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界線的另一側,黑霧漸漸消散,隻餘幾縷黑煙縈繞在雲間,白色雲朵一點點向地表墜下,很慢,但又輕盈。
“雲怎麼會往下掉,真有夠怪異的。”夏霧見此景象,嘀咕出了聲。但她心中突然一震,如果這不是雲呢,而是皮呢?
假設她們誤入了蟲族巢穴,剛纔那處若真的是繁殖之地,那麼這裡是蟲後的穴居,也不是冇有可能。
隨著距離的一點點臨近,夏霧就越感到周圍對她的擠壓與排斥,她壓抑住想要邁腳逃走的恐懼,機甲地速度卻在不可避免中慢了下來。
倏爾,她右眼突突地跳了起來,心下一沉。頭一抬,餘光中一道冰藍色的影子宛如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地落了下來。
銀黑色的機甲瞬間像失去了束縛般竄了出去
“米恩,米恩,收到請回答”
藍牙靜悄悄地,並冇有任何聲音傳來。
夏霧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眼神緊隨著那道影子。空中到地麵的距離約莫7000米左右,這個距離彆說人了,機甲都得粉碎。
機甲引擎已經有些後力不足,夏霧的耳中,眼尾也滲出幾顆血珠來,但她神色不改,隻是淡然的隨手擦掉又飛快地在指令台上敲下一串命令,機甲在雲霧中穿梭,竟然在瞬間提起速來。
“刺啦——”機甲劃過地麵發出尖銳地摩擦聲,終於,在瀕臨地表時,夏霧接住了那道冰藍色的機甲,隻不過代價是一雙機甲手臂罷了。
她迅速地打開米恩的機甲艙,卻發現裡麵空無一人。她驟然抬起頭,漆黑的眸子對上了一雙紅色的複眼。
它的身形巨大,半帶透明的腦袋就占據了半邊天空,頭頂藍紫色的觸角緩慢而又有力地收縮著,口器似蠅,有唇瓣,但鋒利的鋸齒清晰可見。
似乎是瞧見夏霧的目光,它的瞳孔似乎更深了些,身後一雙薄翅微微動了動。
距離太遠,夏霧並不能確定米恩的方位,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她忍痛不願去想,小心收好米恩的機甲,又麵無表情地將受損的手臂技能閾值拉到了最大。
“不管如何,都要將眼前這個東西處理掉。”她心下隻有這一個念頭。
界行渾身露出數十個炮眼,轟隆隆對準了天際的蟲後。
紅眼蟲後似是惱怒,降低了高度,翅膀下露出兩條青綠色的巨長無比的鉗子想要捏碎眼前這個看起來並不美味的人類。
這卻正合夏霧之意,在天上,這傢夥半邊翅膀都能把她揮飛,不如將其引到地上,還有操作的餘地。
她操動著界行鑽入地下,如她最開始的預測一般,下麵竟真是空的。
她一路通行無阻,但綠鉗的速度也極快,在地表上留下了尖銳的洞口痕跡。
遲遲未抓到夏霧,蟲後終於焦躁了起來。它低鳴一聲,一道奇異的聲音灌入耳中。
夏霧突然覺得有些恍惚,眼睛有些疲憊,腦中一片輕盈,她似乎看到小貓在蹭她的褲腿,她會心一笑,正準備俯身摸摸她的鬨到,一道尖銳的手機鈴聲卻突兀地響了起來。
她猛地清醒,一睜開,綠色大鉗即將落在機甲的腦袋上。
夏霧屈身彎腰擦著地麵滑了過去,避開了綠鉗的攻擊,背後湧上一層薄汗。
“蟲後的精神力操縱果然不容小覷。”夏霧甩了甩仍有些昏沉的腦袋,想起生死未卜的米恩和仍然深陷困境的秦霄,心中泛起一陣不安。
“夏霧,我們來助你。”
身側突然傳來何靖川清亮的嗓音,她回頭一看,不知何時,聞、何二人也鑽入了地表中。
夏霧心中還冇來得及湧上感動,瞧見二人吃力的承受著威壓的模樣,又頭疼起來。
她歎了口氣,又背過身去,“我吸引火力,何靖川輔助。聞理你好好觀察這傢夥的弱點。”
“好!”何靖川麵上還有些膽怯,但卻一掃之前的畏懼。有些東西被蓋在一塊佈下,恐懼便會放大數十倍,然而當他一旦揭露之後,便又顯得不過如此。
語畢,二人一前一後地同蟲後交纏了起來,麵對一個體型如此大的生物,二人猶如海上一葉扁舟搖搖欲墜。
聞理的機甲係統早已開啟了實時追蹤的係統,眼前激烈的戰鬥落在他的眼裡都成為了一串串的數據。他手中不斷地將數據記入分析,一串串藍色光屏環繞著他,跳動著的數字宛若他的心跳急促而又有力。
突然一處光屏閃爍著紅色的光,聞理立馬驚聲:“腹部下十寸。”
此時何靖川正被蟲後的綠鉗狠狠壓在石頭上,夏霧得了機會正從其胸前掠過。聽見聞理的聲音,她望了一眼被踩在石頭上,機甲儼然有破裂之狀的何靖川。她咬了咬牙,將機甲速度提到最大,箭影般往下衝去。
那把藍色長刀又在須臾之間現了出來,她揮刀狠狠地刺去,刀尖不過冇入半寸,便聽得一陣淒厲的慘叫,夏霧還未回過神來,便被一條長尾粗暴地甩開。
“砰”地一聲,塵土飛揚,“土礫”破碎,地麵上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凹槽。
聞理大驚,揮手撤掉機甲的結界便向夏霧奔來,卻實在難以抵禦蟲後的精神壓力,半跪在了地上。
夏霧連同界行半死不活地躺在凹槽裡,太陽穴隱隱作痛,耳中也傳來陣陣的嗡嗡聲。她艱難地伸出手往身側摸了摸,一管長針被握在了手心。她粗喘著氣,將長針注入脖子,大腦頓時一片清明。
不過就在這時,耳鳴突然變成了一聲聲低泣,她皺緊了眉頭,煩躁地揉了揉耳朵,但聲音卻更加分明。
“孩子,我的孩子···”
夏霧麵如土色,這蟲後竟然在孕期,但也確實冇什麼好奇怪的,畢竟蟲族一年要經曆三次孕育。
但無論是書中還是其餘的記載中都表明,蟲族一族,每孕育一次都會繁衍成百上千的後代,因此蟲族都繁育並不如何重視。眼前這個蟲後倒是有些古怪。
不過更古怪地是為什麼她能聽懂蟲族的話,是那針藥劑的問題,還是她本身的基因出了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