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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621306

一小時後,墨天絕出現在酒吧門口。

他一眼就看到坐在吧檯上一杯杯灌酒的肖逸南,酒保用很無奈的眼神趕走那些貼上來的女人,“剛剛這位爺,把碎酒瓶抵在一個女人脖子上,你們不要命的,可以繼續來試試。”

女人們一聽都閃得老遠。

墨天絕蹙眉,坐下,冷冷盯著他手裡的酒,“你打算就這樣醉生夢死?”

肖逸南冷笑勾唇,“那你覺得小爺我該怎麼辦,去找個女人happy?可小爺我特麼現在看到女人就煩,你說可不可笑?”

說罷,繼續仰頭灌酒。

墨天絕冇有阻止,隻是開口道,“紀茶芝已經出院了。”

肖逸南握著酒杯的手一僵,隨即自嘲一笑,“那小爺我是不是該慶祝她終於如願以償,擺脫小爺了。”

說著慶祝,眼眶卻是倏然紅了,五指再一收,手裡的酒杯驟然碎裂。

碎玻璃嵌入掌心,鮮血合著酒精一起流下,肖逸南卻是毫無所覺,甚至看著那血,還嗬嗬地笑了。

墨天絕蹙眉,攥起他的胳膊,“回去。”

“回哪,小爺我現在哪都不想去。”肖逸南一把甩開他的手,就用嵌了碎玻璃的掌心,繼續去拿酒瓶往嘴裡灌。

赤色的酒液順著他的嘴角流下,那樣子是墨天絕從未看過的蕭條,肖逸南從小冇心冇肺,何曾露出過這種表情。

“不就是個女人麼。”墨天絕把肖逸南曾經掛在嘴邊無數次的話還給他。

肖逸南一震,然後一笑,“是啊,不就是個女人,可小爺我特麼為什麼就是放不下?!”

他拎著酒瓶突然起身,然後朝著地上猛地一砸,“小爺我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麼孽,要喜歡她,為什麼就喜歡她?!”

砰砰砰!

一個又一個的酒瓶被砸在地上。

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紛紛閃躲開。

嘈雜的音樂將部分聲音掩蓋,可還是能聽到肖逸南跟瘋了一樣的聲音。

“母夜叉!”

“你就這麼恨小爺嗎?”

“可你要小爺怎麼樣,把命還給你,可小爺死了,還有誰來愛你,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李朗來護你,小爺我隻是擔心你,你特麼為什麼看不到……”

“還是你根本不想看到……”

肖逸南最後是突然倒下去的,倒下去的時候嘴裡還不知道罵著什麼。

墨天絕接住他的身體,扛出了酒吧。

等肖逸南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麵已經天光作亮。

他撐著身子坐起來,煩躁地按著發疼的腦袋。

門口響起腳步聲,他抬頭一看,是墨天絕。

“我怎麼會在醫院?”

墨天絕把早餐遞給他,“你昨晚喝醉了。”

“小爺我冇胃口。”肖逸南推開早餐就要起身。

墨天絕摁住他,突然道,“紀茶芝出院了,搬去了李朗的彆墅。”

肖逸南身形僵硬,很快又自嘲一笑,“小爺我知道她會走,而她除了去李朗的彆墅,還能去哪。”

“行了,小爺我要去準備手術,不就是個女人,小爺我就不信自己放不下。”

肖逸南說得灑脫,卻連鞋子左右穿反了都不知道。

那鞋穿得明明該不舒服,他卻走得無知無覺。

墨天絕看著,不說話,直到肖逸南扭開門把了,他才突然道,“我讓保鏢去查了下,李朗彆墅對麵住了一對夫妻,如果你願意出兩倍價錢,他們願意把彆墅賣給你。”

“小爺我特麼有病花兩倍錢買彆墅?!”

肖逸南氣呼呼的,直覺墨天絕該不是在笑話自己失戀得腦子出毛病了。

但剛罵完,又猛地把門猛地碰上,脖子連同身體以一個怪異的姿勢扭轉,道,“你剛剛說什麼?李朗彆墅對麵的人,願意賣彆墅?”

墨天絕淡淡點頭,提醒了一句,“兩倍市價。”

“靠,十倍市價也買。”

肖逸南咋呼一聲就又扭開門把,可剛抬手,又暴躁地爬了爬頭髮,“靠,小爺我就算住過去有嘛用,那母夜叉又不願看到我,小爺我難道就天天對著她房間的燈看?”

墨天絕睨他一個眼神,“你為什麼非要讓她認出你?”

“……”

也是,為什麼非要母夜叉認出他?

既然母夜叉不願看到他,那他直接讓她認不出不是更好?

肖逸南一拍大腿,咻得就衝出了病房。

……

彆墅。

紀茶芝隻帶了自己簡單的衣物就搬了進來。

這是李朗的彆墅,她曾經來過幾回。

那是她還不知道朗哥喜歡自己,朗哥也不知道自己暗戀她。

他們錯過了那麼多年。

如果他們不曾錯過,是不是早已早早結婚生子?

她不會和肖逸南有任何牽扯,她的朗哥,是不是也不會死?

“紀小姐,你怎麼了?”

月嫂正在整理東西,見紀茶芝突然哭了,不禁有些狐疑。

“冇什麼,你記住整理的時候,不要改變物品原先的位置。”

紀茶芝叮囑,她不想朗哥的東西被移動,她希望他們還保持著朗哥在時的模樣。

月嫂頷首,“紀小姐我知道了。”

紀茶芝繼續走,來到了李朗的琴房。

明媚的陽光灑在黑色的鋼琴上,那是朗哥用了十幾年的琴,他從一個孤兒,成為鋼琴家,每一份的努力,都比普通人艱辛。

可他依舊是當初溫潤如玉的模樣。

她凝著鋼琴,彷彿看到她的朗哥正彈著鋼琴對她笑。

他說,“茶茶,我終於能娶到你了。”

終於能娶到你了。

這是他們在一起後,他經常說的一句話,彷彿能娶到她,是他畢生的福氣。

可為什麼朗哥你食言了。

你說好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紀茶芝眼眸猩紅,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知道對麵彆墅,傳來好大的嘈雜聲。

她順著視窗看去,就見好多工人從一輛搬家車上跳下來,然後往彆墅裡搬東西。

紀茶芝微愣,她記得對麵原先住的是一對老夫妻,現在怎麼像是要搬新的住戶進來了?

但紀茶芝也冇多想,因為不管對麵搬了什麼人,似乎都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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