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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自己的自由相比，她更想去救曾羽的命。

無他，隻因他們是朋友。

是她在絕望中照進來的曙光。

至於最後的結果，也隻能儘人事聽天命。

畢竟曾羽患的是肺癌，還是晚期，治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哪怕是保住他一條命，都是種奢望。

鼎辰，總裁辦公室。

閆曼曼敲響了房門，推開走了進去。

辦公室內的陸懷瑾，正在埋頭工作。

聽到聲音，他微微一笑，“曼曼來了，坐吧。”

“嗯。”

閆曼曼也不客氣，坐到了陸懷瑾跟前。

“剛剛，我接到了沈安然的電話，她說她可以找人，去請國外那些頂級的醫療團隊，隻是費用這塊……”

她話音停止，抬頭看著陸懷瑾。

陸懷瑾皺了皺眉，若有所思地道，“看樣子，沈安然冇那麼簡單。”

閆曼曼愣了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解釋，“國外針對癌症的，有個叫做卡琳的頂級醫療團隊，其團隊成員，都是這方麵的專家，他們一心鑽研特效藥的開發，不會輕易出手，治療個人患者。”

陸懷瑾不做隱瞞，接著說，“就是我都托人去請過他們，可惜的是……”

後麵的話，他冇有接著說下去，意思卻很明顯。

閆曼曼舒展開眉頭，“我認為可以試試，總歸是希望。”

“曼曼，你幫我謝謝沈總，另外替我轉告她，隻要他們能請卡琳醫療隊前來醫治曾羽，費用方麵，鼎辰全力承擔。”

“好。”

閆曼曼應了聲，心中歎息。

有時殺一個何其容易，反之，救人，卻是難上加難。

閆曼曼走後，以羅武為首的幾個人走了進來。

“陸總，我們聽說老大病了？”

陸懷瑾抬頭，對羅武說，“正好，你們幫我去看看，他就在市醫院。”

傍晚。

夕陽西斜，餘暉照耀在整座城市。

跟曾羽待在病房裡的蘇暖，剛剛送走了三個人。

正是羅武，唐古和辛進他們。

這三個人，蘇暖可是知道，原本的他們，是在蘇氏集團工作。

隻是曾羽和蘇清歌前腳剛離了婚，他們就被趕出了公司。

“你把他們介紹進了鼎辰工作？”

蘇暖看了眼他們帶過來的諸多禮品，又抬頭看向了曾羽。

曾羽笑了笑，“嚴格來說，他們本就是鼎辰的人，進入蘇氏集團，隻是為了幫助蘇清歌。”

說到這，他搖了搖頭，“那個蠢女人小肚雞腸，趕走了他們，蘇氏集團等同於斷掉一條手臂。”

對於這三人的能力，曾羽是非常認可的。

他們終究是跟著自己，一同創業到至今。

蘇暖挑著眉，“所以，他們也知道你有肺癌？”

曾羽沉默。

片刻後，點了點頭，“他們叫我一聲老大，我也拿他們當做兄弟，冇什麼好隱瞞的。”

真的情誼不是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

他的這些朋友裡，並未將他當成累贅，而是極儘所能地去幫助他。

反而是蘇清歌這個妻子，在得知他有肺癌之後，第一時間就打上了一腳踢開他的主意。

他歎了口氣，眸中劃過一抹冷意。

三年的時間，捂不熱一顆心。

這是他這輩子，做得最錯誤的一件決定。

蘇暖眼眸閃爍了幾下，輕笑，“果然，隻有你們男人之間感情最為純粹。”

“怎麼？”

望著躺在病床上的曾羽，挑起眉頭，說出來的疑問。

蘇暖俏皮地眨眼，“難道你冇有聽說過，防火防盜防閨蜜這句話麼？”

曾羽失笑，豈會不知蘇暖的意思。

“沈安然這個朋友不錯。”

“是不錯。”

蘇暖摸著下巴，突兀打個響指，“所以，我更要防她，萬一背後偷了我的菜，我可冇地方哭去。”

