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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心芸不由得皺起眉頭，叫道：“這都什麼事跟什麼事啊，怎麼又來一個五百金幣啦？”

成天閒這次不微笑，也不說話，隻是麵色平靜的將頭轉過去看著季心芸。季心芸小臉一紅，低聲道：“對不起，我不打岔，你慢慢說。”

成天閒這時才又微笑起來，說道：“算你聰明。”隨即說道：“當時的那個王子，就是我的前世，當時的那個重官的後人，就是他的前世。”跟著伸手向昨日妄想自戕的那個有錢人指了一下，又說道：“至於那個被坑了五百金幣的百姓，就是現在剛剛你們見到的那個女人的前世。”

文嶽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前幾天通過打坐修行，就能看到彆人的前世今生嗎？”

成天閒道：“這一切都是因緣和合而已，就算我現在已經證得無上真理，但是因果不虛，你欠了彆人的東西，哪怕你是智者，哪怕你是王子，該要償還的還是要償還啊，這一世你逃得掉，那麼下一世你也逃脫不掉。”

季心芸聽來覺得有趣，說道：“若是依照你這樣說，那我又怎麼知道我今生該殺的人，他們是該不該死呢。遠的不說，就說羅林師兄和安晡師兄，還有當年的那個華勁軍團，天知道他們前世是為何糾纏在一起的？”

成天閒微微思索，轉身向隨行的一個弟子手裡要來一個梨果，跟著將梨果放到衣袋裡，對季心芸說道：“你看這個梨果，它放在我的衣內，倘若我從今以後不再去碰它一下，那麼過不了半年，它就會腐爛掉。”

季心芸道：“哪用得著半年，這樣炎熱的天，三四個月它就要壞掉爛掉。”

成天閒道：“倘若一年之後呢？”

季心芸笑道：“一年之後它早就已經爛到連果核都不見了，你這件臟衣服可也不能再穿了。”

成天閒道：“那麼一年以後，這梨果去哪了呢？”

季心芸道：“腐爛了呀！”

成天閒道：“我知道它腐爛了，我是問你它去哪了，要知世上所有的草木竹石和稻麻竹葦，都不會無緣無故的憑空消失的。”

季心芸一時語塞，任何食物天熱放久之後就會腐爛消失，但是要是問起腐爛之後消失去哪，季心芸卻答不上來。

牟閃瑩比季心芸年長一點，拜入到慈溪山穀門下之前都是她下廚做飯，她於此有一點體會，當下說道：“梨果其實冇有消失，隻是我們的眼睛看不見它了而已，因為它腐爛之後就分散開來了，我們的眼睛有時候看不見腐爛成渣的水果，但是我們的鼻子卻能聞到它。”

成天閒讚道：“一點不錯，正是如此。”

季心芸道：“就算如此，那麼然後呢？”

成天閒道：“世上所有的有形體的東西，不管是一草一木還是人類和妖獸，其實也都是梨果，也都有腐爛消亡的一天，但是腐爛之後就會變成我們肉眼看不見的微塵，散落在世界各地，所以，我們其實從來就冇有真正的出現過，也從來都冇有真正的消失過，說不定千百年以後，這一堆的微塵在某種機緣巧合之下重新的又聚合到一起去了呢。”

季心芸哈哈大笑，說道：“到時候百千萬億的微塵聚合到一起，還指不定聚合成什麼呢，說不定是一個多口多眼的怪物，說不定是一條狗，說不定還是一塊石頭。”

成天閒道：“正是呀，所以，好訊息是，我們大家今天能在控天城的城外相遇，其實我們都不是第一次相遇，我們早在千百億年以前就相識了，隻不過那個時候我可能隻是梨樹，而你們是梨果，而壞訊息是，我們再次相遇的時候，我們已經認不出來彼此了。”

眾人聽到成天閒的這一番話，均有說不出的大徹大悟之感，成天閒又對季心芸說道：“所以，下次你再‘我行我素’之前，先靜下心來想一想，也許惹你生氣的那個人，他在千百年前就是你的梨樹，他曾經為你遮風擋雨過很長一段時間呢。”

成天閒說完，伸手向牟閃瑩、文嶽和季心芸比劃一個禮敬的手勢，隨即便轉身帶著眾弟子走開了。

成天閒這次和文嶽見麵的時日不長，細想想兩個人自從拜入到慈溪山穀之後，一共也冇有見過幾次麵，現在成天閒帶著眾弟子四處乞食遊曆說法，今後見麵的次數隻怕是更少了。文嶽心有所悟，說道：“我出去一下。”跟著丟下眾人獨自往城裡走，要回宅院收拾東西。

季心芸快步追過來攔住文嶽，說道：“你想去無極淵接取懸賞任務是嗎？”

文嶽隨口道：“懸賞任務冇什麼意思，跟玩遊戲一樣。”

季心芸道：“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接取懸賞任務是假，你想要趁機打聽筱楠的訊息纔是真。”

文嶽不由得一怔，他以前去無極城確確實實就是為了打探筱楠的訊息，但他一直在季心芸麵前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想不到竟然還是被季心芸察覺。

季心芸道：“你是不是在心裡奇怪，我是怎麼知道的？”

文嶽本來奇怪，但是一見季心芸臉上的神色便全都清楚了，於是說道：“一定是我心性太耿直了，總是藏不住心事。”

季心芸冷笑一聲，說道：“一點不錯，你以為你能瞞得了我嗎？”

文嶽道：“不過這一次我不瞞你，我老實告訴你，我這次不是要去無極城，而是要去小鐵圍山。”

季心芸奇道：“怎麼，筱楠難道在小鐵圍山嗎？”

文嶽道：“本來我心裡一直掛念筱楠，但是剛剛聽了成天閒的話之後，我也想開了，因緣和合，我聽天由命便是。”

季心芸喜道：“如此可太好啦，我先前還一個勁的擔心呢，你是不是想要問我擔心你什麼，當然是擔心你著魔了，你整天被筱楠迷得神魂顛倒的哪成，得虧筱楠不是敵人，倘若是大壞人，那還了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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