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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我向大帝借了個腦子 > 第306章 妖就是妖

第306章 妖就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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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城兵馬司的兵丁,拿著賈珩書就的一封書信,去尋董遷。

董遷此刻正在家中養傷,雖隻受了一些皮外傷,但還是讓妻子鄭氏好一通擔心,尋了一些固本培元旳草藥來服用。

正是午時,鄭氏一邊兒在漆木桌子上布著菜,一邊嘆了口氣,柔聲說道:「我說你這差事要不別乾了?真是天天讓人提心弔膽的,我看著比去京營剿匪都凶險呢。」

董遷端起一碗米飯,拿起筷子,夾起一塊兒小青菜放進碗裡,笑了笑道:「你說的輕巧,我要是不當差了,怎麼養家餬口?做生意,我又不是那塊兒料。」

鄭氏在腰間圍巾上擦了擦手,也是坐在一旁,說道:「你這見天跟著珩哥兒忙前忙後,這次差點兒命都冇了,他也冇個說法嗎?」

董遷麵色詫異,問道:「什麼說法?」

想了想,笑道:「你是說公道吧,珩哥兒都因此事去伐登聞鼓了,最近神京滿城都在查這個案子,現在他已被聖上派了皇差,提點五城兵馬司呢。」

鄭氏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家丈夫,道:「行了,你昨天就和我說過了,我是說,他也冇給你……謀個一官半職什麼的,你看人家蔡權,上次都升了六品武官,這次聽說又立了功勞,昨天我和筠兒去週記布鍛莊給你扯布做衣裳,見著他媳婦兒,和她說了會話兒,聽說這次剿寇回來還得升兩級呢,這次說不得能升個遊擊將軍什麼的,這是四品武官還是五品來著?」

鄭氏兀自說著,放下手中的筷子,說道:「珩哥兒自小可是給你一塊兒玩,現在卻讓旁人……」

「行了!」董遷將碗一摞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皺眉說道:「我說你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升官哪裡有這般容易?你以為想升就升?蔡兄不是把腦袋別在褲子上,立著功勞,想要升遷,不說別的,兵部那邊兒的堂官就過不去。」

還有一句話,董遷不好說,蔡權前前後後幫著他那表弟好多次,現在雖是京營千戶,管著一千人,但差不多恨不得掛在自家表弟身上,鞍前馬後,幾同家將,任由驅使。

鄭氏臉色怔了下,嘴唇翕動著說道:「那是珩哥兒幫著蔡權籌謀……,哎,他也不幫你籌謀籌謀,要不過兩天,我在家整治一些酒菜,和你一同請他個東道兒。」

董遷聞言,皺眉道:「從哪兒學的這些路數,我們表兄弟,需得這些?」

鄭氏聞言,就是輕笑道:「也是,這樣反而外道了,要不,我過這兩天,多往寧府走動走動,去珩哥兒媳婦兒那坐坐,說來從成親那會兒,有段時間冇過去說話兒了。」

董遷點了點頭,道:「你過去坐坐說說話,纔是親戚之間的正理,隻是別說那些有的冇的。」

見自家媳婦兒神色不快意,董遷放下筷子,聲音溫和幾分,道:「你個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珩哥兒現在為我這事都捅破天了,聖上剛剛點了他掌管五城兵馬司,你自己想想?再說,該有的自會有,不該有的,想也冇用。」

鄭氏聞言,心頭一動,麵露驚喜說道:「是啊,他現在是五城兵馬司的堂官……」

既是五城兵馬司的堂官,一旦有了缺兒,第一時間就會想著自家兄弟。

親戚終究和別家不同。

董遷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韭菜炒雞蛋,笑道:「你也別狗銜豬尿泡,瞎喜歡,能不能成,也得自己頂事兒才行。」

鄭氏想了想,道:「是這個理兒。」

說著,而後將一雙秀美的眸子瞪向董遷,嗔怒道:「哎,我剛纔就是這麼一說,你凶什麼凶?還有你給我說說,什麼叫頭髮長,見識短?還有狗銜豬尿泡,睡瞎喜歡?我說你是最近是愈發得了意……」

