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萬事萬物，混沌時空，終將成灰！”
“灰？”
麵色蒼白，虛弱至極，彷彿失去了一切的東方離，瞬時間滿臉驚異。
灰？
不是代表了色彩的灰！
而是……
灰敗！
灰燼！
等！
一切與灰有關的灰！
東方離駭然。
他知道，無儘混沌海、億萬世界，大道無儘，其中那最普遍，也被認為是最強的三千大道之中，並冇有灰這個道！
灰敗或許有！
灰燼也或許有！
包括敗，也包括燼！
但是。
卻唯獨冇有單獨的這個灰！
大道無儘，其實真正的大道，從來不分強弱，因為整個混沌時空的構造，就是無儘的道與理，若是有一處有明顯的弱，那豈不是整個混沌時空的構造都將崩潰坍塌？
隻是三千大道，那所謂三千，可以說是代表了無數，也可以說是三千種最是普遍的大道！
灰不在這普遍的三千大道之中，那麼就一定存在於那三千大道之外！
但這並不足以讓東方離駭然，東方離駭然的是，三千大道之外的道，這個灰之道，竟如此的詭異而強大！
縱然是時空長河之中的那無數至強者，千萬神魔與萬族的主宰，以及仙道中的那一尊尊古老的仙道強者，如陣祖陳長安、丹祖慕容情，都從來冇有給他過眼下這個灰這般讓他恐懼的感覺！
這個灰，很強！
強大到……
“你果然聰明！萬事萬物，混沌時空，終就成灰！吾之道，便是灰之道！”
灰神色詭異的道。
他彷彿是無儘的霧氣衍化，又彷彿是一點一點的灰聚合而成！
他的身軀以及麵孔，讓人看上去隻感覺彷彿麵對的就是一片灰敗與灰燼，就是毀滅之後的餘燼！
“但有一點，你卻錯了！”
灰陰惻惻的笑道。
“吾為灰，卻不是這片混沌時空的灰！吾……”
他笑著開口。
“來自，大虛無！”
他說道。
那餘燼一般的眸子，猝然看向東方離。
“你身上的味道，真的很美妙，回味無窮啊！”
他臉上再次露出陰惻惻的笑容來，那如蛇一般的舌頭伸出，再次的在嘴角周圍一陣舔舐，有一種很想很想吞噬東方離的衝動。
但他似乎忍住了！
“大虛無！”
東方離一怔，完全難以理解這個名字的含義。
但在下一刻，他眼前一黑，就看到一片永恒空虛、無儘蒼茫的虛無！
虛無之中，一切不存，但好似一切都存在，一個個氣泡，一個個帶著無儘的生機與絢爛色彩的氣泡，倏然間充滿了整個虛無，氣泡在跳動，如同心臟！
氣泡不規則，也大小各異，讓人眼花繚亂！
混沌時空！
這個詞語，忽然間浮現東方離心下。
“大虛無！混沌時空之外，就是大虛無！”
東方離渾身一震，卻幡然醒悟過來！
他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灰。
“大虛無！你不是來自其他混沌時空，而是來自……來自那存在了無數混沌時空的，萬物的起點與終點共存的，大虛無！”
東方離駭然。
大虛無這個詞彙，他第一次聽說，也第一次理解！
大虛無！
果然，一切混沌時空所存在的空間，就是永恒的虛無之地！
大虛無大虛無，當得這個稱呼！
這一刻。
東方離心下的恐懼悄然間消失，固然還萎靡不振，精氣神嚴重的流失，但儼然隨著時間流逝，回覆了不少。
“你有什麼目的？”
東方離問道。
很明顯，這位大虛無來客，對他並冇有殺心，惡意或者是有，吞去他的精氣神，或者說是吞去他的靈力，術士之道，獨有的靈力！
但是。
對方並不會殺他！
一定！
因為對方眼中的貪婪非常明顯，那舌頭不時的自口中掉落而出，但總是忍住了要吞他的衝動！
那麼對方，就對自己，有所求！
或者自己身上，有他所需要的！
灰的臉上，那陰惻惻的詭異徹底消失了乾淨，那分叉的舌頭也在這一刻收了起來，看著東方離，眼睛內似有無數畫麵閃爍而過，卻是東方離那充滿了危險與機遇，無儘傳奇的一生！
灰的臉上，反而多了一抹欣賞來！
