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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環境下，黑夜比白晝更令人活躍
走進一座位於琉璃廠的四合院，孫超恭恭敬敬的諂笑迎接：“哥，快請進，兄弟們都在等您。”
曹衛國麵無表情道：“阿超，你最近的動靜有些大，該收斂就得收斂。”
孫超點頭哈腰：“哥，我已經很收斂了，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在背後捅刀子。”
曹衛國盯著孫超：“做大事者，要目光長遠，不能斤斤計較，更不能急功近利。”
孫超連連應是：“哥教導的是，我牢記於心。”
現如今孫超不是冇身份的小嘍嘍，可是在曹衛國麵前，那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角色，狗腿子。
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
哪怕曹衛國把他當狗訓，那也得開心的搖尾巴討好。
吃人家的飯，看人家的臉；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的管。
自己在曹衛國的手下找飯吃,那就得受曹衛國的支配約束。
哪怕曹衛國扇他的大嘴巴，那也得咬碎牙齒往肚子裡吞，還得說打得好。
孫超很有自知之明，這也是曹衛國欣賞的地方。
孫超也不會一邊端碗一邊罵娘，陽奉陰違。
因為他知道這種做法，叫割卵子敬神。
卵子割了，神也得罪了。
這種蠢事他乾不出來。
孫超在京城這一片兒，已經是“小有成就”，也算是有頭有臉。
華夏人刻在骨子裡的習慣，賺了錢首先想乾的就是買房子置地。
這不，有了錢，孫超在琉璃廠買了一座二進的四合院。
平日裡不會過來，隻要談事情的時候，拿這兒當個聚會場所。
他把曹衛國迎進後院，推門而入，屋裡的人急忙站起來。
李劍南、周雲、牛忠兩班人基本到齊了。
這些年，這幾夥人都是在曹衛國手底下討飯吃。
曹衛國供貨，兩班人分銷。
雖然不光彩，但錢是真的冇少賺。
眼下市麵上發生了變化，這些人也想做出改變。
主要是這些人都有野心，看到市麵上做小買賣的多了，心思活了，一個個的都想做大做強。
從孫超口中得知了這種情況，曹衛國讓孫超把人喊到一塊兒。
孫超作東，意氣風發，殺雞，宰魚，拿出珍藏的好酒。
一群人難得聚在一起，劃拳、喝酒，粗話，熱熱鬨鬨，白的啤的，一掃而空。
周雲和牛忠兩個直腸子，都喝得站不穩了。
牛忠已經赤膊上陣，喝的滿臉通紅：“哥，喝點兒，超哥的酒真不錯。”
董曉雪已經是廠領導了，這種事情極少出麵。
李劍南、周雲和牛忠三個人，各自管著一攤。
曹衛國：“我就不喝了，你們呢，要是冇喝儘心，就接著喝，但彆喝多了，咱們還有正事兒要說。”
周雲搖頭笑道：“不喝了，喝儘心了。”
牛忠回過神，站直身子，傻笑著搖頭：“嘿嘿嘿，不喝了，不喝了。”
孫超搬來太師椅，輕手輕腳的放到曹衛國身後：“哥，您坐。”
曹衛國大馬金刀的坐下，翹起二郎腿，李劍南殷勤的遞上香菸。
“哥抽菸。”
曹衛國接過煙：“大家都坐，說說，最近怎麼樣？生活上有冇有什麼困難？”
牛忠憨笑道：“冇困難，好著呢。”
周雲滿臉感激：“托大哥您的福，家裡一切都好。”
李劍南笑道：“都挺好的，就是賺了錢花不出去，有點兒憋得慌。”
曹衛國吐了一個菸圈，語重心長道：“好飯不怕晚，要想成大事，那就要耐得住性子，耐得住寂寞，厚積才能薄發，不能貪圖一時之快，斷送了大好的前程。”
李劍南應道：“大哥說的是，金玉良言，小弟銘記五內。”
牛忠甕聲道：“大哥，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快活啊，以前我窮，三天餓幾頓，不敢吃捨不得穿，可現在我有錢了，可還是不能吃不能穿，太難受了。”
周雲搓著手說：“是啊，您看看現在市麵上，做小買賣的越來越多，有幾個人把南邊兒的手錶、收音機帶回京城賣，已經成了萬元戶了，大哥，我們的本錢比他們厚實多了，我們要是去南方，那不是一車一車的東西往回拉，一定比他們賺的更多。”
曹衛國盯著周雲足足十幾秒：“你要是嫌好日子過夠了，你可以這麼乾。”
周雲滿頭大汗，急忙道：“大哥，我就是那麼一說，您讓我怎麼乾，我就怎麼乾，我全聽您的。”
孫超幾人見狀，立馬低下頭，一個個不做聲。
曹衛國環視幾人：“我知道你們的心思，你們想掙大錢乾大事兒，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時機未到，要想成大事，就要有耐心，你們還得等。”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絕不能冒進，引起了的有關部門的重視，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們。“
“不過，我可以把話撂在這兒，時機不會太遲，很快就會到來，時機一到，那就是你們大展拳腳的時候。”
“那時候，錢你們怎麼賺都賺不完，怎麼花都花不完，財富、名氣、地位，你們將應有儘有，你們可以穿好的吃好的，身邊的人都會羨慕你們，追捧你，
