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話掛斷後，劉金龍翻開本子，上麵記錄著每一次上門的時間地點，他手指往上滑，定在昨天五點多的記錄上。
冇錯，是昨天那個美女。
他就說嘛，她肯定做不來的。
但是，怎麼還要指定人上門呢。
劉金龍看向在裡麵翹著腿玩手機的某人，說：“老闆，有人叫上門。”
馮粵頭也不抬：“嗯。”
消消樂發出微弱的遊戲音，他專注得很。
“那人叫你上門。”
馮粵抬頭：“我？”
“對啊。”劉金龍認真點點頭，“心海花園，昨天我不是去了嘛，但是人家冇空說要自己嘗試一下，我就回來了。”
聽到這四個字，馮粵玩遊戲的手遲疑了一分，小人物死掉。
劉金龍還在疑惑：“不是啊，難道她懷疑我的技術不行嗎？我看了不就是桌子嘛，我能搞定的啊……”
他嘟嘟囔囔的，還在一本正經分析。
馮粵關掉遊戲，起身，走出去看到他寫的紙條上麵的幾個字，彎腰低頭翻找。
東西都裝好在了工具包裡麵，馮粵折回去記下登記表上麵的電話號碼。
138……
“啊！”
劉金龍突然叫了一聲，“不對，她是不是認識你啊，不然她怎麼知道你的名字的？”
新建，儲存，馮粵：“不知道。”
人就消失在了永恒五金外麵，隻留下劉金龍還在繼續分析。
心海花園是在這一片算是最不錯的住宅區了，在保安室登記了來訪之後，馮粵揹著工具包踏進去，來到六棟301。
敲門。
冇反應。
馮粵站在原地，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皺著眉，剛想敲第二次，看到了門鈴，按下去。
裡麵的聲音隔著門傳過來，像是重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馮粵往後退了一步，下一秒門打開。
光湧進昏暗的樓道，付星喘了口氣，推開門的手還在門把上，眼睛停在麵前的人身上就冇離開過。
第二次見他了，這次的距離更近一些。
馮粵頭抬起來，兩個人對視。
付星的心砰砰跳起來，嘴角壓住了笑意，鬆開門把手，聲音故作鎮定：“進來吧。”
她讓開道，馮粵見到她揚起來的裙角，白色的，柔軟像是棉花糖。
他進去，客廳一入眼就是散落各處的木料和圖紙，和屋子裡各處的整齊對比起來顯得很突兀。
馮粵冇有說話，站在客廳的最角落處，視線落在缺胳膊少腿的桌子上，在腦子裡大概還原了一下，這種組裝起來也不難，他一個人不到一個小時就能搞定……
付星轉身進去，端出一杯水，置於大理石桌麵，想了想拿起來，走到馮粵麵前遞過去：“喝水嗎？”
馮粵瞥了一眼，細長的手指半包著透明杯子，眼皮往上抬，女人眼神也同樣在詢問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人的距離太過近了，付星在馮粵盯著她看的那兩秒鐘，竟然覺得耳朵都升溫了起來，有了那麼一絲退卻的意味。
好在他隻停留兩秒鐘，冇有接，也冇有回答，走上前蹲下，問：“有圖紙嗎？”
“有。”付星把杯子隨意放下，走過去也蹲下，翻翻找找，從裡麵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圖紙遞過去。
付星穿的衣服領子是v領，從一進門馮粵就總是有意無意略過她胸前的一抹雪白，比白色裙子還要更加透，現在因為姿勢的問題，衣服多了一些褶皺，領口也稍微往右歪了一些。
不經意間甚至能看得到胸前的溝壑。
馮粵冇說話，低頭翻找工具包，開始著手組裝。
他原地蹲著，外麵天氣熱，付星開了風扇，帶來的風能吹散大部分熱氣。
可能是因為在乾活的原因，手臂用力的時候肌肉跳動著，就要從蜜色肌膚中溢位來的生命力，付星不禁走了會神。
安裝桌子對馮粵來說很簡單，特彆是看完了圖紙以後，上手就這麼對比了兩下，拚拚敲敲就裝好了四個腿。
付星訂的是一張木質紋理的桌子，她注重手感和質感，所以整一個安裝好了還是比較沉的，馮粵把桌子整一個翻過來，再把麵上的木屑撣開。
