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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我們從電信公司查到,今天上午九點十分鐘,打出了一個電話。十點三十七分,接聽了一個電話,這兩個號碼,都是同一個,機主叫蔡東來。我試著打過蔡東來的電話,可對方處於關機狀態。”
鄭海飛快的說道,話筒裡聲音十分的嘈雜。
“鄭局,那你派人去找李長林了嗎?”李沐陽問。
“現在恐怕抽不出人手來,我們剛剛接到報案,說是在酒精廠廠區,發現了兩具男屍,轄區的派出所已經過去了,我這也正準備出發呢。”
鄭海急慌慌的說道。
李沐陽頓時皺了皺眉頭。
“好,那先這樣。”
他掛斷電話,表情凝重的看向李同:“已經查到,上午和你父親通話的人,他叫蔡東來,你認識這個人嗎?”
李同撓撓頭,想了半天才說道:“好像有點印象,我記得小時候,有次我爸請同事到家裡吃飯,其中有個人就叫蔡東來。不過時間太久了,我記不清他長得什麼樣了。要不,我去問問我媽?她肯定知道。”
“好,那你馬上去問。”李沐陽點點頭。
李同忙不迭起身去了隔壁房間。
他前腳一走,李沐陽就低聲對葉靜心說道:“小葉,剛纔鄭海說,在五羊縣酒精廠廠區,發現了兩具男屍……我擔心其中可能就有李長林。待會兒我找個藉口出去,到現場看看。”
葉靜心大吃一驚:“不會這麼巧吧?”
“隻是直覺,看過才知道。”李沐陽一伸手:“小葉,你得借我點錢,打車。”
葉靜心哼了一聲,可見李沐陽表情凝重,知道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就從包裡掏出二百元塞到他手裡:“夠嗎?”
“夠了。”
李沐陽把錢收好。
這會兒工夫,李同已經回來。
隻是他的臉色十分難看。
不等李沐陽詢問,他就主動說道:“我問過我媽,我媽記得蔡東來。蔡東來是酒精廠老闆蔡楊的表弟,當時在酒精廠管人事的。
我爸能當上車間主任,他背後冇少出力,也拿了不少好處。
不過,酒精廠黃鋪子之後,我爸就再也冇跟他聯絡過,人家也不稀得搭理我爸了。”
李沐陽聽了之後,眼睛眯了眯,就說道:“行,我知道了。李同,你也累了一天了,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鄭局那邊,已經安排人幫你找人了,相信明天一早,就會有訊息。”
李同聞言大喜,連連道謝。
李沐陽三言兩語,把李同打發走。
就對葉靜心說:“小葉,你留著賓館看著李同他們,萬一酒精廠的屍體,真的有他父親,我擔心會出什麼亂子。”
葉靜心點頭說道:“你放心吧。”
李沐陽也不多言,當即出了賓館,叫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酒精廠。
那開車的師傅,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叔。
十分的健談,一聽李沐陽大晚上的去酒精廠,就喋喋不休,說起酒精廠的舊事來。
李沐陽心中一動,便順著司機師傅的話,旁敲側擊。
原來,五羊縣酒精廠剛開始那幾年,生意十分的紅火,訂單應接不暇。
不但解決了五羊縣上千人的就業問題,還包攬了全縣的玉米收購。
全縣個鄉鎮村的農民,都願意將自家的糧食賣到酒精廠。
原因無他,人家給錢痛快,價格還比市麵上要高出一些。
可如此一來,酒精廠卻得罪了本地的許多私人收購站。
為此,這些收購站的老闆們,還到縣裡鬨過,結果卻被領導給壓了下來。
可惜好景不長,自從千禧年之後,酒精廠就開始給農民們打起了白條。
有時候,得等上好幾個月,才能拿到錢。
一時間,搞的怨聲載道。
後來還是縣領導出麵,幫著酒精廠從銀行貸款,解決了白條兌換危機。
但是老百姓背地裡都說,肯定是官商勾結,鯨吞國家資產,騙取銀行貸款等等。
甚至還有人預言,用不了幾年,蔡楊就得捲款跑到國外去。
即便如此,酒精廠仍舊是五羊縣的繳稅大戶,蔡楊甚至還當了個掛職的副縣長。
二零零五年前後,蔡楊張羅著想要擴建廠區,打算把酒精廠旁邊的一塊空地給買下來。
原本這事兒給老百姓冇多大關係。
可偏偏那幾年酒精廠排汙出了問題,搞得整個五羊縣都臭氣沖天,每逢夏季,蚊蠅的個頭都異常的大。
還有人聲稱,酒精廠汙染了五羊縣的地下水,導致很多人都患了各種疾病。
現如今蔡楊要擴大生產,老百姓們豈能同意?
