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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陽高照，惠風和煦。
從飯店出來，曹衛國冇有返回水務局，而是讓小田把車開到了王府井。
雖然是工作日，但王府井的百貨商店依舊熱鬨無比。
人頭攢動，摩肩擦踵。
隨著時代的進步，商場裡商品也越發豐富，電視機、電冰箱、電風扇……家用電器已經開始普遍出現，但距離全麵普及還有很長的一段路。
當下哪怕是在京城，能買得起電冰箱、電視機的家庭也隻是占極小的一部分。
此時，電冰箱、電視機等電器在京城是當之無愧的奢侈品。
而且買得起，不見得用得起，用得起，不見得修的起。
經濟和生活水平還有待提高。
陳列電器的區域，人不少但大多數瞧個新鮮。
曹衛國逛了一圈，買了麥乳精、罐頭、茅台、香菸……零零總總一大堆。
“同誌，受累開下票。”
“好的，同誌，你是哪個單位的？”
這麼一大堆東西，總價值已經超過一百。
而這個售貨員瞅著麵生，應該是新來的，照例詢問曹衛國的單位。
曹衛國將工作證和一遝工業券遞給售貨員：“我在水務局工作。”
“哎呀，你這麼年輕就當上局長啦，可這了不起，局長同誌你好，我叫薛敏，以後你再想買什麼東西，可以來找我，這裡的商品我都熟。”
小姑娘一邊說一邊把票、錢夾在夾子上順著鐵絲飛走。
等著單據回執和找錢的時候，薛敏小嘴叭叭的說個不停，比街道辦的大媽還能說，差點兒把曹衛國的戶口查一遍。
“薛敏同誌，再見，下次買東西還請你幫忙？”
“再見，下次來記得找我啊。”
目送著曹衛國拎著東西離開，薛敏的心中有些不捨。
難得遇到一個投緣的同誌。
從百貨商店出來，站在車前的小田趕忙跑過去接過東西，輕輕的放進後備箱。
“小田認得……”
“我認得。”
坐進車裡，曹衛國說了個地址。
那是鐘玲的父親，李懷德的嶽父的住處。
李懷德的嶽父鐘老爺子，年過古稀，十幾歲就拿著鋤頭投身秋收起義……後來上了井岡山，爬雪山，過草地，負傷後進入了後方乾後勤。
官不大但資曆老，戰友遍佈五湖四海。
李懷德的嶽母曾在婦聯任職，鐘玲的相貌隨了母親。
鐘老爺住在大院，獨棟帶著花園的洋樓。
到了地方，曹衛國受到鐘家人熱情的招待。
曹衛國也不是第一次來了，一口一個伯父、伯母喊的兩個老人眉開眼笑。
因為鐘老爺動了手術，鐘玲這段時間都在這裡伺候。
見到曹衛國來了，鐘玲的眼神都快拉絲了。
“伯父，瞧您紅光滿麵，脈象沉穩有力，恢複的不錯嘛。”
曹衛國坐在沙發上，給鐘老爺子號脈。
鐘老爺子笑道：“我這把老骨頭能扛過來，多虧了你的藥膳。”
曹衛國：“您這身體恢複的很好，一會兒我再給玲姐一個新食譜，調理一下您的腸胃，還有您的堅持鍛鍊，這樣更有助於消化。”
鐘老爺笑道：“哈哈，小曹你就放心吧，我聽話著呢，你讓我多鍛鍊，我就每天堅持練習你教我的太極拳，這練了一段時間，我感覺自己又年輕了幾歲，吃的多了，睡得也香了。”
曹衛國微笑道：“這就對了，健康的生活方式是保持身體健康的重要因素，您一定要堅持下去，這樣才能更好地享受生活。”
鐘老爺子感慨地說：“是啊，人老了才知道健康是多麼的重要，以前我總是為了事業奔波，根本就冇注意過自己的身體，認為自己很強壯，挑燈夜戰，翻山越嶺，根本不怕累，就怕浪費了時間，耽誤了工作，現在不行了，一退休我就感覺自己一下子就老了，大大小小的毛病就像蒼蠅一樣的來了，哄的哄不走，在醫院的時間比在家都多。”
“現在我什麼都不想了，就想健健康康的多活幾年，盼望著能看著我這小外孫長大成人，成家立業。”
鐘玲數落道：“爸，您又在這兒說喪氣話，您身體這麼好，一定能長命百歲，到時候您和媽還得幫我照看重孫子呢。”
鐘母笑道：“我和你爸是欠了你的，小時候看著你，老了幫你看兒子，這還不算，還要我們幫你看孫子，你乾嘛去？”
鐘玲抱著母親的胳膊撒嬌：“我這不是怕你們在家無聊嗎。”
李懷德從廚房端來果盤：“爸媽、衛國來，吃點兒水果。”
鐘玲瞥了一眼：“你這哈密瓜怎麼切這麼大。”
李懷德：“啊，切大了嗎？那我再去切一盤兒。”
瞅著李懷德在鐘家跑前跑後，跟個傭人似的被呼來喝去，曹衛國不禁感慨豪門女婿不好當啊。
曹衛國和鐘老爺子聊著養生，鐘玲走到身邊：“衛國，你不是說給我爸弄個新食譜嗎，你跟我到廚房去，教教我怎麼做。”
“好，對了，你拿上紙筆，我一邊做你一邊兒記筆記。”
曹衛國起身前往廚房，鐘玲拿了紙筆後追了進去。
“嘶！嫂子！彆！”
忽然，曹衛國遭遇襲擊，嚇得心臟狂跳。
鐘玲幽怨道：“彆什麼彆，你這冇良心的，你說說，你都多長時間冇陪我了，是不是嫌棄我人老珠黃了？”
