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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能，就算不能，至少兩敗俱傷，到時候你隨便收個尾就行。”

“多謝了。我現在——”

忽然，昊清玄聽到一陣急促的喘息聲，似乎是未塵在奔跑，來不及掛斷。

“未塵，未塵！怎麼了？”

“仙尊，我來不及跟你說了，你掛斷吧，我冇事，過段時間再回你。”

說完，昊清玄沉默了一會兒，還是依他所言掐斷通訊。

……就在剛剛，未塵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其實不能確定這個人是誰，但青花山穀中莫名其妙的有人從他眼前一晃而過，除了陳揚他也不知道還有誰了。

他在找自己。

未塵敏捷地從枝葉間穿行而過，結果禍不單行，他忽然又瞧見一個人，關鍵是此人並不麵生，似乎也恰巧在找自己。

他是來追殺自己的，冇有被引進結界，是條漏網之魚。

媽的。未塵無奈之下趁他不注意閃進側邊的山洞裡，胸膛快速起伏著。

慢慢的，外邊的聲音淡下去了。就在未塵以為安全了欲探頭去看的時候，一聲慘叫響徹雲霄，震飛了樹梢上的鳥兒，而後山林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怎麼回事？他遇害了？

未塵的大腦飛速運轉，正是神經高度緊張的時候，他心一橫，抬腳就要出去。

就在他將要跨出山洞的一瞬間，一隻長臂用不容抗拒的力道把他狠狠拽了回去，隨即不給他反應的機會，一隻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手上還有山林中自然的氣息。

未塵“唔”了一聲，反手就是一個肘擊，卻被身後那人輕而易舉地鉗製住手腕，

他發不出聲音，掙紮也無用，乾脆儘力平複呼吸，安靜地待在了這個人懷裡。

未塵在視野範圍內觀察，看這個人的鞋履，這個人的衣袖，還有他的體格。

未塵努力忽視掉過於親密的接觸帶給他的酥麻，故意扭動了一下，那手臂一下子把他環得更緊，給了他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

未塵一呼一吸間儘是那個人在山穀中染上的野性的氣息，還有些揮之不去的熟悉。那人把未塵的手腕攥出紅印，落下的吐息越發的沉重，像濃霧沉積在半山腰上那樣縈繞在未塵的鎖骨上。

他不禁偏頭想要逃離，卻把修長的脖頸毫無保留地露了出來，薄薄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好似都在不安地顫動，上麵斑駁的灰塵極其惹眼，讓人想要抹去。

禁錮他的人突然從身後反握住他的脖頸，逼的未塵高高抬起下巴，感受著那個人的手指摁在了自己快速跳動的脈搏上，他帶繭的虎口卡在了他的喉結上，促使他不停地吞嚥口水，喉結也就在不斷地滑動。

這樣一來，嘴唇上的手掌就移開了。

“你是誰？”

未塵儘管已經猜到了答案，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剛剛明明就看見陳揚在另一個位置！

“這才三天。”

低沉又帶點陳揚獨有的清亮的聲音像一陣熱風灌進未塵的耳朵，他的心重重抖了一下。

“師尊就已經不認得我了嗎？”

一聲帶著不明笑意的歎息長長落下，未塵閉上眼睛，睫羽打顫：“山穀裡……”

“我派人把那幫崽子活捉了，仙界的人等晏華秋親自過來把他們領走。”

“剛剛山洞外的那聲慘叫，你聽到了吧？我的屬下把他抓走了。”

“至於你。”

握住他脖頸的手驟然鬆開了，轉而開始隔空畫起符陣：“玩兒夠了吧？”

陳揚說話的尾音陡然加重，一股不可遏製的怒氣噴湧而出，與此同時，腳下的符陣成形，未塵感到一陣眩暈，還冇反應過來就回到了那個他費儘心思逃離的地方。

不待他把腦子甩清醒，自己就被一掌推到了伏青宮的石壁上，鷹爪一般的手把他的兩隻手腕死死摁在了頭頂，身後的牆壁硌的他背部生疼。

未塵抬眼，看見了陳揚發紅的眼睛，有點駭人，又有點令人心疼。

可陳揚隻是滿身戾氣地摁著他，居高臨下道：“未塵，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敢動你！”

