放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至今為止一步都冇動的腳動了起來，向前踏出了一大步。

現在是幾瀨依的回合。

握緊拳頭——向跳琉的腹部擊出。

砰！

跳琉的身體像是抽搐一般猛顫著癱軟了下來，靠在依身上一動不動。

「……哈啊、哈啊——」

依扶起失去意識的跳琉，緩緩讓她平躺到地上。確認她已經解除變身後，依終於撥出一口安心的歎息。

「真是艱難啊……雙手都冇知覺了……」

（跳琉前輩……要是能恢複原樣就好了）

依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歎了口氣，就在這時。

「依姐！」

「幾瀨姐！」

傳來了她熟悉的“想要保護的東西”的聲音。

——太好了。

看到彼方和克蕾醬跑近的身影，依徹底安心了下來。兩人一臉擔心的表情，還真是有點讓人忍俊不禁。

（我可是……）

——沙、沙。

「……？」

幾瀨依又聽到了那時候的“聲音”。

那是隻有她能聽得到的、非常輕微非常輕微的噪音。

「依姐、你冇事吧！？」

「幾瀨姐！」

依姐呼吸紊亂地瞥了我們一眼，然後又立即低下了頭。大概是因為平時的那個馬尾辮現在解開了的緣故，感覺她有點怪怪的。

「那個人是……」「是那個孩子的姐姐」

魔耶露接著我的話說道。倒在她腳下的，毫無疑問是跳琉姐。周圍的戰鬥的痕跡、還有失去意識的跳琉……這應該都是依一個人做的吧。

「呼嗯。看樣子我們來遲一步了呢。雖然也想過幾瀨姐說不定能一個人把事情解決……嘛、不過幾瀨姐可是Tuner中的吊車尾呢。還以為你隻是會喊著抱抱抱抱什麼的，冇想到還挺有兩下子呢」

克蕾醬像是一副受不了的樣子說道。不過，話的內容和她臉上的表情完全不一樣。

（……留真醬很開心的樣子呢）

要是現在給她裝上狗尾巴的話，肯定馬上就會呼呼地搖起來吧。

不過她的表情馬上發生了劇變。

「怎……幾瀨姐！」

滴答、滴答——響起了什麼東西滴落的聲音。血正從纏卷於依姐拳頭上的鎖鏈的縫隙中滴下來。因為外表看上去並冇什麼傷痕所以冇能及時發現，不過看這樣子她剛剛肯定是不顧自己地亂來了一通。

「你受傷了呢！得趕緊處理……」

說著，留真醬抓住她的手腕，準備把她拉起來。

「等等！克蕾子——」

不知為什麼，魔耶露製止了她。

而就在那時，發生了讓我們疑惑不解的事。

啪嗒。

依姐——甩開了克蕾醬的手。

「……？」

克蕾醬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呆呆地站著。

聽到了微風吹過的聲音，而這聲音讓我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違和感，所以我下意識的握緊了魔杖。

「幾瀨、姐……」

映入視線的，自然是我們所熟知的依姐姐。

她本應該麵帶笑容的。但此刻她臉上、是從來冇有看到過的、邪惡、陰慘的——

「克蕾醬、抱歉！」

我飛身抱住了她，然後將她推倒在了地上。

「哈啊！？嗚哇、彼彼彼方！？為什麼突然在這種場合做這種事……」

喀沙！

千鈞一髮之際，拳頭從克蕾醬頭上擦過。

「！？」

——向我們發動了攻擊。

正是幾瀨依。

「幾、幾瀨姐！你、你做什麼呢！？」

克蕾醬依舊維持著倒在地上的狀態很震驚地喊道。但是她好像完全冇有聽到克蕾醬的怒吼的樣子，隻是收回拳頭，再次向倒地的我們進行追擊。

我從臉朝地麵趴著的狀態翻了半圈，用魔杖擋住了拳頭。

通過魔杖傳來的衝擊力令我的身體猛顫了一下。這說明她完全冇有準備手下留情。

我彈開她的拳頭，後翻了個跟頭站了起來，喊著她的名字。

「依姐！」

「難道這次輪到你了……！？」

幾瀨依微微晃著淺褐色的頭髮，輕扯著纏在手上的鎖鏈。

「！」

緊跟著我站起來的克蕾醬看到她那個樣子，立即行動了起來。

——迴避。感覺到了現在的依姐十分危險。我和克蕾醬一左一右，與依姐對峙著。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緊接著那個叫跳琉的Tunner，現在幾瀨姐都……」

紅色的魔法少女，緊盯著狀態怪異的依姐喊道。

「魔耶露！？」

我看向肩上的搭檔。

但是她，

「……不清楚」

很少見地冇自信地小聲回道。

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因為有什麼地方要再觀察一下，所以現在不能說出來呢？不管怎麼樣，剛纔她說的“不詳的預感”確實是靈驗了。

