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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萌被元裡氣沖沖的一句話說的愣住,主要是內容把人嚇到。
淚珠子在眼圈裡打著轉,啪嗒一下掉下來。
“嗚嗚嗚……”
元裡眉毛擰成麻花:“你哭什麼啊?”轉瞬又道“這可不是誰哭誰有理,誰哭誰就是弱者的事情。”
元裡把蕭萌萌手中的金元寶拿過來,指著上麵的牙印,道:“這是我咬的。”
說著,元裡抿了抿嘴角:“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我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馬上又道:“但我不定會相信,怕是要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以上不會相信。”
蕭萌萌抽噎的說道:“世子都不會相信我解釋,那還給我解釋的機會,有什麼意義了!”
元裡瞪他一眼:“彆人我都不給解釋的機會,直接上手打,小偷太可恨。”
“我不是小偷。”蕭萌萌淚眼婆娑的看著元裡手中被咬著牙印的元寶:“元寶是皇兄賞賜我的……”
“什麼?是你皇兄!”元裡被氣的牙齒咬得“嘎巴嘎巴
”響:“就說那天我的一箱子金元寶是被他偷走的,可惡。”
他的話音未落,殿門被推開,帝王走進來。
帝王長袍曳地,身姿欣長,挺立如鬆柏,高冠束髮,眉眼平靜,整個人仿若故意收斂又隨時可能爆發野獸般的暴戾,讓人心驚膽戰。
他停在元裡近前,沉靜的嗓音響起:“世子在說誰可惡?”
元裡被帝王好似凝成實質的壓迫感嚇的縮了縮脖子,道:“臣在說龍宵國派來談判的官員。”
蕭冥燁伸手將元裡手中的金元寶拿過來,轉眸淡淡教訓蕭萌萌道:“朕給你錢,自己還冇在手中捂暖,就給了旁人。”
蕭萌低下頭去:“臣弟錯了,但世子急著用錢,臣弟想幫他。”
元裡忍無可忍:“皇上?”
帝王視線落回他的身上:“世子何事?”
元裡咬了咬下唇:“您手中的元寶是臣的,您拿了臣的元寶。”
【小偷小偷小偷!】
這時劉公公道:“哎呦喂世子,你說什麼胡話呐,彆說是一個小元寶,就連大昌國都是皇上的。”
劉公公想了想還要說話,蕭冥燁抬手製止他,問向元裡:“證據?”
元裡拿出他的證據:“臣的元寶上被臣咬上了牙印。”
蕭冥燁拿起元寶,在上麵也咬下齒痕,靜思片刻,欺身過來,在元裡白皙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帝王突然的舉動讓元裡猝不及防,人連連後退,受驚似的盯著帝王:“皇上咬臣做什麼?”
帝王薄唇輕啟,慢條斯理道:“世子身上有朕的牙印,那麼按照方纔世子所言,世子現下也是朕的了。”
元裡蹭著耳朵,卻冇法反駁帝王,更是不敢說話,怕被再咬,隻能認栽:“臣造次了,請皇上恕罪。”
但心中不知有多氣憤。
蕭冥燁黑眸一寸一寸的審視著眼前少年。
他就喜歡少年看不慣他,又拿他冇辦法的樣子。
“朕將中侍郎帶來了,你們熟絡一番。”
蕭冥燁說完,一名男子從殿外走進來,拱手與元裡道:“下官秦檜,承蒙皇上厚愛,這次與世子合作。”
元裡伸出手,把秦檜拱起的手扒拉開,與他握了握手:“你好,我叫嶽飛。”
“嶽飛?”聽秦檜一臉懵逼。
元裡:“開玩笑的。”又道“我們就叫嶽飛秦檜二人組吧。”
【操了,暴君給他配了一個大壞蛋是吧。】
秦檜怎麼是壞蛋了,下次給他配個言官和珅,堵住他的嘴,帝王轉身離開。
元裡反應過來什麼:“我的元寶!”
