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了吧？

這是楚九凰腦子裡升起的第一個念頭。

她使勁全身力氣將人推開，滿眼陌生：“蕭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放過我，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了好不好？”

蕭懷安卻隻是沉沉望著她，眸色依舊堅定，他搖頭：“九凰，你兩日前，在照顧我的床榻前分明已經承認了你的身份，如今為何還要否認？”

楚九凰渾身一僵。

霎時寒意遍佈全身。

原來當時他就已經痊癒了！他也根本就冇有睡著！

懊悔情緒席捲心頭，但很快，楚九凰又意識過來，她猛地抬頭：“兩日前？”

也就是說，她此刻已經是昏睡了兩日。

那以馬車的進城，如今豈不是已經……

“是的，我們已經出了揚州城，明日就能抵京了。”

蕭懷安並冇有絲毫隱瞞，楚九凰恨不得伸手揍他一頓，可她卻一丁點力氣也使不上來，“你給我下了什麼藥？”

“宮中用來醫人的軟骨散，放心，對你的身體無礙的。”蕭懷安柔聲說。

楚九凰眸色沉沉，冇有多說什麼。

待恢複些許力氣後，她才又問：“奶奶和漫兒呢？”

她的心高高提起，有奶奶和漫兒在，蕭懷安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將她帶走的纔是。

蕭懷安沉默，過了片刻後才緩聲告知。

“她們確實不肯讓我帶走你，但你放心，我的命是奶奶救回來的，我自然不會傷害她們，所以我派人將她們一起接回宮來了。”

“接回宮？”楚九凰好笑地重複了這個詞。

蕭懷安隻好坦白道：“她們不配合，所以我隻能讓人先將她們關押在後方的馬車裡。”

“你真是個瘋子。”

楚九凰嘶啞著嗓音，眼眶不覺紅了一圈，“你就不怕我恨你嗎？”

見狀。

蕭懷安心下一慌，他將人摟入懷裡。

“彆恨我，你分明說過你不怪我的。”

“可那是在你放我自由的份上，”楚九凰的眼淚順著眼角流出，眼底儘是一片黯然，“蕭懷安，我不需要你的愧疚和補償，我已經放你自由了，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我不是愧疚，也不是補償，九凰，我是真心想和你過一生的。”

蕭懷安慌張解釋。

可楚九凰腦海中回想的卻是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我不信的，蕭懷安，是你自己說過我們之間的婚事不適合，是你自己說我們不該在一起，這些你親口說出的話你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她力氣全無，說出口的話也氣若遊絲。

然而字字句句卻如針紮，將蕭懷安的心刺得滿是傷。

蕭懷安緊緊將她擁在懷裡，不肯鬆分毫。

“以前是我糊塗，公主，你最後信我一次！我帶你回宮，你安心待在我身邊，我會補償的，好嗎？”

他喊她‘公主’，楚九凰卻突然冇了掙紮的力氣，她苦笑出聲。

“我算什麼公主，如今該我喊您陛下纔是，陛下有令，民女豈敢不從？”

似曾相識的話讓蕭懷安渾身一怔。

他忽地記起當初，楚九凰闖進棲音樓，想讓他回去吃她親自下廚精心準備的一頓飯。

可自己張口卻是諷刺她一個公主來煙柳之地，更是在她放下身段求他回去時，還不忘冷言以她是公主之令他不敢不從纔跟她回去。

直到此刻，他纔好似明白她當時的心情有多難受。

蕭懷安喉頭一堵，他將人緊緊擁在懷裡。

“不要這麼同我講話，求你了。”

楚九凰沉默不言，隻有眼淚肆意流淌。

片刻後，她閉上眼，啞聲開口。

“可是陛下，說到底你殺了我的父皇，奪了我家的天下。”

“楚九凰若死了，這一切便都可消弭。”

“但如今你卻讓我回宮去當你的皇後，你叫我如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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