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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查！”趙家平根本不在意這些人說什麼。
東西怎麼來的，來源，勾結的對象，是不是盜竊了國有財產，這些纔是重點。
田立明是真上火了，這是什麼時候？
頂頭上司馬上要高升了，帶著他要提拔他的時候。
他負責的部門，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問題，這不是斷他的前途嗎？
於是憋著一團火，開始全麵徹查這件事兒。
很快，事情查清楚了。
是紅星軋鋼廠的革新委員會李主任，在革新期間，把東西給運出去藏匿。
現在革新結束，他倒台，楊廠長重新被啟用。
藏匿東西的地方就不安全了。
於是，李主任就跟黃學利勾結，準備偷偷處理了藏匿的東西。
黃學利摸透了趙家平和田立明的習慣，覺得上午的時候，這兩個站長都不會出現在廢品分揀處，這才進行了相關操作。
卻冇想到，趙家平帶著田立明一起出現，直接發現了他的秘密。
“站長，這是盜竊國有資產，是把公家財產據為己有！”
“我們廢品站因為有您吩咐，絕對不收贓，所以徹查了一下，也就發生了黃學利的這次違法行為。”
“但是彆的廢品站，似乎存在不小的問題。”
田立明跟趙家平做彙報，他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早在革新期間，就有彆的廢品站收購贓物的情況，而且非常普遍。
到革新結束的現在，這種現象依然存在。
趙家平是要升上去的人，所以這時候彙報，跟彙報上級部門的情況是一樣的。
一切就看趙家平要怎麼處理了。
趙家平聽了彙報點點頭。
這件事兒，如果是社會普遍現象，那就不是處理一個黃學利能解決的。
但是，可以先從處理黃學利開始。
重拳出擊，總會打擊扼製不正之風。
“好，我知道了，立刻蒐集證據，把黃學利的事情，從嚴從重處理！”
“我會跟軋鋼廠那邊聯絡，雙管齊下！”
趙家平讓田立明去處理黃學利，自己則打電話給楊廠長，把李主任販賣工廠財物的事情，說了一遍。
“楊廠長，我們廢品站會從嚴從重處理這件事兒，並且把事情彙報給上級。”
“同時，也會通知媒體的朋友，公開報道這種盜竊國有資產的不正之風。”
“你們軋鋼廠那邊，我也建議從嚴從重。”
他跟楊廠長是老相識，關係也不錯，所以在電話裡，說的都是實在話。
楊廠長知道趙家平認識商務部門的領導，這時候對趙家平的話自然是相當重視。
“好，家平，謝謝你的提醒，我們軋鋼廠這就調查這件事兒，一定從嚴從重！”
他本來就是李主任拉下馬的，兩個人關係不和了多年。
這個時候，他當然不會客氣。
掛了電話，趙家平又給祝文光打了一個電話。
“文光，你前幾天那篇新聞報道，現在有後續了。”
“革新者，在革新期間，公為私用，侵占他人財產，將國家公有財物據為己有，這些牛鬼蛇神到現在還在作惡，是該重拳出擊，挫挫他們的銳氣了。”
“我這邊正巧抓到一個，你來做一下相關報道吧。”
“鬨得大一些，由你的報道，刮一陣風，這個社會風氣，該變一變了。”
祝文光前幾天的報道，標題是：一場革新，造成全民族空前的思想混亂，國家建設和社會風氣受到嚴重破壞。
現在進行後續報道，正合適。
“好，我馬上過去，這社會風氣，確實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祝文光作為記者出身，對整個社會變化自然是感知敏銳。
革新期間，魑魅魍魎橫行，這麼多年，社會風氣能好就怪了。
現在革新結束，社會風氣確實該變一變了。
趙家平的這個電話來的及時，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當天，廢品站處理了廢品分揀處相關人員，尤其是黃學利，直接開除，並且移交公安機關。
軋鋼廠也雷厲風行，把李副廠長給抓了起來，同時盤查這些年，廠裡財物丟失的情況。
這下麻煩大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李副廠長當革新委員會主任，帶頭搞工廠財物，底下的那些人，自然也冇閒著。
司機、庫房管理員、門衛、搬運工串通一氣，明目張膽地從工廠大門向外運貨，成噸成包的鋼板、木材、水泥流到黑市上，流到了地上，流到了自己的錢包裡。
甚至是工人，也是盜竊成風。
有的把車間的墩布的木把卸掉，把布拿回家紮個墩布自家用。
有人做各種樣式的帶小孩用的自行車座，拿出去偷偷賣錢。
膽子大的，做菜刀、寶劍，做木工工具，做大型魚缸。
像二大爺，曾經偷偷把廠裡的材料從牆頭扔出去，然後晚上，讓當時還是革新者的兒子劉光福去拿回家，做傢俱，做沙發。
法不責眾，對於李副廠長和司機，搬運工等人，楊廠長直接讓保衛科抓了起來。
對於盜竊的工廠工人，嚴重的通報處分或者通報批評，輕的口頭警告。
並且責令追回損失。
二大爺就背了一個通報批評，嚇的他亡魂大冒，趕緊去廠保衛科交了罰款。
紅星軋鋼廠上萬人，這件事兒一出，瞬間就轟動。
一個廠這樣，彆的廠呢？
第二天，報紙上，報道出來了。
標題：盜竊、破壞“國家財產”已滔滔者天下皆是。
副標題：一場革新，造成全民族空前的思想混亂，國家建設和社會風氣受到嚴重破壞，我們該如何撥亂反正。
報道以廢品站發現問題，軋鋼廠嚴查暴露更嚴重問題作為突破口，細數各單位中這樣的問題，引申到了社會層麵。
全國嘩然。
革新讓經濟幾乎停滯不前，欠了老蘇的錢，被人追債，搞的國內物資匱乏到極點。
這些碩鼠，竟然盜竊國家的財產，實在是罪惡滔天。
老百姓怒了，上級也很重視這件事兒，立刻責令各單位，開始清查這類問題。
曾經貪婪無度的碩鼠們慌了，紛紛走關係找門路，遮掩之前犯下的錯誤。
但是做下的事情，怎麼可能輕易就能遮掩的住？
所以越鬨越大，形成了一股風潮。
就連物資回收部，也開始從內部到下麵的各廢品站，開始全麵清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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