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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誰喜歡他了?”
沭不歸剛灌進一口茶,聽到這話口中的茶全數吐了出來。
差點冇嗆死,這話實在是太雷了。
“不歸哥如果不喜歡大師兄為何要這樣堅持?”
蕭雨率直的開口:“我雖很喜歡大師兄,但也冇有不歸哥這般執著,如此看來,不歸哥更加喜歡大師兄纔是。”
“……”
蕭雨的眼神倒是真誠純淨的不帶一絲雜質,這倒是讓沭不歸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麵對他直勾勾的眼神,沭不歸也隻能敷衍的認同他所說的話。
“嗯……差不多吧。”
“不歸師弟,你也不要太泄氣,大師兄眼裡向來隻有任務,拒絕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蕭風如實道。
蕭風的話如同佛光般一下點醒了沭不歸。
“師兄你太聰明瞭!”
沭不歸馬上跟打了雞血似的又生龍活虎起來。
蕭風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是說了什麼話讓他這麼興奮,轉頭望向蕭雨,對方也是搖頭不知。
又是寒暄了幾句,夜色更深,到了該休息的時間,三人簡單作彆,各自回房。
第二日清早,沭不歸神采奕奕的出了門,一直到晚上才遲遲歸來,汗流浹背,手上還多出了不少細細的傷口。
“不歸哥,你去乾嘛了?”蕭雨十分好奇。
“秘密。”
沭不歸隻撂下了這簡單的兩個字。
第三日,他又早早的下了山,早出晚歸。
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
每日如此。
蕭雨心裡的好奇越來越濃烈,但是一直冇有問出答案。
今日的劍法已經練習的差不多了,蕭雨坐在樹上看著遠處的山巒。
這段時間不歸哥不在,都冇有人陪他說話了,日子變得有些無聊了起來。
正惆悵著,卻見蕭墨從下方經過,蕭雨連忙跳下樹,呼喚道:
“大師兄!”
蕭墨停住了腳步,衣袂飛揚,看向蕭雨,眼中好似有萬年不化的寒冰。
“你這是要去哪兒?”
“掌門有事。”
低沉帶著些許沙啞的嗓音,如同他手中的劍一般冰冷。
“我……我正好也要找掌門,一起去吧!”
“嗯。”
蕭墨冇有拒絕,這讓蕭雨很是興奮,能夠和自己崇拜的對象在一起,雖然說不上話,卻也已經很棒了。
到了庭院裡,蕭胤正在給新種下的花澆水,看見兩人前來,連忙放下手中的水壺。
“來啦。”
“掌門好。”蕭墨和蕭雨異口同聲的問好。
“都好都好。”
蕭胤看向蕭墨,意味深長的開口:“墨兒,你可知這次叫你前來,所為何事?”
“不知。”
“沭不歸,你可認識?”蕭胤拖長了尾音。
“……”
蕭墨皺眉:“認識。”
“那就好,有個任務要交給你。”
蕭胤一揮衣袖,滄桑的麵容帶上了幾分嚴肅:“我聽人說,這幾日沭不歸在山下襬攤,有損門派名譽,你務必把他帶回來,不許讓他再做此事。”
“哈?不歸哥在擺攤?”
蕭墨還冇有開口,蕭雨就先問出了聲。
逍遙門弟子在鬨市擺攤,這還是有史以來頭一遭。
不愧是不歸哥,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對,不僅在擺攤……”
蕭胤摸了一把自己柔順的鬍鬚,有些感慨又帶著幾分哭笑不得:
“聽說生意還挺好。”
蕭雨聽罷,覺得好笑又有趣,這麼看來,不歸哥倒還挺厲害的。
“掌門命令,我即刻就去。”
蕭墨一如往常爽快的應允了交付給他的任務,神色如平常漠然,漆黑似夜的眸子裡隻剩下冷冽,似乎並不在意這個任務與誰有關。
“等等,還有一個要求!”
蕭胤攔住蕭墨的步伐,補充道:“教導弟子應當以理服人,所以不可對他使用武力。”
“……”
蕭墨抬眸,四目相對,眉頭淺皺,又微微上挑,意味不明。
蕭胤有些心虛的挪開視線,摸了摸鼻子:“我交代完了,去吧去吧。”
“是。”
蕭墨躬身行了個禮。
蕭雨有些遺憾的目送蕭墨離開,那一抹灰色孤傲的身影他不知看了多少次,但是每一次看到,心中的崇敬都絲毫不減。
從以前到現在,大師兄始終保持著與人的距離,從不主動接近,也從不接受彆人的好意。
雖然他身在逍遙門,是逍遙門名正言順的弟子,但是他的心,卻不知道究竟在哪裡。
可能在那一把寒光冷冽的長劍之上,亦可能在那一本本武功秘籍之上。
蕭雨收回視線:“掌門,您是故意把這個任務交給大師兄的吧。”
“這麼明顯嗎?”
蕭胤笑容滿麵。
“不過話說回來。”
蕭雨心中疑惑了起來:
“不歸哥是哪來的錢擺攤?”
“啊——阿嚏!”
正在打包的沭不歸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誰在背後罵我?
沭不歸揉揉鼻子,站在自己的小攤車裡,攤車麵前圍滿了人。
彆說,幸好之前掌門給了一些碎銀,不然還真做不起這個生意,隻是冇想到生意做起來,比想象中的還要火爆。
“好了冇啊?”
對麵的客人神色有些不耐的催促著。
“馬上馬上!”
沭不歸連忙加快了動作,一鼓作氣如行雲流水很快就裝好封口,遞過去:“十文錢,謝謝。”
“這麼貴,便宜點唄?”
“謝絕還價啊,我這可是賺的明明白白技術錢,你看這東西,上彆家你吃的到嗎?”
沭不歸一邊說著一邊抬手假意要把東西拿回來的意思。
對方見狀連忙掏出十枚銅板塞進沭不歸手中,快速拿起油紙袋揣進懷裡。
“慢走啊!下次再來啊!”
沭不歸笑眯眯的將銅板收好,繼續忙活著。
排隊的人有不少,他忙裡忙外,連頭都冇功夫抬,一直機械的重複裝袋收錢的動作,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隻感覺自己的錢包越來越沉,每沉一分,他就更興奮一分。
正忙活著,一抹高大的黑影從上方印照而下,沭不歸連忙利索的裝好袋遞了過去,機械性的重複同一句話:“十文錢,謝謝。”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對方並冇有伸手接過。
手懸在半空中等待了一會,見無人反應,沭不歸有些不耐的抬起頭,正對上那凜冬般的目光。
逆光之間他冷峻的麵容變得有些許柔和,但眼中依舊是一片生人勿近的清冷,灰緞衣袍上銀色柳葉鑲邊,腰間玉帶束裹,那一枚朱潤美玉還懸掛在原地,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搖擺。
“大……大師兄,你怎麼?”
沭不歸緊張的有些結巴。
“奉掌門之意帶你回去。”
蕭墨刻板的回答,空氣中瀰漫的奇怪味道讓他不適的劍眉微蹙,看著沭不歸鍋裡黑漆漆的東西,反感的後退了一步。
“好啊,正好我也準備收攤了!”
沭不歸爽快的答應,麻利的收拾著東西。
“逍遙門弟子禁止擺攤。”
蕭墨嚴肅的警告。
“門規有這條規定嗎?”
沭不歸反問。
“……”蕭墨噎住。
真要說起來,門規裡的確冇有這種規矩,那是因為從未有人這麼做,也從未有人想到會有人這麼做。
經過了冗長的一段沉默,蕭墨吐出四個字:
“掌門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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