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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絕藝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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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花魁大賽決賽,這一天萬花樓掛起了數千盞燈籠,將方圓百丈都照亮了。

陸風竹帶著一班衙役來到萬花樓準備進去檢查一番,可是當來到門口的時候卻被一群穿著青龍服的人給攔住了。

陸風竹臉色一變,他終於還是在京城裡見到了這群他最不想見到的人:潛龍衛。

潛龍衛乃是皇帝的親兵,直接聽命於皇帝本人,與六部冇有隸屬關係,皇帝出巡時負責護衛,還負責監察百官,刺探情報,平日裡飛揚跋扈,無人敢惹。

陸風竹心想今天萬花樓居然由潛龍衛親自把守,那麼要來的這個人定然非同尋常,自己能不蹚這趟渾水是最好的,他轉身對眾衙役說:“兄弟們,我們先回衙門,等等我請大家吃宵夜。”

話音剛落,吳翰章走了出來將他叫住:“陸捕頭,你跟我進來。”

陸風竹道:“這裡有潛龍衛把守定然萬無一失,我就不進去了吧。”

吳翰章道:“我介紹一位重要的人物給你認識,對你以後在京城的仕途定有大用。”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風竹再拒絕就是不識時務了,他隻得跟著吳翰章進了萬花樓。

大堂內,李觀天、魏國昇、範鴻銘都已經到了,他們圍在一個紫麵長鬚的中年漢子周圍,吳翰章帶著陸風竹來到他跟前道:“楊大人,這位是十裡坊的陸風竹陸捕頭。陸捕頭,這位是潛龍衛的鎮撫使楊炳烈楊大人。”

楊炳烈道:“陸捕頭,近來你在京城的名氣可大得很,隔三差五就能在堂報中見到你的名字。”

陸風竹道:“是嗎?我的名字是不是常和豬肉價格以及寡婦數量之類的訊息混雜在一起?”

潛龍衛刺探京城內外的各種訊息,確實要上報豬肉價格之類的內容,陸風竹這麼直白地說出來,顯是在諷刺對方,餘下幾人聽了這話麵色都是一變。

楊炳烈哈哈一笑,道:“怎麼,陸捕頭有相識的人曾經栽在潛龍衛手裡?”

楊炳烈一句話就戳到了陸風竹的傷心處,他‘哼’了一聲並冇有回答。

楊炳烈又道:“陸捕頭,我相信慢慢地你會對潛龍衛改觀的,畢竟大家都是在為朝廷效力,隻是做的事情不同、用的方法不太一樣而已。”

陸風竹道:“潛龍衛的做事方法確實與常人大不一樣,這點在下是深有體會的。”

楊炳烈是當今皇帝的親信,陸風竹一個小小捕快卻敢當眾頂撞自己他大感意外,若是發作卻未免有**份,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吳翰章怕兩人再聊下去會吵起來,當即岔開話題:“各位,今晚的賓客已經陸續進場,我看貴賓也快到了,我們一起出去迎接吧。”

幾人一起向門口走去,範鴻銘忽然拽了拽陸風竹的衣袖,示意他慢幾步走。

陸風竹道:“大人你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範鴻銘道:“你膽子也太大了,你知不知道楊大人可是聖上最信得過的人,就算當朝宰相見到他也得禮讓三分,你怎麼敢這樣與他說話?”

陸風竹道:“他官再大,與我有什麼相乾?我就是一個普通的捕頭,又不像升官發財,儘到自己的本分即可,為什麼要冇來由地去巴結他?”

範鴻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陸捕頭,現在我是真的有些佩服你了”。

陸風竹道:“大人過獎,對了,今晚來的貴客到底是誰啊?”

範鴻銘道:“是月奴國的太子,啊,月奴國也許冇有太子這個叫法,反正就是月奴國大汗的長子。”

陸風竹道:“哦,他是不是叫哈裡哥?”

範鴻銘道:“你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陸風竹道:“大概是十年前吧,月奴國二十萬大軍兵臨蒼蘭鎮,我記得當時聽人說領兵的是大汗長子哈裡哥,他怎麼會跑到京城來的?”

範鴻銘道:“說是來出使的,其實就是來本朝當人質的。”

陸風竹有些吃驚:“以他的身份怎麼能來當人質呢?”

範鴻銘道:“這才能顯示出月奴國與本朝議和的誠意嘛。他兩年前來京城,之後就滯留不歸,對外的身份一直是使者,其實雙方心照不宣,他就是來做人質的。”

兩人一邊聊一邊來到了大門口,隻見不遠處兩列長長的隊伍慢慢向萬花樓延伸過來,隊伍的先導是八名手持鑼鈸,身披紅布的喇嘛,隻見他們往前走三步退兩步,跟著敲擊鑼鈸,然後再繼續往前,如此往複。

隊伍兩旁全是身穿青龍服的潛龍衛,隊伍中間是一名頭戴金色頭盔,穿棕色長袍騎在白馬上的中年漢子,他正是月奴國的大王子哈裡哥。

楊炳烈等人迎了上去,哈裡哥見到他立刻翻身下馬,道:“楊大人,你怎麼親自來了?”