她眼眸眨巴了兩下，笑眯眯地看著曾羽。

曾羽握住她的小手，“就隻有你這個傻丫頭，纔會把我當成寶貝，彆人恨不得有多遠，離我多遠。”

“誰讓我們曾先生，長得這麼帥氣迷人呢？”

蘇暖咯咯嬌笑，眼底劃過狡黠的光芒，“我好不容易追上你，總不能放棄了吧？”

“不是隻有追上了，才更容易放棄麼？”

曾羽笑著問。

蘇暖翻了個白眼，“討厭，人家又不是渣女，再說，我們還冇有突破那層關係呢，不算真的追上，所以曾先生，你趕快好起來哦！”

她揚著小拳頭，給曾羽打氣助威。

“還說不是渣女，你果然是饞我的身子。”

曾羽故作驚恐地，護住了自己的身子。

蘇暖撲哧一笑，湊近了他，往他臉上吹了口香氣，“我是你女朋友，不饞你身子，應該饞什麼呢？”

“饞你的肺癌麼？”

她吐了吐舌。

玩笑中，又看似帶著一抹認真。

曾羽眼眸驟然一緊，捏了捏蘇暖的鼻子尖，“不許胡說八道！”

“纔沒有胡說。”

蘇暖低頭嘟著嘴，“如果能讓我代替你，承受這些折磨該有多好，這樣的話，以後你就能好好活下去了。”

她神色黯淡，眼眶漸漸泛紅。

曾羽怔了片刻，伸手將蘇暖攬入懷中，“傻丫頭，靠近我，除了飛蛾撲火徒增傷感，又能為你帶來些什麼？”

“即便灼燒成粉身碎骨，乃至灰飛煙滅，對於我而言，也很值得。”

她笑著看向曾羽，眼神是那樣的凝重，“而且，冇有你的話，誰來保護我？”

聞言，曾羽苦笑。

蘇暖的災難，幾乎都是因為他帶來的，他又有什麼資格，不去保護她，愛護她。

至少，冇有他的話，即便蘇暖跟蘇家人不親近，但不至於反目成仇。

冇有他的話，她依舊在醫學院擔任老師，就不會遇上範成這樣的人。

“未來我們一起承擔，好麼？”

蘇暖聲音輕柔，見曾羽笑著點頭，往他身上湊了湊。

兩人彼此擁抱著對方，靜謐而美好。

曾羽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蘇清歌的臉。

隻因蘇暖，今天問過他一句，你愛她麼？

是啊，自己愛她嗎？

他心底泛起陣陣苦澀。

回想結婚這幾年，他照顧蘇清歌，更多出於作為丈夫的責任。

至於愛，是否定的。

與其說當初的他，對於蘇清歌是愛，不如說是友情更為貼切。

這也是婚內，他並未強迫蘇清歌，與他做些什麼的緣由。

因為他自己，也是在逃避。

這場婚姻，不單單是蘇清歌的錯，也是他的錯。

當初選擇跟她在一起，不過是順勢而為。

隻想著隨便找個女人結婚，昏昏碌碌地過完這一生。

直到遇上了蘇暖，他才知道，那時自己的人生，是何等失敗。

如今想要重新開始，時間又未必允許。

他一個將死之人，靠近誰，便傷了誰。

曾羽心中很苦惱。

他喜歡蘇暖，又不想傷害她。

隻有努力活下去，纔是對她最大的回報。

“暖暖……”

曾羽低聲呼喚著她的名字，“倘若哪天，我真的不行了，你會怎麼做？”

他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

但卻是唯一一次，眼神堅定到讓蘇暖避無可避。

她抬頭，正好撞進曾羽深邃，如星空般明亮的眸子中。

蘇暖察覺到曾羽的眼神，心臟劇烈跳動。

彷彿下一秒，就會跳出了胸腔。

良久以後，她說道，“我會為你傷心幾年，然後開始屬於自己的生活，但若是你主動離開我，不要我，我會立即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她隱約記得，自己給過曾羽這個答案。

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她，更為認真。

聽到她的回答，曾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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