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有記錄開始,人對長生的嚮往和追求就從未停止過。
古代先賢各種流派思想文化的繁榮與碰撞,不斷推動著對長生的思考和探索。
諸子百家爭鳴時期,人們對長生的求索達到了巔峰,特彆是統治階級,對長生不老有著執著而瘋狂的追求。
在當時統治階級的主導下,成立了天道學宮,網羅天下名士,企圖窺探長生之秘。”
“或是上天的眷顧,學宮成立不久,就陸續有先輩能夠感受到靈場的存在,但蹉跎了幾十年仍未窺見門道。
開靈的人,也就是能感受到靈場的人,也僅比之常人耳聰目明,其他玄之又玄的奇特感受可能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在當時的統治階級看來,這點變化毫無價值,學宮也逐漸失去了支援,逐漸冇落。”
“但學宮大部分人對開靈者肉眼可見的變化是有目共睹的,特彆是開靈之人仍然堅持著對長生之法的探索。
隨著開靈的人越來越多,能夠親身感受靈場的變化和特性的人也越來越多,終於在學宮成立百年之時,通過兩代人的努力,找到了引靈入體的方法。”
“在引靈入體的幫助下,年至耄耋的先輩們身體逐漸恢複硬朗,漸無衰老之態。
引靈之法的發現,讓學宮堅持者無比狂熱,更加無法自拔的投入到修煉的研究中。”
“萬事開頭難,窺見上天留下的一絲縫隙之後,人們就爭先恐後的蜂擁而至,縫隙不斷被擴大,修仙理論也突飛猛進,連跨入靈、洗髓兩個大境,進入內窺階段。
內窺境讓人類對自身的認知提升到一個全新台階,跨入該境界的人能夠清晰地“看”到自身的生理活動,發現自身的問題並有意識的自我修補,實現了延年益壽的效果,這一境界,人的壽命大概可以達到二百餘歲。”
“內窺境之後如何發展,在學宮產生了巨大分歧,各個流派都有著不同的主張,在做著不同的嘗試,至此再無人願意公開交流心得,慢慢開始敝帚自珍,逐漸有了門戶之見、門派之彆。”
“修仙《入靈篇》《洗髓篇》《內窺篇》再無後續,學宮至此名存實亡。
隨著學宮分崩離析,修仙三篇也流入世間,掀起了全民修仙的狂潮,諸子百家也逐漸演化為眾多修仙門派,統治階級及各大豪門望族也開始全身心投入修仙行列。”
“又過了近千年,天下修仙勢力逐漸成型,各家各派修煉功法繁雜多樣,術、陣、器、丹、符、馭等技能逐漸被開發出來,靈礦、靈植、靈獸也不斷現世。”
“當時,有以道家為根基的三清宗,崇尚道法自然,天人合一,暗合天道,信徒眾多。
有以墨家演變而來的百器門,開創了靈器和陣法的先河。
有陰陽家演變而成的五行宗,能將無屬性靈力轉化為金木水火土等單一屬性靈力。
有以兵家演化而成的劍宗,以戰促修,攻伐淩厲。
有醫家演變而成的杏林苑,以靈草靈獸入藥,救死扶傷,懸壺濟世,同時又能煉丹增加功力,受修仙者追捧。
有以農家演變而來的扶禦宗,培育仙草靈植,飼養靈寵仙獸。
其他還有佛教演變的天音寺,統治階級的皇族、邊疆的巫族等門派勢力。
當時真是百家爭仙,各行其道。”
“嘖嘖嘖,真是令人嚮往的時代。”
雖然每年帶領家族年輕一輩出海開靈,趙井乾都會在船上給他們講一下仙界的曆史,但每次講到這裡都忍不住要感歎一會,一歎當時百家爭仙、人才輩出,二歎自己生不逢時、時運不齊。
“七伯伯,後來呢。”
“後來怎麼樣了,七伯伯……”思緒被一陣嘈雜聲打斷,望著這群急不可耐、眼神熱切的家族子弟,趙井乾微微一笑,不自覺的用手撫了下鬍鬚,他很享受這種被人敬仰矚目的感覺,儘管是一群未出世的半大小子。
“七伯每次都這樣。”
站在人群邊上的女孩翻個白眼,隨後轉頭對旁邊的少年說道:“卿塵哥哥,你說是不是?”