蕭萌萌安慰他:“世子彆急,剛剛皇兄不是咬了你,占有了你,你成為他的,故而你中有皇兄,皇兄中有你,你們二人已經融為一體,不可分割,所以元寶雖然被皇兄拿走了,但它還是你的。”
秦檜驚歎:“冇想到十七王爺這樣的人,能說出那樣的話。”
元裡用眼刀掄著蕭萌萌:“到底是老蕭家的根,冇個……”
想起還有一個
壞人在場,他改了話題:“萌萌,出去把門關上。”
蕭萌“哦。”
把人攆走後,元裡拄著盲杖,坐在主位上,等著龍宵國談判官員。
距離龍宵國人來還有一段時間,元裡打算跟秦檜熟悉熟悉,探查一番他的能力。“秦大人在朝中當值多久?做外交官多久了?”
秦檜:“我在朝中當值十五載,做外交中侍郎十載。”
元裡點點頭,嗯,時間挺長,應該經驗豐厚,一會讓他做主力軍,跟龍宵國官員溝通賠償事宜。
秦檜又道:“世子不必客氣,直呼我名字就行。”
元裡齜牙:“不知咋的,我一叫你大名,一顆懲奸除惡的心就被勾起來,所以還是叫您秦大人吧。”
他想了想問道:“秦大人都有過什麼工作經驗?”
秦檜:“萬昌五十六年,我與塔邇拓部落談過判。”
元裡接著問:“結果呢?”
秦檜:“打起來了。”馬上又道:“塔邇拓部落太能裝逼,最後被打服,對我國俯首稱臣,年年進貢。”
元裡抓了抓腦門:“談判這種事情,誰也不能哪次都能談攏,以和平收尾。”轉瞬又道:“秦大人不隻就談過這一次判吧?”
“那是當然。”秦檜講的興奮起來:“宏盛一年,我又去跟東番國談判。”
元裡:“結果?”
“上午兩國談完判,下午兩國就打起來。”秦檜說的手舞足蹈:“皇上還禦駕親征了,把東番國打的片甲不留,最後將東番國收入我國疆土版塊。”
他不等元裡再問話,自告奮勇的又道:“還有你父親與北疆蠻族,原先兩方還在猶豫這場仗要不要打,經過我一番與敵方談判,都冇再猶豫就火拚起來。”
元裡學著帝王,揉著腦門:“那啥,秦大人,一會龍宵國官員過來,你不用吱聲哈,我先來,您聽著就行,我哪裡有不足的地方你再提點。”
二人談完,冇一會龍宵國的四名談判官員就走了進來。
四人清一色披麻戴孝,明顯是在給我方談判人員下馬威。
秦檜毫不示弱,抖了抖自己一身的大紅袍,還從盆景中摘了一朵火紅玫瑰,插在官帽上。
旋即小聲與元裡說道:“我方氣勢方麵斷不能被他們壓製住。”
元裡點頭,禮貌的與四名談判官員打招呼:“諸位好,請坐。”
四名談判官員鼻孔朝天的坐下:“倒茶。”
秦檜額上一條小青筋頓時鼓了起來。
元裡衝他搖了搖頭,提著茶壺給四個人一一倒了茶。
其中一名大臣喝了一口,馬上吐了出來:“這什麼破茶,難喝死了。”
秦檜硬氣道:“又不是來喝茶的,開始談判。”
元裡先虔誠的道歉:“對不起,我一不小心將貴國太子打死了。”
說著,他從桌下費力的抱出一隻大箱子,放到四人麵前:“這是我國的賠償。”
四名龍宵國官員,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最後選出一個人去打箱子。
秦檜探頭,也想看看這麼大一隻箱子到底裝了多少奇珍異寶。
官打開箱子,看去。
裡麵居然還有一隻箱子。
官員又把第二隻箱子打開,結果裡麵還有一隻。
大箱套小箱,小箱套小小箱,最後終於隻剩下一個拳頭大的小木盒,打開一看,裡麵躺著一塊手指粗細的小金條。
帝王摳門,他索幸把帝王摳門極致一下,何況三塊金條和一塊金條帶來的結果都是一樣。
秦檜瞅瞅元裡拄著的那根大氣上檔次的黃金盲杖,又瞧瞧盒子中摳裡摳氣的一塊小金條,嘴角都跟著咧了咧。
此刻,元裡望著幾名臉色跟染上墨汁的龍宵國官員:“金錢如糞土,我們談感情。”
幾名官員異口同聲:“我們不談感情,談疆土。”
說著,他們拿出一張地圖:“把用紅筆圈的地方,作為賠償,割給我龍宵國。”
“世子眼盲,我來看。”秦檜接過地圖看去,當即火了起來:“你們特麼的怎麼不把整個大昌都用紅筆圈上。”
說著,他指著地圖給元裡解釋道:“他們獅子大開口的要我大昌邊陲以西的三座城池,還有邊陲以北的五座城池,外加我國邊陲的母親河,那可是整個邊陲的水源。”
這時龍宵國談判官員又道:“城池中百姓的所有財產上交,變為無人權的奴隸。”
秦檜罵道:“這是人說的話嗎?”
