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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極致地痛苦,可這八人卻完全冇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來。
彷彿是魂魄被拘禁在名為身軀的牢籠一般。
他們的魂魄隨著身軀的異化,在痛苦中掙紮、嘶吼。
黑色的霧氣幾乎瀰漫在整間石室內,石台之上禁錮著八個半人半獸的妖魔。
正中間的位置則站立著一身紅衣的年輕男子,他麵容俊美,一頭白色長髮垂直腰間,因為某種力量的原因,無風自動地在其身後浮動起來。
謝從聲的異化已經逐漸接近尾聲,他最終呈現而出的形態,與其說是人,更接近於一個模樣醜陋的妖獸。
隻見他原本模樣周正地臉上,分列著四對眼睛,也就是八隻單眼。
除了他本身的四肢之外,在他的身後更是再次延伸而出四隻附有不規則絨毛的巨大肢體。
這些讓謝從聲看起來,就彷彿一個怪異無比的蛛類生物。
而在他的體內,此刻也在經曆一場劇變。
尤其是其丹田位置,與妖丹的融合,已經讓他整個丹田之中充斥著並不屬於他的力量。
這股力量的破壞力十足,融合的過程中,將他的丹田幾次碾碎又幾次重塑。
直至最後穩定下來,妖丹帶來的妖氣徹底消失,謝從聲的丹田也已經模樣大變。
如果以神識內視的話,還能夠看見,在他體內跳動地心臟,上麵附著著奇異的紋路,和一縷黑色的氣體縈繞在其心臟之上。
新無裕仔細觀察了這幾人的情況後,又繼續等待了片刻。
直到他們的身體,又再次發生變化。
他才於心中暗道:
“看來我此前的猜測不錯。”
“這些人本就冇有資質,我若一直強求以外力改造去扭轉這點,以圖讓他們能夠正常引氣入體,邁入修煉一途,反而是走了彎路。”
是以,經過之前的種種失敗之後,新無裕這一次則是反其道而行,直接以妖獸為主導,既可以讓其保持提升的資質。
還能夠保持其人類的魂魄內核。
再加之人體重要的心臟部位,使其不至於異化太過,完全失去人類的形態。
此時謝從聲等人,可以稱一句妖修亦不為過。
看見新無裕再無任何動作,而被用作改造的幾人,也停留在了半人半獸的形態,上官素以為對方已經失敗。
便當即欲上前宣佈這場莫名其妙的賭約,以己方獲勝為結束時。
場中情況又變!
原本已經異化至一定程度的妖魔,竟然就在幾人的眼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恢覆成他們本來的樣貌。
伸出的觸手和不屬於人類的肢體部位重新收回體內。
不過轉眼間,幾人便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依然是那八名少年,若不是此時他們雙目赤紅。
最為不堪之人甚至涕泗橫流,以及幾人眼中透露出的情緒變化,彷彿之前發生的種種醜陋可怖地變化都隻是眾人的幻覺一般。
待到這時,新無裕方纔迴轉過身,對著站在角落的文濟攤了攤手,微笑道:
“文護法以為如何?”
不需要新無裕來問,在那八個少年恢複回原本的樣子時,文濟就已經第一時間用神識探查他們此時的情況了。
結果既讓他驚訝又讓他不敢置信。
原本毫無根基,毫無可能走上修煉一途的普通人,居然真的在他們的丹田內發現了一絲靈氣。
雖然隻有這微不可查地一絲靈氣,卻足以說明,這些人已然成功邁上了仙途。
不過,這道靈氣有些許怪異,文濟微微皺眉。
可他心裡也清楚,無論這道靈氣有何不妥,這幾人都已經能夠繼續修煉,並且隨著修煉繼續向上突破。
他們的靈根靈骨依然是廢體的樣子,新無裕自然冇有本事為他們改變這一點。
但對方另辟蹊徑的方法卻成功了。
這幾人現下就如有著人形的妖獸一般,從此後他們的修煉比起人類修士,也更接近妖獸。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的修煉速度甚至比之尋常修士還要快。
一直順利突破至,他們所融合的那個妖獸對應的修士境界為止。
雖然前途有限,可這已經足夠恐怖了。
“是你贏了,我自然願賭服輸。”
文濟短暫思慮了一瞬後,開口回答道,他在說話的同時,還將血靈丹取出,向著新無裕的方向拋去。
這一次新無裕未在推脫,他攤開左手,赤紅色的丹藥落在他的掌心。
這倒是有些出乎文濟的預料。
不過轉瞬他也就想通了,以他現在的角度看,新無裕前後的所作所為,無外乎是因為最初那日,自己幾人的有意為難。
對方想要找回這個麵子。
文濟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
他看著拿到丹藥的新無裕,直接當著幾人的麵將之服下。
心裡的一顆大石,也終於在此時落地。
“既然如此,你當閉關好生修複一下你體內的傷勢。”文濟狀似關心地說道:
“我等也就不多打擾了。”
這件事情告一段落,他在心裡不由有些埋怨起冷千霄來。
若不是對方搞得這一出,自己也不必在新無裕麵前吃癟。
這時的文濟,卻冇有去想,是否隻是自己技不如人,纔會一再被新無裕牽著鼻子走。
他話音一落,便就示意上官素離開。
然而,新無裕卻忽然道:
“文護法既然願賭服輸,我記得賭注可不止這血靈丹吧?”
此言一出,文濟臉色微變,上官素亦是忍無可忍。
此時新無裕已經將血靈丹服下,這個燙手山芋脫手,二人就不似之先那般被動。
念及此處,他當即厲聲喝道:
“你不過是覺得此前被我等玩笑幾句失了麵子而已,現下應該足夠了吧?”
“本護法勸你見好就收,彆太得寸進尺!”
上官素一番話說得很是不客氣,新無裕卻做出一副恍然大悟地樣子感歎道:
“什麼?上官護法願意代文護法交付這個賭注?!”
“真是感天動地。”
新無裕這話回答得可謂是驢頭不對馬嘴,幾人皆是狐疑地看著他。
瀰漫至整個石室的黑霧陡然收回了他的體內,新無裕又帶頭向外走去。
“來吧!彆弄壞了我的實驗室。”
隨即,便傳來他清冷的聲音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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