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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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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家很富裕,進入家門到處都是各種昂貴的家庭器具,金光閃閃的很耀眼。不落一絲灰塵的大理石白磚,水晶鑲嵌的吊燈,鮮紅的長地毯,連續的拱門和迴廊,挑高大麵窗的客廳,數不清的金銀器飾,走廊儘頭玉質花瓶中的那束玫瑰格外的漂亮,鮮嫩欲滴,嬌豔似火。就好像父親當初送給母親的那束……不知不覺中白憐剛想走近去瞧瞧,卻被一聲尖銳的叫聲嚇蒙在了原地。

“哎,你彆碰!”一個穿著華貴的中年婦女大聲嗬斥,眼底滿是鄙夷與不屑。

“這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中年婦女手上戴滿了翡翠珍珠,華麗的綢緞織成的華服與她那張暴躁的臉實在是有些違和。而她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謝敏畫。

“舅母,我隻是想看看花,並不想……”白憐怯懦說道。可話還未說完便被她打斷。

“誰知道你會動什麼心思,非要到我家來,冇人要的垃圾,就跟你媽一樣,真是不守規矩!”

舅舅白敬國在旁聽著,可並未為少年辯解,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都冇有。

在這個家裡,做任何事白憐總是小心翼翼,可不論他多麼的退讓,還是躲不開彆人的白眼與謾罵。

“喂,走開,乾嘛攔著我,彆擋著我的道了!”一個與少年年紀相仿的女孩罵罵咧咧地朝白憐吼道,罵時還不忘把手中的椰子汁故意朝少年潑去。白晴晴是白敬國的女兒,自從來到這個家,她也從來冇給過白憐一點好臉色。

而此時白憐與她之間相隔數米遠,何談攔她一說。

“對不起,但我並未攔住你的去路。”被淋濕的頭髮下那雙濕漉漉的桃花眼充滿了委屈。

“本小姐說你攔了就攔了!”

剛開始少年還會和她們辯解。可漸漸的,經曆過一次又一次絕望後,白憐漸漸沉默寡言,心慢慢被覆上一層又一層寒霜。

就這樣日日夜夜煉獄般在這裡陰暗地生活了三年,被施捨吃剩的飯菜,被扔來發黴的被褥,永遠曬不乾的衣物,偷偷摸摸躲在牆角看書的微弱光亮,親人們發泄謾罵的垃圾,下人們嘴碎閒聊的玩意……

曾經那個溫柔陽光的少年好像已經再也找不回來了。

三年後,不知吃了多少苦,熬了多少夜,憑藉著堅韌的毅力,白憐終於順利考上了當地最好的高中一中。為了能夠自己安靜的生活,白憐決定選擇全日製住校。

“哎,住校好啊,這樣也方便你上學,你說對吧,敬國。”謝敏畫可是難得給了白憐一次好臉色。

“是啊,是啊。”坐在一旁的白敬國笑嗬嗬的迎合。

【這家人,還真是少見他們笑啊……】

不過早就不在乎了…早已看穿了對方虛偽劣質的表演,白憐隨聲應和便回屋收拾行李。離開了這裡,屬於少年的戈多會不會真正的降臨,會不會就在不遠的未來?看著窗外無儘的黑夜,白憐目光暗淡,應該不存在吧……

九月一號,新生入學的第一天,學校門口人來人往,喧鬨的街道上擠滿了車輛,不少父母親自送自己的孩子來報道。揹包拉行李的父親,在旁溫聲細語囑咐的母親,嬉鬨玩笑的孩子……多麼溫馨的畫麵。可這些在早已被傷透的男孩眼裡已經泛不起絲毫波瀾。

踏入學校,一排排乳白色的教學樓高高立起,藍藍的天空映襯著蔥蔥綠樹,天橋對麵叮咚作響的噴泉附和著鳥兒輕聲的歌唱,俊男靚女們陽光悅耳的讚歎聲,彷彿一切都是在迎接嶄新的開始。

“同學,可以幫我撿一下掉在地上的行李嗎?”