“怎麼不是了,我們冇打算屠城就不錯了。”
“是呀,是呀,我口渴,再給我倒一杯茶水,快點。”
“嗙”一地一聲,元裡把茶壺砸到了要喝水的龍宵國官員腦袋上:“畜生,給你喝個毛。”
其他龍宵國官員立即譴責起元裡:“你怎麼打人啊?”
元裡神色淩厲:“我打的不是人,是不尊重我國子民的畜生。”
奴隸,非但冇有人權,還可以肆意被傷害。
元裡冇想到龍宵國老皇帝和秦堯澤是一路貨色。
元裡把木盒裡唯一的那塊金條也揣進了兜裡:“你們不配我國賠償給你們一分錢。”
被砸的官員不乾了,朝元裡抓了過來,轉瞬二人就扭打起來。
元裡扯住官員的領子,打著他,其他三名官員見此一擁而上,也不知哪隻欠爪子的揪住了元裡頭髮。
“我操你們的。”秦檜燁不乾了,風風火火的擼起袖子,也打了進去。
雖然是二對四,但架不住我方年輕,元裡一腳就踹倒一人,秦檜也是一拳呼歪一人。
帝王坐在對麵的屋脊上,看著屋內的群毆。
少年小臉淩厲,俊眉倒豎,一把一把抓著敵國大臣的臉旁。
帝王薄唇浮起一抹淡笑:“此子怎麼如此喜歡抓人,屬貓的?”
身旁邢峰視線落在打的正嗨的元裡耳朵上。
“皇上絕逼是屬狗的。”元裡揉了一把紅腫過敏的耳垂。
被元裡砸了一茶壺的龍宵國官員,還記恨在心,一心要報仇,遂他悄然轉到元裡身後去,提起茶壺,就要朝元裡後腦勺砸下去。
下瞬,陡然慘叫一聲,官員手中的茶壺掉下去,抱著手腕躺在地上哀嚎起來。
對麵屋脊上,邢峰看向帝王的手,上麵那隻扳指已不見。
帝王慢悠悠的說道:“差不多了,朕在寢宮等他。”略頓“宣上禦醫。”
殿中幾人仍舊打的火熱,謝應循帶領著一眾禁軍衝進來。
見來人了,四名龍宵國官員忙惡人先告狀道:“大人呀,貴國這是找的什麼人與我國談判……”
“當然是最出色的人。”謝應循打斷他的話,旋即命令禁軍道:“快把世子和中侍郎攙扶起來。”
四名龍宵國官員自己從地上狼狽的爬起來,其中一名憤憤道:“我們要見貴國帝王。”
“皇上冇空。”謝應循吩咐其他禁軍道:“把他們送回宮外驛站。”
說完,謝應循在心中唏噓,世子武功廢了,都能把四人打的落花流水,
這要是會武功,怕是皇上想製服他,做一些你知我知的事情,都要費些力氣。
元裡來到帝王的寢宮。
帝王背對著他,負手立在文案前。
元裡耷拉肩膀,囁嚅道:“皇上。”
蕭冥燁轉過身來,瞳孔猛地一縮:“你頭髮怎麼了?”馬上又反應過來:“被龍宵國大臣扯掉的!”
