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許多，楚九凰立即要去找蕭懷安。

但纔出茶樓，一道驚呼喊住了她！

“公主！不好了！”

府內管事喘著粗氣跑上前來，急得滿頭是汗：“駙馬被陛下抓入獄了！”

“怎麼回事？”楚九凰倏地一慌。

管事答：“邊關守城將軍原是駙馬手下將士，如今城關失守，陛下要降罪駙馬！”

荒謬！

楚九凰怎麼都冇想到父皇竟能糊塗至此！

她咬牙吩咐：“進宮！”

入了宮。

皇帝大抵是知道她為何而來，直接閉門不見。

天上陰雲密佈，風雨欲來。

楚九凰望著緊閉的禦書房門，直直跪了下去。

“父皇！兒臣懇求您放過駙馬！”

大雨傾盆落下，楚九凰凍得渾身發抖。

暴雨降了一整夜。

楚九凰也就這麼跪了一整夜。

她臉色虛白，幾乎暈厥過去，卻不知憑著一股莫名的勁兒堅持了下來。

直到次日清晨，風雨停歇。

禦書房的大門才緩緩打開。

皇帝沉著臉踱步至她麵前質問：“九凰，你何時變得如此不懂事了？”

“父皇……”楚九凰悲切無比，重重磕下頭去，“如今匈奴再犯，滿朝除了駙馬，還有誰能救國於危難？父皇與其要降罪，不如先讓他趕退匈奴，再做定奪！”

皇帝臉色稍變，思慮片刻後，他冷冷甩袖。

“來人傳令！命駙馬蕭懷安後日率軍應戰匈奴！此次城破之罪，押後再論！”

楚九凰喉間梗塞，終是閉了眼，又一次重重磕下頭：“父皇英明……”

話音落地，她整個人也徹底冇了意識。

……

楚九凰再度醒來，已經回了公主府。

剛醒，她便著急問：“駙馬呢？”

“公主莫急，駙馬剛出獄，正在回府途中。”侍女忙不迭回。

楚九凰這才鬆口氣。

念及蕭懷安即將出征的事，楚九凰思慮片刻，叫來管事吩咐：“你去庫房將我的嫁妝儘數換成銀票。”

管事目露疑慮，還是點頭：“是。”

待管事離去，楚九凰在床榻上躺不住，喝了藥後便披著披風來到了前廳，想第一時間見到蕭懷安回來。

可她強撐著身子的難受，等來的卻是下人戰戰兢兢的稟告：“公主，駙馬出獄後便去了南郊彆莊。”

他就這般迫不及待要去見江落月嗎？

胸口好似有利刃刺入，將她的心攪得鮮血淋漓。

楚九凰驀然咳嗽不止。

“公主！”侍女見此，心疼不已。

“我冇事……”楚九凰卻是苦笑，仍舊等在前廳。

然而這一等，楚九凰就這麼從傍晚坐到了清晨。

蕭懷安踏入前廳，見到楚九凰，不覺蹙眉：“公主今日怎起這麼早？”

侍女紅了眼：“駙馬，公主可等了您一夜！”

“你先下去。”楚九凰嘶啞著嗓音打斷了侍女。

待廳內隻剩二人，氣氛莫名的古怪。

還是楚九凰打破沉寂：“用過早膳了嗎？我叫廚房給你做點。”

“不必了。”蕭懷安看著她虛弱的臉色，莫名竟心煩起來。

解釋的話在舌尖滾了一圈又嚥了下去，他恭敬問：“不知公主等我一夜是有何事？”

疏離的態度叫楚九凰鼻尖一酸。

她眨了眨眼，壓下澀意，將昨日吩咐管事換來的那匣子銀票遞給蕭懷安：“這些銀票你明日出征時帶著上路，以備不時之需。”

“公主這是何意？”蕭懷安眉頭深鎖，並不接。

楚九凰咳聲道：“若是出征途中遇上糧草不足，這些銀票至少能抵上幾日……”

她話未完，便聽蕭懷安不輕不重的嗤笑一聲：“公主倒是天真至極，領兵打仗，朝廷自有糧倉供給，你這些銀票，還是自己留著買胭脂水粉”

楚九凰明白，千軍萬馬的糧草，她這些嫁妝錢換不來多少，但她總想著，能抵一些是一些。

“可……”

她還想說些什麼，蕭懷安已經推開了匣子：“行了，公主若無他事，臣便去收拾行囊準備出征了，公主身體抱恙，明日就不必送行了。”

楚九凰看著他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唇邊笑容苦澀至極。

第二日，大軍集結出征。

饒是蕭懷安說不必她送行，楚九凰還是忍著高燒去了。

隻因前世這一彆，是她見他的最後一麵。

看著蕭懷安一身鐵甲戎裝，英武肅殺，讓楚九凰想起父皇賜婚那日，她初見他，亦是如此。

蕭懷安是名刀，縱然父皇卑劣的用駙馬之位為鞘，她又如何能掩去他的鋒芒？

楚九凰想著，又咳了幾聲，虛弱的身形在風中仿若搖搖欲墜。

看得蕭懷安心裡越發煩亂，他不喜歡這種看起來馬上要碎了一般的楚九凰，不覺冷臉：“臣不是說了，公主有病在身就不必過來送行了嗎？”

楚九凰心中苦澀，攥緊了手裡的包袱：“我隻是想給你送護心甲。”

蕭懷安一怔。

終是低聲道謝：“多謝公主。”

隨即，他將護心甲的包袱給了手下，讓其放入行囊。

目送著包袱入了行囊，楚九凰鬆了口氣。

但還不等她道彆，一個嬌弱女聲響起。

“懷安！”

挺著大肚，江落月走得氣喘籲籲，含淚將手裡的東西遞上來：“懷安，這是我為你親手繡的巾帕，願你大勝而歸！”

“辛苦。”蕭懷安伸手接過。

楚九凰以為他會將這帕子一樣隨手放入行囊。

可下一刻，她看見蕭懷安將那帕子珍視般藏入了懷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