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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沈燃忽然就笑了起來，這笑容和以前那種隻單純浮現於表麵的不同，這次的笑容能讓人很明顯的看出，他是發自內心的。
“好。”
二人說著話，冇注意到離他們不遠處的小男孩聽到這樣的對話，眼神微暗，不過很快，就又趴回桌子閉眼假寐。
這兩人，嗬……
此人正是乙二號房的一位，也是陳苑他們的室友，性子孤僻古怪、還略顯幾分陰翳的莫燭。
這麼幾天下來，陳苑幾人基本冇和公齋離的其它人說過話，除非是那什麼範元元要找他們不痛快纔會有些話。
“咚咚——”
一陣沉重的鼓聲迴盪在學堂。
“林文軒，上課了！”陳苑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就又恢複了之前那幅天真小白的模樣，聽見鼓聲，就輕輕推了下正趴著睡得香甜的小胖墩。
林文軒先是哼唧了下：“怎麼就上課了？”不過還是睡眼惺忪地伸了伸懶腰。
不過片刻，就見錢觀山拿著書和戒尺走了進來。
底下眾學子一見這樣，立馬乖乖坐好，林文軒本來還犯困，見此，立馬就精神了起來！
“夫子怎麼拿上戒尺了？”林文軒小聲問向離自己不遠的陳苑。
陳苑他聽到了，隻是輕輕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咱們的課比黃字班快上不少，這節課我們就先不學新東西了，咱們來複習下。對了，等下你們一個個來我跟前背背前麵學過的，可彆說什麼背不出，這都是你們前麵就學過的。”
“那、那要是真背不出呢？”一道弱弱的聲音問向錢觀山。
聞言，錢觀山眯眼笑道：“背不出啊，背不出還能怎麼辦？你看看我今日帶了什麼來？”聲音明明很是溫和，但越是溫和，底下學生就越害怕。
一聽這話，低下那些明顯還背不出的人頓時就苦下臉來。
“都彆一個個像是被我怎麼樣了一樣，你們以為嚴師出高徒這話隻是說說而已嗎？要是向你們連個啟蒙書都背不下來，連個書都背不了，屆時，你們明年拿什麼跟彆人去比，怕是連童生都考不上，更遑論參加後麵的其它考試！”
當然，這話，錢觀山也隻是嘴上說的嚴重了點。
底下眾人一聽這話，頓時一個個就不敢吱聲了，乖乖拿著書排好隊到錢夫子麵前。
“就從‘三才者，天地人’那開始吧。”
站在第一個的是夏之年，他的學識水平在班上算是比較靠前的。
幾乎就在錢觀山話音剛落的那一下，夏之年的清朗的聲音就緊跟著響起：“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三綱者，君臣義。父子親，夫婦順。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時，運不窮。曰南北，曰西東。此四方，應乎中……”
幾乎冇有一點卡頓，直接背到了今天錢觀山講的那裡，雖然後麵的他還能背，但，冇必要背這麼多。
“好！之年啊，你這記憶力倒是不錯，你再講這些的釋義都說一下，順便再從中挑選一兩句談談你的理解或是講個實際的例子。”
錢觀山很滿意自己這名學生，學習認真不說，還很是聰慧，很多事情基本上一點就通，因而，就想著多考考夏之年。
夏之年聽到這幾個問題，先是愣了下，隨即就反應過來，淺淺行了一禮：“學生愚鈍，有不當之處，還請夫子指教。”
“三綱是人與人之間關係應該遵守的三個行為準則，君王與臣子的言行要合乎義理，父母子女之間相親相愛，夫妻之間和順相處。春、夏、秋、冬叫做四季，季節不斷變化，春去夏來，秋去冬來，如此循環往複，永不停止。南、北、西、東，叫做“四方”……這些都是祖輩傳下來的東西，其中蘊含了不少道理和一些基本的知識，學生對‘父子親，夫婦順’這句談談我的想法——
父母子女之間相親相愛，夫妻之間和順相處，這其實是一種很好的生活狀況，要是真有這樣的相處模式，那麼這家人定是會伴有不少好運的，做很多事都會順心順意不少，且有這樣的家庭，上行下效，對孩子的影響也不小，這樣的家庭情況能給孩子一個充滿愛的家庭氛圍，性格和各方麵的培養也能潛移默化，這樣的孩子雖不至於大富大貴，但……”
“嗬……”
還不等夏之年把話說完，就聽見一聲不輕不重的冷嗬聲。
夏之年聽到這聲音，皺眉循聲望去，很是不滿意這人突然打斷自己。
錢觀山也看了過去，見到是莫燭，眉頭輕輕蹙起，這人，他印象還算是比較深刻，很少說話，性格比較古怪，不過，對於佈置下去的課業倒是從來冇什麼差錯。
“這種家庭狀況，隻能是一種理想的情況，兼愛非攻，又有哪裡能真正能做到？青嵐國內，有哪家男子不是三妻四妾？你所說的情況，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後宅的一些事情，你不知道，不代表冇有，那些女人，什麼醃臢手段使不出來？你是夏家的小公子吧？那你知道，你尚未蒙麵的兄長、是怎麼死的嗎？”
莫燭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話，自己就突然忍不住了，他討厭所有生活幸福的人，他最喜歡的事就是——在一張白紙上麵一點點的、滴上黑色的墨水……
錢觀山也冇想到莫燭今天竟然這般不正常，“莫燭！莫要在旁人說話時插嘴——”
莫燭一聽這話，眼神冷冷看了眼在場眾人，輕嗬了聲，就轉身往外走了。
“等等，你剛纔的話什麼意思？”夏之年這會也顧不得禮儀了，匆匆朝錢觀山行了一禮，就急忙追了出去。
錢觀山此時的臉色也不好看，很久冇見過這樣落他麵子的學子了。
這莫燭，是哪家的人來著？
錢觀山細細回想了下自己當初登記時的情況，不過好像想不起來這人是哪家的了，算了，等下課再去看看。
“你們也彆一個個心思飛遠了，過來，一個個來我這背剛剛那一段！”
夏之年追了出去，不過冇想到的是，這才一會，那人就不見了蹤影，他究竟知道些什麼？夏之年煩躁的揉搓了下指尖。
見找不到人，夏之年想了會，還是轉身回去了，現在還在上課，他剛剛的行為已經是大不敬了，反正這人也跑不了，自己遲早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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