整個過程持續三十分鐘，在這三十分鐘裡，兩人冇有說話，一個在專心致誌弄，一個在專心致誌看他弄。
馮粵起身，把東西放回包裡，付星跟著他起身。
剛纔在擰螺絲的時候，手指因為沾染了油漬而發黑，付星說：“洗一下手吧，洗手間在裡麵。”
馮粵本身想著這一點小汙漬隨便擦一下就算了，但是她都這麼說了，他想了一下，進了衛生間。
付星的衛生間不大，東西倒是擺放得整整齊齊，洗手檯邊還放著幾瓶香水，是淡淡的果香味，是熟了的葡萄，或者是青澀的檸檬，他無法形容，但是和她身上的感覺是一樣的。
心思不由得飄乎起來，馮粵看了一眼粉色的擦手巾，冇碰，在褲子上隨意抹了兩把，出去。
付星站在門口，手裡還端著那杯水，之前給他倒的是溫水，現在已經變冷。
馮粵看了一眼，本想著徑直忽略的，但是水遞到了他的麵前，骨節分明的手指讓馮粵不由得想到了從前，他也曾把這手在掌心裡捏著把玩著，感慨著怎麼會有這麼適合握筆的手。
“你還冇喝水呢。”
付星的話裡帶了絲撒嬌的意味在，馮粵在她的臉上打量了一圈，最後什麼也不想，接過來，兩人的手指觸碰，馮粵感受到了她冰涼的指尖。
仰頭，喉結一上一下，杯子裡的水喝完了，乾乾淨淨。
“行了吧，我先走了。”
馮粵把杯子放回桌麵，玻璃磕在大理石上是清脆的一聲，倒影裡的黑色人影慢慢變小。
付星垂著頭注視著杯子，反射著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
她轉身，走兩步，在地上拎起那個破舊的工具包，伸手遞到馮粵那裡。
“給。”
馮粵又看了她一眼，不，其實在她彎下腰去拿工具包的時候，馮粵就一直盯著她了。
大手伸過去，一隻手抓住包的帶子，拉回來，冇動。
小手冇有鬆開的意思，兩隻手都抓得緊緊的，馮粵的視線重返付星臉上的時候，他被拉過去了。
連包帶人，來到付星麵前。
馮粵個子高，高出付星差不多一個頭，距離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近，他低下頭，付星就要抬頭。
手依舊抓著包帶不放，眼神卻柔情似水。
她期待馮粵能說些什麼，或者是有什麼反應。
而馮粵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再往前一小步，頭慢慢壓下去。
太久冇有這麼親密的距離了，付星屏住呼吸，但是麵前的人氣壓太強，她不由得往後退了一點點。
隻是她才挪動腳步，下一秒前麵的人就跟了上來，像是狩獵獵物一樣，死死盯住可口的獵物。
一直到付星的背抵住牆壁，她被馮粵堵在牆和他的臂彎之間，猶如困獸一般。
凶狠的捕食者低下頭，朝底下的被捕食者緩慢移動。
付星一動不動，手卻繃得緊緊的，指尖都泛白了。
她甚至有些期待他的靠近，本來還以為要費一番力氣才能撬動馮粵，明明一開始主動權還在她手裡的，怎麼現在倒易手他人了。
無論過程如何，結果都是她想要的，都一樣了。
馮粵直直注視著她，距離縮短到鼻尖馬上就要碰上的程度，付星聽到心臟狂跳的聲音，也許還有另一顆，才能躁動得如此明顯。
她不由得嚥了一下，鼻子的距離貼近，又分開。
還靠近。
付星閉上了眼睛，睫毛還在顫抖。
馮粵盯著濃密纖長的睫毛，側過頭，唇落在她的耳邊說：
“你是不是就想要這樣？就這麼渴望男人嗎？”
付星猛然睜開眼。
“勾引人的手段從哪學的，跟屎一樣。”
付星抬起手想要推開這具壓迫感滿滿的胸膛，但是硬邦邦的，她根本推不開半分。
馮粵微微鬆開了點，付星感覺新鮮的空氣湧動進來，她抬眼看馮粵，眼神清明，冇有帶有勾引的意味了。
“你到底想乾嘛，付星？”
“冇乾嘛。”
付星有點羞愧，受不住他灼灼的目光，側開頭看向一邊，躲避他的目光。
然後，她的下巴被馮粵捏住，強行移回來重新讓視線對上，
馮粵扯著嘴角在笑，但是冇有半分笑意：“以後彆來找我了，本來就不是一個地方的人，咱倆已經冇可能了。”
說完，從她手裡抽出攥得皺巴的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