“大人物啊大人物，我們找你，找的好苦！冇曾想，你卻是躲在了這個混沌時空中來！無愧是大人物，連這般特殊，大虛無之中十不存一的特殊的混沌時空都能找到！”
灰感歎的自言自語道。
“這個世界，這個充滿了神秘，讓我癡迷的特殊世界，果然是你的手段！”
他說道。
“讀書人？這便是你為了治病，所找到的一條特殊的道嗎？隻是……你卻不知，這個特殊的世界，因你也誕生了更多，更神奇的道！”
“術士？”
“嗬嗬嗬……”
……
灰笑了起來，一張蒼老詭異的麵孔，再度變得陰惻惻，讓人恐懼。
“術士！魂的力量！也是靈的展現！好美的道，好美味的道啊！”
桀桀桀……
灰笑的越發的詭異滲人了。
看的東方離頭皮發麻。
“本身就是至強無敵，至高無上，能輕易超脫的道，緣何又要走向岔路呢？”
灰又說道。
似乎在問，又似乎在感歎。
東方離不敢發一言。
灰笑著，整個身軀似都化作了一片霧，一片朦朧鬆散的灰霧，能變化萬千形態！
他輕飄飄，飄蕩著，如同下雪一般，飄落在了東方離的身上。
“去吧！回去吧！回去那個世界！術士，本就是無敵之道，它修靈魂而壯自身的靈，打造後天本源！那仙道……固然有些來頭，但你，不該走上那條路！去吧！那趙正，明明後起之秀，卻偏偏後來者居上，占據與搶奪了你的一切！你難道就真的甘願如此？就真的願意將自己的成就拱手讓於他人？甘願本來前途無量的術士之道，最終因為讀書人的崛起而消散於曆史長河嗎？走吧！吾，會指引你！指引你，讓術士之道，在這個世界，徹底一飛沖天，也讓你，獲得真正的超脫！那主宰之上，超脫一切眾生之上的超脫！”
桀桀桀……
灰笑著，散作的霧氣落在東方離身上，彷彿一道邪惡的鬼魂一般，附著在東方離身上，妖言惑眾的蠱惑著。
東方離一怔。
下一刻。
卻是有些茫然，又有些陰狠的站了起來。
“就叫我老師吧！按照你們這個世界的稱呼！吾……將永遠指引你！若你因此而得超脫，吾之主，將會親自接引你去往大虛無！”
灰又說道。
東方離低下了頭，心思千轉，到底還是喊了一聲。
“老師！”
桀桀桀……
灰笑的越發的詭異與滲人了！
同時間。
新界。
中土世界，中土十國也好，還是四極之地，乃至四極儘頭也罷，不約而同有無數道身影，在這一刻忽然停下一切動作，露出那不知何時顯得蒼白而有些詭異的麵容來。
嘴角一扯，整張臉皺在了一起，露出了陰惻惻又滲人無比的笑容！
身上……
若隱若現之間，彷彿還有一股難以言明的灰敗與灰燼繚繞著，讓周圍人與周圍眾生詫異，也隻感到毛骨悚然。
“你你你……！”
但在毛骨悚然瞬息，他們又恢複如初，讓周圍人與周圍眾生大大的鬆了口氣。
這樣一幕幕，不止發生在整個新界！
便是新界之外……
那遼闊無邊的界河之中，有人、有河中生靈，也忽然間變得陰惻惻起來，露出了刹那的詭異笑容！
那界河之外的舊界，依舊有神魔與萬族存在的舊界，有古老的神魔與萬族的生靈，也刹那間似變得灰敗，繚繞了莫名其妙的灰燼，陰惻惻的露出詭異笑容！
便是天道寰宇之外，那無邊無際的遼闊的無儘混沌海、億萬世界之中，也有許多生靈，似悄然間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灰的氣息，縈繞在了他們的身上！
很明顯，灰，這一縷曾經追蹤趙正自大虛無之中迴歸而來的神秘存在，徹底的，融入進了這片混沌時空當中！
灰，無處不在！
灰霧縈繞在東方離四周，彷彿一條毒蛇一般纏繞著他，纏繞他身上每一處，並時而吐露著代表了威脅與邪惡的蛇信。
灰霧漸漸地，似浸透了東方離的肌膚，也浸透了他的靈魂，消失不見！
但東方離那張俊朗不凡的年輕麵孔，變得越發的俊朗了，隻是臉上那種陰鬱，顯得更加的濃鬱！
同時間，他那修長而挺拔的身軀，彷彿化作了一片灰燼，散發著灰敗的氣息！
更好似有點點火星，點點的飛灰，無時無刻不自他身上盪漾出去！
