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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三個字從龍爺爺的嘴邊說出來鏗鏘有力，顯然對蘇念念剛纔的話很不滿。
蘇念念和蕭穎不明白龍爺爺為什麼態度突然轉變，繼續問道：“難道你不想秀秀過上更好的生活嗎？”
秀秀雙手放在四方桌上，下巴墊在上麵，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
“她是個苦命的孩子，我不希望她過上什麼更好的生活，我隻希望她能夠平平安安就好！”
龍爺爺低下了頭，他承認自己不考慮秀秀的感受，有點自私。
“那你有冇有問過秀秀的想法？”蕭穎理解蘇念唸的想法，也讚同蘇念唸的做法。
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就要受這樣的苦，誰看了都於心不忍。
幾人紛紛將目光望向秀秀，秀秀察覺到後，冇多想答道：“隻要能和龍爺爺在一起，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蘇念念和蕭穎頓時啞口無言，連秀秀都不在乎，她們又能說什麼。
明麵上蘇念念是不可能去幫兩人了，就算幫了，以這倔老爺子的脾氣恐怕也不會答應。
私下蘇念念還是想要給予秀秀一點應有的幫助，讓這個孩子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善意。
“龍爺爺，您今年多大歲數了，能告訴我們關於秀秀的事情嗎？”
蘇念念不再糾結幫與不幫這個問題，想要多瞭解關於秀秀的事情，好知道秀秀最需要的是什麼。
“多大歲數？嗬嗬，太久了記不得了！”龍爺爺淡然一笑，坐了下來。
他還記得那一天是在一間破山神廟裡麵，那一天下著一場大雨，一男一女匆匆忙忙跑了進來。
女人挺著一個大肚子，男人手忙腳亂扶著女人靠在牆邊。
“你該死不死的，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要出來？”男人看著女人的大肚子，惡狠狠罵了一句。
“我要不行了……”女人痛苦叫喊，臉上已滿是汗珠。
聽到女人的叫喊聲，男人更加心煩意亂，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十幾分鐘，伴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女人安靜了下來。
男人看著眼前的嬰兒來回踱步，不安道：“怎麼辦，要是讓舅知道他會打死我的。”
“你就那麼怕我爸……當初在後山的時候……你都說不怕的……”女人髮絲散亂，臉色蒼白，說話有氣無力。
“唉……”男人歎息一聲道：“你這幾天在這裡調養，舅那裡我去找個理由替你瞞著。”
等到男人走後，嬰兒的啼哭聲逐漸安靜下來。
女人看著眼前的嬰兒，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隻有他如同一座雕像，一動不動坐在山神像的草地上。
接下來的好幾天，男人每天都會準時給女人送來吃的。
一週後，他聽到了男人和女人的爭吵聲。
“這個孩子不能帶回去，你要是帶回去，我現在就掐死她！”
“為什麼，那也是你的孩子。”
“當初要不是我心軟，她早就死在你的肚子裡麵，你想想這個孩子被其他人知道了，我們會怎麼樣？”
“那他呢？我們的事不是早就被他看到了嗎？”
龍爺爺知道女人說的是自己，抬頭看了女人一眼。
“這個又聾又啞的老乞丐，他看到了又能怎麼樣。”
說來奇怪，村裡麵冇有人知道這個老乞丐是什麼時候來的，從男人很小的時候，老乞丐就在山神廟裡麵了。
包括男人在內的其他人都冇有聽過老乞丐說過話，久而久之，老乞丐又聾又啞的訊息傳遍附近，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阿香，聽話。這個孩子就讓她留在山神廟，山神廟人來人往那麼多人，她不會死的！”
在男人花言巧語的哄騙下，男人帶著女人離開了山神廟。
往後的日子，女人每天都會來一次山神廟看看孩子是否還在，喂一下奶水，隻是不見了那男人。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好幾個月，小孩掙脫繈褓，跌跌撞撞爬到他的身邊，玩弄起他的手指。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秀秀小時候的樣子。
幾天後，山神廟來了一對老夫婦，老漢看見他身邊的秀秀驚喜萬分。
“老婆子有貨！”
老婦抱起秀秀，老漢在那早已破敗不堪的山神像麵前跪了下來。
“山神老爺，你得要保佑這是個女娃。”
“是女娃。”老婦人欣喜道。
老夫婦就這樣帶走了秀秀，等到他和秀秀再次見麵已經是五年後，還是在這間山神廟，還是那對老夫婦。
“秀秀，你就在這裡哪也不要跑，我和你爺去辦點事情，完了就回來接你。”
冇等秀秀回答，老夫婦急忙離開。
等走遠後，老婦人便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你個老不死的，當初怎麼冇有發現這是個瞎子，害老孃白供她吃供她喝了。”
“她那麼小，誰能知道。”
“老孃還指望賣了她給咱倆養老，你還真是撿了個活菩薩回來，一天天什麼事都乾不好，還想指望老孃伺候她。”
在一聲聲咒罵中，老婦人的聲音越來越小。
山神廟裡麵又隻剩下了他和秀秀兩人。
“老爺爺。”
“嗯？”
“我可以坐你身邊嗎？”
他冇有回答，秀秀徑直來到他身邊坐了下來道：“老爺爺，活菩薩是什麼意思？”
顯然秀秀聽到了老婦人的話，他依舊冇有回答，“剛纔他們說你是瞎子，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聽到了心跳聲，是一顆很老很老的心臟。”秀秀將頭埋在膝蓋上，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他們說我是在山神廟撿到的，要把我扔在那裡，你是山神爺爺嗎？”
“我不是！”
秀秀冇有說話了，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坐著。
直到夜晚降臨，秀秀的肚子忍不住叫了起來，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紅薯，捧在手心裡連皮一起啃了起來。
“老爺爺，你餓嗎？”秀秀小心翼翼看向龍爺爺，她卻發現怎麼也看不清他的臉。
“我不餓。”
說完這句話，他發現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埋頭哭泣起來。
“老爺爺，我會死嗎？”
“我聽到他們不要我了，我好怕，在身上藏了一個紅薯，可吃完這個紅薯，我就再也找不到吃的了，我是不是會餓死！”
“我知道餓肚子的感受，我不想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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