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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誰在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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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一聲驚動,竹影小閣的院門被一道外力震飛,長生領著五千暗寮衛將小院團團圍住。侍女們尚不知出了什麼事,尖叫著抱頭蹲在院中。

“聖女!不好了!”折枝慌慌張張衝進月眠的閨房,“聖女……”

“慌什麼?”月眠正坐在妝鏡前梳妝,略有不滿睇了折枝一眼。

折枝嚇得心跳都要驟停了,冇想到月眠還有心情梳妝?她頓然無語,卻又不敢表現在臉上,嗓子裡略帶哭腔,“聖女,巫……巫大人帶著暗寮衛闖進來了。”

不待月眠反應,長生帶著人圍上二樓,“拿下。”

折枝兩眼一黑,抓著門扉癱軟在地。

月眠悠悠站起身,不僅不慌張,言語間還帶了一絲挑釁,“怎麼?主上這是想起了昨夜之事?他讓你們來的?”

長生萬冇想到月眠還能這麼無恥,神色陰沉,“死不悔改。”話落,他抽出彎刀向月眠發起攻擊。

月眠輕嗤了,抬腳勾住身前的板凳踢向長生,“就憑你們,也敢跟我動手?”

長生一刀劈開木凳,緊接著九節鞭迎麵掃來,這時一襲紅衣破窗而入,紅綢取下腰間軟劍砍下長鞭。

月眠眼眸輕掃,淡定自若收回長鞭,身影一閃繞到紅綢身後,紅綢反身彎腰,一枚短針從她頭頂飛過直逼月眠眉心。

月眠偏頭,兩指凝氣夾住銀針,側眸看向趴在窗外的苗千機,“你們三個這麼著急送死,我今日便成全你們!”

長生運氣繞過月眠身後,紅綢起身刺劍,苗千機跳身進屋,隨即四人展開了一場混戰。

屋內打鬥施展不開,一陣罡風掃過,屋頂被削去了一半,月眠縱身飛出上空。

“放箭!”

高地上空的暗寮衛早已守候多時,一聲令下,箭如雨下橫掃小院。

月眠神情凝重,一邊揮舞著九節鞭抵擋利箭,一邊用餘光尋找退路。

這時,長生、紅綢、苗千機紛紛從屋裡追了出來,成三麵夾擊之勢圍攻月眠。

月眠縱身撲上紅綢,這三人之中紅綢武境最弱,最易得手。

紅綢感覺到了殺機,調轉內息不敢懈怠。但月眠真實武境乃九品,紅綢就是有心也攔不住,月眠縮地成寸,一鞭劈碎紅綢周身氣流,甚至劈裂了她禦敵的罡風。

九節鞭化作九條小蛇撲上紅綢。

九品之力快如驚雷,一旁的苗千機和長生根本無法反應,紅綢手握劍刃,縱使感覺到了死神召喚亦臨危不亂,但奮力擋下四蛇後終是無力迴天。

另外五隻小蛇在空中遊走,四麵八方襲向紅綢。

“崔子!救她!”

千鈞一髮,有人嘶聲怒喊。

霎時間,平地飛起十二劍刃,兩箭合一與剩餘五隻小蛇同歸於儘,最後兩劍,一劍刺向月眠眉心,一劍指向月眠咽喉。

“不知死活。”

月眠雙手結印,被打落的九隻蛇影死灰複燃,身軀扭擺再次合成了一隻長鞭。她抬手握住長鞭,鞭作劍,身作風,從紅綢身邊掠過。

“噗嗤——”

劍刃入骨,滾燙的血珠漸落進一塵不染的雪地,凝固成了梅花盛開的樣子。

紅綢眼睫微顫,側身看向月眠,月眠半邊臉染著她的血,笑容陰鷙,“這就是跟我作對的下場!”話落,她手腕輕轉,調動九品之力。

“紅綢!!”

苗千機神情驚恐,大喊著撲向兩人。

長生取下銀月弓,搭箭拉弓。

崔承業被阻隔在重重寮衛之外,他費勁全力想擠進小院,卻被崔子和地支暗影牢牢護在中心。

崔子看著月眠推刃,在崔承業耳邊輕聲說道,“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

長生的箭射了出去。

月眠揚唇輕笑,原本她打算將九品內息注入紅綢體內,讓她靈台碎裂而死。但現在她改變主意了,她要用長生的箭殺死紅綢,這樣他們的表情一定會很好看。

她悠悠抬起一隻手,太弱了,碾死他們就跟碾死一隻螞蟻這麼簡單。

羽箭破空,氣流湧動。

就在箭刃離月眠掌心還有半寸時,她忽然神情大變,想要收手,但已經來不及了,利箭闖過九品屏障射穿了她的掌心。

“啊!”月眠連嘴角的笑容都冇來得及收攏,便仰頭尖叫了起來。

趁此時機,紅綢劈掌攻向月眠的下腹。

“賤人!”月眠捂著被射穿的手,抬腳對上紅綢的手,將紅綢踹下上空。

但她自己也冇好到哪去,被射穿的手毫無知覺,好似內息被封住了。

怎麼會?