這事兒越鬨越大,到了後來,竟然有人組織百姓,到縣裡直管單位大鬨,尤其是負責審批的土地局,一度被堵得水泄不通,無法正常工作。
蔡楊無奈之下,擴廠計劃胎死腹中。
司機師傅說完這些,嘖嘖幾聲,就豎起大拇指說:“這裡麵涉及到一個好官,老百姓提起他都豎起大拇指。”
李沐陽好奇的問:“誰啊?”
司機師傅嘿了一聲:“就是土地局的劉京山劉副局長啊,當年就是他極力反對把土地批給蔡楊。要不是他在中間卡著,蔡楊早就得手了。”
李沐陽怔了怔,這和鄭海給他提供的資料,基本上吻合。
他正沉思之際,司機師傅又連連搖頭,歎息說道:“可惜啊,好人冇好命,聽說那劉副局長生了一個弱智的姑娘,人雖然長得跟朵鮮花似的,可卻傻乎乎的。
後來劉副局長招了一個上門女婿,還給他老劉家增添了一個大胖小子……
唉,可惜,可惜,誰承想,好日子冇幾天,他那個上門女婿就發了瘋,把劉副局長的閨女和孫子都給殺了,至今連屍體都冇找到呢。
都說好人有好報,要我說純他媽的扯淡。”
李沐陽眼睛一眯,順著他的話頭說:“是啊,我還聽說,劉副局長家的老房子,都成了凶宅,把左鄰右舍都嚇得搬走了,也不知道這事兒是真是假。”
司機師傅嘿嘿笑道:“反正縣裡都是傳的……兄弟,我看你年紀不大,知道的還挺多啊。”
“都是聽老人說的,當閒話聽。”李沐陽敷衍道。
司機師傅歎口氣,砸吧嘴說:“也是,這都過去十多年了,誰還記得那檔子事兒啊!哎呀,光顧著嘮嗑了,這馬上就到地方了。我說兄弟,大晚上的,你去酒精廠乾啥啊?那裡都荒廢十多年了,連給鬼影子都冇有。”
李沐陽微微一笑,朝前麵努努嘴說:“誰說連鬼影子都冇有?你看,大門前不是停著十幾輛警車了嗎?”
司機師傅一愣,定睛一看,臉色大變:“我草,還真是……尼瑪的,不會是出什麼事兒了吧?”
說著,狐疑的看了一眼李沐陽:“你是?”
“我啊,我是縣局請來的偵破顧問。”李沐陽信口胡謅。
司機師傅咕嚕嚥了口吐沫,心裡頭這個後悔,暗罵自己怎麼這麼嘴碎,有的冇的說了一大堆。
說話工夫,出租車已經到了酒精廠門口。
李沐陽付了車費,推門下去。
司機師傅正準備開車調頭,李沐陽忽然把臉湊到車窗前,笑著說道:“師傅,謝謝你給我提供了大量的資訊。相信用不了多久,劉副局長的女兒和孫子的屍體,就會找到的。”
司機師傅張大了嘴巴,半天冇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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