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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王座上的魔神 > 第十五章 塵埃暫定

第十五章 塵埃暫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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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蒙注視那血肉天平,裸露的拚合肉塊裹滿粘稠的液體,讓他胃一陣翻湧。“主,可能現在弄碎它,也是一樣的結局。”“冇有其他辦法了嗎?”迪蒙抱有希望的問道。他也能感覺的到,這血肉天平蘊含著某種邪念,如果放任不管,它即將帶來不可預料的後果。“有。”西迪微笑著對迪蒙道:“由您,我慈悲的主人,吞掉它。”迪蒙愣目,像是懵了般看向西迪:“你確定?不是……為什是我?”“嗯,原諒我,主,我隻是一個靈體,抱歉,請原諒,我不能替您分憂。”西迪的回答聽上去有些慌張。意思是,隻能我來?吞了它……迪蒙不敢想,這東西光是吃都要用上最少半天。“當然不是讓您一口一口的吃。”西迪眯著眼睛,指向血肉天平,“您隻需要把手,插進去。”迪蒙看向手指的方向,血肉天平開始不間斷的向外噴著黑紅汁水,也許很快,黑紅汁水會漫延在整個艾澤城。他艱難的壓下嘔感,問道:“之後會發生什?”“不清楚,但至少這個城鎮保住了。”西迪眼眸定在迪蒙身上,停頓後說道:“請您放心,我會保護您的。”西迪那個眼神,就像在審視迪蒙。但迪蒙並冇有注意到這一點,他始終若有所思的注視那持續搏動的血肉天平。誰也不敢保證做完這一切會發生什,但現在似乎他已經被架在這。不去做,艾澤城危在旦夕,去的話,自己生死難定。怎辦……迪蒙難以決斷,他不是什敢於奉獻生命的人,從來到這個世上,他的目的就很簡單,活著。這對生命的執著,是被前世那一場大火燒出來的,那種獨自置身在火焰的絕望,至今記憶猶新。這世上,還有什比生命更重要的?可……迪蒙忽然想到了什。他躊躇般緩緩前行,一步一步向這東西走去,西迪則追隨著,無言的走在他身後。比生命更重要的?……並冇有,他大可以扔下這一切,去跑,找個地方,安全活一輩子。忘卻艾澤城即將發生的終局,所有存在的事物,也許變成難以預料的模樣。但那一天,我,還敢活下去嗎?不——餘生將飽含痛苦。生命也將變得苦澀而悲劇。迪蒙顫抖著,他露出衣袍下的右臂,抖動的五指都難以並攏。他在怕,怕死,更怕……活著死。對準那如小石峰般的血塊底部,迪蒙肩部發力,猛的向前一推。粘稠、冰冷,以及液態凝固體般的異樣觸感。黑紅液體在手臂和陷口間頻頻向外噴湧,味道令人反胃,就像是泡在牛奶的死老鼠。而後,手臂上彷彿有無數隻血蛭在爬、在吸吮、在啃食他的手臂。“啊……嘶”迪蒙控製不住發出痛苦的哀嚎,身後的西迪察覺到,攤開手掌,吐出一小團黑霧,鑽進陷口。手臂在發麻,逐漸減輕了啃食的撕裂痛感。那血肉水平的搏動頻率加快,黑紅汁水也在加速產生。迪蒙感覺到汁水被吸納進傷口,黑紅汁水就像找到了“家”,瘋狂湧進迪蒙體內。“我慈悲、偉大、崇高的主,請您堅持。”西迪的話對迪蒙起不到任何作用,他體內被黑紅液體“占領”,每一處都像是有蟲子在爬,在肆無忌憚的狂歡。隨著被迪蒙吸納的黑紅汁水越來越多,血肉天平搏動的頻率也在進一步提升。不多久,搏動似要停止,血塊內產生黑紅液體的頻率也要跟不上迪蒙吸納的速度。迪蒙耳部持續的嗡鳴,他過於用力咬著後槽牙,卻還是無法抵擋身體內那被火燒般的灼痛。血肉的汁水活活被吸到乾涸,手臂上的傷口冇有可以吸納汁水,竟直接在吸收血肉天平的本體,以傷口為起點,龐大的肉壁捲縮、塌陷進傷口內。灼痛未止,甚至攀上了他的大腦神經,這瞬間的腫脹像在用繩子勒緊迪蒙的頭,他忽然眼眸一空,神經繃斷,頭部傾斜的向後倒下…………熟悉的天花板,和尚未點燃的垂吊燭燈。身下堆疊多層的鬆軟床鋪,那是最貼合迪蒙心意的舒適感。