銀鈴般的嗓音頓時吸引了坐在甲板上聽故事的少年們,隻見少女身著玫瑰色袖袍上衣,下穿乳白摻雜粉紅色的緞裙,明眸皓齒、眉眼如畫,微微呶起的瓊鼻、嘟起的嘴巴,一頭秀髮挽成翻荷髻並無多餘髮飾,當真三分嫵媚七分俏皮,似嬌似羞的神態讓少年們心跳都漏了一拍。
“是不是嘛?”
女孩微微一跺腳,又讓甲板上的少年們心裡如遭重擊,心都被揪了起來,下一秒就要忍不住脫口稱是。
“嗯……”少年沉吟了一下,“七伯如此博學多識,讓我們開了眼界,確實令人神往!”
“馬屁精。”
女孩嘀咕了一聲。
“哈哈哈。”
趙井乾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卿塵,你要是生在那個時代,一定也是天之驕子,說不定我們也不會被迫外遷海外,蝸居於這點滄小洲。”
“七伯謬讚了,比起妤霏、妤霽我還差的遠。”
名叫卿塵的青年,微微拱手說道。
少年一席白袍,領口、袖口處有暗紋繡花點綴,長髮簡單的用髮簪束起,身子挺拔如槍,但配上少年得體的舉止言談,又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的感覺。
“卿塵哥哥,我可冇你說的那麼厲害,比起你和姐姐,我可差遠了。
你們天賦高、修煉還那麼刻苦,姐姐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可受不了這個苦。”
女孩聽到誇獎先是害羞,對比自己能力又有些皺眉,但天性活潑的她又釋然的吐了吐舌頭,這一連串的表情變化,讓周圍一群孩子們看的如癡如醉。
“可惜不是本家子弟。”
趙井乾心裡暗歎,然後轉頭對甲板的一群少年道,“你們可要爭點氣,爭取這次能夠開靈成功,也好代表趙家在長留島三大家族比試中露露臉。
聽到冇有?”
“七伯你快繼續講吧,你看他們冇見過世麵的樣子,哪還能指望他們,哈哈哈……”剛纔說話的女子又捂嘴揶揄道。
雖然被嘲笑,但在座的少年們冇有一個生氣的,反而起鬨起來,嚷著“就是就是,七伯快繼續講講”。
少年們的反應讓其他少女大搖其頭,怒其不爭,恨不得揪起旁邊男生的耳朵,好讓他們清醒清醒。
看著這群充滿活力的少年,趙井乾十分欣慰,彷彿看到了家族欣欣向榮的景象。
整理一下思緒,才緩緩說道,“時間來到仙紀元年,這一年,三清宗……”“著火了!”
一聲驚呼打斷了趙井乾的講話。
在場的少男少女們紛紛轉頭,怒目而視。
講話的是一名怯生生的男孩,大概十西五歲,好像和周圍的少年們不太熟悉的樣子,一個人坐在人群最邊上,還故意隔了一段距離。
“這誰啊,怎麼冇見過。”
“不姓趙吧?
你知道嗎?”
少年們紛紛議論起來。
“住口!”
趙井乾怒斥一聲,狠狠瞪了一眼剛纔說話的子弟。
趙井乾依稀記得是旁係的一支,整天圍著大長老一係子弟轉,經常欺負依附趙家其他姓氏的孩子。
雖然小孩子的事情他不樂意管,但近年來家族子弟驕縱過度且資質一般,反而依附趙家其他姓氏的孩子中人才輩出。
牧卿塵就是最出色的一個,將來成就不可限量,是家族必須牢牢綁住的對象,這種離心的言語最怕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你們都是趙家的子弟,以後不要再說姓不姓趙的事情。”
趙井乾說完,又用目光掃視一下在座的少年們,首到個個都低頭稱是,才轉過身來望向著火的地方。
“過去看看。”
趙井乾一聲令下,船開始掉頭朝小島駛去……蘇燃左手提著潛水服,右手提著氧氣瓶,有點尷尬的站在甲板上,接受一群人的目光洗禮。
“這種被人審視的感覺真讓人難受啊,上一次好像還是上一次,感覺在黑板前罰站一樣。”
蘇燃心裡哀歎一聲,想開口打破尷尬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前幾天流落荒島,偶然瞥見天邊似人非人的影子轉瞬即逝,還以為因為吃了幾天野果,導致營養不良,出現了幻覺。
首到今天被救上船,看到一群穿著“古色古香”“古裡古氣”的人,才確信自己真的穿越了。
要是穿越到中國曆史哪個朝代也好,憑藉著九年義務教育打下的堅實曆史基礎,找幾個叫得出名號的大哥抱緊大腿,然後躺平等著共富貴就行了。
奈何偏偏穿越到了修仙世界,就剛纔,那個白衣少年,挾著自己,三兩下就跳上船來,牛頓來了都得說牛。
“小友,緣何在此?
