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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正午時分,街道上小攤遍佈,熙熙攘攘的人群熱鬨喧囂,頗有一番人聲鼎沸的美好光景。
在這粗布麻衣的人群之中,赫然突出兩抹亮色。
一名男子身穿玄色鏤金水紋玉錦長袍,身形高大,一襲黑髮束起,頭頂玉石發冠,俊美容顏被荼靡麵具遮擋,更添神秘貴氣。
另外一名則是身穿竹青雲紋織錦長衫,同樣戴著銀製麵具,一雙漆黑的眼睛熠熠生輝,透露出狡黠的光芒。
“大人,重要的事到底是什麼啊?”
沭不歸抬手摸了摸臉上的麵具,冰涼的觸感。
“有幾家小店出了問題,需要處理。”
墨途輕描淡寫的概括,視線時不時掃過身旁人兒,看他被精心打扮後的裝束,心情也愉悅了幾分。
“哦……”
想必是教主給出的任務,
可他隻是個廚子,為什麼也要一起?
沭不歸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看著眼前熱鬨非凡的景象,心下豁然開朗。
管他那麼多呢,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透透氣,也不賴。
“我去處理,你在這附近逛逛。”
墨途吩咐了兩句,剛走兩步,又立馬折返回來,將手中的東西塞進他的掌心,囑咐道:
“不要亂跑。”
“啊?”
沭不歸茫然的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於人海之中,手心沉甸甸的,低頭一看,竟是一個金絲錢袋。
這難道是?
心臟砰砰直跳,緩緩打開袋子,閃爍的金光幾乎刺瞎他的雙眼。
“不、不是吧?”
沭不歸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手中滿滿一袋子的黃金。
不是白銀,這可是黃金啊!
這麼一大袋?!
若不是墨途早已經走遠,他恨不得在他麵前給他磕幾個響頭。
早說還有這種好事,他願意天天都陪他出任務!
喜悅之情充斥大腦,沭不歸收好錢袋,環顧四周,先跑到小攤前挨個逛了起來。
逛了足足半個時辰有餘,還是不見墨途的蹤影,摸了摸自己的衣兜,大大小小的小玩意兒已經裝了個滿,這條街已經被他逛了個遍。
看著麵前走過結伴而行的路人,心下竟油然而生一種孤獨感。
一個人逛街,似乎也冇什麼意思了。
“唉……”
長歎一口氣,百無聊賴的漫步於街道之上。
“客官進來玩兒啊~”
嬌媚的女聲透過喧囂的人群傳入耳中,沭不歸豎起耳朵仔細聽了半晌,順著聲音源頭望去,隻見幾名穿著紗裙,濃妝豔抹的女子正笑盈盈的招攬著客人。
往上望去,隻見一塊偌大的桐木招牌,龍飛鳳舞寫著“流香樓”三個大字。
這是……青樓啊?
沭不歸瞪圓了眼睛。
這還是他頭一回看見真正的青樓,好奇心驅使之下,不由得走到門口觀望,透過打開的木門,能看見裡麵坐滿了賓客,身旁滿是身穿各式各樣長裙的年輕女人,歡聲笑語接連不斷。
這些接客的女子看上去年紀都不大,那一張張脂粉遮蓋的臉龐之下,五官分明還帶著未完全褪去的稚嫩。
有些甚至看上去隻有十四五歲左右。
眼中的好奇逐漸散去,沭不歸眉頭緊皺。
縱使他再怎麼貪慕美色,可眼前這些女孩年紀實在是小的讓人心生不忍。
還是走吧。
“放開我!放開我!”
歡聲笑語之中,尖銳的掙紮聲格外刺耳。
抬起的腳步停駐,沭不歸好奇的望去,隻見一名梨花帶雨的女孩正被人緊緊抓住手腕,她的衣衫破損,隻能險險遮蔽隱秘部位,一張小臉也被淚水弄花,暈開團團的脂粉。
“張媽,我可是交了錢的,再讓她這麼鬨下去,可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緊抓她手腕的男人目露凶光,臉上猙獰的疤痕顯得格外扭曲。
被稱作張媽的中年女人臉上賠著笑容,點頭哈腰道:
“李爺,彆為這賤蹄子氣壞了身體,我這就將她帶下去好好教育,晚上給您送過去,如何?”
在門外吃了半天瓜的沭不歸大概明白了,是青樓常見的戲碼,總有不願意服侍的姑娘遇到硬茬。
還是走吧,彆多管閒事了。
定下決心,沭不歸正準備離開,隻聽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他轉頭望去,方纔還在掙紮的女孩,此時已然癱倒在地,半張臉都腫了起來,嘴角還滲出一抹殷紅。
居然打女人?
這下他忍不了了。
“這小賤人還敢咬我?看我不打死你!”
男人勃然大怒,攥緊碗口大的拳頭就要往女孩身上揮去——
“等一下!”
“你是什麼人?敢來壞老子的好事?”
李威望著麵前突然出現的瘦小男人,不屑的啐了一口。
“有錢人。”
沭不歸勾起一抹驕傲的笑容,從錢袋中拿出一錠黃金,以一個自認為帥氣的姿勢往張媽懷中丟去:
“這姑娘今天我包下了。”
“你說什麼!這是我先看上的!”李威聲音陡然高了幾分,手臂青筋暴起,彷彿下一秒就會揮起拳頭砸在他的臉上。
“真是笑話,這裡什麼時候講究先來後到了?”
沭不歸嗤笑出聲,轉頭望向抱著金子雙眼放光的張媽:
“張媽,你說是吧?”
“哎!”
張媽喜不自勝,在絕對的財力麵前,對於李威的畏懼也少了大半,連連點頭道:
“這位爺說的是,李爺您要不再看看彆的姑娘,我讓小翠小嫿來服侍您,怎麼樣?”
吃了癟的李威氣的直瞪眼,看著麵前男人的織錦長衫,縱使心下氣憤不已,可來人什麼來頭還是未知,更何況能夠隨手丟出黃金的人少之又少,還是不要過多招惹為妙。
一肚子火氣也隻能憋悶在心裡,李威憤憤道:
“第一次有人敢從我手裡搶人,你敢不敢報上名來?”
“有何不敢?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沭不歸不屑一顧:
“在下——墨途!”
“好一個墨途,我記住你了!”
李威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句話,甩袖離開。
看他同另外的女子廝混在一起,沭不歸這才鬆了口氣,臉上維持的高傲表情頃刻瓦解,看著張媽手中的黃金,心中一陣肉疼。
耍帥爽是很爽,就是這代價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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