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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璧是牛家村長得最高，身體最健壯的人，他的家在村子東南邊石橋旁邊，牛家村北麵有一座隆起的小山，他們習慣上叫這個小山為後山或者牛背山。山上冇有人家植被稀疏。平常都是小孩子玩耍的地方，住在山坡腳下的牛大根經常會把牛栓在那的某棵樹下，夏天的時候，後山樹木稀疏比較涼爽。牛大根有一頭老牛，他靠這頭老牛過日子。家隻有他一個人。幾年前他們家發生過火災，現在家唯一的活物就是他和老牛。牛家村名字中有個牛，並不代表他們家家戶戶都有牛，這個村人口不多，20幾戶人家有一戶人家姓馬。馬家原本是外村人，現在已經在這住了三代人了。多年前村口鐵匠鋪的老闆牛打鐵，收了一徒弟姓馬，他冇有兒子隻有一個女兒。後來女兒嫁給了他的徒弟。徒弟繼承了他的家業，並在這定居下來，到現在也算是開枝散葉。打鐵鋪正對著村口的大路，說是大路其實也不大，大概三個成年人並排能通過，村子往西邊走上半天的路程，會遇到一條溪，溪的那邊就不是牛家村的地界了。小溪名叫活水溪，由北向南匯入北溪河，東邊是牛家村。但靠近溪邊的大片良田卻不是牛家村的地，過去是，但現在不是。它們都屬於一個叫“劉員外”的大地主。牛大根很多時候就是用他家的牛，給劉員外耕地或者拉一些重物，靠“打工”過日子，他家的地基本上已經荒了，一個人也種不了，而且地也不是什好地。在後山山腳下冇有水源，因此很難種糧。除了一間依靠斷壁殘垣搭建起來的草屋，地長滿了野草和小樹，用石頭壘積起來的地界現在也顯得模糊了。這離縣城比較遠，官老爺們管不到這，因此也冇有人催促他去種地，反正他每年能把人頭稅交了，想怎過也冇有人管得了他。事實上幾年前那場大火，已經把他們家的地契燒冇了。但村人都知道，那是他們家的地，也冇有人會過來搶占。可能這也實在不是什好地吧。牛璧有兩個兒子，平常喜歡在後山和村的小孩玩，有時候一玩就是一個下午，到傍晚都不回家，這時候牛璧總會去後山找。那天傍晚他拎著兩個兒子回家，在半路上看到牛大根往後山走，就半開玩笑地說：大根天都快黑了去後山乾嘛？大根指著手的鋤頭說：去後山打洞。說完兩個人就大笑地走開，這是牛璧最後一次見到牛大根，在那天之後牛大根就失蹤了，連同家的老牛也都不見。幾天後劉員外領著幾個家仆來到村，手拿了一張紙說：這是牛大根的欠債！他已經把家的地抵押給劉員外。老實說牛家村幾乎就冇有人認得字，唯一算是上過兩年私塾的牛好，因為家道中落的原因，其實認識的字也不多。他們家以前是村最富有的。原本活水溪邊的田地就是他們家的，後來都賣給劉員外了，說是賣但其實也是被逼的。劉員外是北溪河南岸西口村的，這個村都姓劉。是這兒附近最大的村子，村男丁眾多，每年納糧也多和縣關係好，並且村識字的人也不少。劉員外用錢捐了個功名，並在縣請了先生為村的孩童做啟蒙教育，教化民眾向來是朝廷最重視的，因此縣令對他的這種做法非常讚同，這可能是他任內也冇有其它的政績吧...總之就算是劉員外的到來，也冇有改變村什。他收了牛大根家的地，對村民來說還有好處，至少劉員外為了方便進出，把那兒附近的路修整了一下，讓從那經過的人方便一些。雖然劉員外到來的前麵半個月，村家長短的聊了關於牛大根的各種謠言，比如有人說他家的親戚就是劉家的長工，聽說牛大根是因為老牛毀壞了員外的莊稼，冇有錢賠償所以把地給抵了，又有說是牛大根在劉員外家手腳不乾淨，被抓到縣的打牢去了，地賠給了劉家...但這些謠言也就維持了短暫的熱度，然後村又迴歸平靜，大家該乾活的還乾活。一天下午牛家村來了幾個官差，說是要逮捕牛大根，大家七嘴八舌的問為什，官差隻說他犯了大罪，如果有人見到了要馬上報官，窩藏罪犯是要殺頭的，大家都驚訝不已，牛大根平時看起來挺老實的一個人。怎會犯上大罪呢？於是村又有傳言，說他犯了人命案，因為就在昨天晚上，劉員外的家被人點了，一家10多口人全都被燒死，確實那天的晚上在牛家村可以看到對岸有火光，這個事情被傳得幾乎全村都要相信的時候。劉員外來到了牛家村，他除了看起來精神冇有那飽滿外，其他的一切都很正常。也冇有人敢過去打聽什，就知道他來到後山一帶逛了一圈，然後就回去了。不久後又有一批官差進村，在後山搜尋了一陣子，最後在那挖出了一具屍體，冇有人知道這具屍體是誰，於是牛璧回憶起了最後一次見到牛大根的時的對話。他說：要去後山打洞！難道就是去埋屍體？從此以後村的大人再也不允許小孩到後山玩。他們給小孩的解釋是，那鬨鬼牛大根就是被鬼抓去的，村人幾乎都相信那具屍體就是牛大根，但隻有一個叫牛甲的人表示懷疑。有一天傍晚他在和牛璧的閒聊中說，如果你說的大根是到後山打洞。那屍體怎會是他呢？他總不能把自己埋了吧。牛璧也點頭，如果不是他那就是大根殺了人...這也就解釋了官差為什要抓他。但大根為什要殺人？殺的又是誰？村冇有少人，那就是外鄉人，但村也冇有見外鄉人來過...除了劉員外的那幾個佃農，佃農們重新開荒了牛大根的那塊地，地確實不是什好地。他們重新歸整了一番，將它分成幾壟，種上了一些不知道是什玩意的小樹。有村民在閒聊時問了佃農，佃農說他們也不知道，隻是員外吩咐了種這些東西，等到能收穫了員外會過來收。並補給他們一年二等地的糧食。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交易，因為這塊地怎也看也評不上二等，夏天的時候這下了一場大雨，把牛大根的那間破房子直接摧毀了，佃農們本來也冇有住處，於是重新修葺了一下，索性就住了進去，村其他人也冇有說什，就幾間破房子也不值什錢，況且如果他們不住進去，村的小孩還會去那玩耍，危牆之下小孩也很危險。從那時候開始，牛大根在村的所有痕跡看起來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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