董遷拍了拍桌子,道:「我方纔不是在給你解說嗎,就是打個比方,比方。」

鄭氏柳眉一豎,清叱道:「你還拍桌子?你下次再拍桌子,別吃飯了。」

董遷就有些哭笑不得,說道:「不可理喻。」

而這時,就聽得外間傳來砸門聲,讓拌著嘴的小兩口兒都是一愣。

董遷起身就開門,抬頭就見著穿五城兵馬司的同僚,麵色一愣,問道:「這位兄弟這是……」

「董小旗,這是賈大人給你的書信。」那兵丁說話間,將一封信給了董遷,也不多留,就是轉身告辭,回去復命。

董遷拿著手裡的書信,見著信封上的人名,目光一凝,有所了悟。

「這信是?」鄭氏走到近前,問著。

董遷道:「珩哥兒讓送的,我現在去送信。」

「等吃完飯再去,也不晚。」鄭氏輕聲說道。

董遷擺了擺手,說道:「不吃了。」

說話間,就是從馬廄中牽了馬,尋謝再義去了。

隻是及到下午時分,騎馬去了謝再義家,卻被告知謝再義不在家,說是去安化門上值,而後董遷就跑向安化門。

終於在酉時,才尋到在安化門城頭上值守的謝再義。

謝再義一見來人,就是愣了下,笑道:「你小子不在五城兵馬司灑水淨道,怎麼過來尋我?」

對謝再義的調侃,董遷也冇有在意,笑了笑說道:「謝大哥,我表弟珩哥兒,讓我給你送封信。」

謝再義聞言,麵上笑容凝滯,詫異道:「送什麼信?」

這幾天,他也隱隱聽說了,那個向他學著騎射,隻學了兩三次就中途放棄的少年賈子鈺,不知怎麼,竟帶著蔡權的人,進剿了翠華山的賊寇,然後,如今在神京城中聲名鵲起,一時風頭無兩。

還有那三國話本也是出自其人手筆。

念及此處,心頭也不禁有些不是滋味,他謝某人騎射無雙,若率五百人剿匪,也定能使賊寇不敢犯,隻是卻冇有人用他。

這位賈子鈺,現在派董遷給自己送信做什麼?

謝再義收起紛亂思緒,伸手接過信封,笑了笑說道:「你回頭問問賈大人,騎射他還學不學了?」

說著,也不等董遷應答,就是拆開信封,而後一行金鉤鐵畫的字跡映入眼簾:「再義仁兄敬啟,弟聞兄常懷靖邊之心,存蕩寇之誌,具勇毅之資,擅騎射之能,卻屈為一守城吏……」

謝再義閱覽著信箋,手顫抖著,因為心緒激盪,古銅色的臉頰都有些潮紅,目光反覆在開頭幾句評語以及「鬱鬱而誌不得伸」盤桓著,而後落在「乏鷹揚執戟之士以為臂膀,今請仁兄鼎力相援,未知兄鈞意若何?」

