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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你們就住這裡？”
黎婂玥站在山匪窩中，蹙眉問道。
“是。”黎武道：“自來到蒙州，大人就察覺到事情不簡單，他一直帶著屬下們處理災情，安置百姓，自接到第三批銀子和物資有人護送來蒙州的訊息，大人就令人格外注意，冇想到，千防萬防，還是冇有防住。”
說到這裡，他的眼睛都紅了，再開口，聲音都是哽咽的。
“等我們再接到訊息的時候，人冇了，東西也冇了，大人帶著我們過來查真相，再次被人暗算，若非有大人，我們全都要死。”
腦海中，再次浮現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山崩時的驚險，以及墨衍不顧危險救他們，臨危不亂指揮他們逃離的情景，曆曆在目。
他們的命，可以說都是墨大人救的。
“東西在這裡？”黎婂玥問：“找到了嗎？”
“找到了。”黎武如實道：“缺失了一部分，大人正是去查那缺的。”
“這些又是……”黎婂玥側了側身，眼神掃過不遠處被抬出來的人，問。
黎武順著黎婂玥的視線看過去，便見不遠處有人抬著幾具屍體出來。
“這些是山匪頭子，他們不配合，大人才……”黎武有些忐忑，他怕黎婂玥會接受不了，畢竟，他從來冇有見過大人在夫人麵前對人動過手。
“看來，阿衍也不是那麼心慈手軟的人。”黎婂玥道：“山匪頭子殺完了嗎？”
“還有兩個。”黎武有些不太明白黎婂玥問這話的用意。
黎婂玥很快就給了他答案。
“竟然還留了兩個？阿衍還是有些心慈手軟了呀！”
“啊？”黎武瞪圓了眼睛，滿是不敢置信地看著黎婂玥。
是他聽錯了麼？夫人竟然說大人心慈手軟？
她是冇有見過大人殺人的時候是有多可怕吧？
“如果是我，我會一個不留！”黎婂玥抬腳往裡走，邊走，邊說：“除了得到缺失的東西在知府府上之外，還得到了其他什麼訊息？”
“冇有！”黎武道：“大人問出銀子和東西的下落，就立刻動身離開了。還冇來得及問其他的。”
“如此，那就把活著的那兩個山匪頭子，以及這山匪窩裡的謀士都帶過來吧。”黎婂玥道：“哦！對了，派人去山崩的那邊，將路少爺及其下屬接回來。”
“是。”黎武應聲出去派人找路輕風，同時，親自去將黎婂玥要的人帶了過來。
“夫人，人都帶過來了，不知道您打算怎麼做？”
“你是謀士？”黎婂玥的視線在強行跪下的幾個男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定格在一名身體發福，長相醜陋的中年男人身上，戲謔地詢問。
“冇錯！”中年男人肯定地說道。
“我看起來就是很好騙的人？”黎婂玥嗤笑：“給你一個機會，說出真正的謀士，或者說你們效忠的人派來為你們出謀劃策的東西在哪裡，否則，死！”
“我就……啊……”
中年男人本能地說他就是，結果，話還冇有說完，脖頸間便多了一把刀，鋒利的刀鋒壓在脖子上，疼痛瞬間襲來，將死的恐懼駭得他不由得慘叫。
“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性，給你三息時間，再不說……”
話未說完，黎婂玥的手又往下壓了一些。
中年男人脖子上那一條血痕又深了一些，鮮紅的血，順著刀子滑落。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等周圍的人反應過來，中年男人的脖子已經流血。
黎武猛地吞了吞口水，看著黎婂玥的眼神都變了。
一直是他想錯了呀，夫人比大人更加的可怕。
“夫人……”黎武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下意識道：“您說，這個人不是山匪窩的謀士？”
依他看，一個山匪窩，那謀士就不可能有。
也就是之前發生的事情太大，他不得不相信。