但仔細看去，又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的靈魂……”
“灰是破敗的產物，是燃燒的餘燼！餘燼有熱，是大道燃燒的能量！吾之力量，在為你煉魂！”
東方離靈魂深處傳來一股股無比刺痛又強烈的灼熱感，東方離感到無儘的痛苦，他似乎感受到他的靈魂都燃燒起來了！
灰陰惻惻的聲音響了起來。
東方離閉嘴。
他清晰的感受到，被灰口中所說那破敗的產物、燃燒的無儘所灼燒的靈魂，隱約間彷彿煥發了新生，變得比以前更加的堅韌，更加的強大了！
東方離心有所感，他猛然抬頭，心念一動。
背後那整個星空都開始綻放出了無儘華光，一顆顆星辰旋轉之間，綻放沖天的靈力！
靈力，術士之道所修的力量！
術士修魂，魂生靈性，有靈，而綻放靈力！
同時間，中土九國，九國國運大龍猛然抬頭，駭然失色時候，仰天怒吼起來，一顆顆龍頭鬚髮皆張，連鱗片都似乎要炸開了，龍目圓睜，狠狠地瞪向欽天監！
欽天監晃動，似在這一刻，吸收了所在國度的無儘的國運的力量，力量彙聚，向東方離背後的星空彙聚而來，並直接加持在東方離身上！
轟轟轟……
東方離渾身巨震，背後，一道蒼老的魂，蒼老而佝僂，與曾經的東方離，也就是他曾經的身軀一模一樣的魂，站了起來！
“你看！餘燼燃燒，你的靈魂，最終未能完全蛻變！還有一縷曾經的痕跡存在！”
灰那陰惻惻的聲音響起。
那與曾經監正東方離一模一樣的魂在這一刻轟然坍塌，化作漫天飛灰消散而去！
轉而。
東方離背後，一道又一道與他曾經一模一樣的蒼老的魂顯現，並在第一時間開始坍塌崩散，也化作飛灰！
一道！
兩道！
三道！
……
千道萬道！
無數道！
轟！
最終。
那千萬道代表了曾經東方離存在過的蒼老的魂，化作了漫天飛灰，在無形之中消散而去！
東方離隻感覺渾身一輕。
並且。
那萬年不曾動搖過，哪怕是曾經在術士之道上兼修陣道，哪怕是曾經步入時空長河截斷之處，接受了仙道傳承，要實現仙道的終極一躍，也未曾動搖過的修為，在這一刻卻……
動搖了？
“不對！我的修為……這是……”
東方離正要驚喜，隨即卻猛然變色，臉上露出難以置信。
“我的修為在……在燃燒？在坍塌？也在……！”
轟轟轟……
東方離渾身巨顫，這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術士之道道祖的他，修為在一截一截的，瘋狂向下……
道主！
神魔！
主宰！
……
瞬間。
他難以置信之中，他的修為從道主境界，掉落到了神魔之境，再從神魔之境，掉落到了主宰！
東方離麵色一白。
“慌慌張張！”
灰陰冷的聲音響起。
“那趙正，重修讀書人之道，將讀書人之道化作儒道，真正的讓天下讀書人，人人如龍，長生不死！也人人金口玉言，言出法隨！你東方離，為何就不能重修術士之道？術士術士！何為術士？術士，莫非，隻是術算之士？一生一世，或是終生終世，隻為算計他人，從中獲利？”
灰冷笑。
東方離猛然一頓。
這一刻。
他的修為再度坍塌倒退！
衍天！
陽神！
融魂！
煉魂！
養魂！
……
幾乎是瞬息之間，他的修為就從無上巔峰與強大的境界，掉落到了術士最基礎的境界，養魂之境！
甚至。
下一刻。
他再從養魂之境，猛然跌落，直接跌落至凡人！
“吾問你，何為術士之道？術士之道，以何為依？”
灰的聲音，冷冷傳來。
東方離渾身一震。
他冇有第一時間回答出來，而是腦海中，急速的開始放映種種曾經所經曆的過往，一切曾經修煉術士之道的相關經曆！
“魂！”
他開口說道。
他背後，一道與他一模一樣的魂影，猝然凝聚，由與他一樣高大，瞬息間開始節節拔高，向高大，也向偉岸成長而去！
無窮無儘的魂的力量，盪漾出來！
魂睜眼，靈性乍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