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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宿命之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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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宋女走後,顧妙音直接點了一把大火將小木屋燒了。

明丘的屍身也在這場大火中化作灰燼。

“轟隆——”

天劫的雷鳴聲震響雲霄。

顧妙音早預料到了是這樣的結果,轉身往安業寺跑去。

這天雷呈集結之勢盤旋著紫電,上一眼瞧著還在天儘頭,下一秒便已經追到了眼前。

“看來是跑不掉了。”

顧妙音抬手指天,手中長鞭化作骨劍。

“上次你姑奶奶受了傷才讓你漲了氣焰,彆真以為我怕了你。”

“轟隆——”

彼時,一道紫電落下,那盤旋的閃光好比萬年騰蛇帶著驚天巨力斬天而來。

顧妙音直接躍起,衝上雲霄,手執骨劍迎頭劈上。

兩道極光相撞,罡風震起,林中草木皆被拔根吹飛。

*

“阿瑜,你快去瞧瞧怎麼又打雷了,是不是要下雨了?”

季母被屋外的驚天雷聲嚇住了,說話的功夫已經剛從屋裡走了出來,不想季懷瑜正站在院子裡發呆,不知在想什麼。

“阿瑜,你怎麼了?”

季母看了看不動山下那亮如白晝的閃電,“瞧著肯定又要下急雨了。”說罷她趕緊跑去收曬在院子裡的被褥,“阿瑜,快來搭把手。”

季懷瑜垂眼,又盯著不遠處盤旋的紫電看了一眼,轉身一手攬過被褥,“阿孃,我來吧。”

季母空了手,趕緊去收中午曬的豆角蘿蔔。

季懷瑜將被褥抱回屋又出來幫季母收農物。

“阿孃,我來收吧,您回屋歇著。”

“不累。”季母手腳麻利,很快就把豆角都擂好了,“快進屋吧,瞧著這雷勢定是老天爺發怒了,咱們還是趕緊躲躲。”

季懷瑜腳步一頓,如山水淡然的眉梢不自覺微微蹙起。

季母見他還待在原地不動,頓時有些疑惑,“阿瑜你怎麼了?從剛纔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季懷瑜看了母親一眼,若有所思道,“阿孃,您快回屋吧,要下雨了。”

季母奇怪地看向兒子,“你這話說的,不下雨方纔我們收東西做什麼?”

季懷瑜輕歎了一聲,轉身走進自己的書房。

季母探著頭打量,冇一會兒又見兒子手裡拿著一把油紙傘走了出來。

“阿孃,我出去一下。”

季母愣了愣,上前拉住他,“你去哪?你這孩子,雷公老爺都發怒也不知道躲躲?”

季懷瑜輕輕拍了拍季母的手,溫聲道,“不礙事。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小便有運道在身,這雷劈不了我。”

季母知道兒子不是胡來的性子,雖是萬般不放心最終卻還是鬆了口,“你去吧。”

季懷瑜不再多言,轉身走近夜幕裡。

說起小佛子的運道的確有幾分玄乎,要不是季家祖上八代都無顯貴,季母自己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生了個真龍天子。

當年季母夢見一顆菩提入泥,最後長成了一株萬絲垂絛的楊柳樹,此後便有了季懷瑜。

那會兒流民暴亂,人們為了生存已經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小佛子在繈褓中曾被人一起逃荒的流民偷走打算偷偷吃掉。

等季母季父發了瘋似的找到他時人,那流民一家都被雷劈死了,連鍋都劈裂了,唯有他在繈褓中安然入眠。

那個時候,季父就曾說過這個兒子或許承載了一些天道命數,季母卻不以為然,隻要兒子冇事,她纔不管什麼天道命數。

但那之後,兩夫妻對天道眷顧兒子這件事越來越感同身受。

兵荒馬亂的年代食物短缺,季懷瑜卻像個天道寵兒,他去溪邊洗衣魚兒會自動跳進盆裡,跟隨季父去林中采藥摘果,那些野果動不動就落滿他的揹簍。

還有一日在林中父子倆遇見了一隻野獸,那野獸齜牙咧嘴本來是要吃了季父的,卻在看見季懷瑜後一臉溫順地走開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季父深知這個道理,便偷偷與妻子商量儘量彆讓兒子與外人過多接觸,免得被有心之人利用。

季懷瑜在很小的時候就隱約感知自己有些與眾不同,但他同樣也很迷惘,他不知道這份與眾不同到底意味著什麼?他隻是隱約感覺有道宿命在牽扯自己。

他自曉聰慧,他也曾觸及過大道之門,他在山水間自悟,也曾用意念看疾苦。

直到他十二歲那年,季父上山采藥摔死了。

父親的死讓他窺透了一點天機,大道孤獨,必先捨身。

天道眷念他是真,他將會有所成是真,可天道也會殺了他身邊所有的人,他終會孤獨成道。

他看著母親抱著父親的屍身哭的肝腸寸斷,終是不忍心自斷了修行,不再開悟不再明理。

後來他無意間入了安業寺,那份內心的宿命感越來越強烈。

他鬼使神差作下《菩提謁》,與了渡相望也如宿命安排一般。他隱隱感知到了渡是他開竅之門,是故這兩年他一直避而不見。

那日也不知是受了什麼蠱惑,竟還上門去問道。

如今也不知是著了什麼魔?明明知道不該去卻還是忍不住不去。

季懷瑜低頭看著手中的油紙傘。

他真是太天真了,真正的宿命又豈是他想斷就能斷的?

能拒絕的都不是命定的,真正的宿命是即使已經猜到了結果,卻還是義無反顧。

因為宿命的果不可違逆本心,即使是天道也不行。

*

“轟隆——”

天儘頭的雷電將遠處夜幕都劈亮了。

桃源境。

深山時節春意姍姍,庭院裡的樹枝還掛著冰渣。

謝靈毓抬手將木支撐著窗扉,若有所思看著儘頭深處的天翻地覆之勢。

墨舟見外頭的風又吹進來了,立馬上前取下一件黑色狐裘大氅,這幾日主上的傷才見好,可不能再著涼了。

謝靈毓偏頭又盯了一會兒,之後又覺得索然無味,取下木支轉身落回案牘前。

墨舟低頭看了看手中大氅,猶豫了一會兒又老實掛了回去。

“君上。”門外墨荀的聲音傳來。

謝靈毓斜靠這軟榻,“進來。”

墨荀自從西蜀歸來一直跟在謝靈毓身邊,而墨黛則被謝靈毓送給了謝鳳嫣。

“君上,徐老的信。”

謝靈毓接過信箋,展信掃了一眼,眼尾微微輕挑。

“拓跋雲崢好大的胃口。”

墨荀垂目,眸光瞥了謝靈毓一眼又立馬收回。

謝靈毓不甚在意將信箋扔在案台,“後日可是四月初八?”

墨荀應道,“是。”

謝靈毓閉眼,喃喃道,“徐老的信從關外來,算算日子他們應該已經入城了。”

墨荀猶豫了片刻,小心接過話,“京安傳來訊息,禁軍忽然戒嚴,應是已經有所察覺了。”

謝靈毓嘴角微微一彎,“察覺又如何?本君送他們的大禮他們便是察覺了也隻有乖乖收下的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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