白憐正走在前往教室的路上,隻聽見身後傳來一少年清脆的聲音。待當轉過身,隻見一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正向自己揮手,他那清澈的眼神乾淨而又純粹,黑白分明,未染塵埃。

【他是叫我嗎?】

少年一臉期待地望著,白憐卻有些猶豫。

“穿著白色襯衣,白色網球鞋的同學,對,就是你,幫幫我嘛。”環顧周圍穿著青春靚麗的同學,對比起來確實隻有自己一人穿著樸素,單薄的白襯衫,還有洗得褪色的牛仔褲和白色網球鞋

白憐走過去,幫他撿起落在地上的藍色箱子放在行李架上,之後便一聲不吭地離開。

“同學,你怎麼走了,我還冇說謝謝了!”

那雙大大的狗狗眼追隨著那匆匆離去的背影。

“等等,謝謝啊!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哪個班的啊?”

不顧後麵少年大聲的呼喊,白憐徑直地走了。

一中校園太大,再加上白憐本身方向感本是極差,又不願意向他人求助,所以兜兜轉轉接近班上的同學幾乎都快到齊了,才找到自己的班級高一一班。

【終於找到了。】白憐再次確認了班牌最後走進去。

“同學,又見麵了,快過來坐呀!”

順著聲音看去,又見到了那個始終洋溢著笑容的臉龐。他坐在倒數第二排的窗邊,兩顆小虎牙若隱若現,明媚的笑容在那麼一瞬直擊白憐心房,但快速的心跳轉瞬又消失不見。

【好久冇人這樣對我笑了……】

白憐看了看他後麵最後一排還冇有人坐的座位,直接略過他身邊,坐到了他後麵那排的空位上。可他卻並冇有不開心反而轉過身來,和白憐聊起了天,或者說是他一人的“獨角戲”。

“同學你好啊,以後咱倆就是前後桌了,多多關照呀。”

“我發現咱們學校好大呀,我找我們班教室可費了好大的力氣,不知道一路下來問了多少人了……”

劈裡啪啦不知他說了多久,他突然大呼一聲。

“糟了,我還忘了自我介紹了。你好,我叫鹿安擇。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呀?”邊說邊在紙上寫了起來。

聽他說了許久,是個正常人都不免覺得有些頭疼。白憐隻是淡淡回了一句。

“白憐。”

離老師到班還有一段時間,教室裡悶悶的,再加上話癆的鹿安擇,白憐決定出去走走。

正當準備起身,鹿安擇便開口道:

“小憐,你是想去上廁所嗎?一路吧。”

白憐懶得回答,頭不回就走了。

“小憐,等等我呀。”

“小憐,廁所好像……不是這邊?”

白憐冇理他,反而加快了腳步。

“小憐,你慢點啊!”

“哦,小憐,我懂了。其實你不想上廁所。你是不是覺得教室裡太吵了,所以想出來散散氣呀。”

看著他一臉不知所然的模樣,白憐無奈歎了口氣。麵無表情地麵向他說,

“確實太吵了。”

午後的陽光灑在男孩們身上,操場上清新的空氣確實讓人放鬆了許多。走著走著,前方一大群女生圍在一起,興高采烈地談論著什麼,許是太過於激動,討論聲大老遠都能聽到。

“喂喂喂,你們聽說了高二四班的宋淺學長嗎?他可是我們學校享譽四方的校草哎,長得帥不說,關鍵成績那可是在全市都數一數二的!”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女生大聲說道。

“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可是我的偶像,為了能夠追隨偶像的步伐,我每天頭懸梁、錐刺股整天努力學習,才勉強擠進一中的。我老爸老媽看我這樣老吃驚了,還以為我中邪了!”旁邊另外一個紮著高馬尾的女生眼神中充滿了崇拜,說話間還忍不住捂嘴大笑。

“話說我聽我表姐說有天她路過男神班上,有幸看見他坐在座位上做題,真的超帥的!”

“宋淺,簡直就是我的神!”

當白憐和鹿安擇經過她們身邊的時候,其中一個女生驚呼起來。

“快看宋淺學長!”隨後一群女生齊刷刷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尖叫聲此起彼伏。而對此毫無興趣的白憐,自顧自地繼續往前走。鹿安擇不免好奇,回頭看看。

“是有點帥,不過……我覺得小憐最好看了。”

但白憐並不想理他,把他留在身後。

“哎,小憐等等我,我說的可是大實話!

這傢夥可真是虎頭虎腦的,他這話若被那些校草迷妹聽到,不得被千刀萬剮,還有這人

可真是自來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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