未塵不適地皺起眉頭，因為他的劇烈動作偏頭咳了幾聲，而後他的臉被強行掰正，一隻手捏的自己下巴疼：“你為什麼就是不聽？你當真以為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嗎？！”

陳揚真的生氣了。

未塵抓住陳揚壓製自己的手臂，微喘著氣說：“冇有……你問問那些你抓回來的人就知道了，我冇有——”

“你跟仙界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不清，怎麼，仙尊也被你哄的團團轉？未塵，你真是好本事啊。”

未塵也怒從心起，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反駁道：“你白長了這麼多年！本以為這個地方可以鍛鍊你，怎的你那腦子還是隻有核仁大小！”

陳揚快被氣懵了，冷笑一聲，罵了一句：“多虧你老人家教的好。”

“你放屁我什麼時候教過你這樣——唔！”

不想聽他說完，陳揚低頭狠狠吻了上去，一下子把他的氣焰吻糊了。未塵想罵人卻隻能發出慘兮兮的悶哼聲，說他不得也打他不能，推又推不動，氣的心頭鬱結，一口老血不上不下地梗在胸中，竟是半邊身子冇了力氣，要溜下去時，又被陳揚圈住腰提起來。

未塵的腦子被吻成了漿糊，暈暈乎乎時，他突然被猛地翻了過來，側臉貼在了牆壁上，堅硬又冰冷，而他的雙手被交叉摁在腰後，胳膊的筋被扯了一下，麻了他半邊身子。他倏地清醒過來，說出的話卻被親吻弄得軟和黏糊：“做什麼……”

陳揚一隻手禁錮住他，另一隻手伸長去摸了什麼東西過來，未塵抽空瞄了幾眼，發現又是那個熟悉的花紋精緻的小盒子，他的瞳孔瞬間放大：“陳揚……你冷靜一點……”

未塵閉上眼睛，顯得有些牴觸。

陳揚拍了拍他，所剩無幾的耐心就全部用完了。陳揚鬆開了桎梏，卻意味著更大的侵襲。未塵的兩隻手得空，無助地撐在了牆上，不知所措。

躲不掉的。

各種各樣的情緒湧上陳揚的心頭，這幾天的不安擔憂憤怒統統化作此刻的不管不顧，猶如韁繩驅趕著駿馬，給他無儘的動力。

什麼都太深沉，什麼都太激烈，他和未塵之間的牽絆與浪漫，熱戀和疑恨，為什麼會這麼矛盾。

兩人的理智漸漸喪失，未塵的心在幾天的憂慮中總算解放出來，哪怕此刻的陳揚不算溫柔，哪怕他的身體仍然有奔波的勞累，但確是實實在在地落到了實處。空氣中的溫度粘稠又滾燙，這個世界癲狂又扭曲。

這樣的未塵，不禁讓陳揚又愛又恨。不過也許正是這些不完美，才使他們的羈絆更加深厚。

從天光明亮到暮色四合，瘋狂的夜曲一直奏響到很晚。

到最後，未塵睏倦地睜不開眼，任由陳揚幫他擦洗而後塞到被子裡，沾床即睡。

陳揚心滿意足地躺到他的枕邊，看著他猶帶淚水的眉眼，再次落下一吻。

但他冇有就此睡去，反而握住了未塵的手，緊接著，未塵原本空空蕩蕩的手腕上竟憑空出現了一條泛著銀光的鎖鏈，一直延伸到床頭。陳揚又是一揮手，鎖鏈又消失無蹤。他眸光沉沉地看著未塵身上斑駁的紅痕，歎了口氣：“你逼我的。”

未塵這次簡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覺得渾身疲乏，像是被幾輛馬車同時碾過，疼痛酸楚不堪言，比第一次更甚。

混亂的腦子慢慢開始運轉，他纔想起來害臊。

不出意料，陳揚冇有睡在他旁邊，伏青宮內靜悄悄的，一派祥和。

未塵費勁地套上衣服，掀開被子，腳一碰地下肢就痠疼的不行。

算了，還是等他回來吧。

也不知道仙尊那邊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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