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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他的目光,始終看著廚房中那道忙碌的身影。
蘇清歌眸光不禁晦暗,可能在曾羽眼裡,蘇暖是個傻丫頭。
但她覺得,真正傻的人是她自己。
如若不然,她又豈能親手弄丟了曾羽。
“謝謝你跟我說這番話。”
不知該說些什麼的蘇清歌,隻是低著頭。
她心中有股別緻的感受,似乎隻要待在曾羽身邊,就會拋卻了所有煩惱。
可又有一種隔閡存在,使她不能靠近。
那種隔閡,來自他們彼此之間婚姻的結束。
在此之前,他們是夫妻,卻冇有夫妻之間的無話不說。
走到這一步,全是因為她。
明明近在咫尺,又仿若天涯,就是不得靠近。
她多想去抱抱他,想去享受一下他溫暖的懷抱。
隻是,她又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呢?
前妻麼?
想到這的蘇清歌,忽然笑了。
他們之間連朋友都算不上了,也就隻剩這個前妻的身份了。
她和曾羽,就像兩條永遠不會交彙的平行線。
他的溫柔,都給了蘇暖。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和你說這麼多,又或許源於你我之間,為數不多的緣分,為此,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話。”
曾羽微微垂眸,掩蓋住眼中的黯淡,“還是謝謝你能來,讓我有機會對你說出這番話,以此彌補離婚前的遺憾。”
“蘇清歌,不管如何,你都是蘇暖的姐姐,血濃於水,這四個字,是你在鼎辰親口說給我聽。”
“她是個好女孩,不像你一樣,有較多為人處世的經驗,在她的世界裡,整個天空都很晴朗,跟在她一起,你會感受到她的溫暖。”
望著滿是疑惑的蘇清歌,他笑了笑,“我想說,暖暖骨子裡是渴望親情的,你是她姐姐,等我走了之後,希望你能照顧她一下,彆跟著其他人,一起欺負她。”
“生在你們蘇家,不是她的錯,也不要怪她,對你們生疏,實在是你們,冇有作為她親人的樣子。”
說到此處的曾羽,忍不住搖頭苦笑。
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擁有同樣命運的兩個人走到了一起,不是緣分是什麼?
“你拜托一個喜歡你的女人,去照顧另外一個女人,禮貌嗎?”
蘇清歌嘴角泛著苦澀的笑,緊跟著道,“你放心就是,我不會為難她,是蘇家欠了她的,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比起她吃過的苦,我還是好上了許多。”
“楊雪麗依舊對你不怎麼樣,是不是?”
曾羽問。
“她?”
蘇清歌搖搖頭,“老樣子罷了,隻有蘇彪,纔是她的親兒子,我跟蘇暖,跟撿來的冇什麼區彆。”
“可你有蘇氏。”
曾羽道。
聞言,蘇清歌嬌軀輕顫了下,“是啊,我有蘇氏,她不敢對我怎麼樣,有時還要求著我。”
“可以前的我,怎麼就那麼混賬呢,蘇氏是因為你,才一舉成為頗為名氣的企業,我卻因為……”
“說好了的,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我這次見麵,已經開始了你新的人生,不是嗎?”
曾羽嘴角上蘊含的笑,深深觸動著蘇清歌的心絃。
不知不覺,她淚目了。
“曾羽,我……”
她抓住他的手,淚如雨下,“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對你的愛來遲了,你要答應我,要保重好自己。”
“卡琳醫療隊不是要來了麼,你配合他們治療,然後健健康康地出現在我麵前,好不好?”
她緊緊扣住曾羽的手,不肯鬆開。
“好。”
曾羽輕輕點頭,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瞬間,如同抽空了蘇清歌的心。
他說,“暖暖看到會傷心的。”
她抬眼看著他,心中那根弦震顫萬分。
很痛,很痛。
她隻是握了握他的手,他就擔心會傷害到蘇暖。
那她呢,就對她冇有半點的關心了麼。
怎麼可以如此狠心。
既然對她這麼不關心,又為何跟她說了這麼多的話。
他們結婚內的那幾年,他們之間都未曾有過一天,說這樣多的話。
“你,就這麼在意她?”
蘇清歌咬著唇,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問出這句話。
可能是不甘心,又可能是嫉妒。
她不理會曾羽皺起的眉頭,繼續追問著,“那我呢?你不怕我難過麼?”
“蘇清歌,想想以前的你自己,離婚那日,你又是如何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證,你不會後悔。”
曾羽看著她,“做你那個時候的自己就好,我會祝你遇上屬於自己的幸福。”
“不!我不要!”
蘇清歌聲音沙啞,帶著哭腔,“我的心裡隻有你了啊,你偷走了我的心,又無情地將我拋棄,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嗚嗚嗚……”
她哭得淒慘,泣不成聲,“為什麼你不肯回到我身邊,為什麼不肯讓我彌補遺憾,你知道自己的肺癌有多嚴重,你跟蘇暖在一切,無非徒增一個傷心人,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我們複婚好不好?”
她帶著乞求,搖晃著曾羽的胳膊,“隻要你肯回到我身邊,哪怕我從此以後,隻能當個背景板,我也願意啊。”
曾羽看著她,久久不語。
蘇清歌咕咚一聲,吞嚥著唾沫,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所以呢,你就那麼執著於複婚?”
曾羽直視著她的眼睛,“楊雪麗說得冇錯,將來彆人聽說你喪了夫,名聲不好聽。”
“不!我不在乎,以前是我傻,什麼名聲不名聲,生活是活給自己,不是活給彆人看!”
她看著曾羽,“對於蘇暖來說,晚痛不如早痛,還有我們陪著她,她會很快從陰影裡走出來。”
這一刻的蘇清歌,又低下了頭,“我們複婚了以後,蘇氏集團的運營,就可以恢複到了正常,今後,我會更好的保護她。”
“我知道我這樣夾雜著利益的成分,讓你很不舒服,可這就是現實啊,我們活在這個世上,有太多的無奈,總要活下去不是?”
望著不說話的曾羽,她抬起了頭,“曾經我們就是夫妻啊,與其所有人都痛苦,都留有遺憾,你為什麼不選擇一個,將遺憾降到最低呢?”
“我的選擇,你知道是什麼。”
曾羽這句輕飄飄的話,再次刺痛了蘇清歌的心。
她咬唇,清淚流淌滑落臉頰,“可你的選擇,是最愚蠢的!”
“愚蠢麼?”
曾羽笑了聲,“我並不這麼覺得,隻要喜歡的兩個人在一起,哪怕是一天,也是開心快樂的,真正的感情,不夾雜任何利益,你可明白?而且……”
他話語一頓,緩緩吐氣,“在你來之前,暖暖又向我求婚了,明知我的肺癌嚴重到藥物即將無法維持,她還會向我求婚,隻是為了在我活著的時候,成為我真正的妻子。”
“她,真是執著……”
蘇清歌低喃著,舉目看著曾羽,“那你答應了嗎?”
曾羽冇回答她的問題,他的視線看著走出廚房的蘇暖。
蘇清歌同樣看了眼蘇暖,她起身,“那我先走了。”
“等等。”
曾羽將她叫住,“不介意的話可以留下吃晚飯。”
蘇清歌冇說話,隻是看向了蘇暖。
“看我做什麼,一不小心,多做了一個人的飯,自己去拿筷子就是。”
蘇暖掃了她一眼,便轉身再次進入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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