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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場景……是……多少……多少次了?依舊是灰白的底色,一群西裝革履的人,他們的嘴臉被扭曲成野獸般的獰笑,令人作嘔,她坐在二樓華貴的椅子上,空洞的看著他們隱於心中的惡欲,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明明是一雙稚嫩的手,卻戴著一雙白色蕾絲手套,那是婦人纔會戴的。
木然的看向自己的裙子,空洞的眸子才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婚……婚紗啊……
即使冇有親眼看見,腳踝上冰冷的桎梏也不可忽視,這當然困不住她,他們當然也知道,這隻是做警醒作用。她逃不了,也不能逃。
她體內的追蹤器隨時可以要了她的命,多好的技術,卻用在這種地方。
抬了抬頭,被黑暗侵蝕的光線照射在了臉上,那少女細看去,皮膚白皙,嘴唇嫣紅,鼻梁挺翹,一雙淩厲的鳳眼卻溫和似水,左眼角下綴了顆淚痣。但冇有掩住骨子裡透出來的病態。臉上的笑容端莊,眼眸中卻空洞無光。
如同被木偶一般,穿著盛大華貴的婚紗,抹著最豔麗的妝容,一動不動的坐在那,供人們挑選。
她彷彿坐了很會,一樓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她卻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程茗,記住,一定要穿我給你的鞋子。”
她……她是誰……來著……
少女的眸子回過了一絲神,她好像聽到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她想不起來了。
著時,有人上來了,她母親領著一個男人上來了。
身著豔紅旗袍的婦人,挽著頭髮,插著一支翡翠簪子,行走間,便是大家風範。那雙多情嫵媚的眸子,卻散發著厭惡與冷漠。
她拿著鑲金的扇子將她的臉抬起,訕笑到:“先生,這孩子長得水靈著勒。”
那個男人起碼三十有餘,而她……今年才十五吧。花一般的年紀
那男人上下打量著她,看商品一般審視著她。
她冇有避開那噁心的目光,隻是那麼看著那個男人。那空洞的目光像是要引人墜入那深淵。
那個男人開始與她母親交流她可以為家族帶來的利益。她母親聽到開出的價錢時,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陪笑著與男人交涉,希望將她榨取出最大的利益。
她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了。
貌似在走時間的膠捲,一幀一幀的畫麵在腦海中走過。她被人拽起,打扮,送走,還被人祝賀……
然後……然後呢……
她好像被人劫走了,玻璃在那人的臉上劃開血口,飛濺的血模糊了她的視線,那人卻冇有鬆開她的手分毫。
她回過頭衝她一笑,幾乎渾身血汙,但她依舊嘶啞堅定開口到:“程茗,這世上還冇有人能從我的手上強娶走你。”
窒息一樣的感覺突然襲來,程茗猛然坐起,身上直冒冷汗,驚恐的向前方望去。直到看到房間的模樣,她纔鬆下了一口氣。
摸了摸身旁,冇人,向右邊望去,開口到:“你睡不著。”
此時應該是深夜了。
落地窗前,木椅上坐著一個少女,穿著睡衣,披著長髮,她凝望著窗外,聞言,放下手中的茶杯,衝她微微一笑,淡淡到:“你不也是?”
程茗下了床,走到她麵前,坐到對麵的椅子上,單手撐著下巴,盯著於清,歪了歪頭,說到:“我……還是忘不掉,我還是好怕……清清……我好怕,我真的害怕……”她的聲音帶了一絲顫抖,渾身抖個不停。
於清走過去,從她身旁半蹲著抱了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程茗淚水終於繃不住了,將自己整個埋進於清的懷裡,歇斯底裡的哭了起來。
……於清……我冇有對不起過他們任何人……從來冇有……真的……從來冇有……我的命……已經……已經給過他們……一……一次了……我TM為什麼要……要活著啊啊啊——
淚水幾乎浸透了於清身前的睡衣,溫熱的淚水是最無聲的呐喊,她什麼也冇說,也不能說什麼。就那麼靜靜的望著窗外,雙眼麻木空洞,輕拍著懷裡的人。
月光輕灑進來,灑在了於清的臉上,在她身後是寂靜的黑暗,她與程茗共同在光裡,卻也隻有她們在光裡。
當程茗發泄完時,心裡慢慢平複,在她懷裡抽噎,淚流不停時,她一邊輕輕拍一邊低聲喃喃安慰到:“乖啊,不哭啊,不哭了啊,不要想太多,乖啊,不哭了……”就這麼安慰著,程茗的情緒才徹底穩定下來。
程茗鬆開於清,摸了摸眼邊的淚水,哽咽的問到:“於清……我……到底為什麼纔來到這個世上……”她最後的尾音是顫抖的,就想迷途的人渴望得到指引一樣。
對麵的人猶豫了一下,但又堅定的回答到:“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來到這個世上,但每個人的來到,都有她的意義,因為那是上天挑選過的主角與配角,你亦如此。不要否定自己的存在。”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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