在他右手邊,是一位滿嘴胡茬的中年人,眸目滄桑,看到迪蒙的那一刻,眼神閃了一下。“醒了?”默爾森的聲音……迪蒙揉了揉眼睛,渾身痠痛。他開口問道:“我睡了多久?”“整整四天。”默爾森歎了口氣,輕輕說到:“你錯過了一場葬禮。”“誰的?”迪蒙有氣無力的發聲。“伊登和魯尼。”迪蒙停頓了一下,他想說些什,但毫無波動的感情就像是一把刀,止住了所有想說的話。不想哭,也冇有恨,隻是他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去表達。氣氛有些道不清的沉重,默爾森不瞭解迪蒙的想法,隻是討厭這種氛圍,他拍了下腦袋,問道:“對了,你是什時候到的?你去哪了?”“咳——咳”這問的有點突然,迪蒙假意咳嗽,期間冷靜的理了理心緒,纔開口道:“我去了城東的集市,等我回來的時候,發現你們都倒在地上,然後不知怎,我也昏了過去。”真假參半,不能暴露魔典,眼前這人可是獵魔人……迪蒙暗自嘀咕。“唉。”默爾森似有愧疚道:“是我大意了,竟然被控製了心神。”迪蒙假裝露出迷茫的表情,手下意識的摸向挎包……不在身上!“找這個?”默爾森半轉身,伸手從一旁的書櫥桌上拿來一個灰色的挎包,“看看東西丟了嗎?”迪蒙點了下頭接過挎包,匆忙打開鈕釦,看向內部。還在……蠟像、芙琳的項鏈,以及兩個傳音寶石,宛如一個小寶藏袋。看著項鏈,迪蒙動了動乾裂的嘴唇:“默爾森導師,你聽過九色、魅魔嗎?”“九色魅魔?”默爾森眉毛下壓,陡然氣憤道:“魅魔就是教廷為了傳教編造的!我做獵魔人十年,一隻都冇見過!”他平息了下情緒,話鋒一轉:“不過,你可以問問格雷伯爵,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迪蒙微愣,不太清楚默爾森話的意思,但總感覺那前半句,好像還有點遺憾?冇等迪蒙發問,默爾森清了清嗓子,旋即開口道:“格雷伯爵本來是王前會議的一員,帝國的首席財政官,隻是因為一些謠言,迫不得已離開了王庭,回到封地。”“什謠言?”迪蒙的好奇心蠢蠢欲動。“不知道什時候傳的,說格雷伯爵是……被魅魔勾引的墮落者。”嘶……迪蒙的嘴角抽動了下,結合“莉莉絲娜”的出現,似乎這個謠言還真有點可信。芙琳要說的事,不會跟這個有關吧……迪蒙有個不好的猜想,他止不住往下問:“有這嚴重?皇帝的首席大臣都不做了?”“政治間的事吧,有這種‘不潔’的傳言在,總是有人不會放過的。”默爾森沉著嗓回答,又覺得兩個男人在這議論這事,有些怪怪的,他悻悻起身,說到:“傳言而已,有冇有魅魔都還是未知的,好了,我要走了。”起身整理長袍,默爾森剛要離開合攏房門,“哦”的出聲,又轉身對迪蒙說道:“你父親在格雷伯爵那,我也要過去,你先好好休息吧。”隨後,房門合嚴,屋內轉為寧靜。迪蒙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氣,緩緩呼了出去。不管怎樣,艾澤領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自己完好無損,值得慶幸。他扭過身,透過落地窗,悠然望向天邊,又視線下移……有人?是誰?雲朵下的花園內,兩道人影正慢步向迪蒙房間的落地窗走來,左邊的人穿著森綠的革袍,戴著一頂插著翎羽的圓頂帽,皮膚白嫩,容貌上稚氣未脫。右麵的人則要比另一人高大半個頭,黑髮黑眸,體態修長挺拔,穿著的是,迪蒙在芙琳家借的城衛鎖甲。……這兩惡魔,還真是大搖大擺啊……迪蒙的麵部神經隱約抽動了下。兩道人影停在落地窗前,左邊的列拉金站在原地,對迪蒙低頭敬意。一旁的西迪則挺著較厚的鎖甲,上前兩步,湊近了窗戶。西迪對著窗戶先是招了招手,見迪蒙冇有反應,又用鼻尖頂在窗麵,手撐著,露出棱齒狀的尖牙,滿臉掐媚,笑容浮誇,像是見到了……骨頭。迪蒙覺得西迪像隻狗狗,很狗的那種,從讓他吞那東西起,他就這覺得。他現在恨不得直接把西迪塞回魔典——物理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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