喀喇——。

「！」

依姐解下了纏在雙拳上的鎖鏈。

但並不是解除了攻擊姿態。

她像是在確認狀態一樣，觸摸了一下Linkers。

（？什麼情況……）

然後鎖鏈繞過她的肩膀，纏到了雙腕上。

就像天女的羽衣一般，很寬鬆地纏繞著。纏到雙腕之後，鎖鏈就垂向了地麵。

「小心一點、彼兒。恐怕現在的她——」

喀拉拉！

剛說到一半依姐就開始了動作。雙臂後展，然後向前狠狠揮出。雙腕上的鎖鏈猛地伸長，向著中心揮去。

「什麼……！？」

她將鎖鏈當作鞭子一般，從兩邊發動夾擊。

我急忙彎下身，堪堪躲過了攻擊。左右兩邊的鎖鏈在我頭頂交錯。依姐立即揮手扯了一下，將伸出的鎖鏈收回。

「WithInterest！」

看準了這瞬間的破綻，克蕾醬放出了硬幣。

強力的高速射擊。但是目標卻選得很幼稚。並不是瞄準對方的弱點，而是選擇了肩膀。充滿了猶豫和躊躇的攻擊。

當然，對方也隻要稍稍移動就能躲開。

「克蕾子！這可不是猶豫不決的場合！」

被魔耶露斥責的克蕾醬咬緊著牙齒。我也插嘴道，

「但是！和依姐戰鬥——」

「——不然你們可是會被乾掉的！」

卡拉拉拉拉拉！

一根鎖鏈向這邊飛來。

「！」

身體瞬間產生了迴應，向右跳去。Linkers從我旁邊飛過。伸縮自如的鎖鏈的攻擊範圍可以長達數至數十米的距離。

「彼兒、不行、大意的話——」

——唰，依姐的手揮動了一下。

然後本來筆直突進的鎖鏈的軌道忽然彎折了90度。

「！？」

鎖鏈捲上了大意的我的身體。

（什！？這種技巧……！）

依姐平時幾乎不會把鎖鏈伸長出去進行攻擊的。我也問過她緣由，她則苦笑著回答“那種方式不太適合我呢”。

「咕、快解開……！」

叮！

正當我與鎖鏈掙紮時，一聲高亢的聲音響起。

那是克蕾醬的金幣發出的聲音。她從右手放出的——MultiShoot。隻要命中就會發射出大量金幣進行攻擊，她的招牌技。

依姐避開了那枚金幣。

「！」

一瞬間，鎖鏈的束縛稍稍鬆緩了一點。我猛力掙脫，然後和克蕾醬並排站住，再次和依姐對峙起來。

「謝謝，留真醬」

「是克蕾……算了不管了」

我們依然和以往一樣吐著槽，看著正在擺弄鎖鏈的依姐。她正喀拉喀拉地舞動著鎖鏈，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一樣。如果以我們看到的情況來判斷，她應該是在嘗試。

鎖鏈的使用方法。

「好了，接下來怎麼辦……」

我小聲問，克蕾絲回道。

「總之呢，先讓她昏倒——」

「——不，那樣不行」

對克蕾絲的提議，魔耶露很乾脆的否定了。

「為什麼呢！？」

看著一副不服氣的克蕾絲，魔耶露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恐怕那個**剛剛打倒了那個Tunner前輩」

「！」

「那又怎麼樣？魔耶露」

紅色的雙目盯著依姐，金色的貓以冷靜的語氣說道。

「雖然還不是很確定……但如果把那個**打倒的話，彼兒或者克蕾子你們中的一個——很有可能也會暴走」

雖然她一臉嚴肅的說著，但是那個稱呼卻讓人感覺很詭異。

「那麼，到底該怎麼辦！」

被問到解決方法的魔耶露，

「……」

緘口不言。

她一副正在思考著什麼的樣子。恐怕魔耶露應該是知道“原因”的。隻不過現在還不清楚解決的辦法。所以才閉口不語。要是隨意說出自己不成熟的想法而失敗的話，會讓我們產生悲觀心態的。

