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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很快便到了大理寺，除了嚴大人外，我大哥竟也在這裡。看來，他離大理寺少卿這位子不遠了。嚴大人命人將那賊人押了上來，一共有兩人，一個便是王府的阿牛，另一個，卻是我冇見過的。這也在我預料之中，這裡麵既然有蕭浮生的手筆，他就絕不會輕易暴露自己。嚴大人問：“二公子瞧瞧，可是這二人劫持了小世子？”蕭浮生走過去，仔仔細細將那兩人看了個清楚，而後拱手道：“回嚴大人，正是。”嚴大人又道：“二公子傷重未愈，可要看仔細了。”“已經看仔細了，”蕭浮生又看向了那二人，“阿牛自是不會錯的，另外這個我見到時蒙著麵，打鬥時我掀了他的蒙麵，不會錯，就是這張臉。”嚴大人笑笑：“如此便好，有勞二公子了。”蕭浮生也笑笑：“分內之事。”嚴大人剛要繼續審，門外一個小官員急匆匆跑了進來，說世子妃帶著小世子來了。嚴大人還冇來得及反應，世子妃便抱著小世子衝了進來，小世子一見堂下那兩人，“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世子忙去哄，又勸世子妃道：“夫人，你帶寒兒來作甚，他好不容易纔走出來。”世子妃把世子塞到世子懷中，走上去便給了那兩人一人一腳，想想又覺得不解氣，又給了阿牛一腳。“王府待下人向來不薄，你哪兒來的膽子劫持小世子？”世子妃走到阿牛麵前，輕輕揚起下巴，厲聲喝道，“說！”阿牛被踹得趴在地上，狼狽地撐著身子爬了起來，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世子妃道：“世子妃說的不薄，就是把碧落活活打死，扔到了亂葬崗嗎？”世子妃瞳孔一縮，輕哼道：“你是為了碧落？”“是！”阿牛梗著脖子，一副凜然九義的模樣，“我與碧落兩心相悅，側夫人離去後，那些勢利眼們欺負她也就罷了，你竟如此狠心，將她活活打死！”我自是不信，阿牛隻是為了碧落劫持了小世子，也不知蕭浮生乾了什麼，讓賊人口供變成瞭如今這副模樣。我轉頭看了看蕭浮生，他此刻倒是不裝什麼氣定神閒了，而是皺著眉，喪眉搭眼地歎著氣，彷彿真的很感慨此事一般。不過也對，在王爺、世子他們麵前，蕭浮生一直都在演，怕是都習慣了。世子妃又冷笑一聲，看向另外一人，道：“他為了碧落，你又為了誰？”那人頭也不抬，聲音沙啞道：“我拿錢辦事，不為任何人。”世子妃瞟了一眼阿牛，又問：“他給你多少錢？”那人道：“八十兩。”“你存的倒真不少，”世子妃看向阿牛，“你為碧落鳴不平，可知道她暗地裡做了什麼？”“她不就是去過側夫人院裡嗎？”阿牛吼著，“世子妃要打要罰也就罷了，為什麼非要了她的命？”當時，世子妃為了世子的名聲，把碧落爬上世子的床這件事壓了下去，知道此事的人並不多。世子妃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世子，又轉身對嚴大人行了個禮：“我擔心孩兒，一時間衝動，給嚴大人添麻煩了。”嚴大人忙回了禮：“無妨無妨，橫豎這二人都是要審的，若他二人提到那個叫碧落的丫鬟，也免不了找世子妃求證。”“多謝嚴大人。”世子妃說罷，便不再理會那二人，徑直向著世子走去了。走到我們麵前時，她又停住，對蕭浮生微微一笑：“一個碧落，陷害了弟妹一次，又害得二弟受傷。這次多虧二弟，回府後，我定會答謝。”“大嫂客氣了，”蕭浮生笑道，“寒兒是我侄兒，喚我一聲二叔，我自是不會袖手旁觀。”世子妃又笑笑：“弟妹，送浮生回府吧，他的傷還冇好，還需好好休養。”我點點頭：“是，多謝大嫂。”劫持小世子的案子，便以為碧落尋仇的由頭定了案。這裡麵雖有許多說不通之處，但高官名門，王侯之家，都有些不好說的事，比如碧落爬上了世子的床。這種事，大家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過多追究。人犯認了罪，口供對得上，案子便可以結了。回府路上，我一直在想著這件事情，冇與蕭浮生說話。回到院裡，蕭浮生才問：“一路上都在想，想明白什麼冇有？”我扶著他坐在椅子上，沏了茶，道：“想明白了一些。”蕭浮生接過茶，饒有興趣地盯著我：“說來聽聽。”我先喚了玲瓏去外麵守著，再坐在他對麵，分析道：“世子妃不是莽撞之人，她去大理寺，並不是，至少不隻是為了給小世子出氣。”我說到這兒時，看了一眼蕭浮生。蕭浮生冇有答話，還是用那樣饒有興趣的目光盯著我，示意我繼續。我便繼續分析：“隻有你和小世子見過賊人，你指認之後，若小世子對那兩人冇有反應，世子妃便可斷定你在說謊。”我認真地看著他：“劫持小世子一事，世子妃還是懷疑你的。”蕭浮生一杯茶飲儘，不輕不重地將杯子放在桌上，道：“分析得不錯。”“世子妃不能生育，小世子是如今王府中唯一的孩子，在世子妃眼裡，采薇又已經死了，她懷疑你也無可厚非。”我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將軍明知這一點，還敢用小世子設局……”我說到這兒，又恍然間明白了什麼，不敢相信地看著蕭浮生。“不會，從碧落開始，就是將軍安排的吧？”蕭浮生擺擺手：“我並不知碧落意外取了你香包一事，再者……”蕭浮生突然湊過來，目光灼灼地盯著我：“若非必要，我不會拿你設局。”我想到這點時，倒還忘了這裡麵有我的事，聽蕭浮生這麼說，我又愣了片刻。舅舅慘死，凝落殺我，還有我所聽到的那副將一事，包括軍營裡他假意寵幸凝月……這一樁樁一件件，我實在難以想象，蕭浮生設局還會顧著我的感受。我不知該如何迴應他這句話，便收了目光，又將話題轉了回去：“那阿牛，是細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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