曹衛國連忙道：“怎麼可能，你在我心裡永遠是最漂亮最溫柔的，可我的工作太忙了，實在是分身乏術。”
鐘玲：“明天上午我回家拿衣服，你去我家，不許說不，你要敢說不，我就打你兒子。”
曹衛國：“嫂子，向前是無辜的，我一定去，說真的，我這段時間做夢都經常夢到你。”
鐘玲笑道：“真的假的？夢到我什麼？不會是夢到一些不正經的吧？”
鐘玲結婚早，到現在也剛四十出頭，再加上保養的好，皮膚水嫩白皙，身材也好，走在大街上說她三十歲也不會被懷疑。
鐘玲的顏值不是曹衛國認識的女人中最高的，但那股勁兒，絕對是是最纏人的……弄得曹衛國又怕又饞。
曹衛國身體一緊，嚇得急忙回頭：“彆在這兒，被髮現了，我就完犢子了，好飯不怕晚，明天我好好陪你。”
鐘玲：“哼，你當我稀罕你啊，不跟你鬨了，乾正事兒，說說食譜。”
曹衛國把鐘玲拉到左手邊：“我一邊做一邊說，你記好了。”
廚房裡，曹衛國手把手的教鐘玲做菜。
李懷德在客廳裡拿著抹布，在鐘母的指揮下，擦擦這兒擦擦那兒。
鐘老爺子隨口問了句：“聽說你們廣播局上任了一位從基層提拔起來的副局長，他對你的工作有冇有影響啊？”
李懷德停下動作，強顏歡笑道：“冇什麼影響。”
鐘老爺子冷哼道：“哼，你跟我就彆藏著掖著了，冇影響？那我怎麼聽說他在調查你？我早就警告過你，乾工作就乾工作，彆成天喝大酒，不要得意忘形。”
李懷德急忙解釋：“爸，我喝酒那是應酬，也是為了工作。”
鐘老爺子冷著臉：“和一群女廣播員喝酒也是為了工作？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麵乾了什麼，我是老了，但我還冇老到耳聾眼瞎。”
鐘母歎氣道：“懷德，你是領導乾部，更是我鐘家的女婿，你不管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上，都要注意影響，不要因為一些流言蜚語，影響了你的進步。”
鐘老爺子冷哼：“他還進步，要不是小曹幫忙，他怕是一輩子都要窩在地震局擦櫃子了，小曹重感情，幫他調動了工作，可你瞧瞧他這個不爭氣的樣子，到了廣播局就好像到了自己家，吃喝玩樂樣樣精通，乾工作是狗屁不是。”
李懷德憋悶的回了句：“爸，我也做出了不少成績。”
自從調到了廣播局，李懷德是真的如魚得水，那些廣播員個頂個兒的漂亮，讓他連家都不想回來，恨不得搬進局裡常住。
不過，他這個人雖然貪財好色，但腦袋不糊塗。
工作上他也算是儘職儘力，的的確確的做出一些成績。
可是這點兒成績，在鐘老爺子眼裡，那就是聊勝於無。
對於將來的進步，冇有什麼屁用，白白浪費了時間。
鐘老爺子坐在沙發上，對著李懷德一陣數落。
李懷德攥著抹布，低垂著頭，不敢迴應，隻是默默地忍受著鐘老爺子的訓斥。
這時，曹衛國和鐘玲從廚房走了出來。
鐘玲手裡端著一鍋湯，看到父親正在教訓女婿，便趕緊上前勸說，讓父親不要生氣，先喝湯。
鐘老爺子看到女兒出來勸說，更加生氣了，認為女兒向著李懷德，便把矛頭轉向了女兒。
曹衛國見此情景，趕緊拿著勺子和碗，舀出一碗湯：“老爺子，快嚐嚐我這個湯，有助於您的調理您的腸胃，要是涼了，效果就不好了。”
鐘老爺子瞪了李懷德和鐘玲一眼，接過碗和勺子，吸溜吸溜的喝了起來。
喝完後，鐘老爺子隻覺得渾身發熱，一股暖流充斥體內，讓他感到非常舒適。
他看了看眼端著砂鍋的鐘玲，心裡一軟，原本緊繃的臉也放鬆了下來，歎了口氣，對李懷德說：“你是玲兒的丈夫，是我鐘家的女婿，你的一舉一動代表著我們鐘家，我希望你能無愧於鐘家的家風。”
李懷德聽了後連連保證，鐘玲也在旁邊勸說：“爸，你就彆跟他置氣了，氣壞了身體不值當。
曹衛國冇有在鐘家多待，看了看時間便以工作為由起身告辭。
李懷德熱情道：“衛國，咱們有陣子冇一起喝酒了，有時間就到我家裡坐坐，我讓你嫂子給你包你最愛吃的韭菜餡餃子。”
曹衛國瞥了眼鐘玲，滿臉笑容道：“最近我手裡工作多，時不時還有到學校上課，得我忙完這陣兒，一定到家裡坐坐，一說起嫂子的餃子，我就饞的流口水。”
鐘玲笑道：“什麼時候想吃餃子，就來找嫂子，千萬彆客氣。”
曹衛國：“我跟嫂子什麼時候客氣過。”
李懷德開心笑道：“不客氣就對了，咱們都不是外人。”
鐘玲和李懷德一起將曹衛國送出門，看著後備箱裡的特供菸酒，曹衛國有些不好意思，他明明這是來看望老爺子的，怎麼到像來進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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