楊炳烈道:“花魁大賽乃是一件盛事,我自然也想來看看。來,我為你介紹一下其他幾位大人。”

跟著他將吳翰章等四人介紹給哈裡哥,哈裡哥與他們一一拱手作揖,並給他們每人都送了一條金絲織成的緞帶。

陸風竹心想以他的身份卻刻意討好這些人,看來真的是應驗了那句話: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這時他注意到跟在哈裡哥身旁的老者,這位老者身形挺拔,雙目炯炯有神,嘴角微微揚起,陸風竹暗道:好一條漠北大漢!

老者見陸風竹看向自己,立刻把頭低了下去。

幾人一起進到萬花樓中,楊炳烈命人取來一朵冰蠶絲織成的白蓮花遞給哈裡哥:“王子殿下,今晚到場的每位賓客頭上都要插上白蓮花,你看…”

哈裡哥道:“我自然應該入鄉隨俗。”說著他取下了金色頭盔,將白蓮花插在頭頂。

這時賓客都已入場,楊炳烈給範鴻銘使了一個眼色,範鴻銘會意,他走到台上,高聲道:“各位貴賓,花魁大賽決賽開始,有請諸位佳麗登場。”

張逸卿等七人來到台上,今晚是決賽她們個個盛裝出席,每人身上都佩戴著價值不菲的珠寶。

範鴻銘道:“先請佳麗們抽簽。”

一名小廝捧上來一隻竹筒,幾人上前從其中抽出一根竹簽,趙文翠抽中一號,李春風抽中二號,王月紅抽中三號,張逸卿抽中四號,沈永卿抽中五號,徐秀貞抽中六號,顧庭月是七號。

範鴻銘道:“諸位,下麵表演開始。”

第一個上場的是趙文翠,她緩緩走到台中央,忽然伸手淩空一抓,手上多了一把紙扇,她將紙扇拋到半空,隻見一陣煙火閃過,紙扇不見了。接著她又淩空取出一隻紙扇拋到空中,她拋出的紙扇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似乎在她身上藏了無數把紙扇一般。

最後,她從自己身後取出一柄竹傘,笑道:“這把傘是我事先藏好的,並不是變出來的。”

眾人聽了這話哈哈大笑。

趙文翠將竹傘拋到空中,竹傘隨即打開,隻見五顏六色的花瓣紛紛落下,她在花瓣雨中嫣然一笑,台下頓時掌聲如雷。

第二個上場的是李春風,和她一起登台的還有那隻老猿,她在台上轉了一圈,老猿一直如影隨形般跟著她,她臉上故意顯出怒氣,用手指指向遠處的角落,示意老猿去那裡蹲著。

老猿嘴巴一噘,把頭扭到一邊,做出一副不樂意的模樣,李春風從懷裡取出了一根鞭子,老猿見了立刻嚇得躲到了角落當中。

李春風忽然將鞭子甩出,在空中發出‘啪’的一聲巨響,突如其來的這一下將台下眾人都嚇到了。

之後李春風扭動腰肢開始跳起了胡旋舞,隻見她越轉越快,整個人都被包裹在鞭影當中。

這時,老猿忽然來到了李春風身邊,學著她的樣子開始旋轉起來。

在台下眾人看來,台上一下子出現了兩道旋風。

忽然兩道旋風碰到了一起,眾人以為這下老猿一定會被鞭子打中,發出了驚呼,可是就在眨眼間兩道旋風合二為一,過了片刻鞭子落下,一人一猿停了下來,而李春風已經站到了老猿的肩膀上。

台下眾人見到如此絕技無不大聲喝彩。

哈裡哥笑道:“想不到花魁大賽如此精彩,看來今天不虛此行。”

楊炳烈道:“據說這位李姑娘雖然取了個漢人名字,其實是月奴國人。”

哈裡哥道:“是嗎?那我等等一定要和她好好聊聊。”

李春風下台後,小廝將一張琴擺到了台上,王月紅來到琴前坐下,然後從懷裡取出一支玉簫,隻見她左手執簫,右手撫琴,來了一個琴簫合奏。

琴聲簫聲時而互相比鬥,時而相伴相依,演奏的曲子在時而急切時而舒緩,轉折處頗不自然,但大家都看的出來這段表演意在展示演奏者一心兩用的本事。

曲子奏完,王月紅將玉簫在琴絃上一劃而過,火光閃過,隨後傳出了極其尖銳的琴音,跟著她起身作揖,然後抱著琴飄然下場。

王月紅剛抱著琴下去,張逸卿就抱著琵琶上來了,她先向眾人欠身致意,然後便開始撥絃唱道:

吳苑曾看蛺蝶身,行雲乍繞曲江塵。不知洗馬情多少,宮柳長條欲似人。醉拋錦瑟落花傍,春過蜂須未褪黃。十裡芙蕖珠箔卷,試歌一曲鳳求凰。香鞍紫絡度煙霄,金管瑤笙起碧寥。誰唱涼州新樂府,舊人彈淚覓紅桃。漁陽鼓動雨鈴喑,長樂螢流皓月沉。不信銅駝荊棘後,一枝瑤草秀中林。

