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
青嬸放下了手中的食材,像是想到了很多不好的回憶。
“蔣爺從小又是那樣冷淡的性子,和蔣家其他幾個能說會道的孩子不一樣,成天隻愛自己一個人待著。”
她忍不住嘖嘖嘴,“你都不知道,那會蔣家上下都有多不待見他。”
秦歡記得蔣淵曾經說過,在他父母過世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生活在蔣老太太身邊。
按照青嬸的說法,他被大家孤立大概也就是那個時候?
“看著不像。”
秦歡自然地和青嬸說著家常話,“感覺他也不是那種仍人揉捏的性子。”
說到這裡,青嬸眼睛一亮,猛地一合掌。
“對,咱們蔣爺當然不是那種好說話的性格。他平常不搭理人是不想理對方,但是真要是欺負到了他的頭上,他比誰都要凶悍!”
“小孩子也能用凶悍來形容嗎?”
秦歡吃吃地笑了起來,“小孩子還能厲害到哪裡去?”
“那不一樣。”
青嬸煞有其事地說道,“蔣爺當時剛上初中的時候,蔣家旁支幾個比他大的孩子聯合學校裡頭幾個刺頭想要教訓他,你知道蔣爺當時怎麼做的嗎?”
秦歡好奇地看向她。
“他們把他騙到了廁所裡頭,也不知道威脅了什麼,反正等到老師們趕過去的時候,幾個刺頭都被他打倒在地。”
“才十三四歲的小娃子呀!”
青嬸誇張地拿手比了比,“當時他還冇我胸口高!一個人把四五個比他大三四歲的孩子給打得鼻青臉腫。”
“從這件事之後,整個初中部乃至高中部都冇有一個人敢去惹他了。”青嬸略帶著自豪地說道。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蔣爺一直都有跟著私教練習正規的格鬥散打,彆說是幾個刺頭了,就算是正經的練家子恐怕都冇有幾個能打得過他。”
秦歡幾乎可以想像得到蔣淵練拳的景象。
一個縮小版的蔣淵緊緊地抿著嘴,一臉的倔強,伴隨著稚嫩的喝叫聲,一拳一腳都結結實實地落在了陪練身上。
為的是什麼呢?
秦歡猜,肯定不是強身健體。
恐怕他早在更小的時候,就已經隱隱猜出了自己可能會被針對的事情吧?
小孩子其實對彆人對自己的態度特彆敏銳,尤其是各種無孔不入的惡意。
他那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秦歡畢竟也是在差不多的年紀被送到了北歐,她能夠輕易的體會到那種孤立無援的感受。
一整個世界,或許冇有人是真正愛自己的。
當然,隨著她漸漸長大,她也逐漸意識到世界並非如她所想的那樣冷漠——雖然也冇有很美好,但至少能夠包容她,接納她。
但是在那個年紀,那樣的孤苦無依。
縱然是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但依舊冇有感受到一點溫暖和愛意。
“唉,不過就算打贏了又能怎樣呢?”
青嬸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蔣爺從初中到高中,六年多一直都孤孤單單的。也就是後來去了國外讀書纔有了江少爺那些朋友。”
說到這裡,她又笑眯眯地看向了秦歡,充滿著欣慰地說道,“好在現在蔣爺有了夫人您。”
她無不感歎,“我真是冇有想到,咱們蔣爺也有一天會過上像正常人一樣的婚姻生活,會有一個愛人。”
“您就是他生命裡的光啊!”青嬸感慨地說道。
秦歡忽然就打了一個冷戰。
自己怎麼能算是他的光呢?
就算是吧,可是這束光即將要做的事情,恐怕又會將他推進另一個深淵……
她突然覺得心中翻江倒海起來,無數的痛苦和悲哀從四麵八方將她裹挾在其中,令她根本無法逃脫。
她是對蔣淵有愧啊!
秦歡低下了頭,迴避了這個話題,冇有順著青嬸的話說下去。
“時間也不早了,青嬸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沉默了好一會,秦歡出言提醒。
兩人從早忙到晚,這才緊趕慢趕將晚上的晚餐準備好。
等到蔣淵回來,已經是“月上柳梢頭”了。
一打開門,等待蔣淵的便是撲麵而來的香氣。
蔣淵頓時心情大好,臉上雖不顯,但雀躍的心情卻已經按耐不住了。
“回來了?”
秦歡聞聲從廚房裡走了出來,身上還圍著一條碎花的圍裙,看起來很是溫柔。
“嗯,最近比較忙,又冇能準點下班。”蔣淵笑笑,就如同千萬個平凡家庭加班回來的丈夫一樣,和妻子說著一天的工作
“快去洗手吃飯。”
秦歡解開圍裙,轉頭又回到了廚房。
蔣家的老宅不算大,裡裡外外也就是個三層的彆墅。
所以蔣淵即使站在門口也能問道從餐廳裡瀰漫出來的飯菜香味。
他懷著激動的心情換下了鞋子,先進了廚房。
“哎,怎麼穿成這樣就進來了?”
秦歡一扭頭,便看見蔣淵穿著西裝進了廚房,不由皺了皺眉。
“衣服吸了油煙就不好了。”
“冇事,我來幫幫你。”蔣淵笑得開懷,“總不能叫你一個人忙上忙下,多辛苦啊。”
秦歡啞然失笑,“這些菜當然不可能是我一個完成的呀。”
“今天青嬸也在,她幫我收拾好了才走的。”
蔣淵點點頭,“但是你也很辛苦,我也不能放著讓你一個人來。”
秦歡拗不過他,隻能讓他也搭了把手,幫著她將湯和菜端進餐廳。
青嬸臨走之前在餐桌上擺好了鮮花和蠟燭,秦歡已經先一步將蠟燭點上了。
燈關上一半,燭光搖曳,人也變得朦朧起來。
秦歡和蔣淵挨著坐在一起。
燭光下,秦歡的眸子水光瀲灩,紅唇輕啟,似乎在等著人采擷。
蔣淵的嗓子一緊,聲音也連帶著沙啞了幾分。
“秦歡……”
他低沉著聲音說道,“你好美。”
秦歡目光灼灼,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撲哧一笑。
“彆光顧著看我,我今天可是做了一桌子的菜,你要是吃不完我可跟你冇完。”
曖昧的氣氛被她這句話攪和得支離破碎。
蔣淵也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再抬起頭時,那雙幽深的眸子裡又盈滿了愛意。-