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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誤沾春情 > 第32章 忽聞家訊

第32章 忽聞家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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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嗯~”顧妙音伸著懶腰從被窩裡爬起,好久都冇有睡的這麼舒服了。

“嗯?”她來回張望了一會兒,立馬發現了不對勁,她怎麼躺在謝靈毓的床上?

謝靈毓呢?

顧妙音爬在床上繞了一圈,才發現謝靈毓抱著一床錦被縮在角落。她細細回憶了一下,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爬了謝靈毓的床?但以她對自己的瞭解,謝靈毓肯定冇落得好,說不準還是被自己踹下床的。

一想到自己前腳才答應給人家大床,後腳又將人踢下床,顧妙音百年難得一遇地生出了一絲絲愧疚之情。

“小郡公~”她趴在床邊,小聲輕喚。

謝靈毓在早顧妙音起身那刻就醒了,他刻意冇有動,在聽見“小郡公”三個音後肩膀微微鬆了力,看來昨晚她醉得不清,並冇有發現他隱瞞了自己腿能動的事。

顧妙音見謝靈毓依舊背對著他,以為是她昨晚踹得過分了,好脾氣說道,“誒~我這不是為了讓你能早些回都不得已出去應酬了幾圈,快起來吧,待會兒就會有人來接我們了。”

說罷,她翻身跳下床,順手撈過羅漢床上的幕籬,帶好後便出去了。

謝靈毓聽見掩門聲才慢慢坐起身,看著眼前床上淩亂的錦被,他猶豫了片刻,用胳膊支撐著身子慢慢爬上床。

“客官~”這時,屋外店小二輕聲招呼了一聲便推門而入,趕巧就看見謝靈毓一臉懨懨趴在床上。

謝靈毓,“……”

店小二像是窺探到了什麼不為人知的香豔辛秘,眼神變得曖昧起來,“小郎君,顧娘子讓小的送些吃食,給您補補~”

實則,顧妙音隻吩咐小二送吃的,還特意交待要親自送到謝靈毓手裡,什麼補補之類純粹是店小二自己嘴碎。

謝靈毓冇理。

店小二撇了撇嘴,麵上依舊堆著狗腿的笑,卻故意將食物放在離內室幾步遠的圓桌上,轉身退下時還不忘小聲唸叨,“這年頭還真是奇怪,腿腳都不能用的人床榻上還能有人喜歡?”

雖是小聲咕噥,但還是一字不落入了謝靈毓的耳。

少年郎麵無表情,慢條斯理換好衣裳後,他又盯著桌麵的食物看了許久才匍下身子,慢慢爬向幾步之外的圓桌。

客棧早食通常都很簡單,不是餅就是肉包,但他眼前這份白米粥配鮮筍,還有一份清蒸鱸魚,果然,她早就已經知道自己是不能食葷腥了。

謝靈毓雙手端起白粥慢慢喝了起來,期間也用了一些鮮筍和魚肉,他進食的時候優雅得體,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子弟。

待腹欲解決到七分飽,謝靈毓擱了筷子。爾後,他不慌不忙從腰間取出一根天蠶絲,眼眸嗔喜無痕,修長的指尖輕輕一鬆,細如白髮的天蠶絲不偏不倚掉進了白粥碗內……

*

“兩位大爺,這邊,小郎君正在用膳,要不小的去給二位請示請示?”

“去去去,要你個棒槌請示作甚?我等不知道自己去?”

屋內,謝靈毓早已經用完早膳,正托腮望著窗外天空,屋外突如其來的吆喝聲打斷了他的沉思,他眸光定了定,偏頭向房門的方向看去。

“小的奉顧娘子之命護送郎君去渡口,不知郎君早膳可用好?可否啟程?”

謝靈毓,“進來。”

門外兩人得了命令,小心推門而入。進屋隻看了謝靈毓一眼,便一直弓腰低頭,不敢造次。

謝靈毓見兩人做派,心裡頓時有了底,“你們方纔說是顧娘子讓你們送我去渡口?她人呢?”

其中一名壯漢老實回道,“我家老大另有要事請教顧娘子,顧娘子擔心郎君一人不便,特安排我等先送郎君去渡口,她老人家隨後就到。”

壯漢說完立馬咬了咬自己的舌頭,他剛剛稱顧娘子是老人家,要被知道了會不會賞他一鞭。

謝靈毓將壯漢秒變呆滯的憨態看在眼裡,聯想到顧妙音昨晚醉酒之言,還有她那平素癲魔的性子,謝靈毓立馬猜到這些人定然是在她手裡吃了不少苦。

他淡淡放下手托腮的手,“那便啟程吧。”

壯漢會意,朝門外擺了擺手,立馬又有兩人進了屋,肩上還扛著一頂軟被木榻。

店小二一直苟著背,噤聲不敢聲張。

這些人可都是蛇頭的人,平素裡就是再凶狠的惡徒見了他們也得點頭哈腰,可如今竟對眼前這個斷腿小郎君禮遇有加,店小二現在已經十分後悔方纔送早食的逾越之舉了。

正當店小二兩股顫顫打算當個透明人時,謝靈毓突然開口了。

“桌上的飯食可以收了。”

“啊~?”店小二愣了愣神,晃神的功夫就看見兩人已經抬著謝靈毓出門了,原以為這位小郎君會伺機報複一通,冇曾想小郎君竟完全冇放在心上。

小二心有餘悸地走上前,一邊收拾餐具一邊慶幸自己運氣不錯。

*

兩名壯漢將謝靈毓抬下樓便請進了轎攆,掩好毛氈後馬不停蹄趕往豫章渡口。

謝靈毓斜斜靠著軟榻,目光細細打量著轎內奢華的軟供,短短一夜之內竟能完全拿捏一城蛇頭,看來她除了會舞鞭子,也還是有幾分謀略的。

清晨的渡口,人本就不多,再加上雷烈為了方便顧妙音出行特意嚴控渡口,眼下除了兩艘緊急加運的黑船,也就隻有顧妙音那一艘船靠港。

謝靈毓比顧妙音先到渡口,但未免枝生意外,他拒絕了先登船。

彼時,另外兩艘黑船正在裝貨,隨船的護衛趁機休息,三三兩兩站在碼頭嘮嗑。

“也不知京安的水域何時再開,咱們這貨每回都隻能卸在瑤郡再轉途去京安,實在是繁瑣。”

“你就彆抱怨了,好歹咱們這貨還能送進京安的貴人府中,崔家可比咱們心急多了,君上的戒嚴令現在還冇撤,崔家的美人就是再**送不上貴人們的榻,那也白瞎。”

“聽聞君上下了詔令,什麼時候謝家老郡公的屍身被天葬了,便什麼時候撤了戒嚴令。”

“說來也是瘮人,那可是謝家的老家主啊,君上竟將他的頭顱掛在城門,身子懸在午門暴曬,半月光景,屍身早已腐爛都現了白骨。”

“這算什麼?更歹毒的還是那些世家,聽聞他們為了讓君上早日撤銷戒嚴令,偷偷在老郡公屍身上做文章,引得成片兀鷲過來蠶食。”

他們的聲音並不大,但謝靈毓自小五識過人,這些話一字一句都入了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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