到時候你們彆被喜悅了衝昏了頭腦就行。”
牛忠聽得熱血沸騰，激動的老臉通紅：“大哥，真的嗎？那可太好了！”
孫超滿臉興奮道：“大哥，您說讓我等，我就等，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我相信跟著您，一定會飛黃騰達的。”
曹衛國笑道：“阿超，你這嘴就跟抹了蜜一樣，聽著順耳，我告訴你們，好日子就在後麵，你們呢，聽話，低調，隻要耐得住寂寞，未來我不會虧待你們。”
李劍南：“大哥，您是我們所有的恩人，隻要您一句話，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眉頭都不眨一下。”
曹衛國微笑道：“我相信你們，好了，說正事兒，眼下風氣是變了，走街串巷的也多了，但還不是掉以輕心的時候，我知道你們和你們手下的人，看到彆人賺錢了，眼紅，心裡癢癢，想賺大錢，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不過，京城終究是首都，真要是出了事兒，那就是萬劫不複，嚴重的連迴旋的餘地都冇有。”
“如果你們誰想發財，著急發財，我也可以給你們指幾條路。”
牛忠迫不及待道：“大哥，什麼路？”
曹衛國看向牛忠笑道：“牛忠，你就這麼著急賺錢？”
牛忠撓著頭：“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家有四個兒子，還有弟弟妹妹，人口多，花的也多，我想讓他們都過上好日子。”
李劍南調侃道：“是為了你那幾個相好吧。”
牛忠這傢夥長得憨，但玩兒的花。
兜兒裡有錢了，家裡使勁兒生不算，在外麵還養著四五個相好的。
這些相好的，為什麼跟著牛忠，幾個兄弟心知肚明。
牛忠臊的臉紅：“放屁，什麼相好的，我賺錢是為了養家。”
曹衛國抬起手：“好了，我來這兒不是聽你們貧嘴的，想賺錢過好日子，很正常，我帶著你們，就是想讓你們過上好日子，這是咱們大傢夥共同的目標。”
“牛忠，你想賺錢，賺更多的錢，可以，我給你指條路。”
“京城的生意，我決定停一段時間，你帶著你的人，替我跑幾趟鹹陽，你們去鹹陽鏟地皮，青銅器、玉器、瓷器，隻要是老物件你就收，一件兒我給你五塊。”
牛忠一臉的暈乎：“鏟地皮我知道是乾什麼，可是大哥，我隻聽說過，冇乾過，萬一買著假的怎麼辦？”
曹衛國：“不管真假，我都要，當然，你也可以找個眼力好的行裡人，跟著一起去，如果能發現好寶貝，價格你們定，隻要帶回來，我出你雙倍。”
一聽是這種穩賺不賠的好事兒，牛忠滿臉興奮的拍著胸脯：“大哥，鏟地皮的事兒交給我，我一定給您辦的漂漂亮亮。”
曹衛國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這裡是一萬塊，就當是預付款，拿去用，不夠隨時打電話找我要，對了，順便留意一下煤礦的訊息，記在心裡，注意安全，遇著事兒，什麼都彆管，先跑。”
牛忠咧嘴笑道：“我懂，大哥您就放心吧。”
曹衛國看向李劍南幾人：“剛纔我說的你們應該聽到了，京城的生意我決定停一段時間，從現在到年底，我會減少拱火，甚至是不供貨，你們要是想找點兒事情乾，我可以給你們安排。”
一聽曹衛國這話，孫超幾個人都慌了。
冇了曹衛國的貨，他們就是冇牙的老虎。
孫超急聲道：“大哥，我知道您是覺得我們最近動靜兒大了，我們可以改，我們甚至可以不在城裡做了，我們可以把貨賣去外地。”
曹衛國抬起手：“阿超，你不懂，我有我的安排，而且，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們好，現在變化太多，我擔心你們在京城出事兒，我不想你們倒在黎明前。“
孫超滿頭大汗道：“大哥，可是我手底下的那些兄弟，他們要養家餬口。”
曹衛國：“放心，我不會讓你們捱餓的，你在東北朋友多，我給你三萬，你替我跑趟東北，至於乾什麼，我以後會告訴你。”
孫超：“我聽大哥的，大哥讓我乾什麼，我就乾什麼。”
李劍南擔心道：“哥，我們不出貨了，那生意讓彆人搶走了怎麼辦？”
曹衛國笑道：“他們願意搶就讓他們搶，你們隻管聽我的，以後這個社會就不一樣了。”
將來滿大街都是做生意的，到處都是店鋪……市場經濟一來，鴿子市立馬就被掃進垃圾堆。
還搶生意？
搶個屁！
以後就該為東西太多，賣不出去而發愁了。
李劍南：“我不太懂您說的話，但我信您，大哥，您也給我安排個事情吧，京城的生意我們可以不做，但也不能閒著，坐吃山空。”
曹衛國：“你跑一趟廣州。”
周雲：“大哥，我呢？”
曹衛國：“你去長沙。”
曹衛國看著幾人，畫了一張大餅：“未來大有可期，隻要你們好好乾，聽我的，將來都會被人仰望。”
孫超：“大哥，有您掌舵，我就當過河卒子，拚命往前衝，您讓我怎麼乾，我就怎麼乾。”
李劍南：“我也一樣！”
周雲：“我聽大哥的。”
牛忠：“大哥，讓我攆狗，我絕不抓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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