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沭不歸飛快回擊,直到看見對方黢黑的臉色後,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一句多麼拉仇恨的話。
看著水珩眼中躍動的怒火,沭不歸不禁有些後悔,但這個逼已經裝出去了,隻能硬著頭皮挺下去。
反正眼下這麼多人在場,水珩應該也不會貿然對他動手,大不了以後躲著點就是了。
“逍遙門可真是人才輩出啊,這張嘴真想叫人撕爛。”
水珩咬牙切齒的低吼道:“你最好彆讓我在比試裡遇到你,不然……”
說到這裡,他故意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看的沭不歸頭皮發麻,但還是挺直了胸膛,回擊道:
“這話應該由我來說,要是被我撞到,看我不揍死你!”
就在沭不歸跳腳叫囂之時,感受到自己衣角處傳來的力道,轉頭一看,原來是唐琰拉扯著衣角。
以為他是阻止自己吵架,看他這副平靜模樣,沭不歸心中更不是滋味,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彆擔心,這種渣滓讓我來罵!”
唐琰微愣,卻搖了搖頭,伸出食指指向水珩腰間部位。
沭不歸順眼望去,隻見他腰間放置著木簽,正好突出一截,上麵的赫然寫著——三。
方纔還囂張的嘴臉瞬間崩塌,額頭冷汗直冒,一個聲音不斷於腦海中盤旋。
不是吧?不會這麼巧吧?
唐琰完全冇有注意到他慌亂的臉色,很是欣慰的開口:
“真巧,如你所願了。”
“……”
多少有點汗流浹背了。
水珩也被怒氣衝昏頭腦,惡狠狠的指著沭不歸的鼻子:
“從來冇有人敢這麼對我說話,你給我等著!”
“你敢惹我?”
沭不歸瞪了瞪眼。
“惹你又怎樣?”
水珩毫不客氣的瞪了回去。
沭不歸的臉上再次掛滿討好的笑容,聲音陡然下降好幾個度:
“那我死定了。”
“?”
看著他驚人的變臉速度,水珩驀地有些摸不著頭腦,原本到嘴邊的狠話也啞火了。
沭不歸心裡早已一團亂麻,欲哭無淚,此時也不再繼續同他糾纏,而是一把抓住身旁唐琰的手,逃也似的離開。
隻留給他一個看似囂張的倉惶背影。
唐琰眼中滿是懵然,但也冇有掙紮,任由對方拉著自己的手往外衝,視線不由自主的定格在於那隻緊緊抓住自己手腕的手上。
他的掌心熾熱,彷彿帶著陽光的溫度,透過皮膚,劃出絲絲暖流。
明明是個男人,卻擁有是那樣纖細修長的手。
隻可惜,這溫暖並未停留太久,稍縱即逝。
看著唐琰這副呆呆的模樣,沭不歸又氣又覺得好笑,開口道:
“他們那麼說你,你就不覺得生氣?”
“生氣?”
唐琰搖搖頭,淡然的回答:“我們修煉的第一步,就是隱藏自己的情緒。”
“啊,也是……”
沭不歸摸了摸下巴,唐琰這句回答,倒是和他印象中的刺客極其符合,簡單來說,就像是專門殺人的工具。
唐琰目光追隨著那隻不斷變換姿勢的手,低聲道:
“那你呢,你為什麼生氣?”
“我?”
沭不歸皺眉思索了片刻,認真道:“因為他侮辱了你,還侮辱了你的家人。”
唐琰聞言,一雙出彩的眸子隱隱黯淡下去,語氣聽不出喜怒:
“他們也冇說錯,我的母親生我的時候難產去世了,是我的錯。”
分明是很難過的事情,可他的語氣卻平淡的過分,彷彿在說彆人的事一般,但也正因如此,才讓聽者愈感心酸。
“這不是你的錯。”
堅定的聲音如同沉寂數百年的鐘被再次敲響,聲音久久迴旋不散。
唐琰隻感覺那份溫暖轉移到自己的肩頭,像是想要通過觸摸給他些許安慰,待他抬眸時,麵前是沭不歸放大的臉龐,距離過近,導致他的臉有些模糊,更添幾分朦朧。
隻能看清那雙彷彿盛滿泉水的晶亮眼眸。
“他用儘一切讓你降臨於世間,你多麼幸運,擁有這麼一位偉大且愛你的母親。”
唐琰眼中終於泛起波瀾,他怔怔的望著他的眸子,語氣帶上不易察覺的顫抖:
“可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
沭不歸卻抬手捂住了他的唇:
“她那麼愛你,要是讓她聽到這種話,該有多難過啊。”
唇邊傳來柔軟的觸感,將他原本的話全數堵了回去,一時間,他竟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但那份溫暖,似乎透過唇瓣,一路流淌進內心深處。
他就這樣望著他的眼眸,看著那份倔強的堅定,很久很久。
直到兩人分彆。
沭不歸回到自己的房間思考對策,可從他打聽到的訊息裡,水珩雖行事乖張,但也的確是同齡中的佼佼者。
聽說他習武頗有天賦,天水閣的雙戟招式更是運用自如,甚至還獨創了一招九天連戟的招式,十分強悍。
麵對這樣的對手,他就算服用唐琰的丹藥,恐怕也隻是九牛一毛。
尤其是他還好死不死的偏偏撞到了槍口上,等倒是水珩一看,發現對手竟然是他,不知道會下多狠的手。
整整一個晚上,他都在思考如何同水珩對戰,可縱使他想破腦袋,也難以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翌日。
“早。”
“早——師弟,你昨晚冇休息好嗎?”
蕭風剛轉頭,就被沭不歸臉上那偌大的兩個黑眼圈給嚇了一跳。
“差不多吧。”
沭不歸頭疼的揉揉眉心,身體因徹夜未睡而有些疲軟:“第一場比試什麼時候開始?”
“今天比試到位是十號以內的弟子們,再過一個時辰就要開始了,師弟你是幾號?”
“這麼快?!”
朦朧的睡意頃刻消散,沭不歸立馬打起精神,著急忙慌的往比試場地趕去。
看著他這風風火火的狀態,倒讓蕭風頗為意外:
“有這麼著急比試嗎?”
比試場地是由武林盟主嶽巍專門請人修建的巨大擂台,四周以紅綢為界,踏出紅綢界外者出局。
擂台附近還擺放了清一色各式各樣的冷兵器,為各位參賽者提供武器替補,以防出現比試中武器損壞的情況。
距離擂台三米開外,則是整齊有序的觀眾席位,皆為上好紅木打造,上麵還鋪著兔絨軟墊。
距離比試還有一個時辰,觀眾席卻已經快坐滿了人,似乎都想搶好的位置,看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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