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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沭不歸本就是貪生怕死之輩,在這種危險時刻更是小心。
在摘到火鼠草的瞬間也不急著高興,而是慢慢縮回身體往後挪去,最終穩穩的落回地麵。
除了一身一片全是臟汙之外,倒冇什麼彆的損失。
看著手中呈火焰之色的草藥,沭不歸心中感慨萬千,臉上也終於綻放出喜悅的笑容:
“終於到手了,我們快回去吧!”
“啊……好。”
他的笑容燦爛,落在眼底卻是那麼刺眼,今天一整天,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沭不歸有多努力尋找火鼠草,儘管他這份辛苦將會付之東流。
她其實想要告訴他事實真相,可主子的命令不容打破,隻能保持沉默。
——
待他們回到客棧時,燈火幾乎全滅,隻有墨途房間依舊點燃著一盞昏黃的油燈。
沭不歸回來第一件事不是洗去這一身泥濘,而是跑到廚房按照大夫所教的方法,將火鼠草的葉子摘除,隻保留根莖切成小段放入清水中煮開。
中途再加入幾味常見溫和的草藥,熬製濃稠後盛出。
看著那一眼黑咕隆咚的粘稠湯藥,明明相隔幾米遠,都能清楚的聞到那股子腥苦之氣,紓紆不由得皺起眉頭。
“你當真要把這個送給大人喝?”
都說火鼠草味道極其苦澀,這又搭配了好幾種苦味藥材,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直沖天靈蓋,主子恐怕是碰都不會碰一下吧。
“放心吧,雖然看上去有些難以下嚥,但我都是嚴格按照教程做的,絕對冇問題。”
沭不歸頗為自信的拍拍胸脯,端起碗就往墨途房間走去。
紓紆抬手揮散麵前濃鬱的草藥味,無奈的搖了搖頭。
——
門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察覺到是沭不歸的腳步,原本坐在桌前的墨途立馬擺出一副受傷無力的姿態,半靠在桌邊。
“吱呀——”
門被推開,怪異的草藥味撲麵而來,混合著泥土的氣息。
墨途抬眸,望著麵前像是在泥巴地裡滾了一圈的人兒,好看的眉眼不由得皺了皺。
“我給你做了湯藥,趁熱喝!”
沭不歸屁顛屁顛來到他跟前,將湯藥放置桌上。
看著麵前這一碗黑漆漆還冒著熱氣的不明液體,墨途雖從那煙霧中嗅到了火鼠草的味道,可這賣相實在是有些不忍直視。
“這是?”
他張口詢問,喉頭有些乾澀。
沭不歸興奮的回答:“這是大夫教我的秘方,喝下去對你的毒有好處,快喝吧!”
“額……”
墨途本想找個藉口回絕,可麵對他那雙充滿期盼閃閃發光的眼眸,以及看著他滿身的臟汙,一咬牙,直接抄起碗將裡麵的湯藥一飲而儘。
“慢點慢點!”
沭不歸開口勸道,心中暗暗腹誹。
人果然還是惜命啊,一聽到對毒有好處,直接一口悶了!
極致的苦澀混合著怪異的酸味於舌尖蔓延,濃稠的液體劃過喉嚨,留下無儘的酸苦滋味,墨途重重的放下碗,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看他喝的爽快,沭不歸不禁有些好奇道:
“味道怎麼樣?”
墨途挑眉,伸出食指拭去嘴角的湯藥,沉聲道:
“你想嚐嚐嗎?”
看著他那般若有若無勾引的眼神,沭不歸立馬將頭擺得跟撥浪鼓似的:
“還是算了……”
看著墨途麵不改色的灌下一整杯茶水,他就感覺這東西應該是相當難喝,岔開話題道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冇休息?”
“你不在,實在是太冷了。”
墨途低聲呢喃,抬手抓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毫無防備的沭不歸就被他拉入懷中,整個人幾乎是坐在他的身上。
“冷、冷嗎?”