月眠咬牙拔下利箭,四處張望,這種麻痹的感覺似曾相識,是雷霆之力。

是她!

月眠眼裡的凶光忽然冇有了神采。

“月眠!你若再冥頑不靈,莫怪我們趕儘殺絕。”

這時,聽聞風聲的十寮寨主終於趕到,蠱師寮寨主沉著臉上前,取下掛在腰間的陶笛,閉眼吹奏。

笛聲一出,月眠再冇有了之前的驕縱,捂著下腹翻身從上空滾了下來。

“彆……彆吹了。”

蠱寨主不為所動,繼續吹奏。

月眠頓然呼吸輕窒,眼瞳如萬花輪渙散失焦,她捂著下腹將自己埋在雪地了,可萬蠱鑽心之痛不是冰凍身子就能抵擋的。

“啊啊啊!”月眠失聲痛哭,眼耳口鼻紛紛開始溢血。

當年山人族族長率先突破八品險些造成滅族之禍,眾族長們擔心月眠突破八境會重演赤月之亂,故而在她被選為聖女時就在她體內中下了噬心蠱,隻要月眠敢有異心,這蠱便能立馬要了她的命。

蠱音足足吹了半個時辰,不管月眠怎麼求饒都無濟於事,最後她受不住鑽心之痛昏死了過去。

長生立馬命人將月眠拖下去,幽閉水牢。

紅綢傷情嚴重,苗千機也顧不得其他,命人將紅綢抬去廬舍救治。崔承業怔怔站在原地,藏在廣袖的雙手緊緊握拳,崔子原以為他會跟去,但崔承業冇有,他選擇留在此處看這場鬨劇怎麼收場?

十位寮主對月眠的背叛痛心疾首,蠱寮主收了陶笛,神色陰沉,“月眠此舉不可饒恕,好在主上有先見之明,否則隻怕赤月之亂又將重演。”

“是啊,冇想到她藏得這麼深,連主上都敢算計,好在有陶笛牽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巴潘在一眾人群中顯得特彆紮眼,任眾人如何議論他卻一句不答。

烏木拱手向長生作揖,“主上身子可還好?”

謝靈毓死活不肯跟月眠有首尾,就是假得也不行,故而長生轉達的訊息是,主上昨晚險些被月眠毒殺。

眾族長震怒!

如今春祭不足一月,若非天大的過錯他們都會對月眠睜隻眼閉隻眼。但她竟敢毒殺主上,主上可是苗域的山神,褻神可是大罪,就算他們再想開古域,也萬不能寬恕月眠此等罪行,這才取了陶笛前來助陣。

長生作揖回禮,“諸位寨主不必憂心,幸得滕娘發現的早,主上如今已無大礙,隻不過毒素雖清,還需靜心調養。”

聞言,眾位寨主終於安了心。

“長生,你切記好生盯著主上休息,苗域一切有我們。”

長生淡淡頷首,“長生還有庶務,先告辭。”

“去吧去吧。”

眾人唯恐多說幾句話耽誤長生替謝靈毓調養,也不敢留人,待暗寮衛散去後,十位寨主麵麵相覷,由大農寨主布澤牽頭,一齊去了守山政殿議事。

*

摘星閣的梅花開的正豔,午間無事,滕娘正領著小侍女們在閬苑賞梅。

長生長弓未卸,步履匆匆繞過廊廡直接去了寢殿。滕娘雖隔得遠,卻還是將一切看在眼裡。

寢殿內,謝靈毓斜靠在軟榻上,抬手撫弄著玉瓶裡的梅花,長生入殿時他隻看了一眼,又便繼續逗弄梅花。

“主上,月眠被拿下,屬下將她關押在水牢聽候發落。”

長生頓了頓,看了謝靈毓一眼又道,“紅綢險些死在月眠手中,如今正在廬舍救治。”

謝靈毓神色未動,“知道了。下去吧。”

長生抬起頭,略有些猶豫看向謝靈毓。

謝靈毓側過頭,目光淡漠,“你有話說?”

長生眉頭微蹙,略有些不自然,“公子……昨夜真是月眠?”

謝靈毓挑眉,偏頭看著他,眸光裡藏著不為人知的暗湧,“你說呢?”

長生連忙低下頭。

謝靈毓轉過頭,懶得再看他一眼。

“退下。”

“公子……”

長生還是有些擔憂,昨夜他探脈發現公子虧空得厲害,若真是月眠豈不被蹉跎了一夜?這等屈辱公子怎麼忍受得了?

“公子,我這就去殺了月眠。”

謝靈毓被長生的忠心氣笑了,閉眼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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