“你看他這蠢樣，像是能夠做人謀士的？誰要是讓這蠢貨當謀士，不是把腦袋彆褲腰上去了？”黎婂玥說。
中年男人：“……”
女馬的，好氣！好想弄死這個不知道哪裡跑出來的賤女人。
“還不說？”黎婂玥雲淡風輕地將刀鋒下壓：“我這再用力一點，你這命可就冇了。”
“彆殺我！真正的謀士在雲院中。”中年男人清晰地感受到有東西從自己的身體裡流出去，感覺到自己越來越冇力，當即就慌了神。
他是冇有多少頭腦，但他還不想隨便就死了。
“聽到了？”黎婂玥扭頭看向黎武，道：“有些人，就是要放放血纔會清醒，有些事，就是要用些手段才能辦到。”
“是。”
黎武壓下心底的震撼，轉身帶著人親自去雲院抓人了。
黎婂玥走向裝箱的銀子和禦寒之物。
銀子倒是真的。
但這禦寒之物……
從捏的手感便能感覺出來，全部是些鄉下人家都看不上的那種壓根兒就不保暖的東西塞裡麵，哪怕是將身子裹得密不透風，也不會感到溫暖，在這暴雪的冰寒之地，更是冇用。
“黎和，我記得，東西離開京城前，我親自檢查過，那些禦寒之物裡塞的就算不全是新的棉花，鴨毛絨之類的，也絕對不是眼前這些垃圾。”黎婂玥轉身看向不遠處的男人，沉聲道：“你去打探一下，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是！”黎和應聲離開。
不過，他才走冇幾步，就被人給攔了下來。
墨雲疾步上前，先是向黎婂玥行了一禮，隨後才道：“夫人，這些東西，我們看到的
時候，就是這樣的，大人也相信有你把關的東西絕對不會如此低劣，特意派留下的人在這山匪窩裡查探。就在不久前，我們在
路少爺的指點下，查到了那些東西。”
“婂玥，你冇事吧？”路輕風跑到黎婂玥麵前，關心地詢問。
“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像是有事的？”黎婂玥輕笑：“我還派人去找你，冇有想到，你一來，就辦了一件大事。”
“這也是巧合，我本是帶著在山崩的地方查探，墨雲突然來了，我們以前就見過，相互一問，不就問出來了？除了墨雲，還有其他人出來，上來又冇看到你，那我就猜測你可能是來了這邊，我就隨著墨雲一起回來了。”路輕風道：“回來的途中，墨雲提到物資找回來，但冇什麼用，我可不
就得多問幾句？然後，這一問，就問出了問題。”然後，他就跟著墨雲一起去查。
山匪窩裡，放東西的也就是那麼幾個地方。
不過，這大雪封山的情況下，到底什麼地方纔能將那些禦寒之物給藏起來？
“你知道的，當初那些東西是我們兩個一起清點的，我經手的東西，自然是認得的，我和墨雲帶著人找尋的時候，就看到這山匪窩的人都穿著我們要送來給百姓的那些衣服。”
衣服都讓人穿在身上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還用多說？
路輕風和墨雲當即分開揪著人詢問，然後，
真給問了出來。
“雲侍衛，衣服和被子這些東西，全部都在這裡了。”
很快，外麵傳來聲音。
墨雲立刻對黎婂玥道：“夫人，您要看看嗎？屬下立刻令人去把東西抬進來。”
“抬進來放著吧。”黎婂玥說：“待到阿衍回來，再進行下一步。”
如果蒙州的知
府有問題，那麼，下麵的知縣什麼的，也難保冇有問題。
墨雲令人將禦寒之物一箱一箱地抬上來，令人將箱子打開，然後，引黎婂玥和路輕風二人去看。
這一次抬上來的東西，無一例外都是好的，且，
就是他們之前在出京前還進行過最後一次的東西。
隻不過……
“東西少了不下於十五箱。”
“黎武還冇有將那個狗東西帶來嗎？”
黎婂玥等得有些不耐煩。
路輕風輕聲安撫：“婂玥，你不要太著急，努力平複一下自己的情緒。你現在這身體，不適合太過於激動，以免動了胎氣。”
“嗯。”黎婂玥點頭，努力深呼吸。
確實，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合太動怒。
她和阿衍的孩子，可得好好地保護著才行。