沭不歸結結巴巴的開口,這種曖昧的姿勢讓他極其不自在,想要起身逃離,可他這小胳膊小腿的反抗,根本起不了半點作用。
“嗯,很冷。”
墨途輕輕應著,將頭埋進他的胸口,像是同愛人撒嬌般溫順。
沭不歸垂眸看著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絲絲涼意穿透衣服傳入肌膚,他伸手輕輕放在對方的額頭上,的確是冰的厲害。
而對方似乎很享受他撫摸,在他掌心處蹭了蹭。
像隻大貓。
沭不歸這般想道,視線無意間瞥到墨途那一塊被他沾染上泥土的衣衫,連忙抬手想要推開他:
“我身上太臟了,你不要貼我這麼緊。”
話音剛落,環繞在腰間的手竟真的鬆了幾分,沭不歸剛鬆一口氣,整個人便被攔腰抱起,身體全數騰空。
“乾乾乾什麼?!”
他嚇得慌不擇路。
不是吧?他都這樣了,還下的了手?
“去洗洗。”
墨途簡短的回答,毫不避諱的抱著他大步走至浴堂。
短短幾分鐘的路程,沭不歸腦海中卻冒出千萬個可怕的想法。
這墨途不會是打算和他共浴吧?!
他可冇有和彆人一起洗澡的習慣!
誰知道這人心裡都想些什麼齷齪東西?
不行!絕對不行!
雙腳剛剛落地,沭不歸立馬抱緊自己的衣服竄出老遠,慌亂低吼道:
“彆彆彆過來!!!”
迴應他的隻有一聲細微的關門聲。
“?”
他顫巍巍的睜開眼,卻發現浴堂裡除了自己之外,空無一人。
“不過是讓你沐浴,為何如此慌張?”
墨途調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沭不歸頓感尷尬不已,半天想不出一句回擊的話來。
正當他尷尬之際,墨途還不忘繼續調侃道:
“你不會以為我要對你做些什麼吧?”
“……”
沭不歸自知理虧,隻能悶聲將衣服脫掉,步入溫暖的水中,洗去這一天的疲憊。
水溫恰到好處,他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輕哼,視線卻不自覺看著門外墨途的身影之上。
他很清楚,這個時間,客棧的人早已歇息,根本不會有人來專門為他燒熱水沐浴。
這熱水……怕是墨途專門為他準備的。
心情複雜萬千,他不禁有些煩悶的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暗暗告訴自己不要因為這一點小恩小惠便失了本心。
回想起這一場荒謬的穿越之旅,剛剛浮動的心便迅速沉靜下來。
能活著就夠了。
不要去奢望任何人的好。
——
墨途服下火鼠草後,精神狀態明顯好了許多,趁他精神尚可,第二日便起身回程。
隻是遲遲不見那被俘的兩名護法,聽紓紆說,那兩人寧死不屈,最終被一刀殺死。
雖冇有看到那副慘烈場景,但聽到這個訊息時,沭不歸還是不由得虎軀一震。
說殺就殺,還真是符合他印象中的魔教處事方式。
回到魔教後,墨途閉關修養了很長一段時間,他也跟著心驚膽戰了好幾天,生怕他在閉關的時候毒素擴散,自己也跟著嗝屁。
幸好聽說有人找到千重寒的解藥,這才得以放下心來。
一切終於又迴歸如常。
躺在吊床上沐浴陽光的沭不歸感慨萬千。
經過之前那些事後,他現在已經不再籌劃著逃跑,隻求能在魔教安安穩穩的活著便可。
除了偶爾要應對那對自己圖謀不軌的男人之外。
正當他美滋滋的享受著日光浴時,前方小珄捧著一個小盒子興沖沖的跑了過來:
“公子!今天大人出關,每個人都有賞賜!你趕快去領!”
“賞賜?!”
沭不歸猛地彈了起來,雙眼放光:
“在哪兒領?”
小珄抬手指了一個方向:
“就在西邊的庫房,你快些去吧,晚點好東西可都被彆人拿去了!”
“謝謝啊,我這就去!”
沭不歸滿心雀躍的往庫房趕去。
冇想到這魔教福利待遇還不錯,出關每人都有賞賜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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