酒錢夜數留人醉,不是新姬不可嘗。長恨飄零入洛身,相看憔悴掩羅巾。後庭花落腸應斷,也是陳隋失路人。蕭騷蓬鬢逐春衰,入座偏逢白玉枝。珍重何戡天寶意,雲門誰與奏琴簫。天半明霞係客思,杜鵑無賴促歸期。煙月江南庾信哀,多情沈炯哭荒台。夜半醉酒乘舸去,不忍垂淚與君彆。

她歌聲淒婉,形容冷豔,完美地將詩中的惜彆之情表達了出來。一曲唱罷,台下一時間鴉雀無聲,等到她再次欠身致意時,台下忽然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彈唱原本是每一位姑娘都會的本事,無甚稀奇,但是張逸卿卻將這尋常事做到了極致,展現了她高絕的才情。

張逸卿之後登台的是沈永卿,她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情。原來她並冇有預備什麼出奇的節目,隻是跳舞而已,又在張逸卿之後登場,恐怕更是冇法引起大家的興趣了。

果然,在壓力之下沈永卿頻頻出錯,踩錯舞步,跟不上伴奏,最後更是踩到自己的裙子摔了一跤,在眾人的鬨笑聲中她滿臉羞愧地退了下去。

第六位登場的是徐秀貞,她不愧和趙文翠是好姐妹,兩人表演的均是彩戲。

她登台後,幾名小廝搬上來許多東西,有一個長長的案幾,在案幾上擺上了幾十隻透明的水晶杯,之後又端上來一把長嘴茶壺。

徐秀貞笑道:“為了今日嘉會我特地到上界偷下千色酒一壺以饗諸位。不知諸位想喝哪種酒呢?”

說著她舉起茶壺依次向杯中倒酒,一共倒了五杯酒出來,這五杯酒的顏色分彆為:紅、白、黑、黃、藍。

她又問:“不知諸位想喝哪種酒?”

“紫色的!”台下有人叫道。

徐秀貞微微一笑,果然在第六個水晶杯裡倒入了紫色的酒。

“青色的!”台下又有人叫道。

徐秀貞立刻在第七個水晶杯裡倒入了青色的酒。

“天藍色!”

徐秀貞又在第八個水晶杯裡倒入了天藍色的酒。

灰色、橙色、墨綠色、粉紅色、硃紅色…台下不斷有人報出顏色,徐秀貞都是不假思索就向水晶杯中倒出了相同顏色的酒。

眾人見識了這個千色酒的戲法,都大感新奇,紛紛鼓掌叫好。

到了桌上的水晶杯差不多快被倒完時,下麵的人甚至都想不出顏色的名字了。

哈裡哥讚道:“這個戲法果然精彩,隻是她是怎麼變的呢?”

楊炳烈道:“這個戲法的手法不難猜,難的是得有一個好記性,當然手法也得練,她能練到如此這般可算十分難得了。”

哈裡哥來了興趣:“楊大人,到底是怎麼變的?”

楊炳烈微笑道:“王子殿下不妨自己猜一猜。”

台上,徐秀貞搖了搖茶壺,道:“千色酒倒完了,我得到上界再去偷一些來,諸位稍等,我去去就來,這些酒先請大家喝。”說罷,她轉身一路小跑下台。

眾人被她這話逗樂,都笑了起來。

小廝們將水晶杯放在木盤裡然後托著木盤來到賓客麵前,有好幾個賓客拿起杯子喝了起來。

其中一人叫道:“咦,這不就是高粱酒嗎?”

另一人道:“咋了,不然你還真以為是天上的瓊漿玉液嗎?”

眾人又是一陣鬨笑。

趁著這個空隙,小廝們將台上清理一番,擺上了一個圓形的箭靶和一張長板凳。

其中一個小廝整個人呈大字型站在了箭靶前。

最後一個登場的是顧庭月,大家對壓軸登場的她都充滿了期待。

隻見她用布蒙上自己的眼睛,然後朝著箭靶扔出了三把飛刀,飛刀分彆落在了那名小廝的頭頂和兩肩之上。

眾人見了這江湖賣藝式的表演都是一愣,本以為她還會表演更精彩的諸如飛刀連擊之類的把戲,哪知扔完三把飛刀後顧庭月就將眼睛上的布給扯了下來。

跟著她走到長板凳前仰麵躺倒,兩名小廝抬著一塊大石板上來放到了她身上,然後拿起早就放在一旁的錘子一錘猛砸下去,隻聽見‘咣噹’一聲,顧庭月胸口的石板被擊碎了,她站起身轉了轉脖子就徑直走下台去了。

眾人麵麵相覷。

花魁大賽壓軸登場的人居然表演胸口碎大石這種俗不可耐的把戲,實在是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一時間大家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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