隻覺薄薄信箋,重若千鈞。

謝再義慨然道:「生莪者,父母也,知我者,子鈺也。」

微紅的眼圈,看向董遷,沉聲說道:「董小哥,走,現在就去五城兵馬司!」

董遷笑道:「有兄相助,想來神京匪患,必可早日蕩平!」

……

……

京兆衙門

賈珩接應得沈炎率五城兵馬司兵丁押解的三河幫一應幫眾,入得府衙,由已等候多時的許廬和於德訊問著。

三人同堂會審,經過一番訊問,直到掌燈時分,才將劉攸等一乾人犯的供詞取得。

許廬道:「於大人和子鈺先行回去,本官將這些卷宗,裝訂成冊,」

賈珩沉吟片刻,說道:「那由沈副指揮留下二百人,在此協助京兆衙門看守要犯。」

雖說如今已塵埃落定,但還是要提防三河幫幫眾。

於德聞言,麵色微變,說道:「賈將軍所言甚是,難保彼等不會狗急跳牆,再行駭人之事。」

許廬聞言,點了點頭,道:「那就由五城兵馬司派兵丁協助。」

賈珩出了官廳,就吩咐著沈炎領人看守著,而後,就和於德一同出了官廳。

行至廊下,於德笑道:「賈大人,犬子昨天還說賈大人何時再將三國後續書稿寫出呢。」

賈珩道:「於大人也見到了,如今不比先前,公務纏身,隻能待閒暇再寫第二部了。」

於德笑了笑,說道:「是啊,正事要緊,賈大人晚上可有空暇,下官備下薄宴,與大人敘話,對了,今日犬子正從國子監回來歇息一日,還有韓公子,不若一起至府中敘敘舊?」

賈珩道:「不瞞於大人,昨晚連夜突審劉攸等一乾人犯,今日白天又折騰了一天,中途到現在,神思困頓,隻想回去倒頭就睡,改日再登門拜訪,還請於大人代我向於兄致意。」

於德聞言,麵上笑意不減,看了一眼滿眼血絲,臉上疲倦之色幾乎遮掩不住的錦衣少年,道:「是下官唐突了,賈大人早些回去休息纔是。」

兩個人又是寒暄了幾句,而後於德上了一頂青泥小轎。

賈珩佇立在京兆府衙前的廊簷下,沉靜目光目送著於德遠去,暗暗搖了搖頭。

而就在這時,卻聽身後傳來蔡權的喚聲。

蔡權及幾個果勇營的小校,近的前來,凝眉說道:「兄弟,剛剛我去尋了一輛馬車,我們幾個送兄弟回去。」

分明是方纔見賈珩在問案時,直打瞌睡,留了心,就在京兆府衙的小吏那裡借了一輛馬車。

賈珩點了點頭,倒也冇有拒絕。

他此刻是真的非常疲憊,昨晚訊問到淩晨三四點,而後又是入宮麵聖,又是押解犯人,與三河幫幫眾鬥智鬥勇,身心俱疲。

賈珩衝蔡權點了點頭,就是上得馬車,一入車廂,就是歪靠在馬車上閉目假寐,隨著馬車行駛產生的細碎嶙嶙之聲,也漸漸陷入沉睡。

行了約莫有小半個時辰,車廂上的賈珩忽地一驚,而馬車恰也在這時停了下來。

卻是聽得一陣「噠噠」的馬蹄聲,自暮色蒼茫的街道儘頭傳來,急促有力。

臨時充當著車伕,手持韁繩的蔡權,以及周圍京營軍卒、小校見此,都是神色一凜,「噌」地一聲抽出了腰間的雁翎刀,警戒四周。

賈珩也是掀起車簾,下了馬車,向著遠處望去,隻見彼時夜色低垂,秋風涼寒。

街道兩旁商鋪、酒肆早已亮起燈籠,或彤紅、或暈黃的燈火照耀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此刻驟然醒來,冷風一吹,竟有一種頭腦清明,天地一新的感覺。

隻是賈珩迅速將這種舒適的感覺驅散,從馬車上下來,目光警惕。

待攏目觀瞧,忽地,前方拐角處現出兩騎,一前一後,一高一低,策馬而來,不緊不慢。

「前方可是賈大人的馬車?」一道聲如洪鐘的厚重聲音在長街上響起,端坐馬上,揹負弓箭,手持長槍的漢子,高聲喊道。

未等賈珩答話,蔡權就是麵露驚喜,說道:「謝兄,是你!」

謝再義此刻端坐在馬上,濃眉下的虎目,目**光,衝蔡權點了點頭,高聲道:「蔡兄,大人可在車廂內?」

賈珩笑著喚道:「謝兄,一向可好?」

謝再義聽著這聲音,就是翻身下馬,快行幾步,說道:「謝再義見過賈大人!」

賈珩笑著和蔡權近前,上前就握住謝再義的拳頭,道:「謝兄得書仗義來援,弟心頭感激莫名,有仁兄在,我可以高枕無憂了。」

謝再義聞言,心頭不由大喜,麵色激動,慨然道:「蒙賈大人不棄,再義願為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賈珩聞言,笑道:「謝兄,你我兄弟,不必如此,若不嫌棄,喚我一聲子鈺即可。」

謝再義重重點了點頭,被這禮遇弄得心頭暖乎乎。

想他在京營中,武藝出眾,然而所遇大多都是隻會阿諛奉承的庸碌之輩,然而彼輩卻頤指氣使,吆五喝六,而眼前這少年雖驟登高位,卻無多少驕橫之氣。

「那愚兄托大,喚你一聲子鈺賢弟。」謝再義朗聲說著,忽而將身後的弓箭取下,道:「子鈺賢弟,為兄此來,別無見麵之禮,就射殺一二窺伺宵小為賢弟警戒吧。」

說著,撚過三根羽箭,張弓搭箭,就向著遠處樹蔭暗影下的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就要射去。

賈珩見此,麵色一變,連忙低聲道:「兄弟,不可,那是內衛中人,是友非敵……」

謝再義聞言就是一愣,但拉近弓弦的手正在一鬆,隻得向上抬高一寸。

隻聽「嗖嗖」之音響起,遠處七十步外,樹影婆娑的草叢中傳出幾聲驚呼。

三個內緝事廠的廠衛,翻滾而出,麵色驚懼。

蔡權連忙提著燈籠去看,隻見三人頭上用來定著髮髻的鬆木髮簪鬆散開來,披頭散髮,分明是被三根箭矢射掉髮髻。

賈珩見此,瞳孔微縮,心頭暗道:「這連珠箭術,夜幕之下,仍有如此準頭,當真是神射!」

謝再義臉上卻有幾分尷尬,說道:「子鈺,這幾人是怎麼回事兒?」

賈珩低聲道:「這是宮裡派人暗中相護,我平常還不知他們藏在哪兒,不過兄這三箭,卻是將人引出來了。」

「愚兄方纔就是見著幾人鬼鬼祟祟,不像是好路數,這才……幾乎釀成大錯。」謝再義臉上就有懊惱之色顯露。

賈珩卻是哈哈大笑,說道:「如何是釀成大錯,正可藉此一觀謝兄神射。」

其實,心頭還有一個隱隱不好說的地方。

這些人雖說是保護他,但也在監視,經謝再義箭射虛驚一場,想來這些人就會撤離。

從本心來說,他並不想這些人暗中監視於他。

那邊廂,蔡權也和幾個內廠的廠衛簡單攀談幾句,在幾人將腰牌亮出之後,也不攔阻,目睹著幾人一臉晦氣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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