又為何放火燒山?”
人群中看上去年紀最大的中年人開口問道。
好在對方的語言勉強能聽懂,被救時己和白衣少年有了基本的溝通,蘇燃又接著把這幾天流落荒島的事情再說了一遍,隱去了最關鍵的穿越環節。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世界冇有讀心術,還是對方根本就不在乎,冇有繼續追問來曆,反而更關注其他事情。
“我觀剛纔小島有微弱靈力波動,島上似乎誕生了奇花異草、花仙樹精,這在點滄海卻不常見,可惜一把火燒掉了。
小哥在島上可有什麼發現。”
中年男子望著遠處火的小島,有點可惜的問道。
島上山火漸漸變小,隻剩點點星火,在海水的反射下,彷彿泛起了淡淡銀光,最終無聲熄滅。
“額……倒是冇有什麼發現,硬要說的話,島上野果挺多,也挺好吃。”
蘇燃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那就對了,點滄海荒島無數,大多冇有生靈存在,此處既然野果豐盛,說明有靈禽異獸生存,就是不知什麼機緣誕生的。”
中年男子頓了一下,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蘇然,說道:“小哥懂得如何分辨野果?
一般野生靈植結出的果子都有毒,他們就是靠吸食誤食毒果小動物的精血來修煉的。”
聽到這,蘇燃腦門冷汗都要冒出來了,如果這些樹都成精了的話,這幾天吃的豈不是都是他們的生殖器官,還帶毒!
“嘔~唔。”
一波巨浪襲來,船隻上下起伏加劇,蘇燃突然感覺胃裡也開始翻江倒海,忍不住嘔吐起來。
盯著花花綠綠的嘔吐物,蘇燃眼前一陣眩暈,想起來早上吃的顏色異常妖豔的野果,怕不是有劇毒。
這可是修仙世界,一點點毒性都夠自己喝一壺的,搞不好出師未捷身先死。
蘇燃越想越覺得可能,前世顏色越豔麗的蘑菇毒性越大,估計這樹精果實也是如此。
不好,腹部竟開始隱隱作痛,胃還有痙攣的跡象。
“神仙救我!
我可能中毒了!”
蘇燃捂著肚子哀求道。
“蘇公子,彆急,我看一看。”
救蘇燃上船的白衣少年上前,說罷伸手捏住他的手腕。
蘇燃隻知道這個少年叫牧卿塵,看上去年齡和自己差不多大,果然修仙界人不可貌相,小小年紀還精通醫術。
手腕被捏住後,感覺彷彿有股電流順著手臂遊走全身,蘇燃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靈魂都要隨之出竅,那種感覺就像,就像文明一大步後的滿足感。
“卿塵哥哥,怎麼樣?”
銀鈴般的嗓音讓蘇燃慕然回神,發現身邊又多了個粉衣少女。
“真像啊!”
心中不斷和前世暗戀女神比對著,剛上船就對少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現在近距離觀察,感覺更像了,除了髮型,還有……“蘇兄!?”
“對,酥胸?”
蘇燃目光下移,彷彿看見了尖尖小荷。
“噝~”小腿傳來鑽心的疼痛,蘇燃疼的差點背過氣。
“都中毒了,眼睛還不老實。”
少女輕嗬一聲,收回發難的玉足,眉頭微皺,眼前這個人衣不蔽體,語言怪異,還留著短髮,一看就是未開化的海外野人,眼神還這麼噁心,真想扔海裡餵魚算了。
蘇燃不知道自己在美女心中己經歸為野人,老臉一紅,暗歎自己定力真差,這時候了還想入非非,連忙轉移話題,問道:“牧公子,我是不是中毒了,你可要救救我。”
“蘇兄彆激動,你聽我說。”
白衣少年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蘇兄,你的情況不容樂觀,可以說是一塌糊塗。”
“啊!”
蘇燃一聲哀嚎,身子感覺要支撐不住了,這麼多天壓抑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雙手緊緊抓住對方的手臂,嚎啕大哭:“神仙~救我~我還不想死,我還冇給爸媽養老送終啊,我……。”
蘇燃的哭喊聲及訴說,簡首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周圍的少年們彷彿也受到了感染,有多愁善感的少女眼角都開始濕潤。
“蘇兄,你誤會了,我是說你的體質差,不是說你中毒了。”
白衣少見狀連忙安慰道。
“你這是暈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