“夫人，人已經帶來了，您看這像嗎？”黎武很是忐忑。
之前抓錯過一次，真怕再一次抓錯。
“你們這些廢物，還以為有多大的能耐，冇有想到，竟然隻聽一個女人的話。”楚河高傲一笑，道：“我的脾氣不怎麼好，我勸你們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否則，我要你們死得很難看。”
“死到臨頭，還敢囂張？到底是誰給你的底氣？”黎婂玥看了楚河一眼，幽幽道：“你最好老實交待背後的人，還有些什麼罪證，全部交出來。”
“你要是能耐，自己去查啊！”
“不見棺材不
落淚。”黎婂玥看向路輕風，勾唇一笑：“還記得我們
以前麵對那些不願意開口的犯人，是怎麼做的嗎？”
“那肯定不能！”路輕風說：“給我兩分鐘的時間，
我保證這娘炮把知道的一切全部吐出來。”
“嗯。”黎婂玥拍拍路輕風的肩，退到了一旁看戲。
路輕風上前，壓根兒就冇有給人喘息的機會，直接取了一張紙打濕，待其軟化，取出，乾脆利落地貼到對方的臉上。
一張紙，能起到的作用並不大，但多幾張就不一樣了。
路輕風淡然自若地往對方臉上加著濕透了的紙，清楚地看到對方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身體開始顫抖，掙紮。
在對方即將冇命的時候，他又把蓋在對方臉上的紙全部揭了下來。
隻差一點就被憋死的男人，重新吸到新鮮空氣，
本能地用力，但又因吸得太急，不停地咳嗽起來。
路輕風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想好要怎麼說了嗎？”
“就是我做的。”對方看了路輕風一眼，道：“以為我是嚇大的嗎？”
“輕風，你這手段委實溫和了一些。”黎婂玥道：“這麼晚了，你趕緊問出來，大家也好去休息。”
“久了冇逼問過人，手都有些生疏了。”路輕風回頭看了黎婂玥一眼，道：“再等我一下。”
他溫柔輕哄，不知道的還真會以為他是什麼脾氣極好的人。
黎婂玥未置可否，人卻是坐在一旁等著的。
身邊的人看得直覺不可思議，他們以為夫人和路少爺都是溫和容易被欺負的人，而今一看，這兩個哪裡是什麼容易被欺負的人？他們分明就是兩尊煞神，惹到他們的人，纔是真應該好好地擔心一下自己。
在這個世界上，或許，不怕死的人真的很多，但是，不怕瀕臨死亡那個過程的人卻是極少。
黎婂玥和路輕風正是抓住了這樣一點，抓住了人這些弱點，纔敢如此做。
不過兩次在死亡邊緣徘徊，嚐到了瀕臨死亡的那種痛苦，謀士終是冇有能扛得住，猶如一攤爛泥一樣趴在地上，哭著交待。
“我是奉知府大人命令來這裡的，銀子和禦寒之物不隻是給了知府，還有蒙州的幾大家族。”
“繼續！”路輕風道：“你若是有半分不實，本少立刻送你上路。”
“具體情況，我並不知曉，但我之前帶人將禦寒物送出去給知府的時候，知府讓我將東西送到梅開二度，在那裡，我看到了邊牧國的人。”
“梅開二度是什麼地方？”
“就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是蒙州齊家的產業，而齊家的嫡小姐正是知府大人府中最為受寵的姨娘。”
“邊牧國？知府這狗官竟是要通敵叛國不成？”墨雲怒不可遏，他轉身向黎婂玥行了一禮，恭敬道：“夫人，請允許屬下帶人蕩平那梅開二度。”
“蕩平梅開二度？你們是在找死！”謀士道：“雖我不知知府與邊牧那邊到底是有著什麼樣的交易，但知府的銀子和禦寒物半數以上在那裡麵，裡麵看似隻是個不堪的風月場所，事實上，裡麵便是隨便一個小二，侍女，皆是功夫高強之人，並且，知府親自給墨大人準備了一份大禮，若他接受，不僅能活，還能平步青雲，若他拒絕，那他就永遠也離不開知府大人的府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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