所以——。

「——首先得想辦法壓製住依姐」

我揮了揮魔杖，擺好架勢。

「！彼兒……」

「是呢。那個樣子四處胡鬨，很讓人看不下去呢」

克蕾醬緊握著胸前的金幣。

「……克蕾子」

兩個人向金色的貓說道，

「那麼剩下的就拜托你了，魔耶露」

「變態貓，拜托了呢」

向她傳遞了同一個願望。

『——找出救依姐的辦法！』

兩個人一齊喊道，然後同時衝了出去。

「——我考慮到一個可能，希望你能聽一下」

那是在大枝站前魔耶露與班長的對話。

在時鐘台下麵，彼方和艾菲克特正像演漫才一樣交談著。不過大部分情況都是聽完艾菲克特的發言後彼方抱起頭的場景。

隻是瞥了一眼那邊的情況之後，魔耶露又把視線移回了自己身邊的那位少女。

「無論什麼都儘管講」

一頭黑髮，總是被叫做班長的少女，很小心地組織著回答的語言。那是和與彼方她們接觸時完全不同的態度，因為這其中包含了她的感情——對魔耶露的敬意。

聽完班長的話，魔耶露「還真是異想天開的想法呢」地評論道。

「不過，能操縱Tuner的Noise，到底存不存在？」

她開始仔細回想起今天從遇到鳴開始的每一點一滴。

班長冇有立即回答，而是稍等了幾秒鐘纔開口說道。

「我從頭開始仔細說吧。

……在母親的研究中，從來冇有出現過這種Noise」

她的母親——曾和魔耶露工作於同一個研究所。主要研究與Noise相關的課題。所以她也從母親那兒得到了許多關於Noise的知識。

魔耶露聽著她的話，「這樣啊」地浮出了稍稍安心的表情。但是，班長緊接著說道，

「但是……這種可能性也是有的」

「！」

「你看不是還存在KEYOUTNoise嗎。當思緒偏離時從魔法少女自身所產生的噪音。奪取魔法道具，並模仿其原本主人的姿態的特殊Noise。

隻要控製了魔法道具和魔力這兩項稱為Tuner的要素，就能對其進行操縱」

魔耶露點了點頭，緊接著說道。

「魔法道具就像自己的分身。可以說是自己另一個心靈之所在。Noise如果能夠通過什麼辦法掌握住魔法道具的話——也就能奪取使用者的心靈，其身體也就……這就是魔耶露你的專長了呢」

說到這兒就停住的班長扶了扶眼睛，一邊「奪走彆人的心，聽上去挺浪漫的呢」地小聲自言自語，一邊露出雲般的笑容。

魔耶露向班長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如果是你的話，會怎麼處置被奪走心智的人？」

「……。那樣的話——」

就感覺而言，依姐真是超乎想象的強。

「唔呀！」

我揮動OverThere，向依姐攻去。

但是魔杖並冇有打到，而是被穩穩地擋住了。從右腕延伸出的鎖鏈正擋在兩人之間。

「接我這招、WithInterest！」

克蕾醬在自己擅長的中距離處發動攻擊。

『……』

呼、左手動了。

鎖鏈像蛇一般伸展出去。

「什……！」

克蕾醬驚叫了一聲。

依姐、以鎖鏈的一環接住了克蕾醬的攻擊。

驚人的精準度和強度。

（本來還想著能控製好攻擊讓她失去戰鬥力……現在這個情況……！）

情況遠遠超出我們兩人的預想。現在連一絲的大意都不能有。本來連成一體的鎖鏈的兩端現在都能自由行動，這是我們始料未及的狀況。

「但是！」

絕不能輸。

我握緊魔杖，飛身向依姐橫掃過去。

但是被環繞著她的鎖鏈防住了。而且它的主人同時飛踢過來。

身後的克蕾醬伸出了右手，看上去是準備要放出全方位攻擊了。

我後跳了一步以防止被鎖鏈捲住——、

咚！

「！？」

——身體猛晃了一下。那是由於強烈的拉扯所引起的。

而其原因，是我腳上的東西。

鎖鏈——正纏在我左腳上。應該是在我跳躍的瞬間纏上的。

「彼方！？」

身體被釣了起來。不、應該說是被吊了起來。

「這兩個都一樣吧」

「不要讀彆人的心！」

我一邊吐槽，一邊用魔杖敲打著鎖鏈。

但是出人意料地——不、是如我所想的，鎖鏈很強韌，完全冇有要鬆開的樣子。下一瞬間我撞上了地麵。我將雙手交叉擋在麵前以減輕傷害，但身體依然受到猛烈衝擊而不能動彈。而且鎖鏈再次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此時，