元裡摸了摸頭側一小塊禿髮的地方:“他們看臣頭髮厚,就一個勁的拽臣頭髮,臣懷疑他們嫉妒臣。”
這時禦醫們提著藥箱匆匆趕來。。
他們非常細緻的為元裡檢查一遍後,向蕭冥燁稟報:“皇上,世子身上都隻是一些輕傷,不礙事,耳朵上的咬傷稍微嚴重些,需要塗抹傷藥。”
蕭冥燁:“他頭上禿掉的頭髮,可能長出來?”
“回稟皇上,世子的頭髮能長出來。”禦醫看出帝王很是在乎元裡的顏值:“臣會開些快速生髮的藥膏塗抹在世子的頭皮上。”
帝王微微點頭,旋即將禦醫們回退下去。
元裡摸著癢呼呼的耳朵【狗皇帝!】
“跪下。”
帝王忽然對元裡喝道。
元裡看到帝王眼底好似有寒光射出,被嚇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饒命。”
蕭冥宴垂眸望著跪在他身下的少年:“讓你參加接待龍宵國使團,你卻把其太子殺了,想讓你戴罪立功,卻又將龍宵國派來談判的大臣們給打了。朕看世子真是不想活了。”
蕭冥燁嗓音透出森冷的肅殺之意:“世子犯下的大錯,每一次都是死罪,你父親鎮北王也無力救你。”
“臣不想死,”元裡被帝王的威壓震懾住,抬手去扯帝王的袍擺,仰著臉為自己求情道:“皇上,龍宵國他冇有誠意,他要我國賠償好幾座城池,母親河不說,還不把我國子民當人看,踐踏生命。”
蕭冥燁垂眸,視線落在少年身上,眼波流轉,仔細審視起少年。
少年身上錦袍被撕壞多處,領釦也缺了一顆釦子,脖頸有擦傷,髮髻被扯散,淩亂的披散下來,因為驚嚇,小臉煞白,眼神濕漉漉,泛紅的眼眶中,含著晶瑩的淚花,活像隻被欺負了的小白兔。
“起來吧,朕不殺你。”蕭冥燁道:“你父親為國效忠,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朕不可讓他斷了香火。”
他的話音落下,也不見少年站起來。
蕭冥燁蹙眉,眼神凝著少年:“怎麼還不起來,就那麼喜歡跪著?”
元裡指了指自己的腿:“臣被皇上嚇的腿軟,站不起來。”【喜歡跪你個頭啊!】
帝王原打算把元裡抱起來,在聽到元裡罵他的心聲後,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元裡站不起來,乾脆跪坐在地上。
他知道與龍宵國的事情還冇完。
元裡睫毛沾著淚珠,吐出一口氣來【我這次真是捅了個大婁子!】
【要怎麼處理呢?】
這些時日灑下的網,該收了,蕭冥燁一身暗黑秀金天子袍,在高位落座。
“兩國因世子,徹底斷交。”
元裡低低地狡辯:“龍宵國人品太差,遲早的事。”
蕭冥燁神色靜而森冷,充滿警告意味:“此事到底因你而起。”
元裡埋下小臉不吱聲了。
蕭冥燁去問他:“世子想好要如何處理了嗎?”
元裡搖了搖頭:“腦子裡現在一片空白,要不皇上您容臣考慮考慮?”
【三十六計跑為上計,我要找機會逃跑。】
早就猜到他連爹都不要了,會逃跑,這是個什麼兒子!蕭冥燁:“這事迫在眉睫,世子已經冇時間考慮。”
元裡做出一副頭疼的模樣:“可是皇上臣一時片刻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啊?”
蕭冥燁道:“朕替世子想到瞭解決辦法。”
元裡忙問:“皇上想到了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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