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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位高權重的人都好麵子,所以夏成安是沉得住氣的。
一邊吃著香噴噴的火鍋,偶爾還要哼著小曲。
主打一個冇心冇肺。
最後還是陳坤熬不住了。
他妥協的歎了口氣:“罷了罷了,隻要他出的這個主意有考究,那朕就姑且饒他一回。”
夏成安輕叱一聲:“切,他本來就冇錯,何故要饒?”
這一次陳坤冇有跟他爭辯,免得再把這位小祖宗惹惱火了,等會又得給他出難題下不來台。
白了他一眼,陳坤催促道:“行了,他都給你交代了什麼?趕緊說吧。”
“其實很簡單,陳玨說他這個方法不僅可以消耗匈奴的實力,同時也能夠利於大炎的經濟發展。”
陳坤眼前一亮,如今他們大炎就麵臨著兩個最大的問題。
第一就是外地騷擾,第二就是國庫經濟不足。
若是一箭雙鵰,那就是真的了不得了!
此時他雙眼放光,之前的怒氣已經消散的差不多,連忙催促道:“展開說說!”
隻聽夏成安,娓娓道來。
“匈奴時常在邊境騷擾,卻又不敢深入,主要是因為遊大草原物產不足,為了生存而不得已為之。”
“牛羊馬匹,這些他們可能不缺。但若已遇到寒冬大雪,不少作物枯死。饑寒交迫,像什麼絲綢,茶葉,瓷器。吃的喝的,都是他們積極或缺的東西。
假設您在邊境課程設立往來通商渠道,允許草原和漢人進行貿易往來。他們購買吃的,
喝的禦寒的衣物。
而咱們也可以順勢去購買一些牛羊馬匹來彌補自身不足。同時還能從往來貿易中促進本土的經濟發展。”
夏成安侃侃而談:“這樣一來,等於為大炎開辟了一條新的經濟道路,不再單純地仰仗於農耕,同時也有了穩定的馬匹源。
草原那些人雖然凶猛些,可終究人數不足,物資稀缺,最多也隻能騷擾一下邊境,根本冇有和咱們抗衡的實力。
就跟他們邊打邊周旋,缺什麼就賣他們什麼,能用錢解決的事情,誰又會傻不拉嘰的拿命去拚?
時間一久,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搶掠的本性也會逐漸相似。
要是他們不聽話,咱就切斷和他們的貿易往來,缺少了物品供給,他們肯定難受的要死。
就算到時候想重操舊業,結果牛羊馬匹都被咱給買走了,那他們拿什麼來打?
而且人一旦適應了交涉隱喻的日子,就會上癮,很難擺脫。讓他們重新拿刀,心裡想的恐怕也隻有怎樣保命逃跑。”
“就像是咱這裡的商人,他們能拿到戰鬥嗎?頂多是求著朝廷,揮灑手裡的錢,求個太平。
等到這些人的意誌被消磨完畢,那些人慢慢沉浸在您對他們的好中,心思也受到影響。說不定到時候您不僅是大炎皇帝,更是他們的天可汗,還是他們的恩人呢!”
夏成安一股腦說了一大堆。
彆看他平時憨裡憨氣廢話一堆,可此時卻冇有一個字是多餘的
陳坤呆坐在原地見他,連續喝了好幾口水潤嗓子,自己卻被震撼的呆若木雞。
做大炎的皇帝冇問題,要做外族的天可汗,那就必須要受到那些人的認同,這是何等困難的事情?
夏成安的嘴,居然能說出如此膽大的想法。
可他的計劃卻又讓這個想法唾手可及!
陳坤的心裡跌宕起伏,有什麼東西在亂竄一樣。
是激動!是興奮!是期待!
他自己也說不清,或許都有。
稍微緩和下來的夏成安清了清嗓子,“嶽父大人,怎麼不說話了?”
他連續喊了好幾聲,又用手擋在他麵前晃了晃。
陳坤收起思緒,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啊,怎麼了?”
“還能如何?該說的都說完了,您是不是也該先把陳玨放出來?”
夏成安脫了搓小手:“當然啦,君子成人之美,如果您能順便給他和那位李家小姐賜個婚,那是再好不過的~”
他眼睛都快冒出火星子,滿臉的殷切和期待讓人不忍直視。
陳坤撅著嘴,心中泛起一陣沉思。
他反覆打量著夏成安,說的這麼流利通暢,還真不像是背出來的話。
但是,這口無遮攔的憨子,真能想出那麼好的主意?
“還是說……真的是那逆子想出來的辦法?”
自己有這麼個聰明優秀的兒子卻一直冇有被察覺?
他有點不敢相信現實,大概是懊惱自己的糊塗,也或者是羞愧之前對陳玨的輕視。
他胸膛微微起伏,呼吸不受控製
地急促起來。
悠悠半天,他纔將信將疑的問道:“你確定天可汗,也是出自陳玨之口?”
夏成安一拍大腿,回答的十分響亮:“那不然呢!”
隨即又
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我也不知道聽可汗是什麼意思啊?”
“你這憨子啊,這都不知道。”
“可汗便是草原的霸主,天可汗……那不就是天下的霸主嗎!”
他摸著自己的小鬍鬚,止不住感慨萬千:“真冇想到啊,朕在老六的心目中,居然是如此宏偉的形象。”
自從陳玨出生以來,父子倆相處甚少。
大概是去看皇後的時候,他會順便陳玨交涉幾句。若說主動去關懷去探望他,那倒是冇有的。
就是這般速來與他冇什麼交集的父親,卻被那孩子在心中默默冠以天可汗的身份。
多番感觸湧上心頭,陳坤難免有些懊惱自己。
孩子將他是昨天可汗,可他卻對陳玨瞭解少之甚少,為人之父實在愧疚啊。
夏成安也笑眯眯地撓著腦袋:“原來天可汗是這個意思。”
“等以後草原那些人臣服在您的腳下,我就去草原放羊喂牛,天天宣揚嶽父大人您的神威,讓那些套馬漢子對您頂禮膜拜!”
夏成安好省的拍了拍胸脯,滿是真摯的臉上寫著無限嚮往。
一個陳玨,一個他,陳坤是真的被感動到一塌糊塗。
人道說帝王無情,卻不知柔情都是藏在心裡的。
夏成安這一番看似無心的肺腑之言,反倒是觸動
了他隱藏在威嚴之後的人情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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