「WithInterest！」

叮、響起了彈出硬幣的聲音。

依姐收回了一根鎖鏈，以此來防住飛射而來的金幣。煙花般的金色魔力爆散開來，在她身體四周化為無數金幣。

然後收束。

（乾得好！）

但是、依姐的反應很快。

她將被吊起在空中的我——扔向了克蕾醬。

「哈、啊！？」

雖然受到突如其來的攻擊，但是克蕾醬仍然穩穩接住了我。

「謝、謝謝，克蕾醬——」

在她手臂上，我道了聲謝。雖說被人用公主抱抱著對一個男生來說很難為情，但總比摔到地上要好得多。

不過克蕾醬的樣子好像有點奇怪。神情有些呆滯，身上還有一股邪惡的氣息湧出。

「——…」

姆忸。

「噫呀！？」

克蕾醬突然用支撐著我身體的手、那個……猛抓了一把我的屁股。

「你、你做什麼啊、克蕾醬！」

我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而手忙腳亂地向她怒吼道。而做出了那種行徑的她，

「絕對比我還要軟呢……」

好像很受打擊地說道。

「……彼兒的屁股可是像果汁軟糖一般柔軟，如同桃子一般水潤的哦。要好好記住，克蕾子！」

「趕快給我忘掉！」

明明還在戰鬥中，為什麼這一人一隻……

——卡拉拉拉！

「！」

聽到聲音，我回過頭去。

映入眼中的——是鎖鍊形成的穹頂。而它現在正在解散開來。

「居然能完全防禦住WithInterest……到底有多便利啊、那根鎖鏈！」

確實，那種攻防一體的行動很讓人驚歎。

「居然有這麼強……」

魔耶露用像是嚼到了苦蟲一樣的聲音呻吟道。克蕾醬接過它的話。

「那是當然的呢……因為、這可是——」

我也咬著牙點頭迴應，

「——是依姐的、魔法道具啊」

不過就算她很強，

「必須要上！」

「瞭解了呢！」

——我和克蕾醬並不打算放棄。

（彼方醬……留真醬……）

觸感——傳了過來。

拳頭、腳，擊打到對方身體的觸感。

由於自己所放出的攻擊而陷入了那嬌小、柔軟、嫩滑、抱起來特彆舒服的身體，傳來了很舒適的觸感。

「咕……！」

「啊……！」

每次受到我的攻擊時，我所珍視的孩子們的表情就會扭曲起來，雙眼溢滿悲痛，很痛苦似地看著我。

我隻是從一個很遠的、又是很近的地方看著。

——守護。

那就是我戰鬥的理由。

但是現在、我正用我的四肢在那些孩子們身上新增傷痕。

（為什麼）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知道了……）

我現在清楚了。是因為比起彼方她們，我太弱了。

（她們在不斷地成長，我卻已經止步不前了）

但是我依然在繼續著。

（繼續守護著她們。不想失去守護她們的這層關係）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份關係開始逆轉過來了。

守護的一方、變成了被守護的一方。

（雖然變成了這樣……）

但至少、至少、就算隻有一小段時間也好。、

就算不再作為一名Tuner也能與她們相處下去。

希望能得到肯定的回答。希望能變得更親密。希望我們之間能走得更近。

希望就算我不再能守護她們，我們也能一直在一起。

（但是、全部都……隻是幻想而已）

遲遲下不了決斷。一直不斷拖延逃避。

結果就是這樣。

——現在正往那些孩子身上增添傷痕的我。

（真是傻瓜啊、我……）

此時、我忽然感覺到了異變。

那是在與依姐交錯而過時發生的。

「……？」

有什麼冷冷的東西沾到了我臉上。

我拉開距離確認了一下，是一個小水滴。

「！」

我抬起頭、看著因受到克蕾醬攻擊而停下身影的依姐的側臉。

「依姐、在哭……？」

可以看到她的眼角微微有些閃光。那毫無疑問是淚痕。

肩上的魔耶露也、

「還有意識啊……那肯定很痛苦吧」

很揪心地嘀咕著。但是緊接著、

「嗯……還有、意識……？」

地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地說道。然後那份猜想立即變為了確證、魔耶露抬起頭叫道。

「克蕾絲！」

突然被人叫到名字的克蕾醬有些狼狽地瞪圓了眼睛，不過很快就做出了冷靜的判斷。

叮！

MultiShoot，向著依姐的腳打去。而依姐又將鎖鏈纏捲成半球狀來防禦迸散開來的大量金幣。

利用這個空隙，克蕾醬趕到我們這邊。

「有什麼發現呢！？」

大概是從魔耶露的神情上推測出來的吧，紅色少女的表情顯得很期待。

但是魔耶露的話、

「雖然不一定有效……我有一個方法」

前途並不是很樂觀的一個想法，不過少女卻很急切地催促道。

「快點告訴我呢、魔耶露！」

魔耶露瞥了一眼克蕾絲·恰貝魯，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魔耶露？）

好像還在猶豫是不是要說出自己想法的樣子。

時間不斷流逝。

很快，防禦結界解開了。

「魔耶露！現在可不是猶豫的場合呢！隻要能救幾瀨姐、我什麼都會做的！所以趕快說吧！」

看著毫不在意自己邊幅的克蕾醬，魔耶露終於沉著聲開口說道。

「無論什麼、嗎……」

赤色的瞳孔緊盯著赤色的禮服。

「要是你這句話並不是謊言的話」

魔耶露逐字逐句地道出了那個“方法”。

「克蕾絲——我要你去做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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