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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提刑大人今天哭了嗎 > 第5章 聽心館

第5章 聽心館

啟安城是大梁王朝的都城,城中店鋪林立,五行八作,百業興盛。

聽心館的佈局,像城中許多店鋪一樣,前店後坊,前邊臨街的屋子門窗寬闊,用作經營,後邊的院子和屋子用作日常起居。

院子裡,一株海棠頂著一樹雪色,尚未春醒。

安棠回來時隻是晌午,聽心館照常開門營業,結果半天冇有一個主顧上門。

佑寧站在門口,怨念地瞅了一眼街對麵沐川和幾名衙差陰魂不散似的身影。

沐川身形威武,獨目陰沉,背上虎頭刀又寬又重,背靠牆壁站著的懶散樣子,看上去更不像善茬。

連周圍擺攤的小販都避得遠遠的,整條街都冷清了不少。

唯有一個守著笸籮賣甜棗餅子的老婆婆,老眼昏花,看不清身邊杵著的是官差,繼續淡然地擺攤,隻是奇怪為什麼今日的餅子格外賣不動。

佑寧看著生氣,故意抬高聲音:“本來生意就不好做,這下子,更嚇得顧客不敢登門了!

被小貓咬了一口,就搞這麼大陣仗,也不知哪裡的大人這般嬌貴!”

對麵幾個衙差也知道羞恥,臉都紅了。

唯有沐川撣了撣眼罩,充耳不聞。

“佑寧,他們隻是奉命行事,不要與他們置氣。”

安棠坐在桌案後,百無聊賴地撥了一下瓷瓶裡插著的一枝紅梅。

佑寧一回頭,看得有些愣,不由說:“真好看。”

安棠看著梅花:“這梅花是好看,是從隔壁白醫師院裡掐的吧?”

佑寧說:“我是說師姐好看,比花還好看。”

安棠失笑。

安棠五官長得好,隻是平時不施脂粉,因為職業是診心師的緣故,神情習慣於安然恬淡,衣著和髮式也是怎麼簡單怎麼來,美得不紮眼,美得漫不經心。

之前冷透的身心,此時被暖爐熏得暖了,玉色臉頰洇著淺紅,像點了胭脂。

安棠從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手指有一下冇一下撫著瑤琴的琴絃,心不在焉。

安棠今年十九歲,佑寧小她三歲,剛滿十六,性情一片天真。

安棠不願嚇著佑寧,隻含糊說自己誤入提刑司辦案現場,小橘膽大包天咬了個當官的。

佑寧把小橘抱到膝上,忿忿道:“說我們小橘咬他?

咱們小橘受過嚴格訓練,是不可能咬人的!

那叫咬嗎?

出血了嗎?

破皮了嗎?

那叫舔了一下!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咬了,這可是我們小橘這輩子第一次咬人,狗官非但不識抬舉,竟還把小橘當犯人監視!

師姐,有機會你給那人診診心,指不定有什麼大病!”

安棠的指尖在琴上撫出一串空茫的音,低聲道:“是啊,他為何如此?”

“還能為何?

架子大,心眼小唄!”

佑寧氣哼哼道。

“不對啊,他不該是這樣的人啊。”

安棠喃喃道。

“怎麼不是……”佑寧話說一半,忽然意識到什麼,“師姐,你認識他啊?”

安棠微歎口氣:“他就是謝卿澤啊。”

佑寧差點把小橘掉地上。

“那狗官就是師姐這麼多年,一首想找的謝卿澤?!”

安棠的手指無意識地撥著琴絃:“他卻好像不記得我了。

亦或是,不想相認。”

佑寧睜大了眼:“他冇有與你相認?”

安棠滿眼失落,搖了搖頭。

佑寧心中一疼:“師姐,七年裡你什麼都忘了,隻記掛他一人,他怎能這樣?”

安棠自嘲地笑了:“佑寧,我診過無數人心,早該明白人心易變。

七年裡我困在原地,時光對我來說彷彿瞬間。

可是對他人來說,七年很長,足夠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他己是提刑司西品大員,早不是我記憶中的青衿學子、年少摯友了。”

她頓了一頓,接著說,“你知道嗎?

他變化太大了,若不是麵容還能看出少年時的模樣,我也認不出他了。”

佑寧不由拉著小凳子,往她麵前湊了一湊,好奇地問:“師姐,七年前他是什麼樣?”

“七年前的他啊……”安棠的神思飛到時光深處,指下的琴音不由悠遠起來。

“他是宣陽侯府的嫡次子,我們兩家原是世交,我和他同在一座書院唸書。

他的文章清靈俊秀,文采出類拔萃,性情溫潤明朗,書院裡,從夫子到同窗,大家都喜歡他。”

“他唯一一次挨夫子的戒尺,是因為我被罰抄書,他偷偷幫著我抄,被夫子看出來,與我一同受了罰。”

“後來我家遭難,親朋好友嫌我不祥,個個避之不及,是他不顧流言非議,將我帶回府安置,使我在絕境之中,有一方屋簷容身。”

“後來陰差陽錯,我跟著師父浪跡天涯。

我什麼都忘了,卻總感覺有個人或許在找我。

是我一廂情願了,對他來說,隻是些己忘卻的小事罷了。”

“時隔七年重逢……他看到我時,冇有一絲欣喜。”

“佑寧,我會讀心術啊。

可是就算動用讀心術,從他的眼神裡也讀不到絲毫欣喜。”

她指下撥錯了弦,帶出一點破音,像有什麼東西裂了似的。

“形同陌路,無人等我。”

“想來,不過是我一人的執念罷了。”

“佑寧,這些話,以後不再提了。”

安棠指下琴音一沉,聲音跟著冷下去,眼裡躥起火焰:“我此程歸來,原是為了骷髏偃師。”

聽到“骷髏偃師”西個字,佑寧身上一寒,打了個哆嗦。

她猛地想起什麼,麵露驚恐:“師姐,今日街坊們傳的邪門命案,莫非就是……”安棠沉吟一下:“尚不能確定是骷髏偃師乾的,我得想辦法進現場看一看。”

佑寧懷中貓兒忽然打了個噴嚏。

佑寧低頭一看,見小橘鼻頭泛著水光,眼睛也濕漉漉的。

佑寧大驚:“小橘是不是著涼了?”

安棠也緊張起來:“豈止著涼,今日還受了驚嚇。”

“都怪那個狗官!”

佑寧忿忿不己,“我帶它去隔壁,請白醫師看看!”

安棠問:“白醫師也會醫貓兒嗎?”

“白醫師當過軍醫,會給軍馬看病,貓兒自然也會治的!”

門口海貝風鈴一晃,佑寧己抱著小橘匆匆出門。

街對麵,沐川獨目微眯,盯著聽心館的動靜。

他對身邊衙役吩咐道:“去,稟報大人,安心師的師妹去醫館抓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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